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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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天变- 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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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贱内确实是执掌一些琐碎的事宜,也省的我再去操那份闲心。只不过这种真正的大事情,她一个女人家做不来了。我也只好出马一次,哈哈……”田力国田大老爷把场面说的风光体面,其实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心里清楚着呢。

要不是关系到未来能不能真正当家作主这个问题,他田力国也不敢过来,更不敢和李四这么讨价还价。条件是谈妥了,可要说真的一点儿不怕那就纯粹是胡扯了。

到现在,他的腿肚子还在转筋呢,他自己还能不知道了?

第175章 无意之间就撬动了

都。(

腊月二十三,祭灶。

在传统当中,这是个很重要的日子,虽没有过年的隆重,却关系到未来一年的安康,就是再穷的人家,拼着饿三天肚子,也得想方设法的弄块子甜糕抹抹灶王爷爷的嘴唇。

“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明年能不能能顺风顺水,能不能遇难呈祥,全指望灶王爷爷这个真正的一家之主了。

在灶王爷爷面前,就是八十岁的老汉也是个晚辈。谨慎小心的把好话说了一箩筐,恭恭敬敬在“忙活”了一年的灶王画像烧了,贴上新“请”来的灶王画像,这才算完。

可年关还要过,賖欠下的油盐钱也到了还债的时候,几乎绝大部分的人家不得不躲着要债的身影,同时把家里还值几个钱的物件儿拿出去变卖了。

要过年了,一幅新对联,一幅门神还有几挂焦脆的山东爆竹是少不了,就是不吃不喝也得把这过年必须的物件儿置办齐全了。再有日子稍微宽松一点儿的,还会换两升白面回来,要是再有几块粘糖,就足够家里的娃娃们欢喜到正月十五了。

关二爷左手拎着个毛也没有褪干净的猪头,右手是两串鲜红的糖葫芦,哼着小曲儿走在街上。这个年月,能买得起一整个猪头的绝对算是好人家了。

关二爷是西城有名的人物,不是说多有钱有势,而是因为这位爷手儿阔面子足,三教九流的行当里都有他的朋友。就是不认识的朋友落了难,只要去关二爷家里,管吃管喝不说,临走还有足够的盘缠拿。

以前的二爷虽说不上是什么大财主,可也是有田有产的,尤其是交游广阔,就是城里要饭的花子也有很多是和二爷有交情的。据说在前几年,二爷家里流水地席面儿就没有住过,招待的都是三山五岳的朋友。

如此义气,又是如此地孟尝古风,也让二爷的名声大噪。

即便是现在,虽然二爷的日子惶了,可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谁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二爷”。

无论是谁打招呼,关二爷总是笑嘻嘻的应着,还不住的嘱咐:“要过年了,这世道不是人过的日子,要是年关过不去了,家里短个三三五五的,也别藏着掖着,缺什么到我家里拿去……”

其实大伙儿都知道,关二爷地日子也不大好过。

没有看见还是怎的?二爷身上的福字袍子都带着补丁呢,家里的仆人丫鬟也早就遣散了,据说正张罗着卖宅子呢……

也确实如此,就是为了买手上的这个猪头,二人也是憋了好几天的犊子,瞒着老婆把家里两把柜子给卖了,才有过年地钱。

“二爷好,给二爷拜早年了。”

“哈哈,好,大伙好,得闲了当我家里喝两盅去。”

关二爷笑眯嘻嘻的和认识不认识的街坊打着招呼。

“二爷好,这糖葫芦可真不赖呀,是谷雨以前的山楂吧?”

二爷一楞,看了眼前这个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人一眼,和以往不同,说这话的再也不以前那个精壮的汉子,而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子,说话还透着山东口音。(更多新章节请到、搜/搜/九/九/九/)

二爷大声的打着哈哈儿:“谷雨?你家地山楂是谷雨的?咱们京城的山楂是春分的呢。”

“二爷说的是呐,远到的亲戚来了,托我给二爷带个话儿……”女子低头说道:“家里的日子不好过,想求二爷周济周济……”

“好说,好说,都是至亲至急的亲戚,咱们家里去,别在街上喝风了。”

几句极是隐秘的切口对过,二爷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眷是自己很亲很近地“亲戚”,而且是那种没有要事不登门的“亲戚”。

家里地娃娃们一家到糖葫芦,狼一样的抢了过去。

“二奶奶好。”女子笑容满面,和二爷地老婆打着招呼。

家里的婆姨知道二爷地秉性,这个二爷虽然已经穷困潦倒,还是经常把一些奇怪的人往家里领,好吃好喝的养着。就为了这个,婆姨没少嘟囓嘴,可家里的爷们儿就是这样的老脾气,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给你俩钱,去街上弄壶酒来……”二爷把娃娃和婆姨都支了出去,啪的就是一个不怎么整齐的军礼:“七杀营六队旗官关二代本旗弟兄……”

“罢了,这边儿有什么情况没有?”山东口音的女子小声问道。

“鞑子在抽调关外的兵力,还有就是刚刚给吴三桂那狗贼连下了两道旨意,其中一道是允许吴三桂就地征集资材的……”

女人问道:“鞑子从关外抽调了多少兵力?”

