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墨弯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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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墨弯弯画-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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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的。”手指几乎是恶狠狠的抓过她的发,猛然拥她入怀。
    滚烫的身躯颤抖着,贴合着,有火燃烧着,焚成了灰,那颜色抹在唇上,恍惚地勾画出一丝残酷而妩媚的微笑。
    封荣却是发狂了,只顾紧拥着香墨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
    “你是我的…………”
    又一次被蓦地深入身体,香墨只觉得一阵窒息,一层一层升起的战栗,紧紧闭起来的眼角就的渗出了一直模糊着的水意,喘息声不知何时变成了饮泣般的呻吟。
    然后封荣用强硬的指尖扳住她的面颊,迫使她睁开迷蒙双眸。
    香墨的眼里,泪水之下一层无奈,最深的痛苦就泼撒出来。
    再一次,封荣埋首,执拗的吸吮着她所有的泪水。
    “你是我的,你只是我的!”
    孩子似的,特地把一个“我”字咬得极重。
    不似誓言,也似命令。
    却象是哀求。
    香墨忍不住开始笑了,放浪的,蜷起的腿缠上封荣的身体,仰面狂乱的撕扯那锈金的山水床帐。
    火热和贪婪的绵软立刻缠绕上来,封荣的身体一僵,随即疯狂了起来。香墨紧紧抱住他的背,感受着他的跃动,感到自己在他每一个动作里的痛楚或快乐,这样的痛楚和快乐在一次次的撞击里渐渐的堆积起来……
    蓦地,香墨呀的惊呼一声:封荣将她整个人翻过去,趴伏的姿势,却深入到最深之处。只在这一刹那,一阵奇异的充实的感觉,又犀利的、刻骨的,又不是痛,却象针一样深深地含进身体里面。
    封荣眼神中是疯狂的火焰:一阵一阵的撞击,香墨连叫都叫不出来,咬住唇,从心口刺到指尖的似是而非的痛苦,弥漫在全身,达到了顶峰。
    然后,便是空茫一片的静止……
    耳边是风过檐角,仿佛有人弄着长长的箫竹,细细切切地呜咽。
    起风了?
    迷蒙时,不禁想起西北大漠,日日清晨里亦是长风如歌,一日一日,梦里的飞天反弹着琵琶,舞起黄沙,埋葬了白骨弓戈。
    这样飞沙不倦的一年里总之有十数次要送陈瑞出征,他总是严盔明胄的高居马上,而她站在妻妾之中,远远望去,依稀只见他嘴角一缕极淡笑意,犹如尖刀刻痕。然后,便是铁骑绝尘,搅乱一路尘土,仿佛腾起的的烽烟。
    香墨仍是闭着眼睛的,脖颈里四溢的热汗濡热难受,就微动了一下身,手摸索着想推开那股热意,可鼻端却掠过一丝熟悉的味道。
    香墨慢慢张开了眼睛,合了好久的眼睫,才发觉困倦无力的身体依顺的靠到了封荣怀里,封荣的手十指分开的将她的手合在了自己掌心。
    窗外天光已大亮,冷云万倾,映进锈金纱帐里。床畔的烛已几乎燃尽,堆簇的垂泪,凝成殷殷赤色干涸在琉璃罩上。日影透过明角,穿过床纱,映在封荣的脸上,稀薄而昏暗的凝在他的唇角,映出一抹极恬然的笑意。
    不知为何,香墨就又合上了眼,听到自己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安心的就待再睡去。陡的,又惊醒过来,一时冷汗都几乎冒了出来。
    动作极轻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只怕自己动作稍稍一大,就将封荣惊醒。
    尽情欢愉的时候过的酸软身体来到地上,信手披上一件旁边放的单衣,直直的,香墨不稳的走向那月牙落地罩,掀开纱帷,刹那,入眼的是一片绚烂白光,原来是下雪了。香墨顾不得细看,赤着脚走到桌前,拿起那自相国寺带回的木匣。
    她想,不能让他看见,不能让他见到……
    可上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祷告,自她身后一只宛若女子精致修长的手抢过来那木匣。
    香墨慌得一哆嗦,转身就对上封荣冷冷的目光,胜似窗外连天飞雪的寒冷,直刺进心腑。
    封荣打开匣子,看着里面已经褪色的艳红肚兜很久,才抬头淡淡的看着香墨,连呼吸似乎都为变的说:“你见到陈瑞了?”
    香墨的面色已有些苍白。
    她的目光同样落在那并蒂花之上。
    许多事已不敢深想下去,因为只要一思量,就立刻触到心底一段极深的隐痛,许多往事从眼前一晃而过,不觉有些恍惚。但,只不过片刻之间,神情又变得很平静地,敛着眉眼,只低低的地一个字:“是……”
    过于耀目的雪光映在明角嵌镶的步步锦支窗上,就染了薄薄青色,夹着青色的光摇曳着,模糊了九折屏风上工笔细绘的秋水连波。
    香墨垂下眼帘,睫毛如羽蝶拢翅,在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色的阴影。然后,她缓缓抬头,轻轻地咬了咬唇,亮得不亚于雪光的眸子注定封荣。
    苍白唇色在齿下透出了淡淡的红,宛然抹在雪上的胭脂,扬唇笑时,便独有一段妩媚。
    封荣心蓦然一跳,尚自失神时,香墨已跪倒在他的脚下。封荣大惊,急忙伸手去扯她:“香墨,你这又是为何?”
