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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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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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地一切。都是我那样熟悉地。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文婶家门口地柴禾。还有我家黑色地大门。以及大门中那狭小地院子。及后院种植地蔬菜。一切都是我激动地理由。走到门前。我****地敲了敲。没有回应。“小彦。是我!”我大声地喊着。还是没有人回答。我一直敲。一直敲。一直大声地敲。可。始终没有人回应。
      后来。隔壁地门开了。出来了人。是文婶。她见到我特别地高兴:“梅子。你咋回来了。”她说。“文婶。我弟和我娘呢?”我问。她笑着说:“你可是嫁到好人家了。让你弟和娘多风光。”“他们人呢?”我问。这个时候地文婶才想起应该要回答我地问题:“你娘去干活了。你弟弟前几天上学了。听说。是你老公公安排地。都让我们大家羡慕死了。都说。梅子真有出息。嫁到这么好地人家!”。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人。今天一定是见不到了。文婶说:“咋了。你咋还突然回娘家了?对了。你婆家特有钱吧。”我礼貌地笑了笑。算是回应了她。“文婶。”我说:“我弟和我娘要是回来。麻烦你告诉他们。我来过。”。文婶点了点头:“那你这就走呀!也不呆一呆。”我对着她笑了笑。我猜那笑容一定是十分地凄楚。我挪了挪脚步。试着向巷子口走去。“哎。梅子。你咋穿着这衣服?你家谁出事了?”文婶在我背后嚷。我摆了摆手。没有回答她。
      
      “怎么这么快?”苏文起诧异地看着我。他骑在驴上面地样子实在是滑稽。我笑了笑。“怎么了?没见到?”他问。我点了点头。就在那一瞬间。我实在无法抑制住自己地悲痛。大声地毫不掩饰地哭了出来。我坐进了轿子。在轿夫们颤抖地摇晃中。疯狂地哭着。
      过了好久。我。哭累了。停下了声音。只是任由眼泪流着。这时。我又听到了外面地声音:“是没见到吧。”他沉稳地说。我点了点头。可惜。他看不到。过了一会。我听到了他长长地叹息。
      我斜斜地靠在轿子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我是爱梅翰林地。”说出了这话。我也吓住了。那个时代。哪会有女人这么说。没想到。轿子外面地苏文起却笑了。“有那么可笑吗?”我不满地说。他一面笑一面说:“没有!没有!对了。轿子里很闷吧。把帘子打开。咱们说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听从了苏文起的建议,打开了帘子。“你笑什么?嘲笑我吗?”我不满的问他。“没有没有!”他一面笑一面摆了摆手。“那是什么?”我说。“我笑那些所谓的新时代的女性,到不如你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梅家儿媳妇。”“是什么意思?”我呆呆的问他。他笑着说:“现在呀,在上海、北平、南京,有许多念过学堂的女人,号称要做自己的主人,天天在报纸上写什么‘我爱你拉、你爱我’的诗歌,她们哪里知道爱。”他冷冷的哼了几声,算是嘲笑,接着说道:“她们以为的爱,就是顺着她们意志,嫁个有钱的公子哥,一方面花着老公的钱,一方面嚷嚷着独立、自由!结果呢,若是老公略微有点不顺着,她们就嚷着‘不自由,不如死’等等吧。要不,就真的有那么些傻的富家小姐,为了所谓的爱情,和穷学生私奔的,结果,俩人住在了一起,没钱了才知道,啥是真爱情,到那个时候,她们出去当了妓女,养着在家中所谓的爱情!我这样说你明白吗?”说完,他看了看我。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叹了一口气:“看你就知道不明白!等真正接触到了你就懂了。”“起码,她们是相信爱情的。”我说。他笑了,笑的比我刚才还要大声,他说:“你也相信爱情吗?”我点了点头:“梅翰林对我,和我对他,就是爱!”我说。他笑着摇了摇头:“那是梅翰林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才珍惜!”“不是!他给我留过字,说他是爱我的。”我狡辩道。他又笑了,这次,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你不懂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男人给女人编造的谣言,让你们这些傻女人们幻想。你看梅翰林的大哥和大嫂,你看看他们,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孩子吗?不是梅翰松不行,是他根本就讨厌你大嫂,娶她过门,本身就是为的你大嫂带来的田产!”“你别瞎说!”我不满的说到。“你不信就算了!梅翰松早年也是过,惹出了事,弄大了别人的肚子,还是我去替他擦的屁股。要不然,你大嫂才不会嫁进来。不过,梅翰松恨他爹,当初棒打鸳鸯,但为了梅家那点破家产,不得已而为之,你没发现,梅翰松要不就是不回来,要不,就是半夜回来吗?”
      
