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世幽的表情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似乎邵雨的出现和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的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微笑。
邵雨则是恶毒地认为这是泰世幽心虚的表现,人心虚的时候要么说话十分大声,要么就是故作镇定。
邵雨在心里狠狠在泰世幽白净的脸上打了个“虚伪”的戳印。
菜被一样一样端了上来,邵雨故意和方洁谈论学校里的趣事,让泰世幽插不进话,泰世幽似乎也不以为意,饶有兴致地吃着金枪鱼。
“对了,邵同学,你假日都要出来打零工,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家里情况是怎样的?”见邵雨的头垂了下去,泰世幽连忙解释着,“邵同学请你不要误会,我是看你对东西方的饮食似乎都很有研究,于是有一点好奇罢了。”
过了一会儿邵雨的头依旧没有抬起来,泰世幽以为邵雨是故意不理睬自己的时候传来了邵雨瓮声瓮气的声音:“你真的很想知道一个穷人的生活吗?”
听邵雨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泰世幽奇怪地嗯了声。
邵大官人的头抬了起来,表情让方洁差一点把嘴里吃着的东西喷出去。
邵雨眉毛微微向上挑起,眼中隐约闪现着一抹泪花,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这副可怜样让看惯了邵雨无耻模样的方洁一时间实在是难以接受。
“邵同学你怎么了?”泰世幽看到也是吃了一惊,这小子不会是羊癫疯发作了吧?
“没什么,我只是听到世幽你问起我的家事,于是我伤心了一下。”邵雨吸了吸鼻子,手很不雅地在裤裆挠了几把,看得泰世幽直皱眉头。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就很穷,十岁以前都没有自己的衣服,身上穿的都是家里大人不能穿的旧衣服,五岁的时候就每天天不亮去割猪草,然后还要挑水给家里的鸡羊喝。”邵雨脸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心里却是在搜肠刮肚盘算着怎么把自己说得越惨越好。
“冬天的时候全家都挤在破茅草屋里,外面下大雨屋子里就下小雨,被子又冷又硬,一家四口只能抱在一起取暖。”
“一家四口?”泰世幽看了看邵雨。
“嗯……”邵大官人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我有一个姐姐,很漂亮的,要不我把她介绍给你吧,她又漂亮又聪明,世幽你一定会喜欢的,只是她小时候患了小儿麻痹症,偶尔会发神经举着菜刀到处砍人,上次我们村口的大黄狗就被她发疯的时候一刀把脑袋切了下来,她平均每天要发三次疯,所以大家都叫她邵三疯。”
臭丫头不在,先往她身上扣个屎盆子再说。
邵雨的话听得泰世幽半信半疑,从流氓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看不出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你就做我姐夫吧,姐夫!”邵雨泪水涟涟扑向泰世幽,脏手在他的阿曼尼西装上留下了好几个黑手印子。
“等等,邵同学,请你冷静点,我不是你的姐夫,不要叫错人了。”泰世幽手忙脚乱把邵雨推开,可惜身上的西装上已经有了大块的污渍。
“对不起……”邵雨见目的达到,见好就收,继续把碟子里香气扑鼻的菜堆到一起。
怒色在泰世幽脸上一闪即逝,他不想在方洁面前失了风度,只是重重哼了一声。
“邵雨,那你家现在情况怎么样?”方洁积极做起了两人之间的调节剂,把话题重新引到了邵雨身上。
邵雨看了方洁一眼,脸色立刻红了。
其实那片红晕是邵雨故意憋出来给泰世幽看的,目的也达到了。
泰世幽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面前这个自称是穷人的小子暗恋自己的未婚妻,而且又不敢说出口的那种,而他刚刚把脏手揩在自己身上十有**也是故意的。
泰世幽现在还没有能够全部摸清邵雨的底细,从他刚刚点菜那么熟练的架势来看似乎有那么一点来头。
等摸清了他的底细,知道他没什么背景的话,泰世幽可以保证凭着自己的手腕和人脉可以轻而易举地让这个人永远消失在自己和方洁的面前。
自己这次回来就是专门为了方洁,绝对不能让别人有插手的机会。
泰世幽希望一切都能顺顺利利,不想看到半路杀出程咬金的状况发生。
“现在生活比以前好多了,党的改革开放让我的家乡发展很快,村口铺上了水泥公路,我们全家也没有必要像过去一样给地主种地当佃户,爸爸妈妈进了工厂当小工,姐姐也进了火柴盒厂去糊纸盒,糊一个可以挣两分钱,去年我家还买了自行车和缝纫机,盖了两间大瓦房。”邵雨把脑子里小学时候课本上宣扬**好的文章回忆出来,在他绘声绘色的表演下居然还那么像回事,旁人根本没在意他叙述中的事物和现在的社会完全对不上号。
“我出来上学后当过水管工人、修车的、木匠、推销员、最近刚刚在开发区的工地上找到了一份砸钢筋搬砖头的工作,一天有十五块钱,还有饭吃。”邵雨憨憨笑着,“我可比那些只会说不会做的二世祖有用多了。”
说着邵雨还故意瞥了瞥泰世幽,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泰世幽哪怕是涵养再好也受不了别人如此明显的冷嘲热讽,眼看就要发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公鸭嗓子是似的声音:“是他,就是这个人!”
