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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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天变- 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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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不仅背叛了大帅的栽培,更背叛了自己的民族。至于他断送了自己地前途和声名,完全就是咎由自取,不值得惋惜或者同情,就是再暴打几次也不能解心头之恨,就是把他的两腿一起打断,也是轻的。

经过旗人的口口相送,在提到鲁识字这个名字的时候,必须在这三个字之前冠以乌利颜这个名号,在旗人口中,鲁识字地全称就是乌利颜鲁识字。

疾风知劲草患难见英雄,也只有到了大清国日益衰落而赴死军愈发壮大的时候,鲁识字存在的意义才显得更加珍贵。在这个生死存亡地时刻,乌利颜鲁识字已经从一个人被神化成一个无所不

,也只有他这个传奇一般的人物,才能够抗衡李星。

就同李四之对旗人的压力一样,鲁识字则是旗人心中地救世主。

也许,或者,可能,乌利颜鲁识字会再一次拯救旗人,虽然这个完全不可能实现的想法显得万分荒谬,可旗人们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这里。在赴死军举起屠刀的时候,或许乌利颜的名字,这个在赴死军中闪耀一时的三个字,或许能够阻止杀戮的发生。

很多地旗人人家都想方设法的鲁识字这三个字当作护身符,早早地就请写好了,藏在贴身之处。虽然心里很清楚这个护身符不可能真正的挡住赴死军地叉子,依旧是一厢情愿的把把这个护身符贴身带着,就是死了之后也能得到乌利颜地照顾,或许真的可以消除生前的种种罪孽,不至于沦落到地狱之中……

这一夜,显得如此漫长。

在渴望与焦虑之中,在报复和恐惧当中,这一个不平凡的夜晚竟然平平安安的渡过了。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当清晨第一偻阳光射进窗口的时候,无论是旗人还是汉人,都惊奇的发现这个注定会发生什么的夜晚竟然如此平静。

可所有都知道,平静不可能持续下去,也许在下一个瞬间,血色就会笼罩这个城市。

虽然内部的暴动没有发生,可悬在旗人心中的石头反而挂的更高。暂时没有发生不代表真的不会发生,在酝酿更久之后的风雷也会更加狂暴。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赴死军的战鼓雷动,密集的火炮开始怒吼。

在一瞬间,赴死军把火力的威力全部展现出来,虽然人们看不到城头上打的究竟如何激烈,可一听到连绵不绝密集如雨的火炮轰鸣,就知道这将是一场让乾坤逆转山河色变的大战。

赴死军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绝对不可以更改,在正式开始攻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接受任何形势的投降,即便是无条件投降也不行。

程子栋也算是久经战阵的宿将了,大大小小的战斗经历过不少,从普通的叉子兵一直到现在的方面统帅,几乎是伴随着赴死军的每一次战斗成长起来,却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紧张过。

是紧张还是兴奋,还是其他什么样的感情,程子栋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京城的防御力量在赴死军的绝对实力面前,几乎就是纸糊的一样,即便是这种城高池深的都城,程子栋也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在一个昼夜之内结束战斗。

“无论老幼,无论男女,一体格杀,不杀尽鞑子,绝不收刀。”

“此为我赴死军最后之决战,火力全开,兵力全上,不留任何预备力量。”

在一口气发布出几道绝死攻击的命令之后,程子栋也祭起赴死军最大的法宝:“传大帅亲口命令,此一战关乎我赴死军所有的荣耀,关乎国家民族的气运消长。定要打出赴死军的威风,让任何外族想起今日之战,都要恐惧五百年……”

“犹豫不前者,斩。”

“心慈手软者,斩。”

这绝对不仅仅是赴死军和鞑子之间的最后一战,也是收复国都的战斗。此战之后,不管后世出现什么样的精锐强军,都不可能再和赴死军的功勋相提并论,都不可能再复制出赴死军今日地荣耀,赴死军的地位永远坚不可撼。这一战的光辉和荣耀,足以写进史书,足以让每一个参与其中的战士和他们的子孙骄傲几辈子。

“我的亲爹,我的亲娘,我的亲亲祖宗,老子来了,炮营到了,”符二瞎子也收起了平日里那种上蹿下跳地骡子神色,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细小的几乎看不到的眼睛里满是水光:“打国都,杀鞑子,最后一战了,我把他个亲母亲的,给我轰,轰……”

炮营地士卒卯足的不仅是身上的力道,还有身为赴死军战士地那种荣耀。光复国都这种壮举,八辈子被碰上一回也就奢侈的事情,今天亲身参与了,足以让一个个渺小的人物成为留名青史的大英雄,足以让后世子孙念叨几百年,足以让底下地列祖列宗为之颤抖。

二十六门神威铜炮和整整十门红衣大炮在一瞬间就开足了,一下子就把城头上的垛口打的砖石横飞。在和清军大炮对射的同时,掩护着步兵弓箭手和小铁炮疯狂前进。

两百多门四百斤小铁炮在大炮的掩护之下进入射程,炮营士卒已经疯狂,抽刀就砍断了挽马的皮索子,冒着敌人如雨而下地炮石就裂开了炮兵矩阵……

“来吧,来吧,鞑子,你们来吧!”素来就喜欢大嚷大叫的符二瞎子反而少了平日里地那种叫骂,声调变得自己都听不出来,仿佛全身所有的热血和精神都装填进了炮筒子里,灵魂或者是叫做人气儿地那种东西也装填了进去。

