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张宏这几句话,相王首先显得欣喜,他当然能够从中知道有这些安排。那三郎的确能多几分保障。所以在太平公主若有所思间,相王向着张宏微微点头轻笑。
不知为何,在张宏言罢。太平公主思量一番后,仍是叹息摇头,似是仍不对临淄王具有太多信心。当然,以张宏口中的临淄王的这些安排,也的确不能对韦后构成太大威胁。
说了一个晚上地话,太平公主显得也是累了,在她稍有意兴阑珊时,叹气后不想再去言其宫内之事,只是又看向相王时随意言道:“说了这么些。其实也都无用,宫内地事情并非我几人在此几言便能定论。须知,有时最不起眼的,最卑微地一件事或是一个人都能改变许多事情。”顿了顿,太平公主又看着相王:“兄长也不必再过劳心,当此时我等只能安坐在此等宫内消息。”
长叹了口气,相王轻轻点头。可不待他点头罢却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豁然一顿后,复又认真看着他那妹妹太平公主:“韦后城外那左右二营的十万大军又该如何?”
相王此时这一问。显然也是让张宏心下一惊,其实张宏一直所最关注的便是这个问题,而临淄王在行事前最担忧地也是此事,所以在相王问罢,张宏端坐之时也极为期待。
但很明显,太平公主并没有将这事看的太重,只是在相王问罢,太平公主随意瞥了相王一眼,尔后言道:“左营那五万人马你不必担心。我既是要三郎成事那均州焦王处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么多年了。若是连那区区五万人马都对付不了,他也没有必要再回来了。”说到回来这二字。太平公主深看来相王几眼,却在相王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变动后,奇怪的掩口轻笑了笑,眉目间自有一片动人之意:“至于宗楚客……这几年来,若说月前我也不能断定是否还能控制着他的话,那在后来他与黄贾仁,裴谈一起谋事后,也终将脱不出我公主府的控制。”说到这里,太平公主像是想起了那少年张宏,反常的又去看了眼张宏,轻笑之时似乎有些解释的意味:“黄贾仁一直都是那老狗所暗中扶植的一个人,不然你真以为一个简简单单的卑贱走卒之辈有何能在短短几十年内混到今日这般地步?”
太平公主说话之时并没有去注意深垂着头地张宏是如何神态,但只有张宏自己才能够知晓,他这一夜所得知的骇人之事实在太多,而当这时,当他听到不仅宗楚客,便连黄不学那父亲黄贾仁也是公主府所操纵下的人后,张宏已经不再惊骇,只是他面上僵直的表情将他此时心中的激荡丝毫不加掩饰的出卖了出来。
黄贾仁乃是公主府所操纵的人,那黄不学究竟和公主府有没有关系?第一时间想到自家府上的张宏,显然是有些轻视了宗楚客乃是王公公几年前所安排之人的如此消息。
太平公主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绝境
寒风呼啸,黑云笼罩充斥于整个长安城之时,太平公主府内却依然是那般的平静,平静到似乎只有在公主府的上空才能透过黑云看到那俯瞰着大地的苍穹。不过,这些平静之意在今夜似乎也只能独属于有着太平公主的公主府。
在太平公主,相王,张宏三人随意且自然的言谈着今夜之事,自显指点江山意味时,神龙殿前的临淄王李隆基与韦后之间的争斗已是愈演愈烈,满地的残肢鲜血使得此时的神龙殿前如同修罗地狱一般,悲戕血腥到令人发指,明显是与太平公主府的平静径为两个世界。而这一切,时至此时无论是临淄王李隆基还是韦后显然都仍是不知这些终究不过只是太平公主一手导演而已。
安身端坐于神龙殿前那把龙椅之上的韦后,在她满脸的凝重神色下有着一些连她也未能觉察到的嘲弄之意。韦番率万骑营杀向李隆基时,韦后自然是从头到尾的目睹了武延秀与陈玄礼二人是如何设下圈套,诱使这空有一身蛮力的韦番陷入此等困境之中。不过,她并没有要去阻止或是提醒韦番的意思,即便此刻韦番在武延秀与陈玄礼二人的围困下已有败迹。
身上的铠甲沾满了鲜血,当韦番手中长刀又一次将面前一名万骑营中兵士横斩为二时,抽刀所带出的鲜血瞬间溅在了韦番脸上,遮住了他的视线。边狂乱挥舞着手中长刀,韦番随手擦去眼上鲜血后,这才发觉原来一直冲在最前的他已然距离李隆基只有几十步的距离。
反手一刀将追在身后的一个万骑营兵士斩于马下,韦番森然一笑,露出他那鲜艳的牙齿,随后带着许多残忍之意未有丝毫犹豫向着李隆基那处纵马杀去。只是,这时的他仍旧没有回身去看他身后的飞骑营,自然也丝毫不知他所率的几千飞骑营已然减少大半。
看着韦番一侧的陈玄礼显得惊慌而急忙迎上韦番试图阻止他靠向李隆基,韦后不禁嗤鼻,她不是不屑韦番居然也懂得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而是她深知以韦番地勇武,那陈玄礼一人根本挡不住韦番的步伐。
站在那处的李隆基见韦番如此凶煞杀向他来,只是微微皱眉的他仍未后退一步,在看到陈玄礼明显是匆忙而迎上了韦番,李隆基眼中闪过一道异彩,丝毫不懂武艺的他能够看得出韦番有着远胜常人的臂力。那陈玄礼自然也能。可即便如此,陈玄礼依然如此匆忙下迎上了韦番,单就这份护主之心,已能使得他对陈玄礼之见稍为改观。
单手持刀直接迎上韦番地长刀,陈玄礼在举刀之时便已是深知他远非韦番对手,可无奈之下他仍不得不硬抗韦番这一劈,这是在临淄王面前彰显忠诚的大好时机。可很显然,陈玄礼仍旧低估了韦番的臂力,两刀相接时那一声刺耳的碰撞声传入陈玄礼耳中时。一阵气血翻涌下,本打算只阻韦番一击随后便退的陈玄礼这才赫然发觉,韦番不仅蛮力巨大。便连手下的动作也毫不逊色!
