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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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传-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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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苏轼踌躇不语,司马光取笑道:“美女易寻而良马难求,苏东坡还堪不开?枉负了风流才子的盛名。”
苏轼大笑道:“司马二郎莫笑,某虽眷恋春娘亦有新欢,便于蒋大人换来!”
一时间群情耸动,众人大赞:“苏学士真真的是俊朗人物,堪比当年诗仙貂裘换酒的豪迈。”
只有王安石微微皱眉,却也不言。
苏轼长身而起,持了酒斛高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于儿同销万古愁,畅快呐畅快……”
李二也听说过苏大学士美人换马的豪迈,没想道就发生在眼前,看那春娘脸色几度变化,终于落个凄苦的神态,心中很是恻隐,却也无可奈何。
蒋运之以一马之资换得美人,欣喜若狂,一把将春娘的身子揽在怀中:“我的可人儿,真真的好身段,想煞我了。”
春娘强笑,问道:“蒋大人以宝马换我,却是亏了的。奴非是清倌的身子,又浅姿薄色,大人必悔。”
“我以马换美人,是赚的甚了,宝马虽好,终究是畜生,怎有美人温柔。”蒋运之得意的嗅一嗅春娘的发梢,脸上尽是色急之态:“不惜霜毛雨雪蹄,等闲分付赎蛾眉。虽无金勒嘶明月,却有佳人奉玉卮”
春娘轻轻推开蒋运之:“大人且容我于苏相公说几句。”
“硬是使得,苏学士乃是美人往日的恩主,自是要说几句离别的话儿。”
春娘念起自己倾尽积蓄随了苏轼,又以身相托,图的就是苏轼的才情绝代风流无双,如今却被以人换马,终究是为风流才情所害,心中又怎是一个苦字表得?
春娘敛衽而前:“相公尝于奴言,昔景公斩厩吏,而晏子谏之;夫子厩焚而不问马,皆贵人贱畜也。相公浑不念恩情贵畜贱人,妾本是发自真心追随相公,却落这般下场,怨不得相公。”
苏轼亦觉不妥,奈何话已出口,覆水难收,面色尴尬不发一言。
“诸家姐妹当以奴为鉴,好自珍重才是。”春娘环视众女子,脱口而出一七绝之词:“为人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今日始知人贱畜,此身苟活怨谁嗔。”
词罢,躬身谢过苏轼,一头撞在房柱之上。
李二本是知道有这结局的,急急拉她衣袖:“春娘且慢……”
虽被李二用劲拉住,春娘额头亦是血如泉涌,神色楚然:“人不如畜,生有何欢,李公子救得我一时,可救的我一世?”
“美人,你是我以宝马换来,生死本就由不得你,我若不叫你死不便不能死……”蒋运之唬的便脸变色:“苏学士,我……我不换了,不换了……”
春娘随时可能寻死,死去之人再美也是无用,这笔帐蒋运之却是算的清楚。
“蒋……你……你怎能反悔,君子之约是反悔不得的……”苏轼也知道春娘外柔内刚,她若寻思,那是拦不住的,当然不愿她死在自己手上,何况还能得一宝马。
昔日的美人春娘竟然成了丢不出手的货色!
春娘看罢,万念俱灰:“事已至此,奴无依无靠,无牵无挂,活有何用?还是一死的干净。”
说罢,欲再寻死。
苏轼反而是真的希望她死去,然后自己再做一篇文哀悼一番也就是了,省的在此现眼。
李二顾不得避嫌,高声道:“姑娘柔情才学,李某心仪已久,若姑娘不嫌某粗鄙,愿追随姑娘左右。”
当时无论如何当红的名妓,说到底只不过是富贵人士的玩物,文人狎妓成风,亦是把妓户作为自己身份的点缀,从来就是青楼女子寻死觅活的追随才子,哪里有李二这般要追随青楼女子的?
春娘诧异间,蒋运之却是不干:“春娘是我以西夏宝马换来,李公子要美人,总要取些诚意才是……”
“宝马我也有,圣上御赐的乌骓踏雪比你的西夏马强健何止百倍,送于你便是。”李二手上还扯着春娘:“却要由我来照料姑娘的。”
乌骓踏雪是御马,有是李二言明要送,圣上追究起来亦是李二的过失,蒋运之自然欢喜,伸掌出来:“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李二与他击掌为誓。
王安石谨慎的提醒李二:“长平公主的性子……那个你是知道的,只怕她……恐怕殿下难容这位姑娘,若是把殿下惹的急了,只怕你我都不好过。”
李二心说:“到了辽国,老子再也不会回来,又有春娘这样的佳人为伴,逍遥快活岂不比做那受气的驸马要强上许多。且公主霸道,怎及春娘的温柔?”
当然这只是李二的想法,是不便明言的,面上的话还要说的冠冕堂皇且大义凛然:“难得我对姑娘一片痴心,便是公主不依也说不得了,大不了不作这驸马便是!”
