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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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牵手-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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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走的时候,发现吕娃不在房间,我不知道她起这么早去哪了。我准备再等一会,陈永涛说不就两天吗,等什么。我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就上了车。   
    我们一路上说着夏雪。我们俩都有点兴奋。   
    陈永涛说:等找到了她,把她再要到大南海来,这样也就了了你一桩心事。   
    我说:还不知道夏雪愿意不愿意?   
    陈永涛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这样诚心地去见她,再硬的心肠也会感动的。   
    我说:但愿夏雪也这么想。   
    中午赶到珠海,我们找到了夏雪工作的那家公司,公司告诉我们夏雪早已经离开了,而且是不辞而别没有留下任何消息。   
    我的希望像一只玻璃球被这个消息击碎了。   
    陈永涛也很失望。陈永涛说:她不会离开三角洲,以后我会找到她的。   
    望着车窗外宁静的海湾我不知道说什么。我知道夏雪的离开一定与我有关,这个聪明的姑娘当然知道我在寻找她,所以她才不辞而别。   
    回到深市,陈永涛要我去他那里,我没去。我迫不及待地赶回公寓,我希望在那里会有夏雪留下的音迹。我打开门,屋里一切如旧,那枚钻戒仍静静地压在那封信上。夏雪根本没有踏进过这里。   


    这一夜我没有睡,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抽了三包烟。三包烟抽完天大亮了,然后去了车站。上车前我给陈永涛打了一个电话。陈永涛还没有起床,他吃惊地问:你干吗这么急着走?我马上开车来接你。我说你别来了,我现在不在家,我已经上车了。陈永涛对着电话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然后说:你多保重!   
    这一天我转了三趟车傍晚才回到学校。老师都走了,只剩下了校长刘福仁一个人。刘福仁见我回来很是惊奇,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说我走了学生怎么办,我哪能呆得住?他说课我带着呢,只不过没你教得好。我看见吕娃的门关着,问刘福仁:吕娃呢?刘福仁一脸惊讶状:吕娃没跟你一起走吗?我还以为她跟你一起走了呢。昨天就没有见到她了。我说她没跟你请假吗,也没给你留字条?刘福仁摇摇头:平时她去城里都要请假的,这回一个字也没留。刘福仁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弄吃的。刘福仁说着去了厨房。我靠在床上想着吕娃,我想她会去哪呢,怎么说也应该给刘福仁留个条啊。我正想着,眼睛无意间扫到了大门上面的摇头窗,窗缝里夹着一张叠成方块的纸条。我一喜,我想一定是吕娃走的时候留给我的。我取下纸条展开,果然是吕娃的字。既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由此看得出她在写这张字条时的心情很特别:   
    该回家了,别再流浪。男人不怕走错路,怕的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既然知道错了就要勇于面对现实,逃避是没有出息的。忏悔并不能使灵魂安宁。磨难更不能帮你赎罪。你的行为可怜而不可敬。你是在逃避责任,把痛苦留给了那些爱你的人。这是一种不负责任,也不道德。我爱你,但你不是我心中理想的男人。我心中理想的男人不应该是你这个样子,他应该敢作敢为!我衷心地祝愿你能等到你心爱的女人(对不起,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   
    我走了,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你不会再见到我。我不是为了逃避而出走,而是为了开创我的新生活。请代我向校长说一声,我向他道歉,请他原谅我。我们今生能够相遇相爱是我们的缘分,我会永远珍藏着这份记忆……   
    刘福仁什么时候端着一碗面条进来我都不知道,他一脸惊讶地望着我,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的眼睛落到了我手上的纸上。   
    我把纸条递给刘福仁。刘福仁看后两眼傻愣愣地望着我,说:这个吕娃,她怎么能这样?刘福仁问我:她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点点头。刘福仁说:如果真这样,我也希望你能回去。你知道自己错了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干吗还要折磨自己呢?如今多少人的良心被狗吃了他还觉得自豪,和你比起来,这些人真不该活在世上!   
    我说:我丢不下这些孩子,我们刚刚熟悉。我不仅自己走了,而且还带走了一个好老师。我对不起他们!   
