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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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爱-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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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是转念一想,是啊,为什么她走啊!将箱子一扔,指着他吼:“你给我出去!”使命推他。卫卿理亏在先,不敢反抗,可怜兮兮地说:“老婆,夜深人静,鬼气森森,你让我上哪?”周是愤愤地说:“你爱上哪上哪!我不想再看见你!滚!滚!滚!再不出去,我跟你没完!”
    卫卿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得过了今晚再说,于是他双手高举过头顶,低声下气地说:“老婆,你赶我也不能大晚上赶啊,春寒料峭,想让我流浪街头吗?”周是气道:“你跟人接吻不也是在街头吗?街头浪漫着呢,有什么不好?”推着他出门,砰一声关了门。
    卫卿不断敲门,连声哀求,“老婆,我知道错了,你想怎么样都成。别再气了好不好,先让我进去成不?有什么话好好说——————”一个大男人被关在门外,确实丢尽了脸。幸亏他们新搬的家是独立一层,不然被对面的邻居看到,他以后可以不用活了。
    周是气得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一言不发看着某处,眼中却没有焦点。老公出了这样的事,叫她如何能不生气?门外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她以为他总算走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他跺脚说:“老婆,你真想赶我去别处过夜,好歹放我进去拿钱包钥匙。我身无分文,连件外套也没有,你这不是存心将我往死里整吗?”
    卫卿继续喋喋不休,缩肩搓手怪声怪气地唱:“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周是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敢情他把自己当成杨白劳,而自己却是那个万恶的黄世仁呢!她冷着脸打开门,提起箱子,沉着脸回卧室去了。卫卿试着敲了两下门,见她没动静,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识相地睡客厅去了。
    第二天,卫卿见她还是黑着张脸,对他不理不睬,殷勤地说:“老婆,饿了没?我到福鲜楼为你买了刚出炉的小汤包,还有现榨的豆浆,原汁原味,可好喝了,还是热的,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周是根本不拿正眼看他,从冰箱里拿了盒鲜奶,面无表情地倒在杯子里。闻得一股膻腥味,一阵恶心,捂住嘴干呕了数下,眸中逼出了泪光,身体一软,歪在椅子上。
    卫卿摸着她额头,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啪一声打掉他的手,冷哼:“哪里不舒服?还不是被你气的!”他立即不说话,跟在后面要送她去学校,她也不理,一个人甩门走了。
    其实她没有去学校,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哪还有脸去学校!学校那地儿,是八卦集中营,一伙年轻学生整日无所事事,专门挑别人的短处揭,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干脆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心安。
    沿着小区出来,周是在街上随便逛了逛,胸口闷得难受,想起早餐没吃,于是要了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平时极喜欢的味道,一吃下去,一股腥气往上涌,反胃反得厉害,一口都吃不下。好不容易停止,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有点烫,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反正无事,她磨磨蹭蹭来到附近一家医院。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听了她讲述的症状,问:“周小姐,你结婚了吗?”她点头,“去年刚结的婚的。”想起卫卿,气还没有消。那医生笑了笑,领着她到妇产科做了检查。她愣愣地问人家,“医生,我得什么病了吗?”一个感冒而已,给点药不就成了吗?为什么还要检查啊?她脑中自然而然联想到电视剧里的白血病、心脏病或是什么遗传病……
    那医生摇头轻笑,“周小姐,你已经怀孕了,孩子将近两个月了,以后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看你的情况,有些贫血,要多吃些补血的东西。我给你开点安胎养神的药,你记得按时吃……”
    周是听他说自己怀孕了,犹如晴天一个霹雳,炸得她魂飞魄散。睁大眼结结巴巴地说:“医生,您会不会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怀孕?我和我先生一直都做避孕措施,从来没有遗漏过。”
    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睛,微笑说:“周小姐,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请问你们是服用短期避孕药还是其他?”周是说一开始是服药,后来怕服药副作用太大,就改用避孕套了——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一个多月前,那不正好是卫卿劝她停止服药的时候吗?
