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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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画-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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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李清柔声道:“别这样,若水!——哎呀,有人来了!”
    门外出现两个人影,接着霍克的声音笑道:“‘睡王子’是不是醒了?——啊,现在我们可以进来吗?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周李清整饰一下头发,把长发挽了个马尾,说道:“请进吧。”
    霍克捻着八字须进来,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从溜圆的眼镜后看过来:“张若水,恭喜你,你还活着!”
    柳处长在后面说道:“我说霍克,你正经点行不行!”将警帽摘下,托在手里,“张若水,我自我介绍一下:北京刑侦处的柳处长!——这位是长江三角洲有名的侦探霍克,他虽然看上去古里古怪的,但心机还是有的,但愿你不要因为他的不当举止而低估了我们的办案能力!”
    霍克八字须一撇:“说什么呢你!我告儿你,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七大洲四大洋唯一可以和福尔摩斯媲美的大侦探霍克!”
    张若水却没有被霍克的那一番话逗乐,脸色沉沉的道:“你们找我想了解什么?”
    周李清把一只削好的苹果送到柳处长手上,抿一抿嘴唇道:“若水,柳处长是个好人,我们——可以信任!”
    张若水看一眼周李清,摇头说道:“不是我不信任别人,只是很多事情我也没有头绪,我现在连自己的判断力也不信任!”他想起死在浴缸里的赵教授,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柳处长从他眼神里读出什么,说道:“张若水,我们知道你是无辜的——这里有一份报纸,我想应该给你看一看。”将一份晚报递上去。
    张若水接过报纸翻开一看,头版头条是“恐怖分子劫机撞击摩天大厦,黑匣子探出血色十字”,下面是一幅惨绝人寰的飞机坠毁现场,黑火焰升腾,尸骨无存。一个血色十字架被放大,上面不是被钉死的犹太无冕之王耶稣,而是一个手捧书卷、头上长角的大胡子智者。
    柳处长注视着张若水的表情:“对于《第八碗》的事,我们暂时不想来烦扰你。但这个十字架也许你不陌生吧——这是黑匣子显像的劫机人胸口挂着的!”
    霍克在床沿坐下,啃一口苹果,咀嚼道:“一天一苹果,强壮中国人!——这个十字架是不是很奇怪?上面居然是引领犹太人出埃及的先知摩西!”
    张若水想起那晚拍卖大会上,犹大佩戴的红色十字架,咬着嘴唇沉吟道:“我知道存在一种宗教——或者说‘邪教’,叫‘摩西五经教’,它可能最近才创立!这个教派的教宗自称为摩西后人,对上帝和摩西在西乃山上所订的‘摩西十诫’第二诫不满,于是自创一教!十字架涂成红色,应该是纪念摩西带领犹太人分开红海,躲开埃及法老的追踪!”
    霍克捏着下巴:“‘摩西五经教’?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我看还是叫‘撒旦教’比较适合他们,黑匣子里那个狂人简直就是魔鬼嘛!”
    柳处长脸上起了霜:“这样说来,劫机的就是‘摩西五经教’的教徒?有渔人看到一只降落伞落到东海,等到海警赶到,将降落伞打捞上来时,下面绑着的却是一块石头!”
    张若水看一眼死亡人数,眼中有了怒火:“这些所谓的教徒实在可恶!”他一动气,脑袋不禁一阵锯齿形的痛,他痛苦地把头平躺下去。
    周李清忙过来,一脸担忧道:“怎么了?又犯头疼了?”
    张若水紧闭的嘴唇微微掀开一个笑意:“还好。”
    周李清一双眼睛求救似的看向柳处长和霍克。柳处长会意,把警帽戴上,说道:“天也不早了,我们明天再来,你先好好修养着,如果想起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让小周打我手机。”
    霍克把苹果匆匆啃完了,摸出手帕擦嘴:“千万别死啊老弟!——对了,你的枪还给你自卫!”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大把零件,双手并用,很快将一把枪组装起来。
    柳处长白了霍克一眼。他们走到病房门口时,张若水忽然沉痛地说道:“我有预感,将有更多的死亡,更大起的案件!希望你们尽快从那个门徒安德烈嘴里套出罪魁祸首米高的信息,将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缉拿归案!希望,希望我们还来得及!”
    柳处长和霍克面面相觑,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形式的死亡出现?