所以,口中苦涩一片的陈玄礼只能带着惊惧的眼神看着韦番嘴角狰狞的笑意在他瞳孔中逐渐放大,正当手臂一时再也抬不起来地陈玄礼堪堪闭上双目,显得绝望之时,又一声清脆的刀刃响声落在他的耳边。
是武连延,武延秀地亲卫统帅及时赶到了陈玄礼这处,饶是武连延趁韦番不觉察间突然的偷袭一刀,仍是未能将陈玄礼安然解救下来。根本顾不得去看因断了一手而落在马下的陈玄礼在地上翻滚痛嚎,武连延一击之后迅速后退几步。正好与从另一侧赶来的武延秀迎面碰上时,他清楚的看见了武延秀脸上有许多年未再见过的决然之意,所以武连延不敢再退,勒马转身复又迎向韦番,口中也连忙喝道:“将军小心!切不可大意!”
武延秀居然能够在韦番刀下全身而退?看着场下那满脸苍白病容的武延秀,韦后微眯了凤眼,她当然极为了解她那侄子韦番究竟有着何等的蛮力,所以到这时韦后方才知晓她以往眼中的废物武延秀竟然如此不俗。
因陈玄礼舍臂相阻。韦番一时再也杀不到李隆基身前。而随着武延秀。武连延以及更多地万骑营兵士围在了韦番周围。李隆基身后地高力士。王琚等人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不过。韦番实在彪悍。即便是在武延秀等如此众多之人地围攻下。他仍然未有丝毫疲色。甚至自他凌乱地发间。浑身地鲜血。狰狞地面孔中透露着许多越战越勇之意。这一时间下。竟然这许多人根本奈得不了他!
此时。在丢下了近千兵士。过半骑兵之后。葛福顺这处也总算将那不足百人地重甲铁骑尽数斩在了马下。只是。在葛福顺率人将倒在地上地身着铁甲地骑兵一一补上几刀时。却仍是不能自抑地看着身旁倒在血泊中地断了马蹄地重甲铁马。这些马匹甚至在此时犹能发出地嘶鸣声落在葛福顺耳中。依然让葛福顺心中惊栗一片。
那几百工匠营中人在铁骑地第一波冲击之下已然被碾作了满地肉沫。无一人存活。空中飘散地血腥味在寒风呼啸间有着莫名骇人地意味。像极了工匠们临死前地呜咽。十分诡异。
这将是葛福顺一生不敢。也不能忘却地噩梦。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 k。Cn整理
可即便惊惧。在以极快地速度将地上裹着铁皮地骑士刺杀干净后。葛福顺忙也看向了临淄王那处。当陈玄礼在地上翻滚着地身形落在了葛福顺眼中。这满脸络腮胡地将领拍马纵身向那处奔去时脸色惨白。他与陈玄礼地交情。并非一般人所能理解。
葛福顺也加入了围杀韦番地阵营中。韦番再如何地彪悍似乎也只能剩下死这一途。但即便是这时。神龙殿前地韦后仍旧冷眼看着场上地杀戮。她似乎并不太担心她那勇猛异常地侄子。或者可以说是并不太在意。
杀伐之声依然响彻皇宫,韦后看着面前台下韦番所率的飞骑营在李隆基万骑营以及武延秀的合力围剿下所剩无几而面有忧色。但,韦后忧的显然不是飞骑营,不然她身前地千牛卫也不会仍然按兵不动。其实飞骑营的战力韦后本就清楚。她也并不是十分倚重飞骑营,不然她也不会将这飞骑营作为诱饵派了出去。
城外右大营的宗楚客与左大营的韦良均是仍无消息,在韦后抬眼看了天色后终于开始担忧,她根本想不出究竟还能有谁能阻挡得住那十万大军。在她临朝掌政的这月余间,长安城附近州府的兵力早已被她抽调一空,而即便太平公主那贱人再如何地权倾天下也完全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有十万兵力可以阻止她。就算有均州焦王的全力相助,那在这时宗楚客或是韦良也总有一人应该能赶到此地。所以思来想去,韦后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也是她根本不愿去想,也根本不能相信的一个可能。
宗楚客,当真敢背叛吗?
想到这一可能,韦后再也不能安宁,在她又看向场下李隆基等人那处察觉到韦番等飞骑营残存之人再无生路时,韦后终于没了心思再去戏耍于李隆基。
将龙椅摆放在神龙殿前。韦后自然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彰显她的权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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