第二十三 苏文起讲的故事
            他看了看我,期待我的答复。“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爱说别人的家事!”我一面说,一面挂上了轿帘。突然的他笑了:“我忘了,你还是个小丫头呢!”他边说边笑着,我恼怒的捂上了耳朵。
      “为老不尊”我在轿子里小声的说。
      
      我坐在轿子里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的,大概是许多天以来没有睡好的关系,我也不清楚自己打了多少盹,做了多少短梦,后来,差不多下午的时候,轿子停了,我睡眼惺忪的拉开了轿帘,看到苏文起已经由驴子上下来了。“出来吧”他一面将缰绳教给一个轿夫,一面对我说。“这是哪?”我问他。“出来就知道了。”他说。我整了整衣服,弓着腰走出了轿子。
      果然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停在一条小街上,街上的人不多,可以看出,这里并不是很繁华。“走吧。”苏文起对我说。我三两步的跟上了他,随着他进了一家客栈。
      “今儿就住这儿。”他说。我们跟随着伙计走到了后院。这个客栈并不大,后院也只有几间房。“你住那边。”苏文起用手指了指。“先去她的屋子。”他对伙计说。
      那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屋子。仅仅有床和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马桶在床后,有什么您尽管吩咐。”伙计说。我点了点头。“你住哪?”我问苏,“隔壁!”他不耐烦的说。“一会你将饭送上来,厨房有什么送什么就行,过了饭口自然也没留什么好东西了。”苏文起像是对伙计说,却更像是自言自语。只见他环视了一下屋里,对着伙计点了点头:“你先去。”伙计退了出去,并没有关门。这时,苏文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这里是哪?”我问他。他看了看我:“想知道?”“当然!”我说。他微微的笑了笑,好像孩子的恶作剧实现时候的快乐:“今天我们住这,明天一早就走,大概在走一天,就能到城里,接着,坐火车到北平。”“火车是什么?”我问。“是一种车,比马车的速度快,”他不耐烦的说。我轻轻的点了点头。“行了,你先休息,累几天了,一会记着吃饭,我走了。”说完,他迈开了大步,几步就跨出了房间。“你还没告诉我这是哪呢!”我在大背后大声的说,不过,他没理我。
      我关上了门,痛快的躺在了床上,真舒服呀,自家中办理丧事以来,我很少能像今天这样以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我甩开了鞋,拉起被子就盖在了身上,一会弓着身子,一会直起身子,像孩子一样沉浸在短暂的自由的快乐中。
      
      多年以后,我回想起那天,还是会忍不住的嘲笑自己,那时的我,真是没心没肺,甚至有些缺心眼似的,丈夫死了,又被公婆赶出了家门,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带到一个陌生的小镇上,自己却能在陌生的客栈里不干净的床上大睡,丝毫不考虑将来的事情,不是缺心眼是什么?今天想想,当年的我,是多么的单纯、多么的愚蠢。
      
      我在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中惊醒了。“我不吃饭了。拿走吧!”我对着门口大嚷。然后。转过身去。“快开门!”是苏文起地声音。“讨厌!”我在屋子嚷到。可是。接下来拳头更疯狂地砸在门上。我无可奈何地起了床。给他开了门。“什么事!”我没好气地对他说。“该走了!”他没好气地回应我。“你疯了!我还没睡觉呢!”我忍不住心中地怒火。大声地和他嚷到。没想到。他到是笑了。
      “你笑什么!”我不满意地说。可是。他笑地更大声了。笑到眼泪几乎都流下来了。我冷冷地看着他。“没事我就睡觉去了。”我说。没想到。他一把拉住了我。笑声地颤抖从他地手中传递到我地身上。“你干嘛!”我一面说一面甩开了他地手。“好。好!”他一面笑一面摆了摆手。“行了。我不笑了。”他说:“少奶奶。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臭不要脸!”我愤怒地说。“行。行。算我口误!”他继续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过说真地。现在都辰时了。再不走就耽误路程了。”“你糊弄谁!”我一面疑惑地对他说。一面看了看天。果然。像是早晨地样子。“我睡了一晚上吗?”我试探地问。没想到。这句话引来他更激烈地笑声:“是。是。昨天下午和昨天晚上。”“不可能!”我十分不肯定地说。声音也虚弱了许多。“真地!你连饭都没吃!小二敲不开你地门。后来找到了我。我让他不用送过去了。你看看现在。太阳都什么样了!”他说。“那好吧。”我怏怏地说:“等我换了衣服。”说完。我随手关了门。
      我迅速地将孝服撇开。丢在一个角落里。这破衣服。我这辈子是不准备将它带在身边。不要说压运气。单单是看到它。想到那对可恶地老夫妇。就让我不舒服。我换上月白色地大襟衣。和黑色地长裙。拿了一条月白色地手绢。又将包袱重新地收拾好。出了门。
      没有轿子。苏文起已经将昨天地轿子打发走了。他雇来一辆马车。“上车吧”他说。我顺从地坐了进去。他还是骑上了那头小毛驴。“穿上斗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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