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儿。
清儿,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是理智如斯,你自己已经是皇阿玛的人质,可是你却为我指引了一条路。
清儿,谢谢你,我定不负你的这一份好意。
清儿,你没有问我九哥好不好,是不是因为九哥一直都在你的心里,你好他便好,他好你才好。
胤祯在这一刻才明白清儿和九哥的感情竟是如此的深厚。
他很羡慕九哥。
他很爱清儿,
他笑了,笑得很欣慰。
康熙的脸上浮着一层醉红,挂着盛怒的前兆,双拳微拢放在御案上,目光冷峻却没有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容宇。
帐外原本吵嚷着要进来的胤祥在被侍卫阻住了之后,便一直未走。
“皇阿玛,儿子有事要奏!”胤禛的声音适时的缓解了这种紧张和沉闷的气氛。
“叫进吧。”康熙挥手向李德全。李德全掀开帐帘,让进胤禛。室外室内明暗的反差让胤禛略微的停顿下脚步后,跪在了容宇身侧靠前的位置。
“皇阿玛,……”胤禛的心思百转千回,刚才听说了便急匆匆的赶过来,边走边计较着怎样进言,没想到,皇阿玛这里却是不声不响的,反倒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如何做了。
“你也是为着这个孽障而来?”康熙的声音叫回胤禛的思绪。
“请皇阿玛不要动怒,身子骨要紧。”胤禛说着叩下头去,借此时机讨度着下面该说的话。容宇见状也急忙跟从着叩下头去,口中响应着:“请皇上保重龙体。”
“朕还要这身子骨做什么?”康熙语气略平,心顺了一些,胤禛和容宇听了稍放宽心。
“我要见皇阿玛,请你通禀一声。”清儿的声音在如此寂静的时分,带着明显的颤抖,不意外的响起来。
康熙看了看容宇和胤禛两个人不同的神色,然后对李德全挥手说:“请九福晋进来。”李德全面上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打起帐帘,心下却迟疑着康熙对清儿的称呼。
“九福晋,请进吧。”李德全对着清儿恭敬的说。
清儿略一点头:“谢谢李公公。”便顺势迈步进入康熙的大帐中。
清儿没有留意三个人不同的目光,略一停顿便大步进前跪在哥哥的身侧。“请皇阿玛责罚臣媳,此事不关旁人。”
康熙望着清儿缓缓摇头,语气低沉的说:“九福晋,‘旁人’指的是谁,容宇么?他不是旁人是朕的侍卫,胤祯也不是旁人,是朕的子臣,你也不是旁人,是朕的儿媳,你这样的肩膀能挑多大的力?能担多大的事儿?为什么要往自己的身上揽?”康熙一口气的说完,略顿了顿,再说话时,语音转为无力:“罢了,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
康熙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无奈,三个人慌忙站起身,恭身一礼退了出来。
尽管康熙已不再追究,可是几个人都没觉得轻松。
胤祥迎上了三个人,“皇阿玛怎么说?有没有怪容宇?”
容宇摇头。
胤禛侧身说:“清儿,能谈谈吗?”
清儿僵着身子,没有说话,却顿住了脚步,胤禛领先向旁边行去,清儿略一思索也跟了上去。
走到溪边,胤禛停下脚步,回身看向清儿,三年多未见,她仍是美得清雅,美得慧洁。这一身男子装束再也包裹不住她越加成熟的女子的身体,女子的柔美和妩媚在她不经意间已经无遮无掩的散发了出来。
抬头对上胤禛疼宠欣赏的目光,清儿略怔了怔便低下了头。
“清儿,你好吗?”下一刻身体被胤禛拥在怀里。
“清儿很好,请贝勒爷放开清儿。”清儿疏离的语气让胤禛不由得气苦。
“你是在怪我,所以一直在躲着我,是不是?凤凰的事是我不对,我不想说自己是把她误作是你,也不想说是因为酒醉,你尽管怪我吧。我只想说一句:我对你的心没有变。”没有松手,反而愈加抱紧了她。
“凤凰爱着四贝勒,四贝勒应该是知道的。清儿是胤禟的福晋,四贝勒也知道。所以四贝勒该如何做不用清儿再说了吧。”清儿也不挣扎,等着胤禛自动放开她。
“你永远都这么理智么?就不能做一回小女人?”胤禛松开怀抱,扶住清儿的臂膊,不满的说道。
“不能。四贝勒该知道清儿的处境的。”清儿看着胤禛的黑曈缓缓摇头。不是她不想,是时势不容她想。她最想做的就是只做胤禟的妻子,与政治与时势没有关系,可是这也做不到,胤禟是皇子,胤禟在这局里,她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先不说这些了,告诉我这几年你在哪里?你可好?”胤禛疼宠的语气不改。
“我在英吉利,我很好。”
“英吉利?难怪找不到你。可是你为什么去英吉利?”
“我和胤禟想离开这些是非。”
“你和他都想离开?既然如此,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离开?”
