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拓愣了一下,她不知道对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今晚住这里么?”
“这里只有一个房间啊!”两抹红晕爬上白皙的脸,乔碧心悄声说道。
“一个房间?”方拓这才意识到,她忽略了最关键的问题,她可是穿着男装的:“那,那我找个民居借住好了!”
“你笨啊!”乔碧心以指按在粉色的唇间,对方拓眨眨水滢的眼:“你可以住这里啊!”
方拓大惑不解,问道:“住这里?那你呢?”
“我”乔碧心维诺了半天,终于像下定决心似的,咬牙道:“我自然也在这里!”
“你!”方拓惊得站了起来,眉峰隐隐抽搐着,瞪大了眼望向对面的人,现在的乔碧心,满面通红,她仿佛见着了一朵盛开的粉嫩桃花,衬在她粉色的两颊旁长长的发辫,在油灯的映照下越发显得乌黑如绸,两道柳眉下,黑亮又深邃的眼瞳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一种挑动人心的感觉直直向她袭来。天啊!她感叹一声,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自己疯了,也或者,这只是一个梦罢了!
“你,我”方拓真的是连魂都没了;她只觉得全身发冷;晚了;晚了!心中不停的呐喊着;她大口喘着气;喉咙像是塞了一把沙子;说出来的话竟是如此的含混而又断续不清:“不应该这样的!”到了最后,她只能说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难道不喜欢我么?”乔碧心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哽咽道。
看见她眼中的湿润,突如其来的酸苦让方拓的心头揪成一块,神情一萎,她露出艰涩的苦笑:“错了,全错了!”说完,她痛苦的嘶吼一声,两手插入浓密的发中长叹:“怎么会这样?”
乔碧心的头虚软地垂下,小声道:“我知道你顾及自己只能生存一年的事实!可你不是不在乎什么天命么?如果”她仰起头;努力的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你喜欢别人的话就离开吧!”
“我真傻!”方拓的手猛地锤下桌面:“怎么早没看透?”
“阿拓!”乔碧心一急,连忙上前制止了她伤害自己的举动,她一把抱住方拓:“你能活多久,我不在乎,你喜欢谁我也不在乎,我只想给你留个孩子”说到这里;辛酸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滴在地上;溅得粉碎。
“不!”又是一声嘶吼,方拓狂躁的站起身,猛地将身边的人一把推开。这时,她看到乔碧心因为自己而摔倒在地的痛苦的模样,强自压下心头那丝不忍,神情呆滞的说道:“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阿拓!”乔碧心死死拽住方拓的衣服:“你在逃避什么?”
“我!”方拓不再逃避她令人悸动的眼光,诚心道:“何必呢?你可以找一个好人,过完这一生!”说完,她好像想开了什么,哈哈的笑了起来:“咱们两个人,是永远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难道你瞧不上我?”乔碧心松开双手,站了起来,眼中那股深情却依然不减:“我已经放下身段了,你难道还是不满意?”
“不!”方拓咧开嘴角,似乎很轻松,很惬意的说道:“是我不配!”说完,双手一摊,扭头便走。
“你”乔碧心心口一滞;刚要开口;却猛地听到一声巨响;原来竟是方拓在深情迷乱间没有注意;头撞上了门板;声音很大!
“是我不配!”方拓的手捂住鼻子,任着鲜血顺手流淌而下,回头看了乔碧心一眼,幽幽的叹口气:“如果你了解我,就会发现,我其实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开门远去了。
“怎么会是这样?”乔碧心再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虚弱的身体,颓废的跪坐到地上,眼睛痴痴的望向门外,这时候,她多想,心中那个人会回心转意,再次出现在自己那已经模糊的视线中阿!
此时,高潮已过,却听得墙外夜风拂树,林涛翻滚,传来阵阵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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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声幽幽的叹息过后,方拓猛地推开了自己房间的窗户,经过一段路程的奔波才回到这里,所以,疲乏已经写在了她的脸上,但那紧皱的眉头却没有在短暂休息之后又过丝毫的缓解,反而越来越凝重了!
窗外,月色惨淡,凄凄秋风拂动树梢,偏偏落叶在空中飘旋,显出一派悲戚萧索之气,正应和了她的情绪,沉甸甸的,辛酸而苦涩。
“没想到真的出事了!”赤邪立在她的身后,缓慢而轻微的叹息一声。
“这都是我的错!”双手扶住窗台,方拓自嘲道:“你说得对,我还真是很笨!笨的无可就药了!”
赤邪苦笑摇头,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朋友,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方拓了!她可以不在乎命运的折磨,也不在乎世人的谗言挖苦,但今夜发生的事情,却深深的触动了她的神经。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
“呵!”方拓突然笑了一下,让赤邪感到十分的意外:“这样也好!帮助我下定决心了!”
