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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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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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无声地关上了。

  回到屋里,凤友先坐下来,喘息了好久好久。把那个包打开,里面全都是高考复习材料。此外,上面还有一个字条,绢秀的字,散发着只有她才有的那股清灵的气味:“我头一眼看你,就知道你是一个什么人了。”凤友把字条放在眼前,近近的看,好像不那样,他就怎么也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了。然后,他把那些资料拿出来,一本又一本,各科全有,共有三十多本,上面,都有她划的重点,在边边角角作的笔记。她的签名,在每个本子的前面,都工工整整地写着,下面带画着一个浪花。那小小的浪花,不知怎么,刺激了凤友。他急忙拿起了一本又一本,在桌前坐下,急急地翻了起来。看他那样子,你会以为他急于从书页中找到什么钱票或者神秘的启示。他很快地翻完一本,然后是第二本。翻到第十本的时候,终于把书扣在桌上,趴到了那上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是让我看这些东西,要我帮她复习啊。可是,她知道了我的底细,会不会告发我,会不会,跟她的男朋友说?只要她提一句,我就没命了。那么,为什么她又把这些材料给我,意思是,她不会说的了?如果我不帮她呢?那么,她就会…天啊,她是拿我的过去作为手段,随时可以要胁我:只要我不听她的,她就要把我送到公安局去。这样,我就是她的最死心塌地的奴才了。啊,多么工于心计的女人啊。在我所认识的所有女孩子当中,她是最可怕的。”凤友趴在那里,不知为什么哭,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他知道逃跑是没用的了。自己的底细已露,常红涛不会听任自己逃跑的。她一定有了布置,那司机,那门卫,那护士,都是她的人,是随时为了执行她的意志而行动的,他们正在监视着我,还有……还有……还有什么,他不敢多猜,总之,他是陷入了一个柔软的、温暖的、然而却是致命的网套里了。只要他稍一挣扎,便会没命。

  第二天,他推着常姨在楼里转时,见到了红涛。她还是那样。不屑地看他一眼,轻视地一转身,不理他,也不让他跟她说话。凤友胆战心惊,害怕常家别人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不敢跟常姨多说话,怕看红则与红怡的眼睛。她们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还像平常那样,对他既好奇,又放心,把他当作了一个小小的才子,然而,仅此而已。在心目中,她们还是认为,他不如她们,也不如她们所认识的任何人。凤友最怕的是那几个姑爷,尤其是李英。他明白,如果那小子知道了他的底细,会毫不犹豫地要了他的命。他怕,还因为李英跟红涛关系紧密,红涛很可能会跟他说的,至少,会透露一些。哪怕无意中的一句,也会直接让凤友掉了脑袋。傍晚时,两个姑爷没回来,李英却来了,而且,还领来了一个穿制服的人。凤友当时就没了气,立在当地,看着他和那穿制服的直奔红涛的房间。在那里,他们谈了那么久,凤友真想抛弃一切,掉头跳进那个游泳池去了。

  吃晚饭时,李英和那个穿制服的出来了,红涛却在房间里,说是不舒服,没下楼来吃饭。原来,那人是李英的中学同学,穿的是军服,现在是在当空军呢。他俩和红涛都是中学的同班的同学,故特意来看看。常姨留他们吃饭,两人不知为什么,只是简单地说有事,一前一后地出去了。常姨晚饭没吃好,发现那两个女儿不时地在递眼色,像是出了什么事。“两个臭瘪犊子,你们到底七姑叉姑地说什么哪?是不是红涛跟小李子有了什么事?是不是他们发生了关系?”常姨便要凤友推她上楼,直接进了红涛的房间。红涛正伏在桌前做作业,跟平时没有任何的两样。见妈妈怒冲冲地进来,她站起,给妈妈让了个地方,让她站到有利的地位,好对女儿发意见。这,已经常家养成了习惯了。“我说你个小小王八糕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常姨本要用她的惊人的粗鲁,对女儿进行沉重打击,打出她所需要的信息。但是,一遇上女儿那沉静如水的眼光,她自己就先软了下来,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大姐、二姐跟了进来,互相使个眼色,又朝着小妹大作鬼脸,意思是:“这回可够你受了,看你怎么办?”红涛平静地说:“没什么,我跟李英吹了。”常姨听了,把那张大嘴缓缓地开启,半分钟后,张到了耳根子下,眼看就要到脑瓜的后面。“小王八犊子啊,这是怎么说,这是怎么说啊。”她小声地、悲哀地说着,眼睛低下去了。“没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红涛面不改色,声音还是保持在中等量上,对凤友命令:“把她推回去,她得休息了,你看不出来吗?”事实上,常姨一回到自己屋里,就再也起不来床了。她这场病,直到两个星期后才算好点。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差点让小王八蛋要了老命。”

