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修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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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修正版)-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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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了两个圆孔,露出一双光溜溜的眼睛。
    黄钟公点了点头,向令狐冲道:“待会比试,你们两位都使木剑,以免拚上内力,让
    风兄弟吃亏。”令狐冲喜道:“那再好不过。”黄钟公向黑白子道:“二弟,带两柄木剑。”黑白子打开木柜,取出两柄木剑。
    黄钟公向令狐冲道:“风兄弟,这场比试不论谁胜谁败,请你对外人一句也别提起。”令狐冲道:“这个自然,晚辈先已说过,来到梅庄,决非求名,岂有到外面胡说张扬之
    理?何况晚辈败多胜少,也没甚么好说的。”
    黄钟公道:“那倒未必尽然。但相信风兄弟言而有信,不致外传。此后一切所见,请
    你也是一句不提,连那位童兄也不可告知,这件事做得到么?”令狐冲踌躇道:“连童大
    哥也不能告知?比剑之后,他自然要问起经过,我如绝口不言,未免于友道有亏。”黄钟
    公道:“那位童兄是老江湖了,既知风兄弟已答应了老夫,大丈夫千金一诺,不能食言而
    肥,自也不致于强人所难。”令狐冲点头道:“那也说得是,晚辈答允了便是。”黄钟公
    拱了拱手,道:“多谢风兄弟厚意。请!”令狐冲转过身来,便往外走。哪知丹青生向内
    室指了指,道:“在这里面。”令狐冲一怔,大是愕然:“怎地在内室之中?”随即省悟
    :“啊,是了!和我比剑之人是个女子,说不定是大庄主的夫人或是姬亲,因此他们坚决
    不让向大哥在旁观看,既不许她见到我相貌,又不许我见到她真面目,自是男女有别之故。大庄主一再叮嘱,要我不可向旁人提及,连对向大哥也不能说,若非闺阁之事,何必如
    此郑重?”
    想通了此节,种种疑窦豁然而解,但一捏到掌心中的纸团和其中那枚小小硬物,寻思
    :“看来向大哥种种布置安排,深谋远虑,只不过要设法和这女子见上一面。他自己既不
    能见她之面,便要我传递书信和信物。这中间定有私情暧昧。向大哥和我虽义结金兰,但
    四位庄主待我甚厚,我如传递此物,太也对不住四位庄主,这便如何是好?”又想:“向
    大哥和四位庄主都是五六十岁年纪之人,那女子定然也非年轻,纵有情缘牵缠,也是许多
    年前的旧事了,就算递了这封信,想来也不会坏了那女子的名节。”沉吟之际,五人已进
    了内室。室内一床一几,陈设简单,床上挂了纱帐,甚是陈旧,已呈黄|色。几上放着一张
    短琴,通体黝黑,似是铁制。令狐冲心想:“事情一切推演,全入于向大哥的算中。唉,
    他情深若斯,我岂可不助他偿了这个心愿?”他生性洒脱,于名教礼仪之防,向来便不放
    在心上,这时内心之中,隐隐似乎那女子便是小师妹岳灵珊,她嫁了师弟林平之,自己则
    是向问天,隔了数十年后,千方百计的又想去和小师妹见上一面,会面竟不可得,则传递
    一样昔年的信物,聊表情愫,也足慰数十年的相思之苦。心下又想:“向大哥摆脱魔教,
    不惜和教主及教中众兄弟翻脸,说不定也是为了这旧情人之故。”他心涉遐想之际,黄钟
    公已掀开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面却是块铁板,上有铜环。黄钟公握住铜环,向上一提
    ,一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这铁板厚达半尺,显是
    甚是沉重,他平放在地上,说道:“这人的居所有些奇怪,风兄弟请跟我来。”说着便向
    洞中跃入。黑白子道:“风少侠先请。”
    令狐冲心感诧异,跟着跃下,只见下面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发出淡黄|色光芒,置身
    之所似是个地道。他跟着黄钟公向前行去,黑白子等三人依次跃下。
    行了约莫二丈,前面已无去路。黄钟公从怀中取出一串钥匙,插入了一个匙孔,转了
    几转,向内推动。只听得轧轧声响,一扇石门缓缓开了。令狐冲心下越感惊异,而对向问
    天却又多了几分同情之意,寻思:“他们将这女子关在地底,自然是强加囚禁,违其本愿。这四位庄主似是仁义豪杰之士,却如何干这等卑鄙勾当?”