“这个还不知道,本旗的弟兄无法探查。”

“给吴三桂的旨意你知道多少?”

“这个也无从知晓,宛平的一个弟兄是在驿站上的,套出来到口风就知道这么点儿。”

“很好。”女子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四个元宝,还有一柄精美的玉如意:“这是四爷给弟兄们的辛苦钱,你们这个小旗不能短了钱财。”

面子上风风光光的二爷,骨子里其实是十分穷困潦倒的,不过眼光还在,一看就知道那柄玉如意价值不菲。尤其是自己和手下的那些弟兄做的这些个营生,没有钱财作为支撑还真是寸步难行,所以也不客套,把元宝和玉如意一扫就藏了起来:“四爷那边还有什么交代没有?”

“你们隐藏好自己,别给鞑子看出了马脚就好,这是四爷说的。”

“还有,二十七这天镶红旗那边好像有喜事?麻烦二爷帮忙打听打听吧。”

……

腊月二十六,年关已经近在眼前。

欠下的浆洗缝补钱要拿,賖了一年的油盐帐也要还,过年的物件儿虽是一压再压,最基本的几样物件儿还是不能少了。虽然买不起肉,就是买几根葱糊弄一下家里的娃娃婆姨,也是要花钱的吧?年关年关,对于穷人来说,过年就是过关。小娃娃们一直掰着手指头算计过年的日子,可大人们还要奔波劳累。(全部小说超速更新:这年,不是那么好过的。

对于城里地旗人老爷们来说,过年才是真正喜庆日子。

这京城方圆五百里,都是旗人的私产,无论山林池塘还是肥美的良田,不管是大骡子大马还是活生生地人口,都是旗人名下的私产。尤其是这过年的时候,下面的奴才就是穷死,也得把孝敬的年节礼品一样不落的供奉上来。还有地方官员的“照应钱”和“贴补银子”也是各有加码,最要紧的是朝廷里的养命钱,也是要按时发放下来。

别看那些汉人劳作一年,到了年关,他们什么也落不到手里。旗人老爷们坐在茶楼里玩耍,也有银子大河一样淌进家里。

愈到这个时候,婚聘嫁娶地事情也就多了,那些奴才们少不得要孝。出于这种敛财的目的,旗人的婚聘大事

很大。

现在的旗人就是主子,娶儿聘妇这样地事情一定要办的风光排场,讲究的就是一体面。要是按照老满洲的做派,一头猪一棵菜就把媳妇娶进门,那实在是丢脸的事情,怎么也显不出旗人的风光气派。随便一个旗人有了这样的大事情,流水的席面儿不摆满三天,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在镶红旗里头,锡尔弼氏不算什么大姓大族,可族人里头着实出了几个有大军功的,尤其是在阿巴鲁家,老锡尔弼在大名府做参领,小锡尔弼地事也算是相当隆重了。

女家就是正蓝旗的富察家,要是按照以前的风俗,锡尔弼氏就是垫着板凳,也摸不到富察家的门槛子。可现在局面不一样,正蓝旗虽然还顶着上三旗的大帽子,看谁也知道这顶铁帽子再也戴不了几天了。

从太宗时代起,正蓝旗就开始衰落,到了多尔衮时代,这个上三旗之一的正蓝旗几乎被刮走了一多半儿。尤其是现在,朝廷里仿佛早不把正蓝旗当回子事情了,不仅不想法子补充,两黄旗和两白旗都在打这个正蓝旗的主意……

如此一来,两红旗的地位就显得微妙起来。

要说朝廷里的那些大事儿,这些旗人也就知道个模棱两可,可正蓝旗的门槛子再没有以前那么高了,却是实打实地事情。尤其是富察家女儿下嫁到锡尔弼氏家,这就是明证。

富察家虽然显得没落了,可也是正经的大户人家,迎娶这样人家地女儿进门儿,对于锡尔弼氏家来说,也算是光耀门庭的事情,所以加倍地把婚事操办的更加排场也更加风光。

明天就是婚事地正日,这成亲的头一日和正日比起来,也是一样的热闹。

旗和外旗的礼品都堆积成了小山,旗人之间多是互赠金银钱财,而地方上的礼物多是玛瑙玉器古玩书画这些雅物。看着不怎么起眼儿,可价值着实不菲。

至于下面的奴才送上来的色礼表礼,看着是不老少,可实在也不值几个钱,给送礼人一个白面馍馍,最多是再夹两片儿老肥肉,就赶紧打发走了。(更多新章节请到、搜/搜/九/九/九/)

这么大喜的日子里,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让庄子里这些畏畏缩缩的汉人在旁边,看着也不舒服不是?

唱礼的老东西品着抑扬顿挫的声调,把一摞子礼单从头念到尾,身为大名参领的老锡尔弼不时和来客寒暄着……

至于新郎官儿小锡尔弼,根本就不必操心这些个东西,正在后面的内宅里赌的昏天黑地。

和大部分旗人子弟一样,十六岁的小锡尔弼虽然也算是个战兵,其实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尤其是近年来,除了在京城里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外,就是泡馆子听大戏。至于欺男霸女这样的事情早就做的腻了,现在比较流行养红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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