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之战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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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之战长沙-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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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步走进厢房,还是掩藏不住心中的欢喜,笑呵呵道:“岳父,您终于想通了么?”
  小陈急着邀功,丝毫没看到胡长宁瞬间铁青的脸色,抽出一根烟,老王连忙点上火,他叼着烟斜眼看人,派头十足道:“不是我唬人,这次要不是我力保,您这漂亮房子早就被皇军占了。您也不用谢我,一来我要叫您大女婿一声大哥,二来您也知道我地心思,这么多年,我虽然在乡下买田置地,有了女人,正妻的位子还是给秀秀留着。您只要点了头,你们的日子还是跟我大哥在的时候一样,我来负担一切开销,你们尽管享福,如何?”
  胡长宁不怒反笑,“陈楚,你连薛君山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别一口一个大哥,糟蹋了他的名声!”
  小陈微微一怔,不由得眯起眼睛打量这熟悉的老人,确定他仍然是那个被欺负惨了也做不得声的窝囊废,心下大定,再次挤出笑脸,好声好气道:“岳父,您气归气,总得认清现实吧。长沙已经不是五六年前地长沙,如今是皇军做主,咱们家出了那么多人跟皇军作对,只有赶紧拉拢关系才能生存下去,我不是跟你诉苦,为了保住你们,我真的腿都快跑断了!”
  见胡长宁没有反应,小陈唉声叹气走到他身边坐下,苦笑道:“不求您赞我一声好,您成全我这份痴心不行么!现在兵荒马乱,秀秀反正也找不到好人家,她一个弱女子照顾三位老人也不容易!”
  “谁说我找不到好人家,我是胡小满的堂客!”秀秀不知何时走到门口,她并没进屋的打算,kao着门槛迎着阳光而立。阳光柔柔地倾泻,将她的脸染成带着胭脂色的金黄,她眉目间刘氏地影子更加突出,温婉而柔和,鲜丽如带着lou珠的花,即使眼下青黑浓重,也丝毫不减她的美丽。
  胡长宁突然有些失神,家里有那么亮丽的姐妹花,他一直忽略了这个瘦削苍白的毛丫头,记忆里,她总是低垂着头,怯懦平凡,一句多话也没有,闷头把家里照顾得妥妥当当。
  他心头剧痛难当,早已下定的决心突然有了松动,手不由自主地抓在腿上,一时更加惶惑,没了主张。
  小陈自然也看到她的姣好容颜,像第一次碰女人的毛头小子,心头怦怦乱跳,一下子蹦到她面前,腆着脸直笑。
  秀秀正眼都不看他,冷笑道:“小陈,你也是聪明人,要我说多少次才明白?我从小就喜欢小满,一直当自己是他的堂客,胡家的人和远近邻居都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扑哧一笑,“要嫁你也可以,等小满回来,你派漂亮妹子诱惑他,让他跟我离婚,反正我是不敢提出离婚,家里老人满街邻舍都看着呐!”
第一章 **三十三年八月十ri(2)
  这一笑,更加给她添上了七分好颜色,像苍白画布上浓墨重彩的牡丹花。看得出来,她十分得意,像真正的千金小姐,隐隐有了湘湘目中无人,一派骄傲的样子,果然是吃一个锅里的饭,进出一个家门,果然是他胡长宁的女儿……
  他一直忽略,却始终以自己坚韧的方式成长起来的女儿,他最对不住的女儿。
  胡长宁掌心已抓出血来,短短的指甲里血肉模糊,那种痛,又以摧枯拉朽的态势一路蔓延,一直痛到心里。所到之处,有如狂风卷过,片物不留,寸草不生。
  小陈自诩心思活泛,看她足足笑了两三分钟,才终于回过神来,顿时一把火从胸口烧到全身各个角落。他自问没有对不起他们一家,他们凭什么看不起他,当初仗着薛君山的势力看不起他,一家人拿他当笑话,连个成天在灶台转的养女都舍不得给,累得他白白献了那么多殷勤。他们现在一无所有,连小命都捏在他手里,凭什么!凭什么!
  他认识薛君山多年,看着他由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混混爬到后来的位置,不说能呼风唤雨,在长沙城里也算人人都卖几分面子。薛君山拿下那骄傲的胡家大小姐,将眼高于顶的胡家整治得服服帖帖,简直就是他一生人所见干得最漂亮的一件事,以至于后来赖着认上了这位大哥,以他为目标,凡事都想想薛君山会怎么干。
  只不过。让他引以为憾的是,他性格太懦弱,没有大哥那种狠劲,不然也不会到如今也收服不了这个女人,反而被她嘲笑。
  他脑海里一片电闪雷鸣,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胸膛一挺,将代表他福贵生活地肚子顺便也鼓出来。无端端多了几分气势。他自认为对薛君山的手段学得十分纯熟,这个时候。发怒并不能压倒他们,猎物就在口里,要有耐心慢慢地吃,才能品出其味道。
  他不怒反笑,抄着手慢腾腾踱到门口,再次发出由衷的赞叹,胡家一门书香。养出的女人就是不同,连围着灶台转的女人浑身都有幽幽清香,岂是浑身头油雪花膏味道的那些女人能比!
