《宋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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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 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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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动作将所人看的愣住,南荣婕一把拉住王氏:“嫂子,你,你这是……”
    王氏平静的道:“青天白日送人钱财,哪个敢要,不如明说就是为了救我父亲和官人,至于哪里来的钱,就说变卖家产,既如此,索性连这间房子卖掉,反正,若是官人无事,十套八套房子不在话下,若是官人真个出事,这个房子也留不住了。”
    这下子,洪过的对王氏打心眼里佩服起来,如此有见识还有胆魄的女人,真的是太少见了,原来南荣科还有这样的内助,看来自己这次找到南荣科合伙,日后也是大有可为。
    到他们收拾了一些家财出来,找到经济中人将这个院子挂上“出卖”的牌子,整条街都轰动了。兴州有六七万驻军,大多数军官的家属都在兴州城里住,渐渐的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军属聚居区,现在南荣家要卖房子,左近的邻居可都是军官家庭,自然有人出来询问。
    一问到卖房子的原因,王氏立时潸然泪下,流着眼泪将自家丈夫和父亲,在井研县老家被人无故下狱的事情说了出来。看着王氏那泣不成声的样子,洪过和南荣婕呆呆的对视下,谁都不敢相信,这个哭得几乎花脸的女人,就是刚才那个得体大方指挥得当的王氏。
    洪过压低声音问道:“那个,你哥哥,平时家是不是经常被你嫂子欺负?”
    南荣婕诧异看看洪过:“这个怎么说的,不可能啊,哥哥每次来看我,都对说自己如何如何厉害,在家里嫂子如何如何不敢忤逆他。
    ”
    “哦……”洪过长长的哦出一声,点点头没再继续言语,心中不禁鄙夷了南荣科了一下,怕老婆的人的常态,在外面胡吹大气,回家就跪搓衣板,可以理解。
    南荣家的王氏媳妇,平时在人前就是端庄大方出入有礼,现在悲泣的声音更加打动人心,周围的军属的家人多数都在蜀中,王家的遭遇会不会明天就落在自家身上,很多人劝过之后开始想到自家身上。
    王氏从街尾到街头,一路走下来,几乎用了整整两个时辰,从清早一直哭到正午,愣是没断过眼泪,拒绝了街坊邻居请她们姑嫂去住的好意后,这才来到附近一家客店住下,看看时间正好,便带上洪过去挨家拜访南荣科的上司家。
    此时正是午饭时候,虽然那些中下级军官都还在各地驻防,家里也就是一些老人女人小孩,听了南荣科的遭遇也都同情的落泪,但是,在一些高阶武将家里,也并非没有收获,就比如当洪过他们去拜访南荣科的统制官的时候,竟然遇上这位韩凡韩大人在家休息。
    听说了南荣科竟然被一个县令给下狱,韩凡拍案而起,“我干他姥姥吃了豹子胆,敢抓吴大帅的人,老子现在就去找大帅去老子倒要见识见识,那个姓方的是不是多长了个鸟蛋。”
    这位韩将军倒是个直性子,虽然王氏送上的“小意思”一样没推辞尽数收下,却没和别的军官一样只是答应却不马上办事,他当下就叫来了亲兵牵马,连个衣服都没换,就穿着一身青色紧袖武士服冲出家门,竟是将洪过他们撂在了屋里。看着丈夫出去个韩凡的夫人无奈的走出来,拉着王氏去内屋说话。
    想来王氏平日里与韩凡的妇人还是见过的,见到韩夫人只叫的出一声“琴姨”便又是一阵伤心落泪。韩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对洪过歉意的点点头,就拉着王氏走回内室去。
    等了个多时辰,韩凡才策马冲回来,一进屋见到没了王氏影子,便拉住洪过的手腕严厉的道:“南荣科那个小子,真的就是因为他那个干老子才被抓进去的?那个姓方的真的扣下了三万多贯的现钱?他们王家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那你又是个什么关系?”
    洪过无奈的摇摇头,暗道这位韩凡将军也是太火爆脾气了,连事情都没问清楚就跑了出去,嘴里他却是将整件事仔细说了一遍过,他与南荣科的关系被说成了普通的卖家和买家去了在成都见过的罗烂事情,然后掏出了由保正具保的文书明王家确实掏钱要赔偿县衙损失,却被县令当成赃款扣压。
    猛地将那文书攥紧韩凡咬牙切齿的道:“赃款赃款,老子看,是那个县令脏了心肝。”说完,这位韩统制竟是又窜了出去,跳上马出了宅子。
    这一次过了很久,直到夜色降临,韩凡才重新回来,见到洪过正接着灯光,安心坐在椅子上看书,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着道:“大帅说了,只要事情确如你们所说的,就一定为南荣那个小子作主。”
    韩凡本来就是南荣的直属上司,现在他说了话,想来就有了些盼头。但是洪过还不敢怠慢,又在余下的几天,撒下人手向兴州安抚使司衙门上下撒钱,一时间,兴州城内对南荣科好评如潮,有人甚至翻出了南荣科十来年前立下的战功,夸奖这个南荣勇猛过人的战绩,
    不认识的都在到处打听:
    “南荣科是谁?”
