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卜印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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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行(卜印缜)- 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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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儿,你没什么吧?”吕大娘拉住她的手,关心地问道,方拓到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这些日子,虽然还是谈笑无忌,但细心的吕大娘还是看出她的异常,偏偏方拓什么都藏在心里,这让她非常担心。
    “没什么,大娘,您多心了!”方拓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却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放在背后。
    “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可要说出来啊!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吕大娘还是不放心。
    “真的没什么!”方拓摇摇头,身后的手却握得很紧:“是不是要吃饭阿?我快饿死了!”
    “好!不说了,吃饭!”吕大娘没办法了……
    饭桌上气氛很沉闷;吕大爷看了看老伴;又瞧了瞧低着头的方拓;开口道:“冰儿啊!前些日子你大娘在清溪驿定了几件过冬的衣服;你明天帮忙取回来吧!”
    “是啊!”吕大娘附和道:“你们年轻人的脚力好,早上去,响午就能回来,这几天你帮着干活都累坏了,实在不行,你在那里万两天再回来,出去散散心也好!”老俩口已经将方拓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自然是想着法让她开心。
    方拓又怎么会不知道老人的心意?也就点头答应了。
    **************
    鸡肠也似的小路,穿林越涧,堪称崎岖难行。方拓来到一个小溪旁,看了看天,闷热,要下雨了?擦擦额角的汗,索性将从清晰驿取回来的包袱往旁边一扔,脱了鞋,把双脚泡在溪水里。虽然已是初冬,这里的天气很热,当然,那溪水已经失去了清凉,冷列刺骨的寒气透过脚心传遍全身,方拓却一点都不在乎,她就是要这份冰冷让自己清醒清醒。
    溪面浮泛着一层朦胧的日光,岸边的枯草低低地伏在水波上,对岸的远处就是一大片已经收割的庄稼,日光都过黑色乌云的缝隙照了下来,形成很多斜着的光柱,特别的美。她想清理一下纷乱的思绪,但办不到,在美丽的乡野风光中,她仍然冷静不下来。
    “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容易吃亏,也方便别人利用!”赤邪过去曾说过的话又响在耳边,方拓发出一声轻轻的悠长的叹息。将沉重的身子斜靠在了后面的大石头上。
    “怜香!”她这才知道思绪万千是什么滋味!
    方拓又抬起头,却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猛地站了起来。远处一股浓烟正冲天而起,正是村子的方向。
    “出事了!”暗呼一声,连鞋也顾不得穿,纵身向远方奔去
    *********
    “吕大娘,大爷!”方拓的轻功再厉害也只是两条腿而已,等跑到了村子,村子里面的房子已经全部被点燃了!她急得大叫,却没有人回应她,因为村子里的人都被杀死了!
    干燥的季节再加上一两股风,火势更加大了,方拓找来找去,还是没有找到活着的人,浓烟呛到开始咳嗽起来,她的心也跌到了低谷。
    “楣儿,楣儿!”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一个人从火场爬了出来,口中还兀自呻吟着
    “杨忠?”方拓急忙赶上前,背起重伤的杨忠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冷静,冷静!”方拓在心里念叨着,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那丧心病狂的凶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村里人都死了,谁干的?”她蹲到杨忠的面前,沉声问道。
    “我过去曾跟着鸽子山的赤面虎叶五做些无本买卖,在扬州买下楣儿后决定洗手不干了,但赤面虎心狠手辣,知道他很多秘密的我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杨忠哭着说:“所以我和楣儿逃到了这里”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残厉起来:“没想到他竟然能找到这里,还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乡亲们;害死了楣儿;害死了我那没出生的孩子啊!”他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地面的泥土,指甲脱落处,渗出了血来。
    “鸽子山赤面虎?”方拓站了起来,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都是我不好!我打不过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乡亲们遇害!”杨忠擦擦眼泪,突然跪到方拓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他们废了我的武功,又给我下了药,眼看我是没指望了,兰姑娘,希望你能替全村的人报这个血海深仇啊!”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方拓眼望着那燃烧的村庄,里面也有她的回忆,更有她眷顾的人。这个仇恨,怎能忘?怎能忘?
    “那就先谢谢你了!”杨忠突然笑了,他啷呛得站起身来,趁方拓一个不注意就纵身跃入火海。
    “你干什么?”方拓气得大吼道,却没有办法,眼前的一切都掩在火海中了,她个根本就进步去,只能眼看着杨忠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
    “我要去找月楣儿,去找我的孩子!”杨忠的话此时已经不带有一丝伤感,在大火的霍霍声中,异常的清晰,似乎蕴藏着一种奇特的力量,将他死前的心意传达了出来。“苍天啊!你糊涂了!善良无辜的人惨死,为非作歹的却享尽荣华,你糊涂了,那就塌了吧!老天,你是何等不公啊!”这是杨忠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一句话,他是喊出来的,嘶哑,惨烈。说完这一句,他就完全被大火吞没了。
    方拓不为他伤心,他去找妻儿去了,应该高兴才是。这对他来说是种解脱,而自己……
    她仰头望天;沿着原地就这么传了两圈;这天啊;可能被乌云遮了眼睛;要不怎么始终是灰蒙蒙的呢?看那乌云。一片一片黑压压;像野兽。更像魔鬼。和这大火产生的热浪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阿!此时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就是杨忠临死前的话:“苍天,你是何等不公!”
