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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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画-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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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若水将周李清往里一拽,贴着墙咬牙道:“我早该知道这些门徒捉不到你不会死心!——快,去卫生间!”喘着粗气将她往男厕所拉去,厕所刺鼻的药水味成为恐惧的发酵剂。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声一声都踏在张若水心上。男厕所的门被推开了。张若水捂住周李清的嘴蹲在凹式坐便器上,一双欧洲牌子的皮鞋在木门外走动,距离他们更近了,两米,一米,半米……
    “滋滋——”卫生间的日光灯陡然亮开。
    外面,一个病人骂着娘走进来。接着是一阵尿水的声音。那双皮鞋顿了一下,匆匆走出去。等到卫生间恢复了静谧,张若水捂着周李清嘴的手才松开。周李清脸色煞白,倒在他怀中。张若水心道:“如果他是要谋害小李子,为什么他不先进女厕所?”他揉一揉微微疼痛的额头,“小李子,快打柳处长的手机!”
    周李清摸一摸身上,惊惶地仰起脸:“手机放在病房。”
    张若水目光一沉:“你在这里呆着,不要出声!”
    周李清拼命摇头:“若水,你不能去!我们呆在这儿好吗?他一定在外面守株待兔!”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不然一辈子都得活在被动局面,等着送死!”张若水定定地看着她,“小清,我们必须掌握自己的命运!”推开木门走出去,反手将木门关上。
    他再次从卫生间拐角看出去,走廊上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他迟疑一下,低头快步向病房走去。病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又关上了。他从门口走过,忍着头痛折步走向护士室,对值班护士说道:“不好意思,请联系一下负责2046病房的护士,那里的病号需要换纱布。”
    张若水快步走到自己病房对面那间病房,推门进去。里面一个护士正给一个头发脱光的小孩打针,见他进来,一脸疑惑。张若水拍一拍小孩的光头:“你好,我就在对面,闲得无聊,拜访一下邻居。”小孩一脸哭相地揉着屁股,没理会他。
    对面病房的敲门声传来。张若水凑到病房门口,透过门缝看过去。一个护士见里面无人应答,推门进去。门开的刹那,张若水注意到病房的窗户依旧敞开着,窗帘在风中飘舞。从地面的光影看,整个病房只有护士一个人。
    护士关了窗户,埋怨了一声什么,出了门。张若水注意一下走廊的动静,推开病房的门,一头闯入自己的病房。提了周李清的紫色帆布包,又从枕头下取了霍克留下的那把勃朗宁。
    男厕所里,周李清双手紧紧绞着,闭眼细声祈祷。隔着一层木板,一个蹲着的人影缓缓站起,那人居高临下地看一眼蹲在下面的周李清,一个铁灰色的笑浮上来。
    走廊上,张若水摸出周李清的手机,搜寻电话记录,拨了柳处长的手机:“门徒在医院出现!你们快出警!”
    卫生间那边忽然传来周李清一声惨叫:“若水——”
    张若水头颅一阵排山倒海的剧痛,他颤抖着双手握住枪,向卫生间摸去。手机甩在地上,传来柳处长焦急的声音:“发生什么事?——霍克!出发!”
    张若水扶着白墙,气喘吁吁地向卫生间前行。病房的门无声地打开,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上他脑门:“放下枪!”张若水挣扎着把枪提了提,那人枪把一转,狠狠砸在他的伤口上。张若水痛苦地哼一声,身子瘫倒下去。
    警笛声刺破医院的静谧,一辆警车没停稳,就下来了柳处长和霍克。柳处长将几个武装刑警安插到医院出口,持枪从医院大门闯了进去。张若水所在的病房在2楼。柳处长一脚踹开病房的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霍克忽然叫道:“血!”往走廊尽头奔去。
    一个医生搂着护士从卫生间亲亲热热地走出,与他们擦肩而过。霍克走到那一滩血前,伸手触摸一下,再把手指放到嘴里砸吧道:“血还温热新鲜,人一定就在附近!”他看一眼卫生间,又对赶到的柳处长耸耸肩:“头前带路吧您呢!”
    两人持枪入了男厕所,里面两个小便的病人吓了一跳,提着裤子就往外跑。忽地,地上几缕长发引起霍克的注意,他蹲下身子,将长发捡起闻了闻,惊愕道:“这是绿茶味的!”
    柳处长皱眉道:“怎么了?”
    “那个丫头的头发就是绿茶味的!昨天她递苹果给我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不会错的!况且女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来男厕所,除非遇到了危险!”霍克奔到厕所窗口看下去,墙壁光可鉴人,“不是从这里下去的!”
    一阵飞机的轰鸣声在窗外响起,一架直升机从霍克眼前掠过,声音巨大地停在医院顶楼上。霍克眼珠子直翻:“我们没出动空警吧?”跟着柳处长又闯出去,往楼上跑。
    顶楼,一架直升飞机稳稳地停下来,三叶螺旋将上面的沙石扫得乱走,一个鸽子窝被摧毁,鸽蛋飞落下去,打在街上匆匆赶路的大妈头上。铁塔伸手挡着沙尘,背负晕阙的张若水,单手攀着悬梯上去。
    “起飞!”铁塔关上舱门。
    柳处长和霍克攀上顶楼,对着直升机放了几枪,无奈地看着它消失在视野中。霍克八字须颤抖道:“我发誓,一定把这帮邪教门徒缉拿归案!——啊,不好!”他用袖子拖一把脸上的汗水,匆匆下顶楼,气喘吁吁道:“刚才那个医生搂着一个护士公然亲热,不合常理啊!除非——”
    柳处长猛醒,操起对讲机:“注意,凶手扮成医生,搂着的护士就是受害人!注意!”