  弄到手,一定要剥了她衣服仔仔细细瞧瞧,看看她身上是不是装了什么机关。他顿时浑身燥热难当,恨不得立刻就动手,将她拆吃入腹。
  他的目光早没了以前地遮掩,色迷迷赤裸裸。看得人浑身发冷,秀秀背脊上无端端生出一股寒气,心头的战栗一阵紧过一阵,几乎夺路而逃。
  然而,此时此刻,她不能逃!她憋足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我地话听明白了吗,要人没有,要命就拿去!”
  随着一声闷响,胡长宁刚起来的身体又重重跌了下来,双手在袖子里剧烈颤抖,连拳头也无法握成。
  小陈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岳老子,秀秀的事情不急。我前天跟你提的那件好事你记得不,你再好好想想,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用想了!”胡长宁厉声打断他的话,“我的女讲的没错。要人没有。要命就拿去!”
  秀秀浑身一震,泪已盈眶。
  小陈来来回回看看两人。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地大笑。秀秀权当他是疯子,话既然已经说清,再没有跟他纠缠的必要,转头就走,手甩得老高,好似他小陈不过是只阿猫阿狗,随便赶赶就滚蛋了。
  “带走!”小陈一声令下,情势大变,两个护院似乎早有准备,拿出绳索将秀秀绑好,秀秀骂声不绝,老王偷偷看看他面色,将一块干净的布塞到她嘴里,逃也似地弄了出去。
  两个女人气势汹汹冲上楼,搀着胡刘氏下来。小陈跟胡刘氏打个照面,不由得也吓了一跳,前天她一进门就上楼休息,没怎么注意,现在一看,怎么只剩下一把骨头,跟垂死之人差不多!
  胡十娭毑不请自来,拄着拐杖站在梧桐树下,竟也不去劝阻行凶者,定定看着胡刘氏的眼睛,古里古怪地笑。胡刘氏垂下眼帘,脸色更加惨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无,倚着两人有气无力道:“小陈,我们哪里错待过你?”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你留口气行不行!”胡十娭毑突然生了气,将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胡刘氏当即噤声,lou出一丝同样诡异的笑容,身子全然失了力,被两个女人径直送进门口的车里。
  无人哭闹,无人拦阻,几个帮手都听说过胡家人特别是胡十娭毑的厉害,显然并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显然小陈也没想到,kao在厢房门上看着梧桐树发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要如何开口。
  胡十娭毑倒是想得开,扶着拐杖冷笑道:“陈伢子,我老人家要不要绑起来?”
  小陈猛地醒悟过来,到底还记得吃过她做地无数好菜,曾经被她真心实意照顾,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讪讪道:“哪里哪里,我哪里敢绑您老人家!娭毑呐,跟您老人家讲句老实话,我也是没有办法,岳老子两个女婿都是大官,主持过抗敌后援会,写过不少好文章,德高望重,名声在外,皇军非要请他出山,说请他当什么维持会会长。”他将她毫无所动,回头看看厢房阴影里那人,大声道:“岳老子,这个会长不过挂个名头,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你也是有大学问的人,做人别这么呆板,弄得大家都不好过!”
  胡十娭毑突然软了口气,指着大门口叹道:“这么大的事,你也先跟我说一声吧!你先把我媳妇和秀秀带回来,我跟儿子再商量商量,如何?”
  小陈装模作样长叹一声,赔笑道:“娭毑,实在对不住,这我可做不得主,只要岳老子去打个转,人马上就回来了,要不你先劝劝我岳老子,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他用的是上商量的口气,行动起来可没见半点客气,交代老王一声,飞快地上车,将秀秀口里地布条塞紧了些,顺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一路招摇而去。
第二章 **三十三年八月十一ri(1)
  天刚亮,老王就来探听情况,看母子促膝长谈一夜,到底谈出了什么名堂。不过,他也并不着急,反正这家上下他都看成了东家的囊中物,一群老不死的,哪里能兴风作浪,怎么谈都没用!
  一夜没睡,胡十娭毑并不见一丝疲色,倒是长宁脸色灰仆仆暗沉沉,如行将就木之人,皱纹更显得深了几分,仿佛难以跨越的沟壑重重。
  说是促膝长谈,不过是相对坐了一夜,其间胡十娭毑盹过去几次,睡得心安理得,不知今夕何夕,倒是胡长宁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心惊肉跳,听到老王的声音,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胡十娭毑睁开眼睛,瞄到胡长宁的脸色,冲他咧嘴一笑,胡长宁愈发惊惶,也不知是不是坐太久,脚上半点力气也提不起,就势扑倒在胡十娭毑脚边,仿似跪了下来。
  胡十娭毑并未看他,回头去捞拐杖,也不知道从何开始,拐杖成了必不可少的东西,不服老还真是不行。而且,没有几个小的在,她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自己遭罪。
  探了几次都没有拿到,胡长宁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慢慢去够,胡十娭毑猛地推开他,终于将拐杖牢牢握住,淡淡道:“你跟我四处看看吧。”
  胡长宁艰难地爬起来,扶着她一步步往外挪,看到老王那谄媚笑容,真恨不得一巴掌下去打出门去,偏生老王正着急回话。笑得更加热闹,还想凑过来扶胡十娭毑。
  胡十娭毑打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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