    ************
    在一处小山脚下;长有一带竹林;山道穿林而过;转入后山。路旁;齐齐的排开两间竹屋;建造的极为精致;外搭一个凉棚;檐角上用竹竿挑出一长条牙边布旗;白底黑字;上书“兴隆茶舍”四字。
    这个茶舍虽然摆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但生意特别得好;为什么?因为它设在三叉路口的中间;往东是京兆;往西是秦州;而西南面那条则连着成都;来往旅客路径此地;都要喝茶歇脚;吃点东西充饥;生意自然红火。
    “听说了吗?鸽子山的飞虎寨被人挑了!”一个大胡子的旅人兴致勃勃地说道:“据说是一个人做的!”
    “胡扯!飞虎寨多大的名头?赤面虎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能说挑就挑了?里面可有一百多号人呐!”对面做的一个黄连汉子撇撇嘴,不相信道。
    “那是真的!”伙计插嘴了:“据说是一个女人,有人亲眼看见她上了山,第二天好端端的下来,身后的寨子却火光冲天,他们上去一看,好家伙!里面的人全死了!”他放下茶壶,比手划脚:“一个不剩,全部被人”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别地方一点没伤着;就这里。那得多大的准头阿?”他见人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更加得意:“赤面虎被人用旗杆钉在寨子门口,旗杆啊!”说到这里加重的口气:“那么粗的旗杆,就这么穿过肚子……”
    “那女人是谁?长的怎么样?不是什么山精野怪吧?”其中一个人问道。
    “听人说,那女人长得可漂亮,象画里的仙女似的,就是赤着脚,脸色……”伙计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睁得老大;震惊得盯着西南路口……
    “怎么了?”人们感到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同时倒吸口凉气。
    初冬的风大,也干燥,那土道的黄沙被风刮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个小风旋,在那飘扬的黄沙中,走来一个女子,黑色飘逸的长发简单却整齐的梳理在身后,露出那罕有的静止面孔,眼睛很亮,在风中闪烁着一样的光彩,身上的衣服破旧,甚至膝盖上有了补丁,却特别干净。这可是初冬,她却光着一双洁白的脚,走在尖锐的小石头上也似乎毫无感觉。她的身后,远远的还跟着一条黄|色的小狗。
    “老板!两个馒头!”那女人走进茶鹏,对众人的目光毫不在意,大方地坐了下来。
    “是!”伙计回过神,连忙拿出馒头,小心地摆在她的面前。
    那女子拿起馒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那小狗跑了过来,一跳,就要攀上她的腿,却被一脚踢开了。那小狗也不气馁,仍然摇着小尾巴,努力地想引起她的注意,却始终被轻轻踢开。
    “姑娘!这狗不是你养的吗?”那黄脸汉子看大家都不说话,就随口问道。
    那女子却没有回答,仍然吃着自己的馒头。
    黄脸汉子被这么忽视,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有些恼怒地拍桌站起来,却见那女子仍是看也不看自己,叹口气,闷闷地结账走了。
    茶棚里的人们见这样子,更是不肯说话都低着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又有一个穿着劲装的黑脸大汉走了进来,发现这里的沉闷,开口笑道:“哎呀,这儿怎么这么安静?”察看四周,当目光扫到那女子脸上的时候,眼睛一亮:“伙计,来壶好茶!”说完大咧咧地坐到那女子的对面,换上一副轻佻的笑容:“姑娘,一个人啊?”
    那女人头也不抬。更别说说话了!他无奈地笑了笑,又轻声说了一声:“姑娘?”
    女子还是不吭声!
    他皱起眉头,提高了音量,沉声道:“喂!”
    女人仍旧一言不发!他再忍不住;拍着桌子大吼道:“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茶鹏众人有几个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黑脸大汉看看四周;正好看见他们那怜悯同情的目光;不由更是气恼。“小妞!大爷说话你听到没?”恼怒中,他已经口不择言了。
    那女子慢悠悠地吃了一个半馒头。将剩下的一半扔给向自己讨好半天的小狗,然后长叹口气,放了两个铜板在桌子上,站了起来:“老板,结账!”竟似乎没看见旁边的黑脸大汉,直接往外走。
    黑脸大汉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拦住她的去路,气急败坏道:“你,你今天得给我个交待!”
    那女人“终于”看到了他,目光有些疑惑。
    他见这样,满意地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却感觉鼻子一凉,接着就什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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