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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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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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
    轻抚女孩的额头,看着她皱了皱眉,头更深地挨进他的怀中,以回避着他的碰触,他无声地微笑——
    他的颀君……
    注1:文帝、武帝立后时虽然有也赦天下的记录,但是,从诏书看,并不是为立后而进行的,所以,易楚就这样写了。
    注2:,音同掷,是簪的一种,有齿,外形像窄而长的梳子,因佩戴者的身份不同而有不同的规制。
25、收玺
    伏暑六月,炎炎盛夏,宫殿中到处都放了冰器,隔绝了暑热之气,换得一室清凉。
    看着宫人将纯丝帷帘卷起,各处的冰器也都换上了新的冰块,倚华满意地点头,与内者令丞一起走进内寝。
    撩起幄帐的一角,倚华便看到年幼的皇后对自己微笑。
    摆了摆手,示意宫人、内者将幄帐的垂帘收起,倚华在寝台旁跪下,轻声问安后,请皇后起身。
    兮君其实早已醒了,只是因为之前被长御教导过,必须等她们问安恭请后,她才从寝台起身,因此,她便一直没有出声。
    今天距她成为皇后已有三个月,按照宗正与太常的提议,她今天需要谒高庙,以成妇之义。
    庙见之服与册后时所穿的青上缥下的朝服并不一样,乃是绀衣皂裳,深青扬赤色的丝帛深衣隐领袖缘以绦,其它佩饰却是一样不差。
    为皇后系上长二丈九尺九寸的黄赤缥绀四采长绶以及同色的绲带,再佩上淳黄圭,黄金辟邪等礼器,倚华站起身,对兮君道:“假结、首饰待中宫用过朝食再戴吧!”
    端坐时,腰间的这些东西都逶于席上,感觉不到重量,首饰就不一样了。
    兮君自然没有不乐意的,让宫人梳好发髻便乖巧地坐到已摆好朝食的朱漆长案前,安静地用膳谒庙礼冗长费时,昼食是肯定用不了的,朝食必须多用一点。
    用过膳,重新坐到妆镜前,任由宫人为自己妆扮容颜,待最后一支九华爵也稳稳簪上发髻,兮君从镜中看到倚华摆手让众人退下,随后恭敬地跽坐于自己身后,轻声道:“中宫还记得今天要做什么?”
    兮君愣了一下:“见高庙……”还有什么?
    倚华不由苦笑。摇头道:“中宫忘了婢子昨晚地进言?”
    兮君恍然:“向长公主要皇后六玺!”
    倚华点头。
    与皇帝一样。皇后有六玺。因为数量太多。体积庞大。并不由自己随身佩带。而是由特定人员掌管。
    册后前。皇后六玺收于少府之中。册后之后。六玺当收入椒房殿。由皇后指定亲信尚玺。但是。兮君册后之后。鄂邑长公主以皇后年幼为名。将六玺收入承光宫。“代为掌管”。内外都认为此举合理。没有一点异议。
    倚华却不这样认为——没有六玺,莫说署理宫廷,便是皇后私府。Www。兮君也动用不得,更重要的是,玉玺在他人手中,皇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除了册后那夜,天子一直住在建章宫,连未央宫都不进,更别说踏足椒房殿,只有每隔五天,皇后亲自上食时。帝后会在骀荡宫同寝一夜。
    兮君不知世情,倚华却清楚,这种情况对皇后的地位十分危险——
    皇后年幼不能承恩,若是椒房殿再没有足够的权威,那些蒙宠的女子岂会甘愿伏首?——
    必须让那些人明白,即使皇后目前只有一个虚名,也不容冒犯!其它人没有资格觊觑椒房殿!
    “庙见之后,陛下与长主为大将军、左将军设宴,宴前必有叙话之隙。皇后要在那时提出要求。”倚华再一次细细地交待,“若是错过了,便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三月而庙见,称来妇也。择日而祭于祢,成妇之义也。
    这是儒家推崇的礼,汉室本无此制,但是,自先帝起,儒学渐兴。宗正与太常依《礼》提出庙见之议。朝中却是一片附议,因此。兮君才要在今天谒高庙。
    同样,因为天子未行亲迎之礼,今日设宴,亦有“妇入三月然后婿见”之义。
    兮君连连点头。
    正因为年幼不解世事,她才更加敏感,仅凭直觉便能察觉他人于己的善恶之意。她很清楚,这个受命前来地长御是真心为她考虑,而且,这些事情,她想不明白,除了照办,自然别无选择。
    对兮君来说,最值得庆幸的是,高庙与太上皇庙一样在长安城中,而不似其它庙,皆在陵寝侧近,远离长安,因此,相较各种仪式排满几天几夜的册后大礼,大半天的庙见祭礼要轻松许多。
    因为高庙就在桂宫之北,鄂邑长公主便将为皇后亲族所设的宴席定在桂宫明光殿。
    庙见之后,祝阖庙门时,刘弗陵轻声问皇后:“颀君去过明光殿吗?”
