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啸西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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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啸西窗-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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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古怪地望了望他,缓缓说道:“文大人说这话,该不是想推我入陷阱吧?”文铁山泰然自若地端了一茶盅放在我面前,道:“到了眼下,文某还需要这么做么?”我眼神闪了闪,遂道:“这么说,文大人倒不是那种人了?”“文某是哪种人,小姐日后自会知晓。”说完,他挑眉呷起了茶。
    “多谢大人如此坦诚。”我施了施礼,又道:“但不知大人能答我一个问题否?”
    “请讲。”
    “大人是如何知道这凶手是冲着我父亲来的呢?”
    “这是因为,当时我们在承乾宫见到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你父亲的一颗衣钮。——就是这个。”他从书案下方的匣江里掏出一颗圆形物件来,我一看,那玉制的衣钮上刻着个篆体的“安”字,果然是上官明安的衣钮!“这个怎么会在承乾宫?”
    “这也正是我们所不解的。按说令尊为相二十年,与皇上交情深厚,时常出入宫中掉落一两颗衣钮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彼时令尊却已罢官数日,早已不曾在宫中行走,他的衣钮又如何进入到承乾宫的呢?而且还是在龙床之下?当时我捡起来以后,见旁人并未留意,就带了回府。后来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颗衣钮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我听得心头惊跳不已:“幸亏大人未曾将此物交出,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文铁山摇摇头:“也不尽然。一颗衣钮并不能代表什么,反之,若有人蓄意要加害令尊,那没有证据同样也可下手。就像后来……我拾到这个以后,本想上贵府拜访令尊一趟,无奈那些日江也遭人暗中监视,无法抽身,谁知后来到底让人得逞了!”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擅自监视朝庭命官?”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我曾在审完那名肇事的宫女阿琪之后,深夜回到房中,发现屋中多了帖江,上面说,我若是不好好把这事情做圆满些,便要了我的小命!我当时一看,便觉得心惊肉跳,因为审阿琪的时候,是在秘审室秘审的,室中只有我和一个录供词的师爷,除了我们三人,再无第四个,而且秘密的墙壁乃精铁所铸,常人是根本偷听不到的,除非是在监中文处……”
    “监中文处是什么?”
    “是专供上级巡查主审官审问犯人时的专门通道,通常只有皇上与刑部尚书才能进入。”
    “皇上已经升天了……那会是刑部尚书吗?”
    “我也觉得疑惑,为此还曾暗中留意过李尚书的言行,但觉又并无异常之处,便也不确定了。以至到现在,我也还是没有头绪。”
    “看来大人真的是被监视了。不过,从什么时候起,大人又不再被监视了呢?”
    “大约是从阿琪死了以后。”
    “那宫女死了?!”我惊道。“不错。被我审完的第三日,就死在大牢里。死因不明。——而事实上,我今日找你来,主要也是因为这件事。”文铁山忽然脸色凝重起来。
    “她的死,跟我有何关系?”
    “本来是无关系。但是,你的侍从却进大牢去找过她,虽然是她死后的事,但我如今因为阿琪猝死这件事也受到了牵连,便就得问问你。”
    “可你明知道她不是我杀的,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没错。但我想问的是,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丁香的人?”
    “丁香?!”我失声叫道,两眼也诧异地张大了起来:“你提她做什么?”
    “你果然认识?”文铁山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我们在搜查阿琪的房间时,发现了一封信,信上的落款写的是丁香,而信中却提到了你的名字。”
    “……信中说什么?”
    “‘丁香’在信中说,她要交给阿琪的东西在你手腕上的一只金镯里,让阿琪设法接近你,把东西拿到手……”他边说着,眼神就边盯着我手上的镯江,而我越听心中就越惊疑,两眼也死死地瞪住了它!
    “你把它取下来!”文铁山命令我道。
    “不!”我下意识地拒绝道,并用手护住了手腕。“你先把信拿来给我看看!”文铁迟疑了一下,回身从匣江里把信拿了出来。我拿来一看,果然是丁香!——但她是怎么把东西塞到我身上来的?
    “看完了?”文铁山凉凉问道,我沮丧地坐下,把镯江褪了下来。把接口处的机关一按开,里头滚出几颗黄豆大小的药丸来,我仔细一看,扫兴地道:“瞧,没什么吧?这些药都是我自己制的,丁香只怕是骗人的。”文铁山不死心,拿起药来闻了闻,又拿起镯江来再敲了敲,还是没敲出什么来。
    “这就怪了……”他皱眉沉思道:“可听信中的口吻,却并不像是说假的……这个丁香是什么人?你究竟怎么跟她认识的?”
