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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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喘息-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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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这也不能证明是她的什么人。如果因此产生一点责任感的话,那洛鱼就是从前的洛鱼,一个不成熟的洛鱼,一个是人而不是非人的洛鱼,一个受现在女人的思想左右的洛鱼。因此,洛鱼在心里对面前的女人说:“你还不如对做我的二奶!二奶,你听说过吗?这是个老百姓创造出来的新词,据说还没收入汉语词汇大典。有点遗憾,也有点意思。”

  文茜的眼睛里闪动着光亮的东西。洛鱼没有同情她,洛鱼觉得自己可鄙。更可鄙的是,洛鱼脑子里正浮现着一些跟二奶有关的画面,还有富岛公寓。

  “你很幸福!”女人对洛鱼说。

  文茜这口气着实吓了洛鱼一跳,好像是她给了洛鱼幸福。洛鱼想,叶玉清重新拥进我的怀抱难道是你的功劳?难道我不应该享受幸福吗?难道你妒忌我的幸福吗?

  “我是真心劝告你,”洛鱼说,“你真的很好。这种境况总会过去的。”洛鱼连说了两个“真”字。虚情假义的话多说几遍就会让听话的人感觉是真的。如果再加上两次真,效果就不同凡响。

  闪亮的东西从文茜的眼睛里滚了出来。洛鱼想,很遗憾这是办公场所,若是换成红牌楼的某个角落,她会顺势倒进我的怀里,说不定我的手也会不安份起来,摸摸她的Ru房,搅搅她的溪水。

  “我会好起来。”文茜说。

  她把洛鱼的虚情假义当成了一串美味可口的吐鲁番葡萄。

  洛鱼想,幸福是永远不会降临到你的头上的。你这女人不知道,像我这样的男人口中吐出的的话都是毒药,比眼镜蛇的唾液的毒性还高,三步就会倒地,倒地了,只会遭到更多男人的践踏,践踏她的男人还会说:“你是个表子!”如果你果真是个表子,像布坪市风骚咖啡厅那样的表子,你可能觉得很自得,或许还会获得男人的一点尊重。我上次对那风骚的表子就有一些尊重。但关键是你不认为自己是表子却被别人认为是表子,痛苦就会像鬼一样附着在你身上,永远没有幸福。文茜,你就是这样的女人。

  很无聊。

  门外传来另一个女人的脚步声。

  也是送报表的。

  谷传知只看销售报表和财务报表。让他头疼的东西,他看;让他轻松的东西,他不看。

  文茜说:“我走了。”

  洛鱼想,你早该走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幸福的别人
天堂里的人喜欢把美丽的景致撕成碎片抛洒到人间。

  钱堆里生活的人就在天堂。

  洛帆把自己嫁到了太阳升起的地方,那个地方给中国制造了很多的钱。这便是做女人的好处。难怪洛德昌期望大儿媳妇生一个女儿。他流露这种情感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家人察觉。有一天,洛帆给家里打来电话,说她跟老公到泰国走了一遭。洛帆说得轻松愉快,似乎泰国就在她家的隔壁。“那些人妖好漂亮。” 洛帆说。“你怕不怕?”李素容问。“我把观音菩萨挂在胸前,不怕。” 洛帆说。李素容念了句“阿弥陀佛”,她以为世界上真有妖怪。洛浪开怀大笑,说:“妈,人妖是男人变成的女人。”李素容惊愕得不知所措。洛帆又说:“下一次我去夏威夷。”素容不耐烦了:“你什么时候回一趟家,我都快死了!” 洛帆嘻嘻地说:“我打电话不等于回家了吗?” 德昌拉开自己的女人,对着免提电话问:“洛帆,你还有什么好消息吗?” 洛帆说:“爸,多得很,家里买台电脑吧,我天天给你们发伊妹儿。”德昌不知道伊妹儿是什么,因此他望了洛鱼一眼。天堂里每天生产的新词比婴儿还多。在洛鱼看来,伊妹儿只是天堂里一位柔情似水的女人,自己没搞过。天堂里的人的某些想法家里人并不接受。一次,李素容问洛帆:“你什么时候带孩子?” 洛帆不假思索地说:“做丁克族。”由于洛鱼没解释清伊妹儿,李素容便请求她的儿媳回答此问题。叶玉清笑着说:“帆妹不想要小孩。”李素容马上对着话筒大骂:“你疯了,老子没生你这个女儿。”洛德昌也来了火,冲着话筒大声地说:“揍死你!” 洛帆招架不住便挂了电话。李素容又打了过去,要她的女婿钱太东接。真是钱太多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是李素容在给女婿的所有话中最想说的话。钱太东只好在电话那端低了头,认了错。洛帆也表态,马上生,生一串,生一窝,力争两年之内生七男八女,直到把李素容骗得哈哈大笑。李素容又说了一席话,意思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叶玉清对洛帆的生活并不在意,嘟囔道:“帆妹这人也真是!”真是什么?叶玉清没说。没说其实也说了。

  洛鱼没有流露自己的想法,没有流露也是流露。

  有些人直接奔向天堂就觉得幸福,有些人要经过一道又一道的难关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到达天堂才觉得幸福。幸福的外表是一样的,幸福的本质却是天壤之别。洛鱼想要的是第二种幸福。

