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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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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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样的梦?」阿罕半惊半喜问。

「不大好意思说。」慕莲抛了一个媚眼。

阿罕心痒难搔,不觉又把他的特种香烟掏出来。

「到我房中来坐一会。」慕莲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道。

阿罕点点头,便带著香烟,跟了过来。

慕莲斜倚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阿罕说些闲话,她不时变换各种姿势,都是异常动人的,能令男人想入非非。

阿罕再忍耐不住了,他举起头来,向慕莲一口浓烟喷去,慕莲果然又昏迷了过去,任他为所欲为。

他把她的衣裳褫下,露出他的狰狞面貌。正欲有所作为时,门外有人大喝一声冲进来,正是雷雅。他早已窥伺多时,声音颤动地骂道:「你这人……太过分了,我待你可不差,怎么竟欺负到我老婆头上来?」

阿罕先是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你不要误会,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雷雅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唉,」阿罕先叹一口气道:「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你太太是个有煞气的女人吗?上次,她和另一个男人结婚,害死了那男人,才使你安宁了几年。现在那煞气又回来了。我若据实告诉你,怕你难过,所以我宁可自己来替她消除那煞气,只要她和别的男人有过……三四次关系,你就无事了。」

「真有这样的事?」雷雅由于以前对阿罕实在太信服了,对这样荒谬的说话也信以为真,一时委决不下。

阿罕道:「你假装不知道这回事,出去一会儿,你妻子醒来后,也不会知道的。至于我,你待我那样好,就算为你牺牲一点儿,也不算什么。」

阿罕的说话,似有种催眠的力量,雷雅听了之后,竟慢慢走出妻子的房间。任被迷倒的妻子和阿罕在房内共处。

他想像阿罕这时也许已剥光了他妻子的衣裳。妻子雪白、娇美的身体被阿罕搂在怀中尽情地轻保可是妻子在昏迷中,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得推拒……想到这里,雷雅像给什么在脑子上重重击了一下。

「不行……」他大叫一声,从椅上跳起来。「我的妻子不能让人侮辱,不论是好是坏,我们生死在一块,管它什么厄运不厄运!」

他像一股风暴般冲到妻子房间,两手像雨声般敲门。里面没有声响,也没有人应门。

雷雅用整个身子去冲那扇门,冲了几次,终于撞开了。

卧榻上,阿罕真的已脱光衣服,和慕莲同睡在床上。

雷雅的两眼冒火,指著阿罕叫道:「滚出去,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也不再听你的花言巧语!」

阿罕脸色一沉:「你在这时侯闯进来,那煞气是会降在你身上的。快点给我出去。」

「胡说八道,我再也不上你的当。」雷雅把阿罕的胖胖的身子揪起来,推倒在地上,一面摇晃妻子,叫她快点醒来。阿罕拾起自己的衣裳,恨恨地道:「你对我这样不敬,你会后悔的。我警告你,明天晚上,你会看见一个全身穿黑衣裳的女人,然后,你的厄运就降临了。」

阿罕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慕莲渐渐醒转,听丈夫说起刚才的遭遇,伏在他的怀中痛哭。「你真的不怕厄运,和我在一起?」她问。

「我和你已是夫妻,生死同命,要来的让它来好了。」

经过这一场风波,雷雅夫妇的感情更深了一层,只觉彼此的心灵从来没有这么贴近过。

慕莲从丈夫的怀里抬起头来:「可是阿罕的相术是异常灵验的,我们怎么办?他说什么穿黑衣裳的女人……」

「不要管他,明天我整天留在家里,不出去;还有,下令屋中的侍女,任何人都不准穿黑色衣裳;没有事的时候,不许进来。」雷雅胸有成竹地说。

第二天,雷雅和慕莲果然把自己关在房中,什么地方也不去。

他把一切约会都推辞了。并决定:就算发生再重要的事情,他也不会出去。

可是中午的时候,公司职员忽然来了电话。雷雅属下的一家工厂,工人发生鼓噪,要求加薪,否则便要罢工。这件事情一定得雷雅亲自去处理。

雷雅心情很不安,他道:「我今天不大舒服,你们尽量把事情拖一下,拖到明天再说。」

以后,职员一共来了三四次电话,声音一次比一次紧张,显然局势已十分严重了,可是雷雅坚决不肯出去。

为了按捺不安的心情,他和慕莲对著电视机解闷。

已经晚上七时了,雷雅只希望这一晚快点过去。

电视上有一个女人出来唱歌,唱的是一首十分忧郁的歌。

不知怎地,雷雅和慕莲听了这歌声都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忽然慕莲指著电视机叫道:「瞧,这女人不是全身穿黑吗?」

