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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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身密码-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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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等不到你跟张昕结婚的日子。”张国平滚出的眼泪凄艾无比,这是他对人世的留恋和对命运的不甘,见子君的手在悄悄退缩,他连忙攥紧,“孩子,你不同意吗?”

张昕紧张得鼻尖冒汗,刚要开口,子君先于他发出了声音:“爸爸。”张国平抓过儿子的右手连同子君那只按在一起,用力点着头:“爸爸祝福你们。”张昕笑了:子君答应跟他的婚事,也就意味着刘雯没了机会。母亲却哭了:丈夫之所以提着一口气活到现在,是因为他一直在矛盾中挣扎,如今心愿已了,也许马上就要离开。

“想知道传国玉玺在哪里吗?”张国平的话再次另在场者为之一震。子君握紧对方的手:“在哪里?”这是她苦苦追寻的东西,是破获迷案也是找到父亲的关键。张国平接下来的话另子君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克里雅河西岸有一个叫螺母坡的地方,那儿有一座巨大的陵墓,在那儿我见到了你的爸爸。”“我爸爸?”子君惊喜万分。张国平点点头:“对,那座陵墓就是你爸爸发现的。”

张昕弯腰伏在父亲腿上:“是谁的陵墓?你们进去了吗?”“当然进去了。”张国平的眼睛向上翻动,大概在回忆当时的情景,“那座陵墓太漂亮太壮观了,简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子君问:“跟你们一起进去的,是不是还有两个人,一个叫方孝武,一个叫唐阿福?”

张国平惊疑,随后点头:“是的。”子君接着问:“你们看到了什么?”张国平的眼睛慢慢闭上:“镶着宝石的穹顶、金子筑的雕像、平滑如镜的台阶和石柱,还有庞大的玉棺。玉棺打开后,里面躺有一具尸体,他带着纯金面具,身上裹着上好的锦缎,*放有一只胡杨木匣,里面装的就是传国玉玺。”

子君说:“你们得到了它。”张国平睁开眼睛:“你爸爸拿到了,可他看了看说可能是枚假的,需要带回去详细鉴定一下。”子君愣住:“假的?”张国平未置否可:“你爸爸还说,真的玉玺可能在光武皇帝刘秀的墓中。”张昕:“然后呢?”

“玉棺底下突然冒出黑水,那东西具有硫酸一样的腐蚀性,我们不得不仓皇逃走。”张国平讲了太多的话,已是气喘吁吁,“走之前,唐阿福摘去了墓主身上的一块配玉,方孝武拿走一把金刀,我取掉了那张纯金面具。”子君:“面具底下是什么,一具骷髅?”张国平摇头:“不,是个很英俊的少年,就像刚刚睡着一样。然后,我看到----”子君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看到什么?”

“我看到----”张国平的声音渐小尔后停止,子君和张昕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一个黑影刚刚跨过门廊,正穿过屏风向床边走过来。张国平的手在拼命弯曲,尖利的指甲抠烂了子君的皮肉。张昕摇着的胳膊父亲:“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张国平瞪大着惊恐的眼睛,两个含混不清的文字裹着一口浓血同时从喉咙里喷出,在他逐渐散开的瞳孔里,黑影的面目清晰了。张昕没有理会床边的黑影,他在母亲惨痛的哭声里呆呆向子君发问:“我爸刚才说什么?”子君幽幽地答道:“诅咒。”

一只巨大的黑斗篷穿过林间小径,进入乱石间一扇幽暗的山门,山门里古佛清灯,禅垫上坐一位光头老者,那老者一袭黑袍看起来不僧不道,面对佛祖却不像在潜修,倒像是在专著地思考。

黑斗篷走到他身后,恭敬地叫了声:“义父。”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安排怎么样了?”黑斗篷微微垂首:“张国平已经死了。”“很好!”老者转过半边脸,在灯光下呈现半维半汉的特点:“剩下的事就全交托给你了,要小心。”“放心吧,我这就去安排。”黑斗篷猫腰退出。老者沉在阴影里的半边脸抖了抖,自言自语道:“好戏马上要开始了!”

中卷(绝地追踪)第二十九章(黄河悬棺)

刘雯被张国平那双瞪直了的眼睛吓得魂不附体,愣怔在床边,看着张昕和他母亲手忙脚乱地折腾着那个已经断了气的人。他是来找子君的,说再具体点,他来取她手里那张周杰伦演唱会的门票。前一天夜里,子君给刘雯和方一鸣各发了一条手机短信,让他们醒来后找自己取走门票。刘雯起得早先看到了信息,他给子君打电话的时候,子君刚把车开到张昕家门口。由于住的位置离张昕家不远,刘雯让子君等着他过去取。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刘雯兴冲冲地赶到了,不料一进门却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对他来说,大清早撞见死人实在晦气透了,那张惊恐万状的脸一下子印进了脑海中,成为最新繁殖出的恐怖记忆。

在确认怀抱中的亲人已经死亡之后,张昕和他母亲一起把目光转刘雯,好像他就是传说中到人间索命的黑白无常。子君也看着他,因为他在最紧要的关头切断了最关键的线索,尽管他不是有意的。刘雯缩手缩脚地站着,感到自己无辜到了极点。刘雯无辜不仅在于他成为张国平的报死鸟,更严重的是,他被列为最近这起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至少是知情人之一,提出怀疑的是杜亚楠。