    两人出了医院,往警车而去。就在医院西侧的花坛边,盘腿坐着一个身穿病服的患者,他一边喝着豆浆、啃着油条,一边看着面前摊开的一张图纸——那是医院的总平面设计图,上面的每个出入口和电配位置都被标识出来。在他的脚边,放着一只紫檀木吉他盒,血蝴蝶一样翩然欲舞。警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陡然仰起头,眼中毫无情感,嘴角微微一上勾,手上转动的笔在配电间上划上一道红杠。
    夜幕徐徐拉开,这只是一切罪恶的前奏。
第二十章 审判
    第二十章审判
    黄昏,北京某废弃的机场。
    一架破旧的民航飞机卧在荒烟蔓草里。一阵风起,草籽摇落,虫声唧唧歪歪的响开了。一个老妇人背着蛇皮袋从机场大门口偷偷摸摸地进来,看到那架飞机,黑炭似的脸上都是欣喜,跟发现了所罗门宝藏一样。
    她倒拖着耙子,走进人高的草丛。忽地,民航飞机里燃起烛光,几个人影在机舱玻璃后晃动开来,仿佛鬼影一般。再一看机翼下,堆着一堆骨头,一只人头骨赫然在目。那个老妇人吓得脸色苍白,连耙子也不及带上,拼命往来路跑。
    “嘶——”
    一只臂粗的毒蛇从草丛中昂起三角头颅,在老妇人小腿上狠狠地咬一口,老妇人一声惨叫,扑倒在草丛中,一张老脸急剧地扭曲,肤色变成可怕的冰蓝,不一会就大张着嘴死去。
    那只毒蛇盘到老妇人的脸上,将她突出的眼珠子吞噬下去。草丛深度传来一声草叶的尖啸声,毒蛇如闻号令,飞一般贴着草尖游过去。
    吹草叶的是个赤脚穿红袍子的中年人,他的头上箍着枝繁叶茂的橄榄枝,胡须拉茬,毒蛇游到他身边,吐出猩红的杏子。那人抚弄毒蛇的头,说道:“毒牙,你要多活动身体,不然也得像那些蛇一样冬眠,成了废物!但愿圣水能保持你血液的畅通!”从袍子里摸出一只狼头瓶,掰开毒蛇的嘴,滴下一滴金黄的汁液。
    机舱那边一个人叫道:“安得烈!”中年人应了一声,拨开草丛往民航飞机而去。里面有人开了舱门,安德烈双手攀着机翼,跃了进去。
    机舱里燃着九支蜡烛,每一根蜡烛旁边都守着一个穿袍子的门徒,他们脸上清一色戴着纸糊的十字面具。安德烈在胸口划个十字,从袍子里摸出一支蜡烛,燃上。
    “安德烈,戴上面具!”那是彼得的声音,“审判即将开始!——雅各布、多马,把那个红衣教士带上来!”
    两个门徒进了后舱,不一会拖出一个红衣教士。那个教士双手紧捏着挂在胸口的白银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脸上与手上都是淤血,显然受过刑法,烛光在他的红衣上跳跃,那红衣显出血样的红,似乎有了血腥气。
    “你们不要枉费心机,你们得不到我主的圣血!”红衣教士哆嗦着青紫一片的嘴唇。
    “我们已经派人去梵蒂冈送信,教宗必须用耶稣的圣血换你的一条命!教宗一向慈悲,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彼得整一下十字面具,目光隐忍。
    “我主的圣血在比利时布鲁日的‘圣血教堂’,你们送信去梵蒂冈也是枉然!”红衣教士的目光在十个门徒脸上掠过,“你们号称‘拜我教’的十门徒,却行着不义的事!主啊,宽恕他们!”
    彼得微叹一声,将蜡烛移开自己的脸,使自己坠入黑暗中:“只要梵蒂冈教宗下达命令,不信‘圣血教堂’不把圣血交出来!”他在胸前划个十字,“耶稣的血必将‘复活’,我们已经调和出当年困扰牛顿爵士的圣水配方!”
    “啊?”红衣教士惊诧一声,“不可能!——你们‘拜我教’既然宣扬‘人人皆可为上帝,人人皆可入地狱’,为什么还要把耶稣的血复活?你们是要造偶像吗?”
    彼得沉声说道:“我们自有我们的偶像!复活耶稣的血不过是为了证明《圣经》的荒谬!你们基督教既然相信耶稣死后三日复活,如果我们再造出一个基督,你们该当如何呢?”
    “再造一个基督?”红衣教士跌坐在地,双手抱住头,“不会的!基督不可造,他一直活在天国,不可复制——”
    一边的马太忽然咳嗽一声,喘息道:“伊斯兰教的《古兰经》上称基督为尔撒,是伊斯兰教六大先知之一,又被封为‘真主的灵气’,仅次于至圣先知、封印使者穆罕默德!他们的宗教承认基督无父出生,肉身升天,但不承认他是真主的独生子,也不认为他曾经死而复活!如果我们造出一个基督,也就是复活了基督,那样《古兰经》的说法就归于荒谬!”
    红衣教士眼睛瞪着,嘴巴大张着,破口叫嚣道:“你们根本不配在天父的脚下生存!你们在颠覆真理,你们是魔鬼!”他的双手使力捏着十字架,手上全是血。
    “颠覆真理,重先建立另一种秩序,正是我们的主毕生所求的!是的,我们的主!”马太气喘吁吁地划着十字。十个门徒都跟着呼应道:“是的,我们的主!”在胸口划十字。
    忽地,马太目光一敛:“你在《第八碗》的拍卖会上,扬言真迹《第八碗》在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衣教士狂笑道:“如果我不那样说,他们会让我接近《第八碗》吗?我不接近《第八碗》,谁能把《第八碗》毁掉?嘿嘿,只恨我没来得及下手——”
    马太脖子脖子一哽,怒道:“雅各布、多马!把他拉下去,往死里打!竟敢亵渎我主的泣血之作!”那个红衣教士的狂笑声很快被哭号声替代。
    马太又道:“安德烈,犹大背叛我主,现在轮到你执行他未完的任务!”
    安德烈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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