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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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邢氏-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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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丫鬟起身意欲再帮王善保家的,俩人一抬首,见大太太带着人从对面走来,忙跪地叫了一声。

叶嬷嬷一听这话,尴尬的回头瞧,果然见是荣府的大太太。她慌忙松了手,脸色煞白,眼珠子却不停的转悠,似乎在想什么应对之法。

王善保家的慌忙整理衣衫,愧疚的跟大太太请安。

邢氏缓缓而来,半晌,才踱步到俩人跟前。她目光直直的落在王善保家的身上,沉默不语。

叶嬷嬷害怕极了,心里不停的打鼓。

“跪下,”邢氏喊了一声,语气不带丝毫波澜。

王善保家的跪地俯首,

叶嬷嬷瞧得心里发颤,转即又雀跃起来。看来这大太太真是个识趣儿的,知道王家人得罪不起。

“可知错?”邢氏垂眸问跪地的王善保家的。

王善保家的摇了摇头。

“你身为府中的女管家,统领后宅大小事务,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跟个不懂规矩的下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叶嬷嬷刚刚按捺住雀跃的小心脏,忽然发现大太太这话说的不大对味儿,纳闷的抬眼偷看。

大太太凌厉的目光正好射过来,叶嬷嬷吓得心肝乱颤,俩腿一软,也跪地了。突然之间,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道不清说不明这种感觉是什么。

“太太恕罪。”

“对付这种下人,”邢氏眯起眼,打量叶嬷嬷,嗤笑道,“谅她是二太太身边的人,留点人情。打个二十大板,丢回去就是。亏得外人赞咱们是簪缨世族,若见得你们厮打的场景,还不得被笑掉大牙?”

王善保家的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刚才下手软了。主子说得对,跟叶嬷嬷这种人理论什么,直接打了拍板子就是。如今倒好,自己惹得一身骚,以后切记要记住了。

二十大板,这叫留人情?叶嬷嬷瞪大眼,不服气的看着邢氏,断没有这样苛责下人的。

娇红二话不说,上前打了叶嬷嬷俩巴掌。“竟敢胆大妄为的瞪主子,你们王家没规矩么?”

叶嬷嬷被打的两腮生疼,想反驳,又怕再被挨打,咬着唇忍气吞声。

邢氏叫王善保家的起来,转身走了。她带来的几个粗壮嬷嬷倒是都主动留下了,王善保家的会意,立马叫人堵了叶嬷嬷的嘴,抬去下人院子打二十板。

下人院住的自然都是下人,听说有人挨打,都来凑热闹。一见是二太太身边新晋的叶嬷嬷,众人都心知肚明。活该她挨打,才进府就当自己是个香饽饽,到处颐指气使,端不清自己是几斤几两。

王夫人此时此刻根本没工夫关心叶嬷嬷,她在屋子里撒完火之后,便与急忙刚回来的贾政汇合,这就去贾母那儿哭诉。

贾母正病着,体力不支,忽听王夫人说荣府要削爵,震得脑子嗡嗡的。她气得头晕目眩,拼命地睁眼,抬首张了张嘴,吩咐人快去叫邢氏和贾赦。

鸳鸯忙劝慰老太太别着急,“或许这其中有什么缘故也未可知,老太太你先别气。”

“能有什么苦衷,不孝子,爵位是老祖宗陪着先帝打江山给他留下的,他不好好的戴着,要丢!我呸,为什么我老婆子先生是他,不是老二哟。”

贾政闻言万分感动,垂泪的伏在贾母身边,深情地唤了一声母亲。

贾母闻言愈加激动,老泪纵横,苍老的手覆在儿子的手背上,想要拍拍他。因她没什么力气,到最后也就变成摩挲了。

王夫人哭得更厉害:“老祖宗,这爵位不能丢啊,咱们家的田产庄子还有这偌大的荣国府,这都是承蒙□□皇帝恩赐,祖宗的庇佑。这怎么能丢啊,丢了咱们的家就没了啊!”

王夫人万分恐惧,她真怕,怕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化为乌有。

贾母一听这话,更加气了,狠咳了两声,最后倒在榻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鸳鸯见状,忙劝贾母休息。她担心贾母的身体,转而跟王夫人和贾政为难道:“您看老太太这身子骨……”根本不适合动怒,这事儿压根就不该告诉老太太。不过这削爵,难道是真的?

“大太太来了。”

邢氏问责了贾母院里守门的四个嬷嬷,进了屋。王夫人见她就跟疯了一样,哭得更厉害,跪着给贾母磕头,求她老人家做主。

贾母迷迷糊糊的睁眼,隐约看见了邢氏的身影,要起身。鸳鸯忙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给她后背垫了几个大靠垫,贾母就那么无骨的摊在上头。

“你——”怒气冲上头,贾母还没来得及说第二个字就翻白眼晕死过去。

王夫人嚎啕大哭,忙拉着贾母问她怎么了。贾母脸色煞白,丝毫没有反应。王夫人还不甘心,死拽着贾母的手不放。鸳鸯急了,口气厉害的跟王夫人道:“二太太快放手,老太太晕过去了,您就放她一马吧。”

“放她一马?你说的什么话!”王夫人收住泪,阴狠的瞪着鸳鸯,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么待人恨。

