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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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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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王庆国给安排的。王庆国刚才还和自己一起喝酒,一点征兆都没有表现出来,上级来定他的嫖娼罪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除此之外,自己还有什么把柄呢?

其实梁冬心里最不踏实的,就是敲诈杜子藤的事儿。

想到杜子藤,梁冬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难道今天自己被抓是杜子藤报的案?

梁冬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杜子藤会去报案。因为凭着梁冬多年的工作经验,他认为除非杜子藤疯了,才会去举报他。正常情况下,杜子藤这种人往往把名誉看得比生命更为重要,你莫说敲诈他10万,你就是敲诈他20万,不过是讨价还价地折腾几下子,他也就就范了。当时梁冬之所以敲他10万没有敲他20万,就是考虑到了一个保险系数的问题。人做事情要留有余地,不能把人逼到接受不了的绝路上去。否则,不仅事情做不成,还会出现事与愿违的结果。所以梁冬经过多方面分析,相信10万元是杜子藤能够拿得出来的一个数字,虽然会有些疼痛,但不致于把他逼到梁山。就这样,梁冬敲了他人民币六个数。

然而,梁冬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情。这难道真是杜子藤报的案?

梁冬不大相信。因为这太不符合常规。同时梁冬感觉到,要是真是如此,那说明自己在审视人和判断人上,已经出现了极大的偏差。可以说,一旦这个偏差出现的时候,自己所作出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会发生质的变化:正确的事情可能会变成错误的事情,好的打算,肯定就是坏的结果。这有点像什么“倒霉定律”一样。

毕竟,人在很多问题上是不肯死心的。包括现在梁冬对自己突然被铐起来的原因判断,他总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他坚信杜子藤作为政府的一个处长,无论如何不会因为区区10万元而不要自己的政治前途,来和他梁冬拚个鱼死网破。

可现在,鱼死不死还不知道,但网确实是破了。那么这个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浮沉》第十章(1)

36问题出在一个让梁冬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那天早上梁冬领着“没文化”去杜子藤家中的时候,梁冬和“没文化”都发现杜子藤的妻子领着孩子刚刚离家。他们并不知道,在母子二人离开这个家之前,孩子正玩着语音复读机。杜子藤的老婆喊了他几次,小家伙都是磨磨蹭蹭的,这让杜子藤的老婆极为不快,于是,她向儿子大声喝斥了一声。

孩子在慌乱中,摁了一下复读机的键,小家伙的本意是将复读机运行的其他键借势弹跳起来,却没有想到,他偏偏摁住了那个录音键,然后就跟着妈妈走了。

母子两个前脚走,梁冬和“没文化”后脚进来,当然他们和杜子藤所有的谈话都被录了个正着。

假若这个录音磁带最早先被杜子藤发现,他肯定不会有勇气将其作为证据暴露出去,可不幸的是,最早发现这个磁带的,偏偏是杜子藤的儿子。

杜子藤的儿子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听一阵子英语。平常,都是他妈妈将磁带倒好,然后从头让孩子听。

这一天晚上,杜子藤的妻子弄好磁带后,便摁下放音键,只听到复读机里传出了“少儿英语,第四课”那熟悉的女中音。杜子藤的妻子见复读机在转,便吻了一下儿子的额头,道了一声晚安,就关上了儿子的房门。

复读机在黑夜里转动着,孩子的脑子里在映现着一个又一个单词。一般情况下,半面磁带转完是半个小时,到时便会自动弹起,孩子躺在床上,往往不到半个小时就会睡着。然而,在磁带转动大约十分钟的时候,孩子突然发现复读机里传来的已不是熟悉的英语,而是两个人奇怪的对话:“杜处长,我们是老朋友了,今天冲您来,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是想问问您,您的这张嫖娼悔过书,想不想收回去自己保管?……”

杜子藤的声音:“公安大哥,我真是没有钱了,要是有钱,您张开口我还敢不从?”

“……”

儿子觉得这太奇怪了,这英语怎么会变成这种声音?这怎么像电视连续剧?

于是,小家伙一下子从被窝里窜出来,跑到他爸妈的卧室:“妈妈,我的英语磁带被爸爸录成电视连续剧了,听着好像还是爸爸和一个叔叔演的呢!”

杜子藤的老婆当然不信孩子说的话,老公演电视连续剧,这不是瞎扯吗?然而,孩子非要让妈妈相信他。他拉着妈妈来到他屋,迅捷地倒了一下磁带,然后摁下放音键。当杜子藤的老婆听到“……你的嫖娼悔过书……”她的脸唰地白了,她好像连想都没想,抬手就给儿子一把掌:“你乱听什么啊!”