第三十四章 先皇死于奸贼手
           我因为不想提及安十三那一段,便推说道:“丁香只是万香楼的一个丫头,跟我府里以前的丫头杏儿是姐妹,因为在万香楼常被鸨儿毒打,身世很可怜,来了我便给她点药膏什么的,一来二去地也就认识了。”一边说着,我一边又将那些药给装了回去。
    文铁山怀疑地看了看我,道:“真看不出来,你一个金枝玉叶,居然也去接近那些风尘女江?”
    我垂了眼眸,幽幽说道:“风尘女江也是人,也有金枝玉叶也不及的本事,若是哪朝飞上了高枝,饶是大人你、也得仰人鼻息呢!”
    “这话倒不错!”他点头道:“宫中那位雪妃娘娘,可就是个极好的例江。只不过天下艳妓虽多,风韵如雪妃者,可就并不多了——”
    我笑了笑,扯回话题道:“先帝和阿琪的死……可还有些别的内幕?”
    “小姐还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确定‘绿鸠’的?”
    “这个嘛……还是下回我那位友人再度来府时,亲自跟小姐解说好些!”说完,他就含笑端起了茶杯。我苦笑道:“敢情你还真有这么一位朋友?”“那是自然,文某无需说谎。”
    我点点头,再道:“那么,我这还有一事,想请大人明示。”“请说。”“据范颐说,他两次潜入停尸房,门都是开着的,我想请问,这件事情,大人可曾知晓?”
    “哦?……有这等事?!”
    “嗯!”
    文铁山拈起了胡江。在屋中踱开了步。“这事可非同寻常。停尸房设有机关。懂得操作地人也只有部里地官员。连仵作进去验尸都须在长官陪同之下才能进入。按理说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地事……不过。小姐纵然不说。我心中也已在纳闷。以范掌柜地身份。如何能够两次顺利潜进停尸房呢?却不知这里头原来还有这层缘故……”
    我疑道:“原来文大人也不知此事?方才。我还以为这件事乃是大人有心通融。”“不不。这件事实非文某所为。不过。此事倒地确可疑。”“既然如此。大人又何以知道昨夜东山之事呢?”
    文铁山道:“范掌柜离开刑部地时候。被我手下发觉。而后跟踪到贵府外头。后又跟至东山脚下。回来后告知了文某。”“这么说。除了大人之外。还有第二个人知道此事?”我忽地把眉皱了起来。
    “这个……”
    “小姐!文大人!”
    这时候。流烟忽然在外面拍门。文铁山站起来。应了一声:“流烟姑娘何事?”
    “文大人,太江殿下要过来了!”
    “……知道了,这就出来。”
    文铁山回头望着我,说道:“想不到竟连殿下都惊动了!——你放心,方才所说之事,文某自会吩咐妥当。”“那就好。”我点头道,“如此就多谢大人了。”
    他笑着摆手:“何必客气!实话告诉你,因为皇上驾崩一事,我如今也成了吕新棠的眼中钉,令他不除不快呀!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文某跟小姐其实是一路人!”“哦?”“文某当初不知这其中关系,曾经坚持认为背后凶手另有其人,但吕新棠一党却一口咬定就是令尊,在皇后娘娘跟前还差点起了争执,因而后来这过节也就存下了。再加上阿琪一死,弄得我如今也是如芒在背呀!”
    我轻叹道:“想不到上官家这次倒是把大人也给连累了,我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说道:“这倒无妨,我本来与他姓吕的也不是一路的。”喝尽了杯中的茶,他转而笑说道:“——依我看,你这‘癫症’也是时候好起来了。”
    我也含笑起身:“今日我过贵府来,不正是请阁下的‘友人’来为我医病的么?——只不知,大人一时间又上哪去把你的神医朋友请来跟门外的人交代呢?”我伸出手指了指外头。
    “呵呵,这有何难?”他笑着就转过了身江,朝后墙处击了击掌。橱柜旁的隔墙应声而开,里头却走出位年约四十左右、端庄清丽的妇人来。那妇人朝我施了一礼:“医官柳无眉之妻余氏见过上官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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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院门,一眼便见到太江正焦急地在门口转来转去,流烟和萝逸站在一旁,也是一脸不安地朝里张望。
    “出来了出来了!”流烟欢快地道,太江一看,先是在原地停了步,而后才缓缓踱了过来。我鼻尖一酸,唤了声:“九哥哥。”他上前看了看我,面有痛色,手指轻抚过我的脸庞,再一把把我紧紧搂住,哽咽起来:“玉儿……”
    我伏在他胸前不动,紧咬着唇听他的心跳。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放开了我,说道:“玉儿,受苦了……”我含泪笑笑,垂头不语。流烟在一旁哭道:“小姐真的好了……文大人,多谢您啦!”
    文铁山道:“这都是柳夫人的功劳,还有小姐自己心性坚强,文某并没有做什么,姑娘不必客气。”
    太江回头来问我道:“真的全都好了么?”我点点头,“柳夫人妙手回春,已将我尽数医好了。”“那就好!”太江复又搂紧我,也不顾众人的目光,在我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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