“您抓疼老太太了。”鸳鸯用手扣开了王夫人的手,发现老太太的手腕已经泛红了,垂泪为其揉搓。

贾政皱眉,见贾母没可能醒来,站起身,也不跪了。

王夫人也起来,她恶狠狠地瞪着鸳鸯,真想开口骂她,碍于她是老太太身前的第一人,给她一回面子。等着瞧,早晚有一天她没有老太太的庇佑,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邢氏见此状,没吭声,挥挥手示意王夫人和贾赦先出去。夫妻二人互看了一眼,方出门。

邢氏踱步到鸳鸯身边,问她怎么样。

鸳鸯垂泪:“气得不清,二老爷和二太太又闹得不肯松口,老太太一时激动就……前几日静养,本来身子好些的,娘娘回来省亲那日,她高兴过了,偷喝了两杯酒,身子就开始坏了。才刚来的太医还说养一养能好,只别生气,结果就出事儿了。”鸳鸯说到伤心处,泪如雨下,字字真诚,可见她对贾母的忠心。

就冲这一点,邢氏也是敬佩鸳鸯的。

不大会儿,大夫来了,给老太太施针去了火头。回头再见邢氏,直摇头。

老大夫道:“切勿再让老太太动怒,长此下去,只怕是大太太再弄来几十斤的千年人参,也是保不住了。”

邢氏点点头,打发了大夫,又嘱咐鸳鸯好生伺候贾母。

鸳鸯欲言又止,为难的看着邢氏。

“有什么话就说吧,你不必跟我客气。”

“大太太,二太太说的话可是真的,大老爷打算请旨削爵?”

“嗯,”邢氏看着鸳鸯,握住她的手,“我猜你看的保不准比我还明白,荣府气数尽了,今日舍不下,明日就该丢命了。”

鸳鸯点点头,这祖传的爵位好是好,子孙后代生来吃穿不愁。可也因为这个,使得贾家子弟个个不思进取,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渐渐从小混账长成了大混账。平日里若是不在外惹麻烦,能老实的在家吃喝玩乐都算是‘积德’了。

现在这情况,把爵位舍了倒是一件好事。

鸳鸯也不懂朝堂后宫斗争之类的事情,她看到的只有这些,都觉得该削爵。更何况邢氏与贾赦尚有更深远的考虑。故

这削爵的想法势在必行,谁也拦不住。

邢氏安抚了鸳鸯,便出了门。外间的贾政和王夫人当即扑了过来,意图责问邢氏。

邢氏用食指抵在嘴唇上,瞟眼里屋,随即带着人出了屋子。贾政王夫人会意,也跟着出去了。

贾政绕过了邢氏身后跟着的一群下人,刚要开口责问邢氏,却见邢氏跟前跪着四个嬷嬷,个个打着寒颤求饶。

领头的恐惧的看眼贾政和王夫人,眸中怨言颇深。她真想抱怨,可看着二老爷和二太太在此,又不好开口。思来想去,她只好哭哭啼啼的喊了一句:“老奴们也是迫不得已啊!”二老爷和二太太是主子,他二人要硬进,他们这些下人哪里能拦得住?

领头的说出了其余三位的心声,三人也纷纷俯首磕头,跟着说“迫不得已”。

王夫人怎会听不明白,这分明就是在向邢氏暗示,是她和二老爷逼着她们的。这邢氏什么意思?她和老爷去瞧老太太还有错了?犯得着在她们跟前装模作样的训斥下人?

王夫人气不过,仰头跟邢氏道:“大嫂子有什么话冲我来吧,是我和老爷张罗着要进,她们堵得住?”

跪地的四位嬷嬷心里松口气:二太太您不办人事儿,也总算说了句人话!

邢氏要听的就是这话:“既然弟妹承认了,好办,咱们出去说,别在院里再扰了老祖宗的安宁。”

再扰?王夫人气得直咬牙,这邢氏分明在讽刺她刚才告状。她们夫妻有能耐办鬼事,就不许他们告状了?真没天理!

三人去了荣禧堂,贾赦刚巧回来在屋子里喝茶,见人凑齐了,笑道:“正好有话跟你们商量。”

“商量?大哥哪有跟我们商量的意思!”贾政冷哼一声,不满道。

贾赦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媳妇儿。邢氏拉住贾赦小声说道:“我寻思别叫他们夫妻惊着,提前知会了弟妹一声,谁知这俩人闹到老太太跟前去,她老人家被气得半死,此刻还晕着。”

贾赦蹙眉,他这个千年怨鬼与贾母非亲非故,都知道该尽一尽孝道。当初老大夫可是再三警告,贾母的病不能被俗事烦扰。“你嫂子当初与你们夫妻商量好的,不能碰见烦心事儿就去麻烦她老人家。你们还去找她?何其无能,而且还大不孝!”

“大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无能?我不孝?你也太能耐了吧,这荣府的爵位岂是你说撤就撤的?”贾政气急,愤怒的吼道。

“我是荣府的一家之主,是承袭祖业的嫡长子,我怎么就不能做决定。难不成叫你这个次子来做?”

“这等大事,怎么能你自己说的算?夺了爵,这一家子的人怎么办?”

“不是还有尚书府么,你们都暂且搬过去。至于以后,早晚是要分家的,我可以暂且容二弟住几年。”贾勾唇冷笑道。

贾政气疯了,真不愧是混账东西,竟然说这样的话侮辱他。“我们二房不用在你的施舍下度日!”

王夫人附和点头,现在在荣府都过不下去了,以后住在尚书府,他们夫妻还要‘擎着’尚书府的‘好’,哪还有什么活头!

“就算要削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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