    顿时火上浇油,绯闻照片一事还没跟他算账呢,现在又整出怀孕一事!她忽然委屈之至,怔怔地走出医院,看着茫茫人海,眼前的路人行色匆匆,谁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这个孩子的到来,实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她觉得惶恐而不安,心揪成一团,极想放声大哭。
    可是站在家里,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却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十九岁大哭大笑的时候似乎早已远去,现在她是他的妻子,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她忽然感觉到肩头的重担是那么的沉甸甸,任何举动都要想起家庭所赋予的责任。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已经泰山压顶般压了下来。
    她茫然不知所措,一个人是如此的凄凉无助。对卫卿除了生气之外,还有一股难言的怨恨。现在该怎么办?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她头埋在被褥中,鬓发凉丝丝的,眼角的泪痕一直未干。她只有二十一岁,从没想过这么快将为人母。还有卫卿,他们是不是真的能携手走下去?泪眼婆娑中,她什么都不能确定。
    婚姻和家庭完全是两回事。
    她又气又恨,转头看见静静躺在一隅的行李箱,锁上门出来。天气阴阴的,云层厚厚地堆积在头顶,却并不像要下雨的样子,情况是这样的不明朗,如同此刻的她。热闹繁华的街道,车如流水马如龙,道旁的槐树已吐出嫩黄的新叶,花月正春风。而她孑然一身立在滚滚红尘中,似乎无处可去。
    正在跟属下交代工作的陈丽云看见手机上显示的号码,虽有些意外,还是接起来,“周是,有事吗?”她说话做事一向干脆利落,言简意赅。周是呜咽道:“大嫂,我没地儿可去了,你收留我几天行不?”
    她不想看见卫卿,至少这几天不想。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整理乱成一团的思绪。本来最好的去处是卫家大宅,顺便告卫卿一状。可是她不想因为他们之间的事让老人家操心。
    她也在慢慢成长,尝试着一人独撑大局,虽然还是不够成熟。
    陈丽云一愣,忙问:“出什么事了?你跟卫卿吵架了?”她不说话,一个劲地抽泣。陈丽云有点着急,“你在哪儿?我让人去接你。”周是报出地址,不到半小时,便有人接她到陈丽云的高级军官宿舍。那人帮她提着行李,客气地说:“陈政委说了,让你先好好休息,她等会儿就会回来。”
    周是点头谢过他,打量房间,窗明几净,椅子一字排开,整整齐齐;茶杯规规矩矩放在托盘里;鞋架上仅有的几双鞋子鞋尖全朝一个方向,任何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客厅没有多余的摆设,显得空旷而有些清冷。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会不会很寂寞?所以当陈丽云以最快的速度忙完公事赶回来时,她头一句话就是:“大嫂,你回来一般都做什么?”
    她淡淡地说:“不做什么,当然是睡觉。”周是又问:“除了睡觉呢?”陈丽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工作啊,我经常出差,偶尔回来,只是睡觉。”周是欲言又止,很想问她为什么不回卫安那儿,终究不敢造次。
    陈丽云坐在自家沙发上,身体依然挺直,问:“你们小两口不是挺好的吗?出什么事了?”看她这样儿,事情闹得还不小。周是闷闷地说:“反正我不想回去了,见了他就生气。”陈丽云也不问了,直接说:“我觉得你们吵架了,就该好好沟通。你来我这算怎么一回事?”
    周是说:“大嫂,他这次太过分了!你都不知道他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我都没脸见人!”说着说着十分委屈。陈丽云隐隐猜到一点,当下说:“那你想怎么样?”
    周是怯怯地说:“大嫂,我就想在你这儿住几天,心里静一静。你最疼我了,不会见死不救吧?”陈丽云见她哭得眼睛红红的,脸色苍白,整个人说话都是强打着精神,有气无力的样子,显然正难受着呢,于是,她顿了顿,说:“随便,反正我一个人住。不过我可没空陪你。”
    周是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跑来投奔她,她也不好立马就赶她走。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让她待几天自然就好了。
    周是忙拉着她手说:“大嫂,你最好了。没事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只要你不嫌我烦就行。”陈丽云说:“到了吃饭的时间,你自己去食堂。既然没事,我先走了。晚上再回来。”她还有许多事没处理完。
    陈丽云出来,想了半天,给卫安打了个电话,“卫卿他们小俩口,闹什么矛盾了?你知道吗?”思来想去,也只有打电话给他了。卫安听到她的声音,十分惊讶,忙问怎么了。她说周是气得不行,正在她这儿窝着呢。
    卫安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事情始末,今天他还特意打电话探了卫卿的口风,听起来虽然不大好,一脸沮丧的样子,不过好像还没到焦头烂额、不可收拾的地步,怎么这会儿周是都离家出走了?于是他说:“卫卿这次闹大了,周是恐怕连门都不敢出,怪不得她离家出走呢。”
    陈丽云皱眉,骂了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怨不得周是生气。不过当下头痛的却是,“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待我这儿吧?”
    卫安想了想说:“你先劝劝她,别让她整出什么事儿。她年纪小,恐怕沉不住气,可别越闹越糟糕。卫卿这边我做做思想工作,总要撮合他们俩才是。”她默默点头,也唯有这样了。世上只有劝架的,没有劝打架的。
    过了会儿,卫安又打电话过来,“爸妈他们现在估计还不知道这事儿,我刚打电话回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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