    后门出口处,一个身材矮小的医生正往外走。听到近在咫尺的刑警身上对讲机的声音,转过身往来路走。后面传来刑警的叫声:“站住!——我开枪了!”
    矮个医生身子一侧,与一个病人成平行距离,躲避枪口,飞步奔向走廊尽头。刑警举枪瞄了瞄,怕伤着无辜的病人,只得喝叫着追上去,对着对讲机说道:“发现凶手,一米六五左右,偏瘦——”
    矮个医生从楼梯口一拐,就不见了。刑警端着枪绕向楼梯口,里面躺着一个穿护士衣服的美丽女人。刑警摘下对讲机刚要汇报,凶手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他身后,匕首一抹他的咽喉,刑警闷哼一声,倒了下去。凶手在楼梯阴影处将刑警的警衣剥下,戴上警帽。然而他的身材太小,警衣显得臃肿不堪。他在阴暗处露齿一笑,将那个女人瘦弱的身子裹进警衣里,勾头往没有人守着的门口走去。
    他径直进了一辆警车,把车打了火,关了警报器。警车呼啸着奔上街道。柳处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响起:“喂?3号,请回答!喂?!”凶手对着对讲机无声地笑了。
第二十九章 恶夜烛光
    第二十九章恶夜烛光
    北京,24点16分。
    夜幕是罪恶的掩护。凡黑暗升腾的地方,都是良善消逝的所在。荒凉的村镇小路上,一辆满载着猪崽的卡车声响巨大地碾压着路边倒伏的秋草。灯光所照,都是石子、稻壳,甚至几只五脏溃烂的动物尸体。
    忽地,司机只觉前面一个红色人影晃动一下,接着一声惨叫,他吓得脸色煞白,忙踩了刹车。
    “嗤——”子弹通过消音器,从卡车破败的玻璃窗射进去,司机惊骇地歪头倒在方向盘上。
    “马太,成了!”黑暗中一个人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一个灰色人影从树林里一瘸一拐的挪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只血迹斑斑的藏獒。
    “巴多罗买、达太和多马已经买了机票,正在赶回!”彼得的声音里有深层的忧虑,“愿上帝保佑他们的证件不会出问题!”
    马太虚弱地咳嗽几声,说道:“你把手机上的GPS卫星导航系统打开,争取黎明之前到达总部!”
    彼得打开手机,进入导航系统:“我们在外环边缘,还好!五个小时内可以到达!”
    卡车颠颠簸簸行进在石子路上,后面的猪崽被颠得散架,叫声连连。那只藏獒拖着猩红的舌头,搭在马太膝盖上的爪子不安地骚动。马太拨开它的皮毛,查一下伤势,叹息道:“这颗子弹差一点就进入你的肺叶了!——唉,我知道你饿,去吧!解决了它们,我们也清静!”他拍一拍藏獒的头,打来驾驶室和后边相连的铁门。
    藏獒人缩成一团,从铁门钻出去。猪崽恐惧的尖叫声顿起,只是几秒钟功夫,它们的生命就消逝在腥风血雨里。藏獒啃骨头的声音在乌鸦的叫声中很是刺耳。
    卡车越过乡村荒路,依着国道爬上一个小土丘。他们将车开进一个窑洞,迅速下车。从窑洞里取了两辆老式凤凰自行车,在夜风呜咽下骑过十三陵,往废弃的机场而去。那只藏獒在黑暗中一直在前面奔跑。
    机场近了,彼得和马太下了自行车,将车藏在荒草里,徒步往机场门口走去。忽地,藏獒鼻子贴着草尖“哧哧”有声地嗅起来,猛地往后退开,金毛倒竖。
    “有情况!铁包金嗅到陌生人的气味!”马太从风衣里拔出手枪,
    彼得目光沉沉地看向远处的民航飞机,机舱隐隐约约晃动着烛光。他压低声音说道:“从光的亮度看,似乎只燃了一支蜡烛!我去丰都鬼城的时候留下了腓力、亚勒腓和小雅各布三个人啊!——我去探一下风!”匍匐在草丛上,向飞机摸过去。
    机翼下的人骨在风中啸出尖厉的声音,仿佛谁在哭泣。彼得拨开长草,爬到机腹下,拧开三颗螺丝,揭开一个三角暗门。这是一个折叠式的腹镜,透过去可以看到经济舱内的一切。
    三角视野里,燃着一盏白蜡烛,烛泪堆得很高,至少燃了两个小时。经济舱却空无一人。彼得狐疑地爬到后舱下面,如法炮制,揭开暗门。里面依旧空无一人,他的心莫名一紧。
    忽地,藏獒在大门口一声狂吠,向这边奔纵过来。彼得脑海中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身子飞滚出去。
    “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在他原来匍匐的地方炸开。
    草丛那头一个人影一晃。彼得双手端枪贴着机身一步步绕过去。然而他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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