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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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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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烧着了火,煮沸了姜汤。同时,要凤友找来草药赶紧熬起来。那是她自己吃过的药,很是管用的。凤友忙活着,又把炕烧得热烘烘,然后,坐在刘颖旁边,看着她,等着她转醒。刘颖会以憔悴成这样,几乎认她不出了。多时不见,可是,在凤友的想象里,她还是那样鲜艳、清纯。她的脆脆的笑声,眼睛里的波光闪烁的样子,每天都令他心里一动一动的。他要自己把她忘掉。不知不觉中,他又会想起她的小脸蛋。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最动人的。现在,她的样子,把他吓住了。

  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躲在姜家的柴火棚里?姜家的大黄狗,在这三九天里,总中溜进上房,在灶眼前面睡觉。要不然,它昨夜肯定会叫起来的。凤友也就不会给吓得半死了。他现在死盯着刘颖,觉出了此事的非同寻常。他知道刘颖的父母亲出了事。详情他不清楚。在那些日子,他也想过去找她,安慰她的伤心。可是,他发现别的意思。这样一想,他就没有跟她接近。可是,不管怎么样,他想不出为什么她要躲到姜家柴棚。她的模样,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磨难。凤友不能相信,她的父亲出事,会把她牵连进去。“新形势下专政”的手段,莫非真地用到了她的身上?那是怎么样的手段,如何用的,又是在什么,凤友无论如何也搞不懂了。他现在能断定的是:刘颖遇了难,并且,向他来求救。

  他顾不上多想了。老姜头用一只眼瞪着他,也瞪着炕上的刘颖。他可不想惹什么麻烦。在他的印象里,这女子一出现,就会带来灾星。凤友不理他,招呼三姐快把姜汤端上来。他跪在刘颖身畔,用汤匙一口口喂她。刘颖没有意识。她的求生本能使她嘴唇微启,把汤渐渐地吸收了些。她的脸色还是死人一样。凤友三姐在一边看得发慌,问凤友:“快叫车,送这丫头上乡卫生院吧?”凤友还没说话,老姜头从外面进来了,叫:“不好哩,他们抓她哩。”手指着炕上的刘颖。原来,他见刘颖之后,便觉大事不好,忙出去朝着街口望风,怕出什么事。正在这时,他看到了田家喜正给几个治安员布置任务,让他们成几路,去抓刘颖。伍经理也在,还有伍大咂儿在一边咋咋呼呼。听他们的意思,刘颖是是劳教犯,乡坦克有过指示的,严加看管。现在,她跑了,可能是想到什么地方上访,给她爹翻案,也有可能,是把她爹贪污的罪证转移。弄不好,那可能是一笔天大的巨款。现在,乡里已经有了新指令,不管怎样,要把她抓回来。不能让她进行这种罪恶活动。治安员们分头出发。风琴吓得猫到一边,再也不敢露头。趁人没注意,她就跑回来了。

  老姜头嗷嗷叫起来了:“趁早把她弄出去,别搁咱屋里,她是灾星哩,呆会总公司抓到这来,老子他妈地就成反革命哩。快快快,给俺弄出去哎!”凤友怒目看着他,压低声音说:“你喊啥?想通风报信啊?当叛徒,现在还轮不上你呢。”说得老姜头一只眼转两圈,想高声骂,终于把声压低了:“小混帐,你损你爹时?”三姐把他止住了:“你咋越老越糊涂哩?啥时候哩?吵吵啥呀?”一家人都把语声压抑着,说话时,语气和表情都变得神秘了。就是以那样的语气,三姐和凤友爹争论着。凤友不听他们的,皱着眉头,盯着刘颖,紧张地想着下一步。原来是这样。刘颖是为了她爹的事,想跑,想逃出他们的监探。难怪她最近足不出户,想不到,竟是给他们看着的。她肯定是受尽了折磨不然,怎会这样?为了她父亲的事,她也遭到这样的迫害。凤友的心头,怒火一会比一会烧得高了。她爹再坏,也不应该这样迫害她。他下决心保护她。没有为什么。他就是要为她做些事情。

  想到这里,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对三姐道:“你去大屯一趟,买点消炎药,再买点草参,红糖。”三姐问他为什么不在本屯综合商店买,他不解释,只是要她去大屯,并且,不许跟任何人说给谁买的。他又嘱咐他爹:“呆会别砍棵子了,你去河里捞些鲜鱼回来。”他知道刘颖急需的就是营养。“啥?”老姜头气炸肺,但是,还是听儿子的话,去下屋找渔捞子去了。不敢大声,他就小声地在那里诅咒着。姜家的大难,他现在想都不敢多想,但他一直认为,这个小刘就是一切灾祸的起因。凤友自己就去淘小米,熬稀粥去了,同时还要在粥里打上十个红皮蛋。那是本地人给做月子的女人做的饭食。他相信,刘颖一定给饿了好久,才会这样虚弱。吃这样的饭食,就会补上她的元气。凤友把自己的屋子收拾了一遍。在南炕上,他把炕席擦干净,把自己的两条褥子都铺上了。炕烧热后,和时间躺着会做病的,弄不好,虚火上升,反而对人有害。把刘颖抱上去,又给她盖好被子,他觉得自己双手上,充满了温情。