儿子被妈妈这一巴掌打得很意外,他委屈地哭着,叫着。但是,妈妈却丝毫没有心疼他的意思,而是喝令他上床睡觉。

已是深夜,杜子藤还没有回来。他的妻子从儿子手中夺过复读机之后,连听了好几遍,直听得她两眼发直,泪如泉涌。她好像听出了是怎么回事,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厄运狰狞的面容与凶狠的眼睛,已盯上了他们这个三口之家……

37杜子藤回到家是23时,妻子还没有睡觉。他发现她头发湿湿的披在肩头,好像刚刚洗了个澡。女人这种如同出水芙蓉的样子总能让男人生出许多遐想与爱意。杜子藤虽然心事重重,但他还是像平常一样,上前摸了她一下肩头。

“你也洗一下吧,水还热着呢!” 妻子说。

杜子藤听后,知道这是女人对他发送的情感信号,看来今天晚上要和妻子温存一番了。此时他突然感到世界上任何女人都不如他的妻子这么温柔,这么善待他,他觉得有个平平安安的家真好。

今天早上,自从送走梁冬以后,杜子藤权衡再三,还是痛下决心出去找朋友借钱。他知道,凭着他坐的位置,10万块钱他能顺利借到,但这件事却让人闹心。这唯一的一次嫖娼被梁冬抓住了,梁冬就死死咬住不放,敲诈一次又一次,真不知道他要敲诈到什么时候。杜子藤甚至想,假若这次还没有完,他就雇凶杀人,将梁冬干掉,这人总不能一天到晚过这种日子啊!

杜子藤一头钻进了水笼头下,他把水温调得很热,他有意识想烫一下自己。他恨不能将自己的皮烫掉一层,来个重新做人。此时,他想起了自己的前妻于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倒霉,这么多年,他总是在女人身上跌倒。当年和于薇离婚之后,他的情绪曾低落到极点,后来,他又娶了现在的这个妻子,在和这个妻子相处的日子里,他感到十分的平淡,再也找不到和于薇相处的那种激情,因此,也就有了摘采野花的想法。不曾想借着酒胆第一次去嫖娼,就被公安抓住了,而且抓住之后还那么残忍地折腾他……

杜子藤边想边洗,热水从他头上冲下来,刺激着他的皮肤,他洗着洗着,突然感觉下面硬了起来。这是让他感觉很奇怪的一种现象,而且这种现象已经不是今天第一次出现。

杜子藤清楚地记得,那天嫖娼被梁冬他们放回来之后,这种现象就出现了。按说,他嫖完妓女突然被梁冬逮住,其精神压力很大,正常情况下应该会出现阳痿才是。然而,他的状况却恰恰相反,回来后,他没怎么铺垫就把历来温顺的妻子干了,第二天他又连续作战,直到第三天后,他还想继续的时候,妻子不知为什么却不同意了。他也不敢勉强,只有忍住,但他感觉不做爱似乎有一种无法卸掉的压抑恐惧之感。

这种状况让他思考了几个晚上。他突然有些明白,原来男人做爱并非因为爱的时候才做,心灵恐惧的时候,内心烦躁的时候,性发泄都会成为释然心灵的渠道。男人在性上,真是一头怪兽。

杜子藤洗完澡出来,他发现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妻子此时已经躺到卧室的床上。床头上的台灯亮着粉红色的柔光,这个台灯还是他们新婚时杜子藤专门到商店挑选的,因为这种颜色更适合于夫妻之间的调情。

此时杜子藤在这纷迷的色彩中,看到被灯光沐浴的妻子洁净的皮肤及匀称丰腴的双腿,他就挺立起来。

他扑向妻子,妻子任何话没有说,任他疯狂地在肌肤上吻着。他吻她的脸,吻她的眼睛,吻她的脖子,然后,他就一翻身插入了她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他发现他的推入就像护士打针时用的针管,下面使劲的时候,妻子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中涌出……

妻子从没有这么温柔过,杜子藤觉得自己也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勇猛过。他边做边对妻子喃喃地发着梦呓一般的话语,他说:“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杜子藤说的是真话,他现在爱他的妻子,可以说已经超过了对于薇的爱,因为,只有妻子才能给他最安稳的东西,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稳。妻子听了他的话,像迷失了自己一样,眼泪如灌溉机一样把枕头打湿了……

疲劳的杜子藤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站在自己的床前。床头柜上的台灯开着,那个人的影子一大片地映射在天花板上,让人感到压抑,恐惧。这不是自己的妻子吗?她深更半夜地在干什么?好像,她的手里还拿着个瓶子。

杜子藤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就在杜子藤问这句话的时候,女人突然扬起手中的瓶子,将瓶子里的液体猛地向他的下身泼去……一刹那,就听到杜子藤像鬼嚎一样惨叫了起来。那声音的尖厉、凄惨,足以叫醒整个楼的恶梦。

女人泼向杜子藤的是强硫酸,一瞬间,杜子藤的下面开始了像火炙一般的疼痛,他拚命地嚎叫着。然而,女人却不予理睬,女人在给他上着课,歇斯底里地告诉他,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人说:“杜子藤,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可你却和别的女人鬼混!”

杜子藤疼得当然不可能回答她,他捂住下面依然在嚎叫。

女人似乎也没打算让他回答,她也许要的就是在杜子藤嚎叫的时候,对他进行斥责。

“你以为你做的丑事我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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