    “南荣科放出来没?”
    趁这个机会,洪过悄然放出一个话题来,“下一个南荣科是谁”。当翟云小心的在茶馆里说出这个话头的时候,左右竟然没人接茬,过了一阵,那些茶客纷纷起身离开,几下之间就将翟云孤零零的扔在了茶。
    回到客店,听了翟云的讲述,洪过微微一笑,安慰了翟云几句,心中并未将这个挫败当成太大的事情,有些时候,有些问题已经在人们心中形成,所差的就是看谁能第一个讲出来,现在翟云既然说出来这个问,等同将种子种在了每一个人心底,日后不怕这粒种子不会生根芽。
    看看汉中的事已然有些进展,忧心成都的进展,洪过决定暂时回去成都,留下了南荣婕和翟云等几名随从,好随时随地可以在汉中继续为南荣科呐喊,洪过自己带人轻骑赶回去成都。
    还没等到成都府境内,时正午,洪过拖着疲乏的身子,来到位于官路旁边的一个小酒馆打尖。安置了自己的随从,又点了几个菜,正准备开吃,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陡然高亢起来:
    “我们蜀人为么要听外人的,蜀中就是蜀人的蜀中,那些外来的官都是黑心官,就知道盘剥我们蜀人。”
    过眉头一皱,这种言论太混蛋了,虽说蜀人排外心理比较强,但是,这个人的言论已经很危险,如若展下去,势必闹出不可预测的乱子。
    果,另外一个文邹邹的声音接道:“非也非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我都是大宋官家的子民,怎么会有里外呢。”
    “可是,那个外来的县官,确实在欺压们蜀人,不是我们自己人。”显然因为对话的是位读书人,先前说话的声音没有了方才的愤怒,变得迟起来。
    “穿兽皮左,食生肉的北虏,才是外人,蜀人与两江两浙两广的汉人一样,都是穿右衽,读圣贤书的大宋子民,是华夏族裔,怎么会不是自己人?”洪过扬声接道同时回身看过去。
    就见后面几张桌子上,坐着一名书生,还有几个小商人模样的人物,一个人满面通红,似乎就是刚才的大嗓门,此人嗓门之大,怕是能与马三一较高低了。
    见到又是一名书生开口,那个大嗓门的商人愈不敢说话了奈许多人看着,面子上实在过不去,惟有支支吾吾的道:“可,可是,那个县官就是个黑心官。”
    洪过大奇“哪个县官?”
    “还能是哪里,就是井研县的黑心官和我们蜀人不是一条心,变着法的陷害我们蜀人。”大嗓门商贩道。
    “井研县?”洪过吃惊的道“难道你们是在说井研县的方县令?”
    咦,屋里人一起看向了洪过很多人来了精神,围过来大声嚷嚷起来:“书生,书生,听你也不是蜀人,怎么也会知道这件事?说说,你还知道多少?”
    看看周围这些人八卦的样子,洪过心中一动,这些行商往来各地,倒是个造势的最好人选,何不利用他们来帮助宣传下,是以微微一笑:“我不单单知道方县令是江西人,还知道整件事的原委。”
    这下子酒馆里的人们来了精神,不少人大声嚷嚷着让洪过讲出来,甚至还有人高喊:
    “书生,说出来,你的帐我帮着会了。”
    在柜台后的掌柜笑着打趣道:“徐老三,人家带着十来个伙计呢,你付得起么。”
    大家一阵哄笑起来,洪过看他们笑得差不多了,才干咳几声,霎时,酒馆里又没了声息。洪过思索一下,决定好之后,才慢慢开口,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没有隐瞒,尤其是对王家曾经贿赂前任那个卡油县令的事情,也是一点都没隐瞒,到了最后王家倾家荡产凑出钱财只求脱身,却又被新任方县令扣押了钱财。
    待到洪过说完,酒馆里呼啦的一下好似变成了菜市场,众人议论纷纷:
    “我就说喽,那个县官不会无缘无故欺负我们蜀人,还是那个姓王的老头有罪,竟然贿赂县令,该。”
    “格老子的,也不能这样说滴,姓王的有错,但是茶山没了他,就没人能经营好,姓王的经营茶山没错,交钱补偿更没错喽,凭啥子县官要扣人家的钱帛喽。”
    “是喽是喽,犯了错,能认错悔改就是好人,那个姓方的明明是黑了心,想贪污嘛。”
    这正是洪过想要的效果,整件事不去隐瞒,一切都交给别人去分辨,如此一来才好引导舆论朝着有利于王家的方向,否则的话,一旦有所隐瞒,若是被人挑破了,立即就会失去信用,会被所有人唾弃。不过,另外一个问题让洪过忧虑起来,制造风潮本是没错,但是,究竟是谁将这个风暴引向了蜀人治蜀上面,这可是闹独立的先兆。
    带着忧虑继续赶回成都,一路上,议论的风暴更加激烈,有些地方甚至彼此争斗起来,见到这个情形,洪过也解释不起,索性一门心思赶路,他猜测,这个风潮的根源,应该就是成都,就在成都的某个人身上。
    回到成都城,洪过几乎被吓到了,成都的大街上竟然是空荡荡的,几十万人口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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