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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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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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冯唐更不幸的郎官也不是没有。
    ——比如从孝文皇帝时就为郎,却直到孝武皇帝时,才皇帝偶遇的颜驷。
    ——上尝辇至郎署,见一老翁,须鬓皓白,衣服不整。上问曰:“公何时为郎,何其老也?”对曰:“臣姓颜名驷,江都人也,以文帝时为郎。”上问曰:“何其老而不遇也?”驷曰:“文帝好文而臣好武;景帝好老而臣尚少;陛下好少而臣已老;是以三世不遇。故老于郎署。”上感其言,擢拜会稽都尉。(注)
    ——与这位老郎相比,冯唐已经算是幸运了的。
    即使是张千秋这种身份,也未必都能够顺顺利利地步步高升。
    ——就是张安世自己,当年也在宫禁之中磨了好多年,才得帝王青眼。
    ——如卫青、霍去病那般年少显贵,终究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张家毕竟也是几代仕宦的家门,张千秋打从一开始为郎,就没有指望自己的一路高升——张安世是光禄勋,为了避嫌,也不会轻易提拔他。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运气的价值了。
    张千秋为郎一年,就赶上了鄂邑长公主与上官家谋反的事情,宫禁人事大变动,光禄勋属下也不例外。涉及宫禁防务,霍光显然不可能再交给外人,然而,霍家的人口并不多,于是,一干亲信的子弟自然也被用上了。
    像张千秋这样已经为郎的自然要提拔,就是杜延年的长子杜缓,尚在少年,也被任为郎。
    按照《任子令》——吏二千石以上视事满三年,得任同产若子一人为郎。——杜缓显然还不够资格。
    但是,霍光开口了,自然事无不成。
    霍光对张安世素来倚重,对张千秋的安排便与霍氏子婿相同——擢为中郎将。
    ——说白了,霍光就是要用亲信掌握宫禁。
    张安世无法拒绝,但是,眼见着霍光已有决断,他倒是并不乐意长子继续在宫中任职,正想是不是让其出为外吏,霍光就选了张千秋备战。
    封侯但凭马上取的道理,谁都知道,但是,为人父母的,谁又真的乐意子女去估兵凶战危的事情?
    再者,出兵辽东,并无老将,张安世不能不先虑败……
    张安世本来就是想推脱的,但是,霍光紧跟着就说了一句:“禹亦同往。”
    张安世一怔,推脱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霍禹是霍光唯一的儿子……
    ——霍禹都要去,他能不让张千秋去吗?
    因此,张安世只能答应。
    虽然心里想得通透,但是,多多少少地,张安世仍旧有些不甘心,所以,当张彭祖闹着要跟长兄一同出征时,张安世罕见地发了火。
    在张家,张安世的权威甚重,北堂之上当即一片静默,连张安世的適妻都不敢出声,更不必说张彭祖了。
    最后,还是张安世起身离席,一干人才放松下来。张千秋拍了拍少弟的头,轻笑着安慰:“阿翁自有道理,尔且安心。”
    张彭祖闷闷地应了。
    ——道理他都懂,但是,不能如愿终究是不开心。
    ——更让他不开心的是,举家上下都认为他的话只是开玩笑
    不过,张千秋与张延寿都疼这个弟弟,见他不开心,自然费心地开解着,不过,没一会儿,张安世便派了亲信苍头过来,让张千秋与张延寿去见他。
    ——惟独没有叫张彭祖。
    张彭祖刚好转一点的心情顿时更糟糕了。
    张安世的妻子有心与儿子说几句,但是,毕竟见识有限,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点子上,张彭祖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便忍不下去了,随口扯了学业当借口,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张千秋与张延寿也不好过。
    张安世素来是严父的做派,这会儿,心情不好,将两个儿子唤来又是为了正经事,自然也不会如何和颜悦色。
    张千秋与张延寿一见自家大人那般阴沉的脸色,心中就咯噔一下,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张安世也不在意,直接跟两个儿子说正事:“千秋此去与大将军子同行,行事收敛延寿明日随我去光禄勋寺”
    张千秋尚可,张延寿却是一怔,半晌才明白过来——这是要让他入仕了。
    “不是只能保一子……”张延寿有些奇怪。
    虽然与霍光亲近,但是,张安世并不愿意过分用权——出仕又不是只有郎官一条路
    ——犯不上
    张延寿也看得开,本来已经准备冬月补吏了,却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
    张安世瞪了中子一眼,并没有解释,而是看向张千秋。
    张千秋连忙低头回答:“臣知大人之意,定不会与大将军子相争。”
    张安世摇了摇头:“过矣”
    此事关系重大,张安世不能不亲自教子。
    “谨听大人教训。”张千秋与张延寿齐声应道。
    张安世示意两个儿子都坐下,随后才慢慢地教训:“我与尔言,非为此等小节。大将军并非器小之人,纵有相争,但有缘由,皆不会责尔。”
    张千秋恍然。
    张安世接着说道:“况此番为出战。军功但凭计算,临阵之际,岂容相让?”