    刘福仁说:教师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给县教委的报告已经批了,答应给我两个大专生,过几天就到。刘福仁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将眼窝抹潮了: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来这里看看。那时候也许我不在这里了,但门口那块碑永远都会立在那里。枫岭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   
    夜里刘福仁没有回家,我们俩一直坐到天亮,然后他就送我去镇上车站。本来刘福仁要等学生到齐了为我举行一个欢送仪式,我没同意,我受不了那种凝重的分别场面。我对他说一定要等新老师来了以后再告诉学生。他答应了。车子开动的时候刘福仁才松开手,我看见他眼里的泪水流了下来,映着阳光像一滴露珠往下滚动。                    
无处牵手 第二十七章(1)   
    119   
    离开深市那天,14号台风正袭击这座充满幻想的城市。台风刮倒了大树电线杆和广告牌,将这座美丽的城市弄得面目全非。四年前我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时那充满诱惑的秋日的阳光从脑子里消失了。那时我坚信一定能在这里寻找到破碎的灵魂,寻找到我心中那片久远的芳草地。现在觉得挺可笑,破碎的灵魂还能找得到吗?我天真得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但我也绝非一无所获,我到底得到了吕娃那张没有称谓没有落款的字条,它彻底地剥下了我的伪装,将我赤条条地推到了阳光之下去面对现实接受洗礼,它让我真正看清了自己的灵魂。   
    我要感谢吕娃!   
    陈永涛劝了我几天,执意要我留下,我没有同意。他说:事已到如今,回去你将如何面对现实?我说:就像当初辞职出走一样,现在我回去的决心同样坚定不移!陈永涛目光专注地望着我好久,然后走到我身边,把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膀上,说: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十分敬佩你!人的一生不可能不走错路,但如今像你这样依旧保持着一颗善良心的人已经不多了,因此我更把你当朋友!他说:你在华海的股份你愿意保留就保留,今后我每年按时把利润汇给你。如果你愿意退出,我现在就叫人去办理。我说:如今钱对于我已经并不重要,但我现在确实需要一笔钱。陈永涛望着我,点点头,他没有问我回去后打算干什么,而是拿起了桌上的电话。不一会,会计就把一张340万元的支票送进来。陈永涛说:这是你的股份,如果不够的话打电话给我,我随时给你寄过去。我握着陈永涛的手,嗓子有些发热。我说永涛,你是我迷途中的一处港湾。我忘不了你……   
    四十个小时后,我回到了浦城。   
    我没有直接回瑶城,住在浦河边的一个小旅馆里。我觉得我的行程似乎已经到头了,接下来不知该往哪去。瑶城?刘家湾?枫树岭?这些地方现在已经都不属于我了。我在旅馆里打听到了我的岳父顾志杰已经去世,死于一年前。死前因卷入了那起贪污大案被撤销了职务,我想他的死一定与这事有关。如果不是这样的波折,他的身体离休后应该有一段很长的幸福晚年,可他终因禁不住金钱的诱惑把自己的幸福晚年提前支取了。我想我应该去看看我的岳母兰彩云,这个一直很得势的女人如今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可后来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我不会给她带去任何安慰,只会让她平静的心遭受一次颠簸。后来我就给杨西鸣打了电话。我不知道杨西鸣现在还在不在宣传部。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声音我没有听出来,她告诉我杨西鸣现在是县委书记了。接着我就把电话拔到了原来陈天明的办公室,接电话的果然是杨西鸣。杨西鸣一听到我的声音激动得语调都有些变了,这让我感动了一下。他至今还没有忘记四年前我出走时提议召开的那次常委会,这是个重感情的人。杨西鸣问:你现在在哪?我说我在浦城。他问是不是在顾艳玲那里?我说在旅馆里。他说:你还不知道艳玲调浦城了吧?我说不知道。杨西鸣就告诉了我顾艳玲的电话号码和地址。我说我现在还不想去见她。杨西鸣问:为什么?我说我也说不清。杨西鸣停了一会没有说话,我知道他肯定会打电话给顾艳玲,把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她的。我说西鸣,请你先不要告诉她好吗?杨西鸣说好吧。接着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我还没有计划,走到哪算哪。杨西鸣有些焦急的样子,说:你等着我,我明天来接你。我说你别……电话断了。   
    今天是周末,我在浦河边溜达了一会,看晚霞慢慢消失,心里掠过一丝凄凉。回到旅馆,按杨西鸣给我的电话号码拔通了顾艳玲的电话。顾艳玲的声音比以前苍老多了,听到她的声音我却说不出话了。我放下了电话,我想我到底要不要给她打电话,要不要去见她?虽然我还没有拿到那一纸离婚判决书,但在我的心里我们早已经不是夫妻了,可我应该去看看我的女儿小琪。一想到女儿我心里就平静不住了。我出了旅馆向那间陌生的房子走去。   
    这是一栋新盖的地委家属楼,与兰彩云的住宅相隔大约一公里,靠近浦河,风光很好,是个理想的居住之地。我举手轻轻敲响了门,一个脚步向门口走来。门开了,我们俩都没有说话,愣愣地看着对方。由于沉默的时间太长,屋里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结果弄得有些尴尬。这是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男人,长得不错。他一见我大概就看出了什么,极不自然地说:艳玲,我走了。出门时对我点了一下头,我却没有对他点头。   
    顾艳玲把我让进屋,关上门独自哭了起来,尽情数落了我一番。她说:你算什么男人,要走也得打个招呼!她说小凤死了能怪我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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