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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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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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他是给山妖子“糟害了”。

  伍大咂儿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哎呀俺的娘哎,她一把抱住了头,就要倒在地上朝草里拱。忽听安徽人说:“果然是山妖子,一枪就打中了。我还以为这枪不好使呢,这种半自动早就过时了,现在沈阳军区都换新枪了,听说是一种外国枪,叫啊妈十六……”伍大咂儿这才明白了,是她的对象刚才开了一枪。她没有看他瞄准,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只是空空地放了一枪。伍大咂儿想骂他,要把枪夺回来。可是,那安徽人在黑暗的影响下,在林子的那种浓烈的松油气味中,好像比平时更加没有理智,没有感觉,更像是一个正常的、漂亮的、心神空空的呆子,端着枪直直地朝着下面的密林深处走去,给人的感觉是他看到了,打了一枪,而且,打中了。伍大咂儿发现自己给拉下了,忙起身,用力追了上去。她想喊,想骂,让他停下,千万不能再往前走了。可是,她不敢出声,自己更不敢住脚了。在安徽人的影响下,她心精神恍惚,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自己的胆量和自己的欲望了。

  安徽人停下了,伍大咂急忙上前,把枪拿过来,伸手就要打他一个大耳光,让他也让自己清醒。安徽,入却不理她,看着脚下的一个什么东西,嘴里说:“我知道打中你了,你跑不掉的,你不是山妖子吗?你吃过了多少人了,能不能张开嘴,让我看看?”伍大咂儿注意到,他们是到了一片林中空地上,抬头,可以看到大片的星星了。她的心神稍定,那股凶劲又回来了。“你给我闭嘴哩。”她骂那安徽人,却忽然觉得自己真地看到了一样物体,就在她那安徽人的眼前。“天哩,真是山妖子!”她想跑,腿已经失去知觉,半点不动了。忽听“啪”的一响,那安徽人把手电打开了,照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粗粗地喘了二下,像是马打了个响鼻。伍大咂儿哪敢朝那看?可是,却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那东西。她浑身一激灵。天啊,那是什么?好像……好像不是山妖子,好像是一个……是一个人!她一把抢过手电,上前一步,朝着那地上的黑黑的物体一照,惊得她嘴巴和眼睛同时翻了上来。“天哩,是个人,你……你……你他娘的打死人哩!”她回头就给打了安徽人一个嘴巴,又急忙回身,再照那个死人。这一回,她的吃惊更大,尖叫了起来:“哎哩,这不是……这不是姜家的那个小丫头吗?这不是姜姜姜凤琴吗?操你娘,你把姜凤琴给打死哩!”安徽人站在一边,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吓死了,一动不动,朝这边拼命地看着。

  果然是姜凤琴。那一枪,正打在她的右胸上,把一大块衣服打碎了,把一只白白的、小小的Ru房露了出来。Ru房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枪眼,几乎没有流血。可是,从她的嘴里,却流出了大量的血,成堆的血沫子挂在她的嘴角上,给手电光一照,看上去意是无比的可怕,血色鲜艳,有些失真了。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小脸蛋上没有痛苦,没有惊讶,什么表情也没有,好像是,她本来就一直在睡着的,挨了一枪之后,睡得更沉、更好了。安徽人看得入了神,那样子,像是在看最有意思的小人书了。伍大咂猛地一拉他,骂道:”操你娘,出了事哩,你还发啥呆哩?等着人来抓你哩?”两人拔脚就跑,在黑暗中,在树林的磨擦中,在那阵阵令人难过的山风的气味中,感觉真像是飞了起来。安徽人这下终于来了劲,甩开长腿,甩开大屁股,甩开他那一头浓浓的美男子的黑长,要跑出最好的姿式,最快的速度。越跑越精神,没想到身子忽然失去了平衡。他想抓住什么,什么也没有。倒在地上,他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是给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没爬起时,才意识到,不是什么东西绊了他,而是伍大咂儿伸出脚把他给弄倒的。一回头,见伍大咂儿正停在那里,凶狠地对着他,骂道:“瞅你杂种操的样,跑得比兔子还快哩。给俺回去!”安徽人不明白她说什么,因而没动。伍大咂上来,揪住了他的耳朵:“还不快回去?0俺刚才想起来,那小死丫头就那么躺着,让人发现,咱不完哩?”

  “咋完了呢?”安徽人问,口气却是一点也不想问。

  “咋完哩?”伍大咂儿又想打他,实在没那个心情,“人家一发现她死在那儿,是枪打死的,不就得问:谁上山哩?咱俩!谁带枪哩?咱俩!那咱俩还有好吗?你想挨枪毙,俺可不想哩!快回去,把那小死丫头给埋喽!”



  这一回,是伍大咂儿打头阵,安徽人跟在后头。到了那片空地,伍大咂指挥安徽人:“快过去,把尸首拖到边上,找个草棵深的地方埋,可别让山牲口啥的给刨出来。”安徽人过去,却长时间地没有动。伍大咂儿骂:“你他娘的干啥哩,找死啊?”忽地住了口。她跟那安徽人一起,呆在那里,看着刚和躺着凤琴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凤琴不见了。伍大咂儿最先反应过来,大叫—声:“她没死哩……那小死丫头没死透!快哩,快快,快到那边找,她爬走的,是爬走的,你看这地上,这印子,还有血哩!快到那边草里找,就在那头,快哩,俺操你八辈祖宗的!”