雷雅像给电震了一下,的确,那电视机上的女人是全身穿黑的。

阿罕曾说:「你见到一个全身穿黑的女人,你的厄运便来了。」他没有说什么女人;是说在电视机上,抑或在现实生活上。

雷雅真料不到,他布置得那么严密,而依然让一个黑色女人闯进他的生活里来。

雷雅夫妇交换了一个忧惧的眼色,面色惨白。

由于平日对阿罕的预言已相信到百分之百的程度,使他们见了这穿黑的人,就像立即见到大祸临头一样。

果然,在不到三分钟之后,电话铃声又响了。

职员告诉雷雅:工厂的工潮已经扩大,工人正在放火焚烧工场,在口号中有抵制外国人的意味。

雷雅大惊,这刻也不能不去看个究竟了,吩咐司机立即备车。

车还未驶到工厂,已见火光熊熊,烈焰腾空,雷雅感到一阵心痛。车子再驶近些,便闻人声嘈杂,隐隐有哭喊声,场面混乱得不可收拾。

司机告诉他,车子已经不能再向前开了。警察在维持秩序,刚才开枪打死了几个工人。

雷雅踏下车来,想看个究竟,突然有几个女人指著他:「就是他,他是大老板,向他要人!」

雷雅一惊,因为他见有个中年妇人全身穿著黑色服装,就像阿罕所描述的一样。

那妇人眼中含著怨毒,冲上来抓著他的衣襟道:「是你,你叫警察把我的孩子打死的,我要和你拚命。」

雷雅待要分辩,其他几个女人也拥上来,把他围住,打他,咬他,撕他的衣裳,有一个女人手持一根短棒,在他的头上重重地打了一记。

雷雅狼狈不堪,幸司机赶来解救,推开诸妇人,把他扶往车上,飞驰而去。

雷雅摸摸额上,有血迹,觉得全身十分疼痛。

「厄运,厄运!阿罕说得一点也不错。」他心想。

第二天,风暴并没有转弱,由于闹出人命。雷雅属下的每一个机构都起了响应,并且蔓延至所有白种人开设的工厂。

雷雅夫妇接受政府劝告,乘火车至邻城暂避其锋,因为他们的住家也可能不安全。临行,雷雅很想再找阿罕,向他道歉,并求他指点迷津,可是司机告诉他,市集很混乱,根本不能去。

火车站上,有近百名白种人在等候上车,都是接到当局的通知,劝他们暂避一时。车站上有军警严密保护。

雷雅夫妇赶到时,火车刚好到达。

部分搭客鱼贯下车,一个全黑衣裳打扮的妇人,却从火车上走了下来。

雷雅夫妻同时瞥见,二人对望了一眼,都不觉打了一个寒噤。

他们虽未交换意见,却已心灵暗通……决不能乘搭这一列火车!

所有白种人都上了车,只留下雷雅夫妇,他们说什么也不要上去,可是又不愿解释理由。

军警人员见他们如此,不便相强,便护卫著那列火车出发了。

火车站内,只留下几个例常的警察。

慕莲首先觉得有点不对。说道:「下一列火车还要三个钟头才到……你不觉得这火车站太冷静一点了吗?」

「唔,」雷雅也有种不祥的预感:「也许我们是错误的,纵使见到一个穿黑衣的女人,也不该害怕得那样厉害。穿黑衣裳的女人不是很多吗?」

「我们不如先回家去……」慕莲道。

「你害怕……」雷雅还未说完,便听见火车站外传来喧哗之声,有人大叫:「不要让白种人跑了!」

数名警察闻声据守岗位,并向天鸣枪示警,但数以千计的暴民,哪里能阻挡得住,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雷雅夫妇立即成为他们的目标,因为他们是唯一留下来的白人。

「打他,烧他,吊死他!」

群众在疯狂的时候,是无法理喻的。

雷雅夫妇给分别捆绑起来,各用绳索缚著一只脚,凌空吊超。

群众用石头、棍子在他们身上殴打,还用秽物和泥巴涂在他们身上。

慕莲受不住凌辱,哭叫了半个钟头后,活活气死了。

雷雅全身给打得血血迹斑斑,不久也告昏厥。

当一队军队奉派赶来驰援的时候,他们只救得奄奄一息的雷雅。

三天之后,他才脱离了危险期。躺在医院中养伤。

疼痛、伤心、加上对妻子的追忆,使他一句话也不愿开腔,有时只躺在床上垂泪。

一天,他蒙胧睡醒,发觉一个人站在面前,原来是阿罕,到医院来看他。

雷雅埋首在枕上,低泣道:「你应该高兴,你的预言都应验了。」

「这皆因为你开罪了我。」阿罕说。

「什么意思?」

「你的运气本来不至于那样坏的。我国有句谚语:不要得罪女巫与术士。可惜你不懂这句话。」

「你是说,我的坏运气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不能那么说。你的际遇我不能『制造』,但是我有预知你未来的本领,可以指点你趋吉避凶,也可以趋凶避吉。」

「……」

「其实,穿黑衣裳的女人在你的生活上并无不利的作用,倘若你不将它放在心上,你的生活仍非常正常,例如,第一天,在发生工潮之前,你若能赶往工厂制止,答允工人的条件,大事可化小,小事可化无。可是你相信我的话,怕见到黑衣裳的女人,什么地方都不要去,这才造成悲剧的开端。」

「……」雷雅咬牙切齿。

「同样,在火车站,那黑衣裳的女人对你毫无影响,你本可以安全离开此地的,但因我的预言在先,令你心中存有阴影,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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