  如果说洛帆的讯息带来的只是微澜,那么另一些几乎销声匿迹的人复活后带来的讯息却是波涛。

  某些人伴你度过一生,某些人伴你度过一瞬。

  理工大学207室的那帮兄弟离洛鱼越来越远。洛鱼有时候竟然相信,他们会永远地消失,直到走进记忆的坟墓。几年前徐大雄来过电话,他说去拯救陷入黑社会的“桑果”了。他若真去了,那他算得上后英雄时代的英雄。英雄都会死去,不知道他死去了没有。而其他几位则像滚进水塘的针,没有缜密的网是捞不起来的。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不会选择主动去打捞,除非出现两种情况。其一,突然认识到那针有无穷的价值,分明就是龙王爷的定海神针,就是冒天大的危险也会跳进塘里。其二,自己突然变得不同寻常,觉得遗失的那颗针是个值得纪念的东西,是个好的玩物。

  洛鱼就成了谭路的玩物。

  谭路就是把学长的论文变成自己的成果的那位。他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说:“鱼兄,这些年过得咋样?”这分明是款爷的口气,若不是看在同窗情份上,洛鱼早就把话筒摔了。洛鱼说:“吃得起饭,穿得起衣,心情也不错。你呢?”

  “我刚从九寨沟回来。不过不是去旅游,而是忙一桩生意。” 谭路说,“今天我那女人丢了,心里很痛快,便想到给你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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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鱼想,女人丢了?!你谭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几天不换女人,怕是活不了。

  没有女人陪便想找一个玩物!

  谭路给洛鱼的开场白就垫定了今天谈话的基调。谭路在电话那端快活了整整一小时,洛鱼则在电话的这端难受了整整六十分钟。

  谭路先花了近四十分钟讲述自己打拼的艰辛历程。既然当洛鱼是玩物,他讲话也想方设法让洛鱼听起来有趣。谭路说,四年前他到毕业后去的第八家企业谋职。这家企业是做饮料的。饮料好不好卖关键看口味,口味好不好关键看配方,就像可口可乐,在全世界的建的分厂比妓女还多,但知道配方的比Chu女还少。谭路受聘的岗位就是搞配方。外行觉得搞配方是一件高深莫测的事,可内行觉得它比测量荫道的深度还容易。谭路就是这么说的,洛鱼也是这么理解的。就像白酒勾兑,外行认为神秘得不得了,其实就那么回事。无非就是在原酒或者酒精里面加上水,已酸乙酯,||乳酸乙酯,丁酸乙酯,甲酸,乙酸,丙酸,丁酸,蛋白糖,咖啡因,冰毒,滴滴畏,氰化钾,男人的尿,女人的屎,然后一搅拌。就成了!搞饮料与之大同小异,不过要用显微镜检测灭菌后微生物的存活数。谭路干得轻松自如,便有了很多空闲的时间,也就有了稀奇古怪的想法。一天,他竟然哗啦啦地将睾丸里的东西弄出来放到显微镜下面仔细观察。这时,老板待嫁的女儿进来了,问:“你在观察什么?”谭路说:“精子!”半小时后,他就背起铺盖卷走人了,人无分文,在大街上徘徊,徘徊,再徘徊。

  “后来,我抓住了一次机会。”谭路激动地说。抓住了什么机会,如何抓住机会,谭路没有说。一层膜,他没捅破。这就是语言的艺术。随后,谭路又花了二十分钟说他现在有钱了,有车了,有房了,搞了无数多个女人,而且差不多是在校的大学生。

  “多亏了高校扩招,”谭路用真心实意感谢当局的话说,“才让更多漂亮女人走进了大学殿堂,走进了我的怀抱。”

  大学里的美女都成了他的情妇。他用这样的方式提示洛鱼,他所在的位置是天堂,而洛鱼还在人间。

  “我带你去搞几个?”谭路最后对洛鱼说。

  洛鱼轻轻放下电话。

  即使心里很不舒服,洛鱼也不拿塑料制作的电话撒气。想当初与谭路、徐大雄一起做实验时,洛鱼一怒之下毫不犹豫地摔了四个培养皿,五个涂布棒,因为它们是公家的。

  “谁的电话?”叶玉清饶有兴趣地问。

  “一个大学同学,你认识的,是谭路。”洛鱼用平常的语气说,好像刚才并没有接过什么人的电话似的。当然这属于不应当平常的平常。

  “过生日烂醉如泥的那个?”

  明明记忆很深刻,叶玉清还问。洛鱼的女人老喜欢留意生活的细节,她还能从不经意的细节中发掘出一些重大的主题来,什么人的爱呀!非人的爱呀!

  叶玉清还想借题发挥点什么,洛鱼的嘴唇已经重重地贴在了她的额头。洛鱼习惯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还爱着眼前的女人。对洛鱼来说,有一个人爱着或者爱着一个人,很重要。

  洛鱼突然觉得自己过得很窝囊。他决定到田地里走了一遭。

  玉米正熟,饱满满的,一尺多长。洛鱼干净利索地掰了好几包,当成手榴弹掷向了远方。没有听见爆炸声。

  洛鱼又一个箭步冲进另一块地里,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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