牾德大师缓缓言道:“难道各位真想在这里做斩情庄主的女婿吗?”
江湖人物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大家先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遵旨,免得白白送上一条性命;这时,即见牾得大师开口了,马上就有很多人再度走向场中。
吕护法见状,劳心不由激怒,牾德大师却喊道:“老僧乃是出家之人,谢绝女色,所以想先走一步。”
吕护法樱唇一撇,不屑地道:“进入斩情庄之内,难道由得了你吗?”
牾德大师心中早已有气,此刻见这少女盛气凌人,目空一切,不免怒形于色,望着众英雄道:“老僧虽然不愿妄开杀戒,但也不是甘心听人摆布之辈。”
这句话本面上是对吕护法而言,听入众英雄耳中,却发生了另外一种作用。
说起来也太不象话,这么多叮当响亮的英雄人物,哪十个不是风云英雄,名震遐迩,今日竟在这些鬼门邪道的黄毛丫头手里灭了威风,一旦传扬出去,将来如何再在江湖上立足?
古话说得好,单掌易挡,众怒难犯,牾德大师的一缕话,激起了在场诸人的自尊。
人群中突然窜出一条灰影,平地一拔,凌空三丈,使的完全是一种上乘功心法,在空中未见停留,直向黄连峰下射去。
“走!”
又是几条身影,跟着方才那人,急掠而去——
但见吕护法单掌一挥,硬把几个人扫回原地,刹时之间,摔得四脚朝天,鼻青眼肿,吕护法娇目一瞪,狠声言道:“急什么,等那家伙回来再走!”
言毕,峰下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启禀护法,逃犯已经拿回!”
接着,叭哒一声——
第一个射下峰去的灰衣人影;跌落地上,放眼一看,众人大惊失色,原来此人脑桨迸裂,血肉模糊、不知受什么功力,又作了冤死鬼。
“阿弥陀佛——”
牾德大师身形微动,脚步轻移,双掌齐举,口中言道:“冤孽,冤孽!言谈之间双掌挟十成功力,猛然推出
吕护法喝道:“住手!”
“怎么?女施主改变初衷了?如能就此放人,我等即往不究!”
牾德大师不愧一派之主,当下闻声收势,以为斩情庄的人,改变了念头。
不想那吕护法却笑迷迷地道:“各位乃庄主贵宾,死多了不便向庄主交待,牾德和尚,我看这样吧!”
吕护法举目横扫诸人一眼,又对牾德大师道:
“咱们来个君子协定吧;如果你能够跟我走过一招,保证在场各位英雄,去留自便,绝不为难!”
牾德大师精神一震,又道:“如果挡不过一招呢?”
吕护法笑容可掬地道:“乖乖地留下,做斩情庄主的养老女婿,一个也少不掉。”
“阿弥陀佛”
牾德大师心中暗暗不服,忖道:“我牾德身为少林一派之主,你本事再大,一招之内,也奈何不得我?”
吕护法见他沉思不语,笑道:“怎么?怕啦?掌门人!”
牾德大师正色言道:“你能代表你们庄主吗?”
吕护法回头向斩情庄后的绝壁望了一眼,回过头来,不答反问道:“在场各位,都是有号的人物,你能代表他们吗?”
牾德大师面有难色,环顾众英雄一眼,见个个都点头表示赞同,于是,豪气千云地道:“君子一言”。
吕护法接道:“快马一鞭!”
众人向后缓缓退去——
场中只剩下斩情庄主坐下首席护法吕小真,及代表武林各带派以性命为赌注的少林派掌门人牾德大师。
这一招非比寻常,胜了当然不错,万一败在吕护法之手,那整个武林命运,也将就此断送了!
牾德大师合掌为礼,低言道:“女施主请”!
吕护法笑道:“主随客便,掌门人先请!”
牾德大师不由仰天一阵大笑,震得山摇地撼,凭这精堪雄厚的功力。那里有走不过一招的道理!
“得罪了。”
牾德大师向右横跨一步,聚精提前,蓄功集气,穷毕生心力,霍然挥出两掌,猛向吕护法全身罩去——
此刻——
吕护法悠闲地站立场中,望着牾德大师浅声轻笑不闪不退,不攻不进!
这是什么花样?
众人齐声喊道:“讲好了只过一招的,你不动手,想赖吗?”
“呵呵呵呵——”
吕护法口中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玉臂轻举,指着悟德大师道:“你们看!”
众人目光转向牾德大师,不觉一怔——
只见牾德大师缓缓垂下双手,卟通一声,整个人瘫于地上。
“大师父”
黑影闪出,一人跃向牾德大师,细察之下,牾德身上没有发现丝毫伤痕,人却已是奄奄一息。
这是什么手法?
讲好一招。没等动手,怎么就伤得这样厉害?
“罢了,罢了!”
众英雄怀着伤感悲切的心情,默默地走入斩情庄中。听任命运之神的无情宰割……
此刻一个黄衣少女,走到吕护法面前,躬身言道:一报告护法,庄主有请!”