    香墨拽住封荣的手,重又起身,头伏进他的胸口,发丝垂落,掩住颜容,轻缓的声音中自有一种淡淡的怨意:“陛下说为何就是为何……封荣说为何也是……为何……”
    说完,微杨起脸,好象在梦中长吁一口气般微微张开了唇。
    尖巧到如刻的下颌,只有咫尺之遥,恍然间,封荣几乎忘记了怎样亲吻。
    只是笨拙的,舌尖先于唇的相触前就迫不及待的舔上了那微薄的浅红。
    一股寒意凝在她的唇上,很凉……
    唇相合,寒意匝的他片刻就撤回身,望着香墨仍是赛过雪光的晶亮双眸,呼吸一紧,方扯唇笑道:“今天朕不回宫,晚上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香墨扬眉一笑,缓缓颔首。
    窗外,雪色初晨,薄阳下,白露将晞。雾朦胧,人亦朦胧。
    ————————
    冬日天总是特别的短,申时末便已天暗。封荣早已等不及,早早唤人换上衣服。
    因只是微服出行,内侍特意传取便服换上。盘领、窄袖,缠枝宝相花纹样,白丝绣成的莲花瓣上撒着金丝的织金锦长袍,头上是珊瑚结子的便帽。以为天衣无缝的打扮,越发显得俊俏翩然,在与人身比高的铜镜前打量了半天,封荣面上也不由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神色。
    殊不知宝相花本是王公贵戚的专用纹饰,与蟒龙图案一样,禁为民间使用。更遑论他腰间系着的明黄的丝绦,拴上彩绣表袋,雕龙的汉玉佩饰,蔚为触目。
    香墨忍不住眉头微蹙,胭脂晕成恪儿殷的唇角浮起一缕笑意,发髻上一朵赤红珍珠穿成的璎珞,随着微晃,在鬓间摇摇曳曳沙沙作响。而她,却不点破。
    倒是刚进门的德保看出了破绽,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内侍的靴底本就轻薄,此时擦在地上,竟不出一丝声音。待来到封荣身前才腰微微地躬着,面上透出恭谨的笑容,一边解着封荣腰带,一边说:“奴才眼馋万岁爷这丝绦可有些日子了,今儿斗胆请万岁爷赏了奴才。奴才倒也不敢用,只供在案上就知足了。”
    封荣这才知道露了破绽,白皙如玉的脸颊极薄,此时隐隐涌起血色,倒似抹了一层胭脂,半窘迫道:“拿去就拿去,啰唆什么。”
    转头时正看见侍婢拿着一件石榴红的褂子要给香墨换上,眉端一凝,仿佛漫不经心的说:“别穿这件。昨天那套我看着就很好,就穿那套吧。”
    香墨不由一愣,侍婢已不敢耽搁,取了昨日穿的葱绿短袄,天下乐锦裙重又给她换上。
    待换好衣服,封荣又饶有兴致的拈起香墨的下颌,细细打量。
    “你这胭脂晕的倒也新鲜,是什么晕品?”
    “恪儿殷。东都第一名妓恪儿,自以胭脂晕品为名,据闻常年晕的就是恪儿殷。”香墨扬手一挥,径自来到铜镜前,才在镜中向封荣一瞥,已笑出了声:“那些个东都贵妇们都自持身份,不肯再晕此式样,我却偏偏没有那些个忌讳。”
    还有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反正她和妓女也没什么区别。
    封荣一笑,在身后搂住香墨,下颚蹭着她的颈,不再言语。
    收拾妥当,已是酉时正,日入已久。冬雪虽不大,零零星星的夹在风中,天却煞冷。香墨忍不住拉了拉莲青斗篷襟领,只是从内宅走到府门的片刻功夫,指尖已有些麻,轻轻地呵了口气,便有白雾破寒而出。
    门口早就停好了一辆双驾马车,车前上悬了两盏宝盖珠络的琉璃灯,夜色中如两颗明珠扶摇而起。侍从拉下车檐,恭谨地开了车门,伺候着封荣上车。
    封荣并不上车,只在身侧紧紧随侍的内侍手中接了十四骨的青竹纸伞,亲自撑起挡住了香墨,随后才道:“不坐车。”
    香墨和身后跟随的德保俱是一惊,
    “万岁……”德保开口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又改口道:“主子,您千金贵体,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封荣突然转身,黑色的斗篷一瞬间展开,那双暗黑的眸子中,在灯下愈发显得晶亮逼人。
    “说你啰唆你还来劲了,滚回去,用不着你跟着,再让朕看见,就立马在这府门口仗毙了你。”
    又对一众换上便服的御林军道:“你们也是,都滚得远远的。”
    他声音并不大,却那样清清楚楚,眉宇间神色宛如出了鞘的刀剑。
    这样的神色与语气,对于一向孩子一样的皇帝,是极为少见的,于是众人皆被骇的噤若寒蝉。
    德保已不敢再拦,只将一盏宫灯递与香墨。
    香墨接过后不禁一抖,封荣已侧首微低头看向她,神色变的极快,似嗔非嗔眯起了眼,极甜地笑着。
    “咱们走走。”
    蒹葭白露,凝水为雪,而稀薄的雪夹在风中,依旧如细白羽毛穿成的垂幕,他们相携一路穿帘而过,衣襟让风吹得飘飘欲飞。
    过了云客桥再穿六曲桥、无波桥,河岸旁的柳阴牙道,十分宽阔,两辆马车并行亦可。岸堤上垂柳早就凋了,只余下空空柳枝依风而舞,依稀的似有佛号传来。
    极细的雪,落在伞面上悄无声息,封荣紧紧拉着她。香墨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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