众人无不张口结舌:哪里有这样的驸马,想是不要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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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你逃我也逃
         长平公主是何等样人,众人都是心知肚明,李二胆敢公然吐露对春娘的爱慕绝对需要莫大的勇气,这可算是给足了春娘的面子,引的一众美妓羡慕不已。
“李公子如此,便不是真心,也堪为奴心折,奴奴愿追随公子,侍奉身旁。”春娘看姐妹们嫉妒的眼光,内心极大满足。李二此人才情学识也是当世少有,更不似苏轼那般恃才自傲,尤为要紧的是李二那种对于女子的尊敬,和一味将女子视为点缀的苏轼完全不同:“有公子如此真情,便是当即死去,也不枉这一世的女子之身。”
且不表苏轼面色愈发的难看,单说佳人终于追随李二身旁,结伴北上。
一路之上,李二对春娘是礼敬有加,细心呵护,僭礼的事情半分也没有做过。
春娘本出自风尘,对于那些把娼狎妓、寻欢买笑的见的多了,无论是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还是自命风流的文人墨客,俱是把风尘女子看做是把玩之物,何曾有过这般真情?每到夜深人静,想起自己以前种种,念及如今的欢快时光,春娘时常欢喜的哭出声来。
李二亦觉出春娘日渐的开朗,神色间也欢喜了许多,不由感慨:这个时代的美女淳朴的多,几句贴心的话儿便有奇效,若是放在后世,没有特大号的钻戒根本就哄不得女孩子开心。
非只一日,终于到了安肃州北的白沟,此地为宋与辽的边界,两国使臣迎来送往到此即停。
送别了那辽国使者,李王并五十名随行的军士便在白沟过夜。
李二想的是穿过两国边界,好跑去辽国过安稳的日子,却被王安石拉住饮酒。
趁着酒性,王安石吟出了那著名的《白沟行》:白沟河边蕃塞地,送迎蕃使年年事。
蕃使常来射狐兔,汉兵不道传烽燧。
万里锄耰接塞垣,幽燕桑叶暗川原。
棘门灞上徒儿戏,李牧廉颇莫更论。
这个时候的李二早就和春娘商量好了,准备在今夜逃跑,哪有心思听王安石的千古缅怀之句,只期盼赶紧把王安石灌醉,好越过边境线。
奈何王安石的酒量比李二好的多,李二喝的东倒西歪,王安石却最多有五分的醉意。
眼看着灌醉王老官的企图要破产,李二遂起身高罪:“王大人且宽坐片刻,我去方便方便。”同时挤眉弄眼的给春娘递个颜色,要春娘想法子脱身。
李二在茅房等了半晌,才见一人影前来,以为是春娘:“快些吧,时候不多了。”
“李公子莫急,”说话的竟然是王安石,李二大窘。
王安石压低了声音说道:“李公子知道了这此北上的秘密使命?想是公主从圣上处听得告于你的吧?”
李二哪里知道什么劳什子的秘密使命,急忙胡乱的应了:“是呐,这个……是公主说于我的……”
王安石道:“我已命令那些士卒抬着空轿子明日回返,咱们这就北上进入辽国境内。”
不会吧?王安石也要偷越国境线叛逃辽国?
李二很快的否定了这个想法,结合他方才所言,立刻明白王安石是身负朝廷里的秘密任务,既然是秘密,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
尤其是还要那些士卒抬空轿子回去,显然是些见不得人的政治勾当。
政治上每多黑幕,李二当然不会大惊小怪,也不想过问那些黑幕。既然王安石早就想好了要和自已一起继续北上,也就用不着偷偷摸摸的逃跑,李二遂问道:“咱们既是要掩人耳目,定要走隐秘的路线……”
“北上的路线早就安排妥当,咱们趁夜过了白沟,再走百十里就到涿州,辽国的使者就在涿州接应,然后就可去燕京了。辽主已在燕京等候你我了。”
虽然王安石极不赞成带春娘一起北上,奈何李二执意如此,三人只好一动翻墙而出,在黑夜中偷偷摸摸的一路北上。
由于刚刚立春,黑夜漫长,又要尽量选择罕有人迹的小路,也不知跌了多少马趴,摔过几次跟头,终于进到了辽国境内。
可怜了春娘一双小脚,跌跌撞撞的行了这么多的崎岖小路,已是咯痛难忍,好容易挨到天色微明:“两位相公,奴实在是走不得了,且歇一歇吧。”
二人本就饥渴劳累,当即席地而坐,休息片刻。
王安石取出大饼分食,李二忽然说道:“王大人,如今我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要说,你先听哪一个?”
春娘道:“自然是先听好的。”
“好消息便是我们终于到了辽国。”
王安石笑道:“君子问危不问安,你且说说那坏的是甚么消息?”
李二尴尬的说道:“按照如今的时节,应该是日出东南,如今我看正东发白红日将出……”
王安石闻听,立刻颓然:“你是说……”
“不错,我们偏离原来的方向了!也就是说咱们迷路了!”
大半夜的行走,全部都是李二指引方向,依照北极星的指引行走,大的方向应该不会出错,最多就是方位的偏差而已。
听了李二的解释,王安石和春娘也不怎么沮丧,反正也不会偏差太多,商量好赶紧找个行人打听打听。
春娘左右环视,神色尴尬的说道:“奴昨夜饮的酒多了,有几分内急……”
李二大笑:“人有三急,有甚么不好说的,你且去那土包后面方便,我与王大人在此等候便是。”
春娘急急的转到了那土包的后面,王安石笑道:“李公子对这女子倾心本是美事,可要想好如何回去对公主交代才是。”
李二笑答:“大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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