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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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天变-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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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士英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大行皇帝殉国之后,东林跳粱群丑大肆鼓噪,置千里辗转的陛下于不顾,昧心昧德的要拥立潞王。王岂是能执掌我大明河山的?若是当初立了潞王,置当今万岁于何地?”当年东林人极力主张拥立“素有贤名”的潞王,甚至史可法也有这样的主张。就是马士英本人当年也是同意册立潞王为帝的,只不过由于种种机缘,成全了福王也就现在的弘光帝。这可是马士英是一手必杀绝技,往往能对东林人造成极大杀伤:“即使万岁登基之后,尤有心存不甘之徒游走于两浙之间,和潞王几众复社党人勾勾搭搭,至于你们做的是什么勾当,陛下早就慧眼如炬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想给你们一个自新之机……”

“血口喷人。”姚思孝和钱谦益极力否认,大声和马士英等人对骂起来。

马系人马也不甘示弱,腕袖子就和东林人士展开贴身肉搏。

两派的大臣们你踹我,我揍你的就在弘光面前大打出手。

这样的情形也不是出现一回两会,往往总是有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才肯罢休,已经有些麻木的弘光帝看了一会,实在瞧不出有什么新鲜之处,遂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大殿之上,也不怕失仪,成个什么样子?再纠缠打闹一律轰了出去。”

大伙立刻停手,俱是满面惊讶之色的看着弘光帝。

这个只知道享乐的皇帝什么时候也有了王霸之气了?

“扬州那边我怎么觉着有点不贴靠?众卿先说说军国大事吧。”作为皇帝,不可能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扬州方面的情况虽然知道的模模糊糊,可也明白那里已经是一座孤城,想要守住只怕是很难了:“关于扬州,诸卿可有什么好的战策呀?”

弘光帝很少有关心正经事情的时候,这么一问还真把马党众人给问了个张口结舌。

东林人赶紧抓住这个机会:“禀万岁,扬州为江防第一要地,如今清军围困,当遣师增援破围。”

“不错,那就遣师增援吧,你说派谁去增援?”弘光很难得这么正经的讨论政事,仿佛已经把刚才两派大臣互相拆台的事情忘记的干干净净。

这些大臣的屁股低下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弘光很清楚这一点,真要是按照律法追究起来,自己手下就剩不下人了,而且很有可能连自己的皇位也保不住。

弘光很明智的难得糊涂了。

敌人包围了扬州,要派人过去增援,这样很浅显的道理就是三岁孩子也明白。真要是说到遣哪一支部队过去,需要多少人马多少银钱粮秣,何时渡江等等这些细节问题,就不是东林这些儒生们知道的了。

看东林人回答不出,阮大立刻上前:“扬州已是死地,已无增援之必要。不如趁此时机加强南京城防……”

“误国之言,光是加强南京城防有何作用?若是清军渡江……”

长江,不仅是地理上的一个标志,也是弘光君臣心中的一个倚仗。自古长江天堑,从来就是江南势力自保最关键的一环。

“若是清军渡江,那我朝岂不是无有还手之力?”弘光帝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马士英装模做样的哈哈大笑:“想长江天险风浪滔天,清军乃是北兵,本不善水战,又缺少渡船橹舵,如何能够渡江?难道要清军一个个脱光了衣衫凫水过来不成?”

“长江之险胜过世间任何雄关要塞,又非强兵重炮可以攻破。想当年,汉贼曹操气焰何等嚣张?八十万大军云集江畔,风帆遮天旌旗蔽日,还不是被孙刘一把大火烧红在了赤壁?前秦苻坚雄兵百万,号称投鞭断流,又是何等的张狂?还不是被江东八千子弟打的草木皆兵……”

这么一说,本就对长江有莫大心理以来的弘光帝还真的放心不少,浑不知弘光朝没有吴蜀的同仇敌忾,更没有东晋的将相同心,大笑着挥手示意退朝。

看着马士英等你离去,弘光帝叫住钱谦益:“我怎么总是觉的长江还是守一守的好?你们去布置一下长江防务吧,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听马士英他们的,这江山可是我朱家的……”

出来的马士英对阮大道:“东林党人愈发嚣张,应该敲打敲打他们了。”

“可是,马相,东林人多在两浙福建,又和潞王勾勾搭搭,咱们鞭长莫及呀。”

“蠢,难道就不能敲打咱们身边的东林复社党人?”马士英也知道弘光朝的政令出了南京就什么也不是,所以决心打击城内的反对势力,马士英狠狠的说道:“能杀的杀一批,能抓的抓一批,再不动手就要骑到咱们脖子上了。”

借口随便找一个就是,从当天晚上开始,就大肆搜捕东林党的基层人物。

被投入监牢的众多书生当中,有一士人,姓黄名宗羲。

第120章 逆风扛大旗(求月票大章节)

崇祯爷继位开始,干旱就一直困扰着这个王朝,让贫TT更加贫穷,让荒芜的土地更加荒芜,天灾引起更大的**,直到今日大明王朝仅剩下的半壁江山也是摇摇欲坠。

仿佛是老天爷开了眼一般,新年前后就下了两场雪,惊蛰以后又落了一整天绵绵密密的小雨,还不到立夏,第二场雨水就又来了。

这让淮扬一带的乡亲们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难道这充满灾难的日子要过去了?

