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大逆不道的一番言论。
即便是张说这城府高深的人也不由的因为平王那最后一句话而面色大变。
不过,这厅内所有人的才毕竟都非常人所能及,混迹了朝堂许多年的他们也可以很快的过滤掉不该听到的话,转而认真的去分析平王殿下这些话中,那些最为重要的讯息。
那个人快要:了。
那个人是谁?他的死与平王殿下竟又有着怎样的关系?为何他若安稳的死了,那这大唐江山便不稳了?平王殿下又为何将那人看的与大唐江山……一般的重要?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快想出来,平王殿下不再解释,那张说,崔日用这些人自然根本猜不出来,所以也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平王所言的这个人是谁,便让他们根本猜不到平王殿下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然,他们确实是猜不透平王殿下想要做些什么,但他们可以猜到的却是……赵王殿下突然病倒之后,太平公主殿下想要做些什么。因此还是那张说,他首先由那些话中幡然醒悟了过来,他皱着眉,此时得知了平王李隆基非心急而走错了一步,乃是因为有着其他安排的他确确实实是减少了不少忧虑之色,他起身,沉声言道:“可是殿下,您这番举动落在太平公主殿下那处便不再是这回事了,或许您是想要逼那人在死之前留下些东西,但太平公主并不能知道您的心意,她依旧是会认为……您是为了东宫之位,所以……”
话不必的太透彻,张说接下来要说却没有说出的话,非但是李隆基,便连带兵的陈玄礼都能猜到。
“这一点便不是本王所能控制的了。”李隆基嘴角浮现一扶淡淡的笑意,有些自嘲的意味,他再道:“就算是本王亲自向我那位姑姑解释了……她也不会相信,所以本王现在只能祈祷,我那姑姑……不要冲动。”说到此,李隆基忽然又是一笑,却是由心而发:“所幸,我那姑姑一向都不是个会冲动的人,以她的才智她也应当看得出我这些举动是为了什么。”
这是平王殿下的一番自语,厅内的这些心腹们并不能接上什么话,也是因此,在接下来李隆基心中思量着其他之事时,厅内便沉寂了一时,并没有人再说些话来。
“传令下去……”李隆基终于饮下了他那一杯酒,突然起身,今日始终是微笑自若的神情在这一刻凝重认真了起来。
“令王平率兵由江南道星夜赶往均州一带。”平王殿下莫名其妙的一道令让这厅内先前那些凝重惶恐之意顿时一扫,陈玄礼率先应下。
李隆基随即又望向了葛福顺,吩咐道:“既然长安县已由羽林军护卫,那万骑营暂时便不须在京,你亲自去见飞骑营大将军楚显,要他拨出一部分兵力驻扎于万年县,而至于万骑营则立即出京,驻扎于京外随时听令。”
又一道令落,却是不等葛福顺接令,那始终沉默泰然的王毛仲忽然急急起身,道:“王爷万万不可,当此时节,万骑营就微臣看来理应驻于京城以防不测!”
“不测?本王的府邸包括皇宫都在这长安县,你说若真有了不测,就算万骑营在京又有何用?再者来说,宫内……尚且有着千牛卫,宫外也还有着那少年的飞骑营……这京城便不须本王再来考虑。”目中坚毅,平王殿下这一举显然也是在赌。
当李隆基与赵王殿下联手针对太平公主殿下出了一局,导致太平公主殿下大怒且将羽林军驻扎于长安县之际,平王李隆基却是将全部的兵力调离出京,这是在表示着什么?是向太平公主殿下表示着心迹?可他这一举无太过冒险,若是太平公主殿下真的是铁了心,那他岂非再无任何再保之力?
“末将是担心,那飞骑营不会领王爷您的令,飞骑营将军楚显向来只遵皇帝陛下一人的号令,所以……”王毛仲的虑被李隆基否决之后,葛福顺便也提出了他的担心,毕竟,要飞骑营驻扎万年县,这一不合朝廷规矩,二也超出了平王李隆基的实力范围。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就由你去找那少年,有那少年的令,楚显自不敢拒绝。”李隆基摆手再次吩咐道,他当然异常的清楚飞骑营其实根本便是那少年在京的最大依仗,所以那少年理应会答应他这个要求,将飞骑营留京备用。
既然平王殿下下定了决心,那这厅内自然不会再有人来反驳,他们这些人对平王李隆基的信任,是坚定且理智的,事实上,他们也很愿意随平王李隆基一道来赌那位太平公主殿下不会真的做出那些事情。
缓缓落坐,李隆基极为平静的神色下又是自倒着清酒,他倒着,也轻声喃喃道着:“姑姑啊姑姑,您要知道侄儿这一次,乃非因为你也非因为我,仅仅是为了我……大唐江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东宫之争 第二百八十四章 陛下
度为皇的皇帝陛下李旦,论手腕兴许不如他那位御妹殿下那般犀利,或许也比不上平王李隆基的刚中带柔,但若要论政治智慧或是中庸作人,那无论是太平公主又或是平王李隆基显然都只能在他面前俯首称臣,这一点毫无问,张宏自然也不会有半分怀。
那既然如此,面对着这样一位历经政变最终依旧能够笑立不倒昂首颠峰的皇帝陛下,张宏想要间接试探或者察觉出对方的真正心意,无只能是一个痴人说梦的美好幻想。事实上,直到张宏说罢了他心中所有的事情,他也才终于惊而发觉,原来他尚且根本不曾从皇帝陛下那处得到过任何提示,他根本不能从对方言语或是神色间揣摩到对方的半分心思!