  他去后院摘青菜,准备做饭,就到了房后。那里,挖了一个菜窖,有一间屋子那么大,两人多深。本地人的习惯是,在冬寒时节,把白菜、土豆、萝卜等,就贮藏在窖里。这样,在漫长的冬季里,经常能吃上新鲜的蔬菜。这个季节,菜窖自然是空的。

  下午,刘颖开始发高烧了。她在被子里不停地动着,呻吟,说胡话。凤友坐在她身边,不知如何是好。三姐买回药了,都是消炎去火药,凤友喂她吃下。过不多会,又都吐出来了。老姜头被凤友支出去,在河里弄了一天的鱼,真还钩上来几条小鲫瓜子。他就在外间收拾着鱼,听着西屋凤友和他三姐在忙活,更加恼怒,诅咒着知赶紧跟扫帚星同去。三姐盯着刘颖,越来越怕了。她的粉红色的脸蛋,此时在三姐看来,跟窗户纸一样难看了。三姐也听说了总公司正在找刘颖,对她更同情。“好人坏人,说啥是啥哩。他们不是人……是恶鬼啊……”她想起了自家的惨剧,又要犯病了。

  凤友又调到了药,就扶着刘颖的头,一匙一匙,喂入她的嘴里。整个过程很慢,滑极大的耐心是不成的。关键是,此时凤友可以为刘颖做任何事,耐心只是其中较小的一部分。三姐也在一边帮着忙,滚着泪花。服伺刘颖躺好之后,三姐问凤友下边打算怎么办。凤友想了一会,扬起脸来,坚决地说:“怎么办?还能把她丢开不管?我是要她就住咱家,什么时候养好了,她自己也想离开了,什么时候再说。从现在开始,咱全家就得负起责任。她爹是县长,咱拿她当人看;她爹不是了,咱也得拿她当人看。谁要是不想,怪我多事,那也好办,我就跟小刘一起走,躲得远远的,就不当他的儿子了。”最后一句,是看着外屋的老姜头说的。老姜头本待要数罗的,一听此话,吓得也就不敢吱声了,只把一只眼朝屋里瞪着。

  晚上,家里人都睡了,凤友就守在刘颖的身边,和衣而卧。月亮今晚分外清白,光线透过窗户,打在炕上。凤友借着客观存在的映照,看着刘颖的身影。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多次在凤友的心里出现。可是,从来没有象今晚这样。它,给了他一个强烈的刺激。他只感到心里在跳。全身都在发热,有了出汗的前兆。她就在这里,在他身边。他好像是在做梦。或者,在在做了一个梦之后,蓦然发现,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她又回来了。天啊,她又回来了。汁从后背渗出。他知道自己的特性。心理上的激烈,才会引起这样的汗。问题是,他的心理上,有什么样的激烈情绪呢?他不敢多想了。

  刘颖总是跟光彩联系在一起的,这是他对她的最基本的印象。不知什么时候,她变迈出另外的形像,要在灰暗中生活,要受人期负,现在,还要被人管制了。凤友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在黑暗中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影,心里就有了一股深深的同情。以前,即使在他们最好的时候,凤友也是自卑的。他克服着这个念头,然而,总是不能成功。那是一种天然的东西。她太幸福,而他跟她相比,有着不能克服的恐惧:他不能跟她相比。这个因素,让他心里惴惴不安。它混淆着他对她的感情。在关键的时候,它让他说不出话来。有,让他最真诚的笑容就在脸上僵住。此刻,他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看着刘颖,他从内心处产生了怜爱。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心情。他想寻找它的由来。想否认它的存在。但是,看着她的身体的轮廓,听着她若有若无的呻吟,他被这种感情激动了。眼睛里,渐渐地有了泪。

  半夜的时候,他听出了她的渴,起身,给她端来了水。那是他早准备下的凉开水。一小口一小口,他喂着她喝下。她的头放在他的膝上。就着灯泡的黄黄的光,他的近地看着她的脸。那青春焕发的脸蛋,曾经让他怎样的激动啊,现在,它是灰白的,它的每一个阴影,都显示出了心理上的磨难。凤友不禁伸出了手,在那上面抚摸着。他的心里,此时充满了最纯洁的爱。头一次,他感觉到了自己是强者。可以保护她。为了这种保护,准备着献出自己的一切。这,才是真正的激|情的基础。刘颖的高烧还不退。凤友喂她又吃了一遍药。折腾到后半夜,他才躺下。一点睡意也没有,心里只是想着怎么把刘颖调理好。她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心力交瘁造成了体弱,才引出了这发烧。他决定,如果明天再不见好,他就要冒险,从队里借来车,偷偷地送她去县城医院。想得好远,终于迷迷糊糊,要睡着了。这时候,听见了前院的狗叫不多时,这条街上的狗也叫了起来。

  凤友把眼睛睁大了。外屋的黄狗发出了呜咽声。那是这的一种习惯。它太懒,不想叫。可是,它听见了有人进了院子,觉得还是应该尽一下义务,以免太说不过去。几个拿手电筒的人站在院中,叫着姜家人的名字。老姜头起来,披着棉袄,打开了门。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才看出是田家喜带着几个治安。大黄狗也起来,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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