但这场不算很大却连绵不绝的雨水却让赴死军吃够了苦头。

细细的雨水丝毫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天地间一片亮闪闪的水汽。路面虽然依旧坚实却滑腻不堪,极大阻碍了赴死军的行军速度。

尤其是已经渐渐落在后面的炮营,不仅要拖拽成百的小铁炮,更要拉着十九门红衣大炮前进。路面已经被前面的战友踩的稀烂,愈发的滑溜,马蹄子不住打滑。沉重的负荷让挽马不堪重负,往往把鞭子抽折了也难以跃出一个小小泥坑。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就需要炮营官兵们手脚并用的生拉硬拽。

身为营官的符二瞎子已脱下身上的皮甲和内衫,只穿个牛鼻大裤头子,在泥地里滚的跟个泥猴差不多,正死命的推动陷在泥泞中的红衣大炮。

这玩意儿好是好,可就是他娘的太过沉重,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总是能让人想起四百斤小铁炮的好处来。

符二瞎子各炮营士卒把吃奶的力量头掏了出来,双脚蹬地奋力前撑,身子已经和地面平行,密密连连的小雨落在光脊梁上好一股子凉爽。

老牛鸣般一声号子,炮营的弟兄们齐齐发力,终于把重炮推了过去。

“真他娘地。这玩意还没有效过力。反而让咱爷们儿先伺候了它一回。”符二瞎子摸过擦拭炮膛地麻布。胡乱在身上抹了几把。这才从炮膛里取出衣甲穿戴整齐:“路丙寅这个挨千刀地又从老子手里抽调马匹……”

“你们炮营地人是不是没有吃饱?”也不知什么时候。李四出现在道左。雨水顺着不带任何装饰地圆顶铁盔滴落。下面是一张冷地不能再冷地面孔:“连炮也拖不动。还怎么打仗?要不要委派几个夫子过来帮忙?”

“不用不用。”符二瞎子虽是嬉皮笑脸。也知道这是忠诚伯在给自己难看呢。

夫子们虽然运送辎重。可也比拖拽大炮要轻松地多。何况随军地夫子多是配备了骡马大车地。因为路滑炮重。又急着往前赶。已经有十几匹挽马折了蹄腕子。可炮营终究是军人。不能和老百姓们相提并论。即便是真有这样那样地理由。符二瞎子也不好意思提出来。

好歹也是赴死军地战士。一个“士”字就注定了要比老百姓更强更爷们儿。

“不论如何。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仪真。这是命令。”忠诚伯李四好象根本就没有看到炮营兄弟泥猴一样地狼狈样子:“酉时总攻开始。我不希望弟兄们爬墙攻城。”

“忠诚伯放心,炮火绝对会准时发起,我敢拿我的脑袋担保。”符二瞎子啪的一个军礼,把胸脯子挺起半天高。

李四面色依旧如铁,浅言道:“辛苦诸位了。”

打马而前。

符二瞎子和一众炮营战士心中蓦然就是一热,仿佛全身都开始烫了起来。

“咱弟兄们的辛苦忠诚伯心眼子里记挂着呢,拿出爷们儿的气概来,不就是这么点炮么,算个毛。就是泰山黄河,咱爷们儿也能搬到仪真去。”

“搬泰山!”

“挪黄河!”

在这种天气里,在已经疾奔好几天的情况下,还要带着重炮辎重,多半天的功夫还要前进四十多里,真他娘的较劲呐。

在响亮的号子声中,几百条汉子手托肩扛的帮助挽马,整个炮营以不可想象的热情和速度渐渐跟了上来。

自从撤出扬、泗一线,整个赴死军就在不停的运动当中,几天来就没有得到过很好的休整,很多人都已经累的难以支持。因为连日的急行军,不少牲畜受伤或者倒毙,直接被丢弃在路侧留给后面的丁壮民夫处理。

不累那是胡扯,大骡子大马的都累倒了,都是爹娘生的血肉之躯,背负着相当数量的军资和武器不间断的行军还有不累的道理?

可是,作为主力之中的主力,精锐里头的精锐,那些跟随李四从长城隘口一路杀过来的老兵们,都是挺着胸脯子一言不发的赶路,别人还能说什么?

尽管靴子里已经浸了水,每踏出一步都能有噗嗤噗嗤的声响,尽管已经淋湿的衣服又被体温暖热,大伙儿还是跟在路涧等叉子老兵的后面,一步也没有落下。

要说赴死军的辉煌,首先要提起就是在护村队时代血战满洲披甲重骑的荣光,生擒满洲皇帝皇太极,这是何等的荣耀!足够让天下英雄仰视三天三夜的。

这些荣光很多赴死军新兵并没有经历过,只能从老兵脸上的骄傲神色回味当时护村队战士们的风采。

可如今新兵也有了属于自己的骄傲。

天下间谁不知道蒙古轻骑来去如风驰射无敌?又有哪支军队敢在野战中和蒙古骑兵面对面的硬碰硬?

赴死军不仅做到了,而且轻而易举痛痛快快的把敌人给收拾下来,光是凭着这个,就足以让后世子孙赞叹不已。

和拜音图五千蒙古精兵的这一战,最大的战果并非是在运动中歼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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