  在这期间,凤友把那些材料都翻了一遍,觉得,有把握帮着红涛复习了。数学题,他大部分都做过。语文更没问题。他等着红涛叫他去,马上就可以说:“开始吧,把我当奴才使用吧,我,准备好了。”奇怪的是,一连三个星期,红涛不理他,不跟他说话,也不让他进她的屋子一步。

  这天晚上,凤友忙着伺候完了常姨,又洗了一个澡,回到自己屋子,已经很晚了。楼里的人都睡下,远远近近,静悄悄的。他刚一进屋,要开灯时,忽然发现屋中站着一个人。那黑影子正对着窗户站着,像是在沉思。凤友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下子后撞到了门框上,使劲伸长了脖子,却还是没了气。灯,打开了。他发现站在窗前的,不是别人,是——红涛!



  “好了,你的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她说,直视着凤友的眼睛。“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复习。我要你跟我一起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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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即使有人对凤友说他不是人,从来就没活过,只不过是在做一个长长的梦;即使有人告诉他,地球是扁平的盘子,太阳是用油彩画上的,而他眼中的世界是根本不存在的;——即使是听到这些,凤友也不会像听到红涛的那句话一样吃惊了。考大学!凤友还可以考大学,而且,是跟她一起考!凤友听完了她的话,像是冻鱼那样立在她的面前,想说话,想喊叫,却一声也吭不出来了。红涛没有再表示什么,轻轻地转身走了出去。凤友这才想追上去,问她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还是…不可能的!

  但是,第二天,凤友真地开始在红涛那里看书,跟她一块复习起来了。他还是常姨的保姆,还得每天推着轮椅各处巡视。余下的时间,红涛再不让他做别的,只是坐在她的对面,做习题,看范文,讨论各种历届高考习题集。凤友静不下心,因为他绝不相信以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情况,还有考大学的可能。他是逃犯,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红涛不理他的想法,只是有一次,在他又走神的时候,平静地对他说:“只要你真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就可能解决你的问题。怎么,你不相信自己吗?”凤友听了,心里一震。他感到,红涛是在暗示,她已经有了办法,可以为他洗雪冤情。她有什么办法呢?是靠她的爸爸?常书记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他能出面,凤友的问题就可以重新审理,冤情大白的日子真不是做梦,他获得合法的身份,也真是可能的了。问题是,怎么能向常书记说这事?有谁会相信他?红涛好像是相信了,可是,别人呢?还没等他辩清楚,早就被投进公安局了!他想跟红涛好好谈,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把握。但是,她作着另外一个几何题,提出了自己的解法,让凤友找出另外一个证明的方式。凤友叹了口气,逼着自己埋头做了起来。

  “你想考什么专业?”她问凤友。

  “我?我…不知道。”凤友说。

  “我想考法律。”她说。

  “法律?”

  “是的。”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一股笑意。“我想当律师。”

  在那些日子里红涛只跟他一块复习,从不多说一句话,不随便回答他的问题,如果笑一下,也是那种最淡然的笑,不多不少地表达出她对一个题目完成之后的满意。凤友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仅是一个“共同复习”的。她的这种态度,让凤友又惊讶又伤心,觉得自己的人格在她那里越来越少,简直是不存在的了。他有时候要表现自己,开个玩笑,说出一个比喻,或者讲一个传说中的故事,为的是引起她对自己的刮目相看。结果是,她听了,却没有反应,根本就没有多看他一眼。常家的人都以为是凤友在帮红涛复习,自然都高兴,没有一点怀疑。红涛从来不跟他们多谈,凤友的情况,只有她一人清楚。家里人只是对李英跟红涛突然绝交,很不理解。在饭桌上,他们想方设法地打听,常姨更是多次联合大姐二姐,直接到红涛的屋里来开谈,结果,他们什么也没得到。红涛根本不理她们,看着她们的眼睛,却不跟她们说出真正的原因。常家的人对红涛又是怕又是气,却谁也没办法。“这个小兔崽子啊,到底像谁呢?”常姨在客厅里谈到小女儿时,大发脾气。听者是她的女儿女婿们,自然是,谁也没敢接她的茬儿。

  凤友对李英跟红涛断交,从心里往外高兴,因为,他对那个大学生从无好感,一看到他的影子便又恨又怕,更主要的是,他不愿意红涛身边有别的什么人。凤友对红涛怀着特别复杂的感情。他对自己说:“不,这决不是男女之情,因为,颖妹是我的一切,今生今世,我再不会爱第二个女人。如果我真地对哪个女孩于有了感情,也要把它深深地藏到心底,让它更坚定我对颖妹的爱吧。”他觉得,对尼明的喜欢,是这种爱的升华。现在,他对红涛不敢接近,心里也有一股热情在涌起。那不可能是爱,甚至不像是好感。他说不上那到底是什么,只是,他怕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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