    未央宫与桂宫有紫房复道相通,来去十分方便。
    兮君也用极轻的声音回答:“没有!”随即耷拉了眼角,无奈地说:“出了掖庭,我就分不清方向了。”未央宫对六岁地孩子的确是太大了点。
    十二岁的天子勾起唇角,轻笑低语:“那么,待会儿,你可别太吃惊了。”
    兮君讶然不解。
    周长也不过十里的桂宫从不是天子起居的正宫,自然不能与未央、建章相比,但是,明光殿却真的让兮君在下舆的瞬间,讶然失声——
    明光殿,皆金玉珠玑为帘箔,处处明月珠,金此玉阶,昼夜光明。
    金玉相映,原本柔和的明珠光芒变得耀眼炫目,兮君回过神来便想抬手遮眼,不料手腕方动,就被天子握住。
    兮君转头看向天子,但是,刘弗陵并没有看她,只是携着她的手走进明光殿。
    无论是霍光、上官桀,还是鄂邑长公主,都没有参与庙见地资格,因此,三人都在明光殿等候帝后。
    兮君的手一直被皇帝握着,因此,她只能加快步伐,以跟上刘弗陵,直到在幄帐之中坐下,她才有机会打量殿中都有哪些人——
    人并不多,上官家除了她的父祖,只有上官桀地妻子。而霍光只带了已许婚给金赏的六女儿霍渺君,此外就是鄂邑长公主的儿子。
    很显然,这对年少的帝后并不是殿中的主角,参礼后,鄂邑长公主与上官安继续之前未完的谈话,一副相见恨晚地模样。眉目带笑,极是愉悦,而霍光与上官桀比邻而坐,同样也在转声交谈,但是,两人都是一脸严肃,似乎正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坐在右席的安阳侯夫人一直在对霍渺君说话,仿佛是在教导这个晚辈。唯独长公主之子无人交谈,不过,看他在殿门旁与黄门令商议地样子。显然更像宴客的主人。
    “若是想与谁叙话,可以让宫人传召那人过来。”刘弗陵轻声提醒自己的皇后。
    兮君摇了摇头,正好看见倚华给自己眼色,心中一沉,想了想便对皇帝说:“陛下,傅母说,庙见之后,我才是真正地皇后,难道上次那个大礼之后。我还不是皇后?”
    刘弗陵登基后,霍光等人都以经文大家为其师,这种问题自然难不倒他,再说,庙见前,宗正、太常已上过好几份奏记,都是说明庙见之礼的必要性、重要性,因此,他几乎是不假思索便回答兮君:“妇谓嫁曰归。明无大事,不返于家。三月一时天气变,祭行返马而留其车,妇道可以成之也。考妣俱没,庙见祭奠犹妇见舅姑。朕承高祖之尊,故见于祖庙而不见亲庙。”
    这一番解释,兮君听得似懂非懂,因此,刘弗陵说完后。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怔怔地反问:“是不是庙见之后才算完成皇后册封?”这是倚华对庙见的解释,这会儿却是问得恰到好处。
    刘弗陵不无讶异。却还是笑着点头:“颀君真是聪慧。”他本以为她不可能明白。
    兮君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很是好奇地询问:“那么,我可以用皇后玺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这个问题十分敏感,殿中立时一静。
    兮君仿佛没有察觉殿中诡异的寂静,而是继续以好奇、兴奋的语气对天子道:“我都没有看清楚那六块玉玺地样子呢!”
    刘弗陵轻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无言以对,抬眼看向坐于幄帐左近之席的鄂邑长公主。
    他当然明白,自己地皇姊想用这种方法掌握后宫、架空皇后,但是,此时此刻,面对年幼的皇后的稚声询问,她可有办法应对?——
    更何况,此时殿中,无论是霍光还是上官父子,恐怕都更加希望皇后六玺在皇后手中吧!
    上官安自然看到了这个机会,眼角余光迅速扫向自己地父亲,看到上官桀不经意的颌首动作后,本就坐在鄂邑长公主案侧的他笑着对长公主道:“长主就让皇后看看自己地玉玺吧!”
    鄂邑长公主强笑,刚想开口,就听霍光若有所思地道:“玺印信重,地确不宜收归旁宫。皇后礼成,六玺还是收于椒房殿为宜。”
    鄂邑长公主暗恼不已,却找不出理由反对。
    虽然皇帝六玺无霍光之命,无人敢用,但是,的确仍是收在未央前殿,由尚符玺郎管管。
    当然,霍光也动过收玺地心思。先帝崩后未葬,一夜,未央前殿频出古怪之声,群臣相惊,霍光借机召尚符玺郎,打算收取六玺,但是,那个郎官坚决不肯交玺,霍光大怒,打算强夺,那个郎官在殿中按剑宣言:“臣头可得,玺不可得也!”这句震住了所有人,霍光无奈,没有再坚持。第二天,有诏增此人秩二等,可随即便有旁人代替他负责尚符玺之事。新任的尚符玺郎只听霍光之命,玉玺虽在帝宫,但是,皇帝的诏书没有霍光同意,他是绝对不会用玺地——原因便是,皇帝年幼,尚未元服亲政。
    情势逼人,鄂邑长公主只能命人去取皇后六玺,同时开始盘算如何学着霍光的法让自己的亲信尚符玺。
    倚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却陡然听到天子漫不经心的声音:
    “说到玺绶,大将军,赏嗣侯后身佩两绶,同为敬侯子,能让建也佩两绶吗?”(注)
    注:汉代一官一印,一印一绶,当然,侍中一类无秩等的加官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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