  在一丛笤条棵子里,他们发现了凤琴。费力地爬出了五十米远,失血过多,凤琴又一次昏过去了。但是,她还在呼吸,露出的脸脯还在一起一伏地耸动着,从枪眼中开始有血沫子涌了出来,越来越多了。伍大咂儿用手电照着,命令安徽人:“快,把她捞走,再往林子里间走点,对,就在那儿,挖坑,用手挖呀,你个笨蛋!”这里的土质都软如沙子,很是好挖。伍大咂儿也上来帮忙,先用枪把子,不顺手,也用手指在地上挖起来。半个钟头之后,他们两人挖出了一个不小的坑,埋凤琴那样的小小姑娘,完全合适了。把凤琴往坑里抬时,安微出了一会神,伍大咂儿却是半点也也没犹豫。凤琴的身子一着坑,便醒了过来。在手电光中,可以异常清晰地看到她睁大了眼睛,眼神中闪出了那种不可言喻的神情。伍大咂儿催着安徽人填土,安徽人像是被凤琴的眼神给迷住了,迟迟不能动。伍大咂儿骂:“她死哩,你还怕啥哩?”安徽人无法说话了,指着凤琴,让伍大咂儿看那小姑娘的眼睛。伍大咂瞪着凤琴,叫道:“你都死哩,咋还不闭你娘的狗眼哩!”又对安徽人训斥:“咋的啦?你看她还睁眼,不敢干啦?告诉你哩,可是你开的枪,没俺事哩。俺这是帮你哩。你要是让她回去,见人说是咱俩,那咱就全完哩。你得枪毙,俺也好不了哩。你快给俺下手,快下手啊,操你八辈祖宗的!”

  凤琴似乎发出了声,似乎在对他们说话。伍大咂儿的骂声,把凤琴的微弱的声音压下去了。可是,安徽人还是听出了,那小姑娘在说:“救救俺吧,让俺活吧,别……别这样啊,饶俺一命吧……俺不会说,不会说是你们矛的,俺不会说啊……”

  即使像安徽人这样的木头,也不敢再看,不想再听了。因为,那小姑娘的动人的大眼睛里,流出了异常明亮的泪。那么左的泪,那么颤动着的泪,他还从来没见过他要住手,伍大咂儿却不让他住下。

  成片的、大块的带着松针和节骨草的土,小块的、互相碰撞发出轻响的石头,从两个方向倾泄而下,把凤琴的最后的呼救之声,先是压低,接着,便完完全全掩盖住了。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刘家的客厅里,此时静得让人骇然,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马上要爆炸,连空气都紧张得不敢流动,凝在那里。刘县长和颖颖妈从沙发上站起,一齐把目光对准门口。黑脸小保姆看到这情景,觉得可以傻笑一下,却咧了咧嘴,马上要哭了。她也跟着刘题爸妈的目光,瞪着那扇紧紧关着的门。好像,谢天谢地,那门永远那样关着吧,只要一打开,便会有一个千年魔精扑进来,就会把它所碰到的一切都吸进那张地狱般的巨口里,再也不吐出来。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开了。在刘颖的搀扶下,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的年纪有十###岁,中等身材,穿着一身当地农民常穿的那种冒牌运动衣,破旧不堪。他的头发好久没剪过,虽然用手精心地梳理过,还是朝四面八方炸开,显得他的脸更小、更白、更严肃了。刘颖爸注意到,这个年轻人长着瘦长的脸,却有一个很大的额头,好像是经过整容硬给装上去的。他的眼睛不大,却异常深沉,发出一种聪明的学者的光芒。刘颖妈却觉得,此人的嘴巴长得很好看,可以说,太好看了,虽然紧紧地抿着,仍然有动人的曲线在跳动。只不过,他好像很敏感,也很骄傲,在观察到屋里的情况之时,嘴角处似乎带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

  刘颖叫道:“这就是姜凤友!凤友,这是我爸妈!啊,这是我们家的总管叫彩云。”凤友跟刘颖爸妈的目光相遇,点点头。但是,他却朝着那个小保姆笑了。顿时,他脸上的紧绷的那种做作之情,没有了,在他的眼睛里,闪出亲切的目光。对着刘颖爸妈时,他像是一个准备挨打的人,作出了挨打的表情,显出绝决的神色,愁苦、阴郁,硬要自己坚强。而,看到那小保姆惊慌的欲笑非笑的样,他先笑了,那是最真切厂最可爱的笑,把所有的人类温情都展现了出来。

  当下,刘颖爸想上前跟凤友握手,又觉不妥。刘颖妈更是瞪起眼睛,恨不能上前咬这姓姜的两口。自己的女儿跟这样一下农民小子好,而这小子,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逃犯。刘颖把凤友藏到了自家的菜窖里,还让那小保姆帮了一下忙,藏得那么隐秘,准备着跟父母说僵时,就跟那小子躲在那儿混过一段。只是因为父母同意了她的条件,她才把自己的男友带了上来。越想这些,刘颖妈越是愤怒,脸上已经红一阵青一阵,就要发作了。刘颖爸毕竟性格开朗,对人和事有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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