“因为我的理由。”清儿苦笑,人算果然不如天算,她布下迷局,宁可和胤禟分开三年也要把孩子生到大清以外,就是怕将来一家人四分五裂的不能团圆,结果现在却是真的不能团圆。
“你的理由?啊!我忘了你是胡家的少主了,胡家在海外也是有生意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师傅应该就在海外吧。”胤禛询问。
“不错。”清儿嘲讽的笑了。
“你在奇怪我知道这些?”
“不奇怪,曹景轩既在四贝勒的府上,四贝勒知道这些就不奇怪。”清儿的神态突然疏冷。
“如果你想他死,很容易。”胤禛定定的看着清儿,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
“我不想他死。四贝勒既然收留了他,就有四贝勒的理由。是不是?”
胤禛紧盯着清儿,心跳停了一瞬,原来还是让她误会了,她定是以为之前的两次被袭都是他授意的,如果不是第一次曹景轩在自己府门外伤了她,他也不会把曹景轩留在身边,他留下他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看着他,不让他再做出伤害清儿的事情。胤禛知道这个原因能解释得通,清儿会接受,第二次清儿在胤禟的府门外被袭,他就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了。
胤禛到此时还不知道清儿早已经知道了他是被戴铎蒙在鼓里不知情的。
胤禛选择不解释,既然说不清楚,那就先不解释,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清儿想知道,四贝勒要如何对待凤凰。”清儿的双眸里隐忍着怒火。
清儿是站在胡家少主的立场子上,向他要一个交待。可是胤禛不能给凤凰任何的承诺,当时,他只是错把凤凰当作是清儿。“清儿,你想要我怎么做?”胤禛的语气里带着戏谑,也带着不甘。
“娶她,四贝勒以为如何?”清儿挑高眉毛看胤禛,这是她不再计较并且乐见的结果。
“不可能!”胤禛的脸瞬间垮掉,冷冷的看着清儿。
“好吧。我知道了。”清儿收敛脸上所有的神情,转身欲走。
“你要如何?清儿!”胤禛急急的拉住清儿的衣袖。
“如何做都是我欠她的。”清儿露出嘲讽的笑容。低头盯着胤禛的手。再抬头看向胤禛时,目光里已经将他视作路人。
清儿的话和清儿的眼神,让胤禛不由得心下一寒,他不对这件事情负责,那么这个责任就该清儿来负,清儿是这个意思吧。毕竟是他把凤凰误作是清儿了。
他知道,清儿对他从此后再不会同以前一样亲近了,因为这个事实是:如果凤凰是清儿,那他侵犯的就是清儿。
胤禛觉得他和清儿之间裂了一个深大的鸿沟,心沉沉重重的没落了下去。
075。亲恩
075。亲恩
在宫里可以躲开任何人不见,但是在塞外就做不到,生活空间狭小了。
在见到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胤禩面容上那一抹温和动人的笑容时,清儿唇角轻轻上扬,爆出的是自嘲的笑容。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清儿才发现胤禩面上的疲态和憔悴,虽然他笑容依旧、儒雅依旧,可是由心而生的颓唐紧紧的关联到面相上,如今的他是皇阿玛不得意的儿子,对于一心想做出事迹来打动父亲博得父爱的他来说,他算是失败了,而这种失败也许是一生的失败,他已一败涂地。
“清儿还未恭喜八哥做了阿玛!”说什么都不能表达此时复杂的心情,所以清儿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一句,希望借着这一件喜事,胤禩能稍稍平复心中的郁闷。去年初和今天五月份,胤禩终于得了一子一女,虽不是出自娜英,但也总算是后继有人。
“谢谢,清儿。”胤禩诚恳的笑。“没事的话一起走走吧。”
“好。”清儿爽快的回答,胤禩抬眼看了她一下,目光有了笑意,抬脚向驻地外走去。清儿回身看了眼柔儿,跟了上去。
“这锦绣深宫里,我额娘,她是活得最卑微的一个了,我想让她活得开心些,可是,我连这些都做不到。”胤禩闭上双眼,缓缓的说道。“不孝如我,真是该愧疚死了。”
“八哥,不要这样想。良妃娘娘同样也是皇阿玛的妻子,没人认为她是卑微的。”清儿极力阻止胤禩的想法。
“妻子?有称自己的妻子是贱妇的丈夫吗?我是辛者库贱妇所生,难道我不是他的儿子?”胤禩闭着双眼,面容泛着青白。
对于一个一心让额娘站在高处的儿子,因自身之过让额娘再次蒙羞,温和如胤禩,也是不能接受,对康熙心怀怨怼的。清儿望着他,能体会他的心情。
良妃的阿玛阿布鼐原是蒙古亲王,因“负恩失礼”被削去爵位并被处死,良妃才以公主之尊降为罪人,入辛者库罪籍。说出这话时,康熙并不是在责难良妃,而是借此警告胤禩不要再痴心妄想争夺储位,可是盛怒之下的康熙,说起话来未免顾不得人伦亲情,由此给胤禩的心里留下了难以平复的伤痛,良妃也因此生了一场病,原本就柔弱的身体也是日渐衰弱了。
康熙对此有没有后悔,没人知道,但是可以看出来,胤禩和康熙的父子之情的日渐淡薄了。
清儿低下头,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