    张千秋赧然,觉得自己太过想当然了。
    张安世看了张千秋一眼,又扫了一眼次子,随后才道:“我言收敛,只望尔安守本分。”
    张千秋立刻稽首:“臣定不闻它事”
    张安世这才满意地点头,却随即便板了脸,对张延寿教训:“尔亦是”
    相较长子,张安世真正担心的是次子。
    ——因为一直也没有想让张延寿为郎,张安世对张延寿难免有些纵容,而有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教好的。
    ——张安世只希望这个儿子能记住自己方才的话就好。
    张延寿却有些困惑,对于父亲与兄长的对话,他并没有完全听懂。
    注:出自《汉武故事》
    张汤,杜陵人也。父为长安丞,出,汤为兒守舍。还,鼠盗肉,父怨,笞汤。汤掘熏得鼠及余肉,劾鼠掠治,传爰书,讯鞫论报,并取鼠与肉,具狱磔堂下。父见之,视文辞如老狱吏,大惊,遂使书狱。
    父死后,汤为长安吏。周阳侯为诸卿时,尝系长安,汤倾身事之。及出为侯,大与汤交,遍见贵人。汤给事内史,为甯成掾,以汤为无害,言大府,调茂陵尉,治方中。
    武安侯为丞相,征汤为史,荐补侍御史。治陈皇后巫蛊狱,深竟党与,上以为能,迁太史大夫。与赵禹共定诸律令,务在深文,拘守职之吏。已而禹至少府,汤为廷尉,两人**,兄事禹。禹志在奉公孤立,而汤舞知以御人。始为小吏,干没,与长安富贾田甲、鱼翁叔之属交私。及列九卿,收接天下名士大夫,己内心虽不合,然阳浮道与之。
    是时,上方乡文学,汤决大狱,欲傅古义,乃请博士弟子治《尚书》、《春秋》,补廷尉史,平亭疑法。奏谳疑,必奏先为上分别其原,上所是,受而著谳法廷尉挈令,扬主之明。奏事即谴,汤摧谢,乡上意所便,必引正监掾史贤者,曰:“固为臣议,如上责臣,臣弗用,愚抵此。”罪常释。间即奏事,上善之,曰:“臣非知为此奏,乃监、掾、史某所为。”其欲荐吏,扬人之善、解人之过如此。所治即上意所欲罪,予监吏深刻者;即上意所欲释,予监吏轻平者。所治即豪,必舞文巧诋;即下户羸弱,时口言“虽文致法,上裁察。”于是往往释汤所言。汤至于大吏,内行修,交通宾客饮食,于故人子弟为吏及贫昆弟,调护之尤厚,其造请诸公,不避寒暑。是以汤虽文深意忌不专平,然得此声誉。而深刻吏多为爪牙用者,依于文学之士。丞相弘数称其美。
    及治淮南、衡山、江都反狱,皆穷根本。严助、伍被,上欲释之,汤争曰:“伍被本造反谋,而助亲幸出入禁闼,腹心之臣,乃交私诸侯如此,弗诛,后不可治。”上可论之。其治狱所巧排大臣自以为功,多此类。繇是益尊任,迁御史大夫。
    匈奴求和亲,群臣议前,
118、傅中郎持节再出使,杜太仆奉命典药方
    118、傅中郎持节再出使,杜太仆奉命典药方
    张彭祖闷闷不乐了好几日,直到发现自己的郁闷竟成刘病已与杜佗的娱乐,他当即气急败坏地与两人大闹了一场。杜佗与刘病已也不会相让于他,最后,三人竟是在复家大闹了一场。
    复中翁气极,不仅重罚了三人,还特地遣人去张家与杜家请人来。
    刘病已与杜佗尚算镇定,张彭祖却是不安得很,不过,虽然知道回到家中必定还要受罚,但是,这一番闹腾倒是让他心中的郁闷之情消散了不少。
    不过,张彭祖的运气还不错,这一日并非张安世的休沐日,复家大奴也并没有故意夸大,因此,其母接到消息,便让休沐张延寿往复家去了。
    也巧,杜家来的也是杜延年之子,不过是长子,杜缓。
    复中翁知道刘病已的身份,也知道张彭祖与杜佗为何也来自己这儿,因此,他请两家人过来,不过是为了开脱自己的责任,并无意告状。
    杜缓的性子沉稳,听复中翁说完经过,便瞥向杜佗,不悦地道:“二对一?”
    杜佗一怔,刚要辩解,就听长兄再次冷冷地开口:“张公子比尔年少。”
    杜佗不敢吭声了,连头也不敢抬。
    张延寿倒是不在意,伸手便弹了一下少弟的额头,让张彭祖疼得直呲牙。
    看着少弟直呼痛的模样,张延寿才弯了眉眼,故作赞叹地道:“据苍头所言,君颇为意气风发,挑衅在先,动手在先。甚勇”
    张彭祖不敢再呼痛,甚至不敢再捂着额头。
    这一刻,刘病已站在两人中间,却莫名地觉得自己被遗弃了……
    张延寿知道少弟的心思,因此,教训了一通,便没有再追究,但是也没有安抚他,目光一转,就看向了刘病已,有些好奇,却又因为并不清楚内情而不知道该与这个少年说什么。
    杜缓是长子,对刘病已的事情更清楚一些,但是,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准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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