    他随着黄钟公走进石门,地道一路向下倾斜,走出数十丈后,又来到一扇门前。黄钟
    公又取出钥匙,将门开了,这一次却是一扇铁门。地势不断的向下倾斜,只怕已深入地底
    百丈有余。地道转了几个弯,前面又出现一道门。令狐冲忿忿不平:“我还道四位庄主精
    擅琴棋书画,乃是高人雅士,岂知竟然私设地牢,将一个女子关在这等暗无天日的所在。”他初下地道时,对四人并无提防之意,此刻却不免大起戒心,暗自栗栗:“他们跟我比
    剑不胜,莫非引我来到此处,也要将我囚禁于此?这地道中机关门户,重重叠叠,当真是
    插翅难飞。”可是虽有戒备之意,但前有黄钟公,后有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自己手
    中一件兵器也没有,却也无可奈何。第三道门户却是由四道门夹成,一道铁门后,一道钉
    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道铁门,又是一道钉棉的板门。令狐冲寻思:“为甚么两道
    铁门之间要夹两道钉满棉絮的板门?是了,想来被囚之人内功十分厉害,这棉絮是吸去她
    的掌力,以防她击破铁门。”此后接连行走十余丈,不见再有门户,地道隔老远才有一盏
    油灯,有些地方油灯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摸索而行数丈,才又见到灯光。令狐冲只觉
    呼吸不畅,壁上和足底潮湿之极,突然之间想起:“啊哟,那梅庄是在西湖之畔,走了这
    么远,只怕已深入西湖之底。这人给囚于湖底,自然无法自行脱困。别人便要设法搭救,
    也是不能,倘若凿穿牢壁,湖水便即灌入。”再前行数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须弓身而行
    ,越向前行,弯腰越低。又走了数丈,黄钟公停步晃亮火折,点着了壁上的油灯,微光之
    下,只见前面又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黄钟公对着那方孔朗声道:“
    任先生,黄钟公四兄弟拜访你来啦。”令狐冲一呆:“怎地是任先生?难道里面所囚的不
    是女子?”但里面无人答应。黄钟公又道:“任先生,我们久疏拜候,甚是歉仄,今日特
    来告知一件大事。”室内一个浓重的声音骂道:“去你妈的大事小事!有狗屁就放,如没
    屁放,快给我滚得远远地!”
    令狐冲惊讶莫名,先前的种种设想,霎时间尽皆烟消云散,这口音不但是个老年男子
    ,而且出语粗俗,直是个市井俚人。黄钟公道:“先前我们只道当今之世,剑法之高,自
    以任先生为第一,岂知大谬不然。今日有一人来到梅庄,我们四兄弟固然不是他的敌手,
    任先生的剑法和他一比,那也是有如小巫见大巫了。”令狐冲心道:“原来他是以言语相
    激,要那人和我比剑。”那人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四个狗杂种斗不过人家,便激他来
    和我比剑,想我替你们四个混蛋料理这个强敌,是不是?哈哈,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只可
    惜我十多年不动剑,剑法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操你奶奶的王八羔子,夹着尾巴快给我滚
    罢。”令狐冲心下骇然:“此人机智无比,料事如神,一听黄钟公之言,便已算到。”秃
    笔翁道:“大哥,任先生决不是此人的敌手。那人说梅庄之中无人胜得过他,这句话原是
    不错的。咱们不用跟任先生多说了。”那姓任的喝道:“你激我有甚么用?姓任的难道还
    能为你们这四个小杂种办事?”秃笔翁道:“此人剑法得自华山派风清扬老先生的真传。
    大哥,听说任先生当年纵横江湖,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风老先生一个人。任先生有个
    外号,叫甚么‘望风而逃’。这个‘风’字,便是指风清扬老先生而言,这话可真?”那
    姓任的哇哇大叫,骂道:“放屁,放屁,臭不可当。”丹青生道:“三哥错了。”秃笔翁
    道:“怎地错了?”丹青生道:“你说错了一个字。任先生的外号不是叫‘望风而逃’,
    而是叫‘闻风而逃’。你想,任先生如果望见了风老先生,二人相距已不甚远,风老先生
    还容得他逃走吗?只有一听到风老先生的名字,立即拔足便奔,急急如丧家之犬……”秃
    笔翁接口道:“忙忙似漏网之鱼!”丹青生道:“这才得保首领,直至今日啊。”那姓任
    的不怒反笑,说道:“四个臭混蛋给人家逼得走投无路,无可奈何,这才想到来求老夫出
    手。操你奶奶,老夫要是中了你们的诡计,那也不姓任了。”
    黄钟公叹了口气,道:“风兄弟,这位任先生一听到你这个‘风’字,已是魂飞魄散
    ,心胆俱裂。这剑不用比了,我们承认你是当世剑法第一便是。”
    令狐冲虽见那人并非女子,先前种种猜测全都错了,但见他深陷牢笼,显然岁月已久
    ,同情之心不禁油然而生,从各人的语气之中,推想这人既是前辈,武功又必极高,听黄
    钟公如此说,便道:“大庄主这话可不对了,风老前辈和晚辈谈论剑法之时,对这位……
    这位任老先生极是推崇,说道当世剑法,他便只佩服任老先生一人,他日晚辈若有机缘拜
    见任老先生,务须诚心诚意、恭恭敬敬的向他老人家磕头,请他老人家指教。”
    此言一出,黄钟公等四人尽皆愕然。那姓任的却十分得意,呵呵大笑,道:“小朋友
    ,你这话说得很对,风清扬并非泛泛之辈,也只有他,才识得我剑法的精妙所在。”黄钟
    公道:“风……风老先生知道他……他是在这里?”语音微颤,似有惊恐之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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