当子君把在张家经历的事情告诉亚楠之后,后者一针见血的指出:“刘雯这孩子肯定有问题。”对于这个颇为大胆的论断,子君洗耳恭听:“哦,你认为他有什么问题?”亚楠提示说:“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有双无形的手牵着我们,不断制造假象隐藏事实,其目的是把我们引入歧途,实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子君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想听听不同的意见,于是做了个说下去的手势。亚楠以她特有的敏锐和直白做着分析:“误导我们的这个人就是刘雯。第一,方孝武和唐阿福的尸体是他最先发现的,现场绝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他一定还隐藏着什么;第二,他内心藏着恐惧却怎么都不愿意说出来,这是心虚的表现;第三,杜、方、张三家都是此案的受害者,他是唯一卷入其中也是唯一不受伤害的人;第四,张国平临死前找你谈话,罗里罗唆了那么一大堆,但说到最关键的时刻他出现了,然后张国平死了,有这么凑巧的事吗?”

子君笑了:“你的分析虽有一定的道理,但未免过于牵强。”亚娜感到几分不爽:“直觉是靠不住的,别被他漂亮的脸蛋给欺骗了。”子君没有做出反驳,而是拿出自己的观点:“即使有人误导我们,也不可能是刘雯,有个人更值得怀疑。”

亚楠望着姐姐的眼睛:“你的上司,廖辉?”子君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亚楠不动声色:“我不单知道这个人,而且还知道是他处处跟你过不去,就在前几天,他刚刚停了你的职。根据清门村和方家秘室留下的脚印,你和张昕都怀疑他跟当前这个案子有关。” 'TXT小说下载:。。'“是方一鸣告诉你的吧?”子君猜测一定是张昕把消息透露给方一鸣,后者作为谈资告诉了亚楠。亚楠默认,子君却摇了摇头:“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那是谁?”亚楠不明白。子君扫了一眼窗外,把屋门轻轻关上,放低声音说:“陈伯。”

“他?”亚楠问:“你有什么根据?” “他不止一次告诉我爸爸给他托梦,说爸爸被困在一个很大的山洞,身上锁着铁链,有几只怪物看守,让我们尽快去营救,另外,他对我们从清门村捡回的刀鞘和配玉非常感兴趣,并有意无意点拨到斯坦因的那本书。”子君在椅子上坐下来:“还有,他主动接受你的催眠实验,然后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分明是在暗示或者引导我们。”

亚楠也不接受她的观点:“陈伯和我爸爸的感情很深,爸爸失踪这么久,他焦虑和担忧是完全正常的。至于催眠中说的那些话,我认为真实可信,谁的背后都有故事,无非他讲出的故事与现实落差太大而已。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那一套,但没必要说陈伯编故事糊弄我们。”

子君不跟她争执,只管往下说:“真正令我起疑的是昨天晚上,还记得那个黑衣人吗?他的身形、面部轮廓以及对环境的熟悉程度不得不令人怀疑。你追出去没多久陈伯就回来了,当时他的脚受了伤,我问他怎么弄的,他说是不小心扎到了玻璃,情形很是可疑。”亚楠低头思付。子君的手机响了,市文物局那位杨副局打电话过来说,北京的专家已经到了。

子君说:“谢谢,我马上过去。”

北京来的那位专家年逾七旬,稀疏的白发羊毛般柔软卷曲着,皮肤黝黑,挂一副宽边眼镜,高高挽起袖子,端一只大大的茶缸,逢人就热情的打招呼,看起来不像是满腹经纶的教授,到像个肚筒心直的老农。

老专家带来两个助手,男的30多岁,生得强壮结实,留着浓密的八字须,女的20出头,像个刚出校门的实习生,短发齐耳文静秀气,两人面目冷峻话语不多,除了应景性的交流,几乎没有多余的声音。

经杨副局长介绍子君才知道,老专家姓钟,是父亲的大学老师,从事考古工作已50多年,像秦始皇兵马俑、马王堆汉墓、天子驾六等重大考古活动他都参加过。从国家文物局退休后,他开了私人考古研究所,由于上了年纪,这几年很少到考古现场,但仍不时参加各类学术论坛给年轻一辈的同行提供经验指导。

子君恭敬地称他“钟教授”,老专家连忙摆手:“叫我老钟就行。”子君说:“您德高望重,可不能乱了规矩。”老专家笑道:“这年头专家教授不值钱,不如叫我爷爷实在。”众人听了都哈哈笑起来。子君最终还是称他为“钟教授”,然后花了大约两个钟头把案子的原委和线索详细告诉了他,老专家边听边点头。最后子君向他问起寄往北京的那些照片,老专家告诉她,刀鞘上的四个佉卢文是:“达尼努尔”。子君问:“什么意思?”老教授解释说:“是墓主的名字,精绝人跟西方人一样,名字在前姓氏在后,也就是说,他叫达尼,姓努尔。”

“努尔?”子君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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