正文 第762节:第524章 敲竹杠
'第30卷'第762节:第524章敲竹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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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世幽转过身看到一个长得极像猪头的一个胖子正抖着满脸的肥肉指着邵雨。
这个胖子有些眼熟,泰世幽略微回忆一下就记起来好像不久前发生的骚动似乎就是一名服务生不小心把滚烫的火锅淋在了这个胖子大腿上。
泰世幽眼角瞄了下,这个胖子西装裤上面果然还是湿痕未干。
和胖子一起过来的还有那位肇事侍者和两个保安。
看到胖子指着的对象,侍者和保安对视一眼,对方眼里的意思很明白:看来这胖子的亏是吃定了。
邵雨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在那儿宣扬着他家的电器从木壳的黑白电视换到了现在的十八寸凸屏彩电。
“看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泰世幽看到胖子后立即把头转了过来,看样子这个胖子是有什么麻烦要找上邵雨了,不然他那个猪头不可能是现在的咬牙切齿状。
“就是这个人,我刚刚看得很清楚,就是这个人故意伸脚把侍者绊倒才让我出那么大的丑的。”找到肇事者,胖子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你们快把他揪出去!”
侍者和保安尴尬地互望了一眼,咳嗽了一声由那个侍者先开口:“先生,你确定是这位先生把我绊倒的吗?我记得那时候是我不小心一脚踏空了,真的很对不起。”
“我看到就是他!”胖子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肉像是扇子一样夸张扇动着,“你们看看他这个样子,脏地比垃圾都要恶心,简直就是一条癞皮狗,你们碧落酒店怎么允许一条狗进来的!”
胖子的声音像只恬躁的公□□在发情,两条手臂挥舞着吐沫星子乱喷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泰世幽显然没有为邵雨出头的意思。
“浑身脏不拉西的衣服不知道是从哪个垃圾堆里面捡出来的,居然也好意思来这里丢人现眼,我要是你穿着一身乞丐服早就去死了,碧落酒店是你这种穷鬼该来的地方吗?我说怎么中海现在越来越乱了,原来是像你这种垃圾人渣蛆虫全都滚过来了!”胖子一脸油光狠狠伸着指头向邵雨的胸口戳过去,但是看到邵雨皱巴巴衣服上的灰尘,瞪了邵雨一眼后生怕把手弄脏又缩了回来,“你们酒店也不管管吗?被这种穷鬼脏鬼吓跑了客人怎么办!”
邵雨最讨厌有人仗着有几个钱就瞧不起你瞧不起他了,侧过头冷冷横了胖子一眼,心里盘算着过会儿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个胖子好好修理一顿。
被邵雨有如实质的眼神撞上,胖子不由心头一阵发虚,胃都痉挛了两下,两条腿一抖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看他这是什么眼神,他要打我!”胖子操着破锣一样的喉咙,被他这么嚷嚷着已经有几桌的客人看不下去起身结帐走人了。
大堂经理连忙去那几桌客人那儿赔不是,她想让保安先把这个胖子搞定的,但是有大大老板在那儿,她也拿不定主意。
邵雨伸手从盘子里抓过一只大虾慢条斯理地剥着,金色的虾壳轻轻褪去露出里面炸得焦黄酥脆的虾肉,浓香扑鼻,看得胖子咽了咽口水。
邵雨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手里故意一甩虾壳,顿时汁水朝着胖子的脸飞了过去,乱得那边几个人躲闪不及。
“死肥猪,你说我进来吓跑了客人影响了生意,那你现在这么做的后果你知道是什么吗?”邵雨大口嚼着虾肉含糊不清地讲。
泰世幽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看着邵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刚开始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自己几乎确定了他是一个类似于贫困山区的少年,懵懂地暗恋上一个和他身份地位悬殊较大的漂亮女孩,但是随后的点菜,中西餐全部头头是道的样子来看,又不像是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
特别是现在他面对一个有钱食客的责难时迸发出来的气势让泰世幽隐隐有种风雨欲来城欲摧的错觉。
“有什么后果?”胖子没想到这个“垃圾”居然还敢气定神闲和自己讲话,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瞪着因为堆着肥肉几乎看不到的眼睛,“你他妈刚刚叫我什么!”
“我帮你算算啊。”邵雨用手指头戳进泰世幽面前的鱼子酱里搅了搅,故意恶心了下泰世幽。
“蘸着写点东西。”邵雨朝泰世幽解释,然后把手指头缩了回来。
泰世幽起先只觉得邵雨很无理,过了一会儿觉得那碗鱼子酱怎么看怎么让他难受,一圈一圈盘旋而上,最上面是一个个尖尖的顶。
联想到形状酷似那什么的鱼子酱,泰世幽脸色发白一阵恶心,连忙撇过头不敢再看。
邵雨用蘸着鱼子酱的指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