“开炮——”符二瞎子手中的红旗落下,从心肺之中挤出地声音好像是野兽在鸣一般。

这种射程极近,威力也绝对算不上很大的小铁炮是如此之多,一旦进入射程之内,就足以覆盖一面。

以往炸雷一般的炮声似乎都听不见了,只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剧烈震颤一下而已。

城头似乎猛然刮起旋风一般,破碎的砖瓦和横飞的血肉立刻升腾起来,弥漫成一股诡异而又艳丽的雾气一样的东西,遮蔽了人们的视线。

“开炮!给我压住鞑子,让鞑子知道咱们炮营的厉害,让天下人知道咱们炮营的威风……”与其说是在指挥,还不如说是宣泄,符二瞎子已经控制不了节奏。

箭矢端得如雨,也不晓得究竟有多少箭矢飞上城头,已经不必再顾忌什么储备和数量,地支营的士卒完全就是用热血和热情在宣泄。

如果说曾经投降过鞑子就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那么现在,就是改正这个错误洗刷以前耻辱的时候,光复国都,与鞑子决战,就是地支营最大的目标。

无论以前做过什么,也不管以前做错了什么,这一战之后,剩下就是只有骄傲和荣光。

刀牌手甚至不用再刻意的护卫住身后的弓箭手,因为鞑子布置的防御力量显然不能对赴死军构成很大威胁,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进攻,也只剩下进攻了。

火铳营的何钧力素来就以冷静著称,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那种让人赶到恐惧的冷静显然也走了调。在经过几轮有秩序的射击之后,何钧力已经觉察到敌人的防御和反击的软弱苍白,立刻就放弃了以往的沉稳,也放弃了火铳兵打击的连续性,把二段射击法也抛弃了,率领火铳兵直接前进:

“全体齐射,前进——”

“齐射,前进……”

火铳营以前所未有的速递前进,

进的速度在何钧力这种精密的匠人指挥方式当中,|L致命的禁忌,可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秩序了,只需要打击,再打击……

在各种远程火力的支援下,几万宗社会党也陷入癫狂状态,身上涂满鸡血手中摇晃的大师兄们已经彻底疯狂,连咒语也念的不知为何,只是一个劲的大叫着:“雷火天罚,斩妖除魔……”

手持木棒锄头甚至仅仅是一把菜刀的天尊弟子们,从来也没有这么热血沸腾过,真真正正的是疯了狂了,不要命的往前猛冲。

在汇集如海勇猛如潮的人流当中,京城地防御力量就如毛毛雨一样微不足道,炮石落下溅起几朵殷红的浪花之后,立刻就被后面的大潮汹涌淹没,根本就引不起人们的注意。

程子栋攥着令旗死死盯住前方,鞑子的防御力和反击能力比预想的还要软弱无力,那些总社会党甚至已经冲破了敌人的火炮射界,再前进的话,就能进入弓箭地射击碍角。

一直押在后面按兵不动的主力叉子兵几乎都要按捺不住,虽然个顶个儿都是身经百战浴血数场的勇士,对于这种大军冲锋的慷慨早已经习惯,可眼前的这一战实在是太重要了,根本就是赴死军肩头地使命,在这个使命即将见到分晓的时刻,每一个战士的心跳都在加速,太阳|穴处血管儿崩崩直跳,手里的叉子都能捏出汗来。

可他们是精锐,是主力,还在等到最后的总攻命令。

不要说是各营的营官,就是下面地队官和小旗官都兴奋的拿捏不住,身子好像有点儿发虚,这是大战之前特有的那种兴奋。

这一战,绝对要见血,要把这个民族曾经付出的代价十倍百倍的讨还回来,这是从赴死军成军那一刻就一直在等待的责任和使命。

辗转迁千里,历经大小战斗无数,更有无数地子弟父兄埋骨异乡化身为神,终于到了这最后的一刻,不要说是眼前这淡薄如纸地京城,就是龙潭虎|穴就是凌霄宝殿也要杀个通透。

身前无数父兄的英灵就附在这锋锐地叉子上,他们在等待着,和这些战士一样都等的不能再等。身后亿兆同胞都在企盼着,企盼着这改天换地地一战。中华民族五百年的气运就附在锋锐的叉子上,此战之后,曾经闯进中华厅堂并且试图奴役这个民族的民族就不复存在,所有曾经有过或者即将产生这个想法的异族都将在赴死军的叉子面前颤抖。

手中的叉子已有千钧之重。

使黄河九清,使泰山如粟,此战之威将与山河同在与日月同辉!

每一个人,每一柄叉子都在焦急的等待,等待进攻的命令。

程子栋已经听到了身后亲兵正逐渐变得急促和粗重的呼吸,这和以前的沉稳不同,而是血气和勇气即将最后爆发的前兆。

程子栋忍不住的跨前几步,似乎想要亲自上阵杀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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