“阿拓!”赤邪的偏过头,想了很长时间才开口道:“这件事情,确实是你做错了!”他倚着墙,凝视着窗前孤寂的身影,一抹复杂的情绪在眼底闪过,但他还是深吸口气,缓缓地说道:“在你的心里,朋友是什么?不错,你有很多‘朋友’,但你可曾向那帮人敞开心扉?在遇到困难,被人冤枉的时候,你曾出自真心的去寻求过帮助吗?说到底,你还是太自我了!这些话我不得不说!也许,正像隆云说的,你瞧不起所有的人,与这世上任何的人都有隔阂!也包括我!你讲一切都藏在心底,有什么事情只想到自己来抗,这对你不公平,对我们这些关心你的朋友又何尝公平?”
“我”方拓苦涩的扯动下嘴角;赤邪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的触及到她隐藏着的神经,她无法反驳!
这时,赤邪直起身,向方拓走了几步,语气也渐渐的冷却下来:“你为什么不讲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那女人’?不,你根本就没打算说出来吧?”对于乔碧心,他只用“那女人”的词汇来代替,似乎对方拓与她处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颇为不满。
“别说了!”双手死死的抓住窗台,方拓痛苦地垂下头,口中近乎哀求道:“不要再说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赤邪有些不忍,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于是,他又冷然道:“你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吧?一种身为男人,身为现代人的优越感是不是?你不甘心,更不想接受现实,在潜意识里,你需要用她来找回那一点点男人的‘自尊’。因为让一个如此出色的女人爱上自己,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我说得没错吧?”
“够了!”手掌大力地拍响窗台,方拓猛地转身,目光陡然转为森厉,直射向赤邪:“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还真是令人讨厌阿!”
“那你应该先讨厌自己才是!”赤邪看她有了一点精神,咧开嘴角,笑了:“若不是同你相处这么久,我还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只以杀人为乐得天魔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别人都笑话我,我很亏,你知道不?”
“你亏?我所有的秘密都被窃取了,现在堕落到被你这老古董教训的地步,谁亏啊?”方拓也露出了笑容,但在下一刻便收敛了:“现在该怎么办?我这可是找你帮忙啊!”
“唉!现在倒学聪明了。”赤邪叹口气:“你现在只有三条路可走:第一,就这样过一辈子,你是女人,而她也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小心地看了下方拓的神色,见她没什么反应,又继续道:“第二,找齐轩辕宝玉,恢复男儿身,但你不想回家了?即便是愿意留下来吧,你已经形象大变,轩辕宝玉不可能将兰若冰的身体直接变成男人!”
“为什么不能?”方拓奇怪的问。
“我说不能就不能,这是规矩,即便是神,也要按”赤邪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头上:“按照它制定的规矩行事!”接着他的声音抖了一下:“逆天行事的代价,是很大的!”
“算了!下面呢?”听了这番言论,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无奈,此时她头脑乱得可以,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来。
“第三,我的计划顺利实施,你回到21世纪,但在这里,你已然死了!”
方拓沉默许久,摇了摇头:“看来我是得去说明白了”
“有用么?”赤邪轻轻地说,接受到她投来的诧异的目光,他解释:“乔碧心是修道之人啊!你不同她说明白还好,她起码还有一点盼头,如果在这时候说明一切,那道心一失,有损修为还在不算什么,弄不好有性命之虞啊!”
方拓没想到乔碧心会为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她瞠大眼睛,过了许久才无奈地叹气道:“这该怎么办才好?”
赤邪静静地看着她,犹豫一下才问道:“你跟我说句心里话,你喜欢她么?”
方拓闻言一愣,仰起头盯着天花板,慢慢的说:“这种感觉,是喜欢吧!我也说不清楚!”
“我就知道!就算你喜欢了!”赤邪微微一笑:“我有办法!”他张开手掌,一个晶莹剔透的酒壶凭空出现:“这叫‘清心露’只对身具道家真力的人才有作用,乃道家门派秘制的佳酿,是专门为修道之人免受红尘情爱之苦而酿制的!喝了它虽然会使修为有一定的损失,但对于乔碧心这种情况,再适合不过了!”
方拓怔怔的望着那玉瓶,想了想,伸手接过,凄然道:“但愿会有作用!”对于乔碧心,她已经满是愧疚了,实在不想让她再有什么事情!
“滴一滴你的血入酒中,她便会忘记一切关于你的记忆!”赤邪的一只手抚上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你要知道,这样的结局,对她最好!”
“是了!”方拓笑了一声:“一切都忘记才最好!”
看到僵凝的气氛稍微得到了缓解,赤邪舒展一下双臂,用轻松的口吻说:“我要走了,下在见面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可能会很久”
“你很忙是吧?”方拓笑着说:“这样也好!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