“知道了。”
吕小真轻移莲步,微摆柳腰,边行边想道:
“这牾德和尚确实了得!刚才庄主向我传言,不准动手过招,只能用“大迥以法”以力还刀,震得我心血翻腾,几乎露出败迹!”
言罢,纵身一跃,隐身于绝壁苍松之间—一
秘室中,坐着三个少女,另外还有一个蒙面老者。
这老者正是使江湖人物莫测高深的斩情庄主!当年在一次奇遇中得到一件“无形之衣”可以将自己的身体随意隐现,但不知他为何肯在四大护法跟前现露形迹。
吕小真进入室中,向蒙面老者躬身言道:“庄主,已经解决了!”
“干得好,干得好!”
庄主满意道:“这批人解决了,可是那口棺材——”
“启禀庄主可曾知道陆小郎这个人?”
斩情庄主长叹一声,向另一位少女问道:“柳护法,你掌管武林门户,难道也没听过?”
被称作柳护法的少女闻言道:“启禀庄主,这小子可能是新出江湖的,大小门派均无此人!”
庄主不觉一阵犹豫,缓缓言道:
“新出江湖的哪能有这等功力?居然跑到斩情庄向我女儿下毒手,唉,想不到雯雯跟我十五年,刚刚成|人,就失了性命!”
原来这雯雯乃斩情庄主的独生女儿,今日惨遭毒手,岂不伤透了他的心?
吕小真见庄主悲痛欲绝,于是委婉言道:“庄主请保重身体,这笔帐我们一定加倍讨回来就是。”
另一少女低首半晌不语,忽而言道:
“今日斩情庄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无疑天罗地网,这陆小郎有多少能耐,居然来去自如,运棺杀人!”
“都搜遍了吗?”
“搜遍了!”
“奇怪!”
“唉——”
斩情庄主又是一声长叹——
门口传来三下敲门之声——
庄主问道:“谁?”
门外人答道:“我。”
庄主一惊,头一摇,喊道:“进来!”
门开处,一个面如桃花,眉似柳叶的姑娘像蝴蝶飞了进来。
“啊?”
庄主霍然而立。
四大护法也跟着霍然而立。
姑娘看到室内五个人的神情,莫名其妙地笑到“爹,你怎么了?”
“雯儿,你……”
啊,原来庄主是个男的!
斩情庄主上前一把抱住进来的小姑娘,怔了半天,始道:“雯儿,我的雯儿,你到那儿去啦?”
这小姑娘原来就是斩情庄主的掌上明珠,今日的新嫁娘子,棺材里的亡魂,陆小郎手下的冤鬼!
室内的五个人都惊呆住了!
怎么回事?
是鬼?
又活了?
庄主喜极而泣,搂着雯雯姑娘,再度问道:“雯儿,告诉爹爹,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雯姑娘粉面一红,低头含羞,轻声言道:“刚才我听爹在训话,心想婚礼时间还早,所以和罗哥出去玩啦!”
庄主疑心参半,继续问道:“你和罗哥去了那里?”
雯姑娘一张桃花娇容,红得更加厉害,以为别人发现了他们的小俩口的秘密,一头扑进庄主怀里,则道:“你们不知道的地方,我不说!”
话到此处,庄主心中已经明白大半。
四护法却齐声奇道:“那……庄外那口棺材……”“哈哈……哈哈……”
斩情庄主仰天一阵狂笑,震得蒙面绿巾跃跃欲动,望着四大护法道:“这小子不晓得从那里弄来一个孤魂野鬼,易容化装成雯儿,存心找咱们的晦气。”
“既然是新出道的娃儿,与我们斩情庄当不会有什么过节,也许是顽皮成性,喜欢恶作剧罢了!”
首席护法吕小真,颇不以为然,一本正经地道:“不管与我们有没有过节,江湖上有了陆小郎就是庄主计划中的一大障碍。”
庄主缓缓站起身来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回头对四护法道:“陆小郎的事,改日再议,赶快吩咐手下,把那口棺材先放到僻静之地,给雯儿与罗儿拜了天地再说。”
“是”四大护法领命而去。
斩情庄暂时恢复了部分的平静……
夜幕掩盖了大地——
庄内***辉煌,如同白昼。
斩情庄中,杯盘狼藉,只剩下几个收拾残局的少女。被邀观礼的各帮各派英雄,已失了踪影。
一条狭路,通往斩情庄内后身,绝壁之下,现出一个山洞——
通过长廊,豁然开朗,另有一番天地。
左手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流出清脆之声。溪边一棵参天古松,松下一层,烛光摇曳,朱门紧闭,门前站着俩个美丽的小丫环,门口张灯结彩,挂着彩灯。
想必就是斩情庄主小女的新婚洞房了!
嫁女儿不出门,难道是招婿吗。
这时,屋内传出女人之声:“小娟,小翠,你们去睡吧”。
“是,小姐”
门前两个小丫环转眼不知去向。
洞房之中——花烛之夜——
新娘侧坐床沿,新郎斜靠案旁。
摇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