这无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
然而,可怕的事情依旧不止于此,最为可怕的绝对要属后来的那些事情。
张宏原本仅仅是打算将东都洛阳那处的事情以及京城里近日来的暗流触涌间接的,潜移默化的暗示给皇帝陛下,好得知一些关于皇帝陛下对这些事情的看法,以及得到一些他接下来该如何去做的指示,他根本没有一分将他心中自己对于这些事情的看法以及做法说出来的意思。可当他面对着那位始终紧凝着眉的皇帝陛下说了大半晌话之后,才猛然发觉,原来在这位只是偶尔开口的皇帝陛下之际,他已经是不知不觉将他心中所有的计划都一并说了出来!
这肯定是让张宏在当时便惊愕继尔连连苦笑了起来到皇帝陛下也随之露出了些颇为耐人寻味的笑意宏才最终彻底明白,其实从一开始他跟皇帝陛下讲这些事情的同时,皇帝陛下已经是在套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了。
城府这种东西啊,终于在位皇帝陛下的身上让张宏完完全全的明白了它真正的含义。
真正晦涩高的城府并不是你在述说某件事情的时候,在对方不会反映出他真正想法的前提下,他只是从头到尾的淡然神色不变,也不是他时常随你之言而流露出该有的神情变动。应该是,在没有表现出他真正想法的基础上,反倒是顺你之言在你完全不能察觉的同时,反而将你的想法完全诱倒了出来!
这才是两度为皇的皇帝陛下李旦所最让张宏忌惮莫名的地方宏甚至一直到离开皇宫离开了那位皇帝陛下之时,也依旧是没能想通,他是如何的就自觉说出了他的计划他的想法?
不过,所幸的是对于他的计划他的想法皇帝陛下在试探出来之后并没有任何不快的意思,反而是隐隐透露着欣赏赞成无疑是今日来这皇宫的张宏唯一的一个收获。
…
…
离开宫。在皇宫正阳门前坐上了黄四守在外地马车。张宏简单吩咐了黄四一句回府之后。便随即再一次地陷入了沉思。他很清楚他地计划中有着不少危险性。可再危险他也都没有后退地余地因为洛阳城局势地紧张已经让他没有太多地时间去准备太多地东西了。他必须得在那些可怕地事情发生之前将楚图以及妖妖安全地迎出洛阳。
所以在这马车上宏所考虑地便只是剩下他地那些计划该如何实施才能发挥最大地效果。
只不过。要做到这一点肯定不会简单公公那老狗到底有着怎样耸人听闻地能量在江南道时张宏已经有所见识。他想要在保证楚图等人不会受到威胁地前提下如今固若金汤地洛阳城中迎出那么一批人。肯定是异常地艰难!
并且。这也还算不上是张宏最为担心地。他最担心地却依然还是皇帝陛下那处。于他而言。他地这个计划中皇帝陛下是必不可缺地一部分。他今日来这皇宫其实也是想要知道皇帝陛下究竟会不会配合他。只是他并没有得到想要地答案。即便皇帝陛下最终表示了对他这计划地认同。可他依旧不敢保证皇帝陛下便会完全地配合着他。
这无疑是让张宏极其的苦恼。他在这时回想着皇帝陛下最初听到洛阳那处变故之时的惊诧面色,不禁暗自惑着,难道皇帝陛下先前真是不知洛阳城那处发生了大的变故?又或是皇帝陛下仅仅是在假装不知道?
这一点当然很重要,因为若是皇帝陛下早便也得知了洛阳那处的变故,可依旧是假装不知道,那便代表着其实皇帝陛下心中对于此事还有着其他的心思,从而也可以说明一些皇帝陛下很有可能不会配合张宏的计划;反之,若是皇帝陛下先前真是不知那些事情,也的的确确是刚刚由张宏这处得知,那便可以让张宏确信几分皇帝陛下很有可能会配合着他的计划,因为想必皇帝陛下也会清楚洛阳城那处变故的影响,他是天子,便当然不会允许那种动乱发生。
可皇帝陛下到底是真的刚刚得知,还是早便得知了?张宏无法揣测,依常理来说,两次为皇的皇帝陛下肯定有着相当的人脉,他不可能不知道也有可能得知;可是,若皇帝陛下真是早便知道了的话,那他为何在张宏离去时依旧稳若泰山?难道他真的不明白将会发生的这场动乱会为大唐江山带来怎样的未知变动?
这显然还是不可能。
张宏在此时是彻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