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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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玉-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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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人蝶道:“敝教教主认为,与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敝教与令尊布天王,一直毫无嫌隙……”
    布狂风道:“我父已死。”
    律人蝶讶然道:“布公子,这不是真的吧?”
    布狂风瞳孔收缩道:“你认为我会用这种事来开玩笑吗?”
    律人蝶默然半晌,才道:“那真是很不幸的事,须知令尊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一直深受武林中人所拥戴。”
    布狂风道:“谢谢律兄对先父的赞赏,但在下今天约见的并非尊驽,而是严一初。”
    律人蝶道:“严先生不会来了。”
    布狂风说道:“据在下所知,老严是个重言诺,绝不肯随便失信于人的老牌杀手。”
    律人蝶道:“但很不幸,严先生已看破红尘,出家为僧去了。”
    布狂风眉头一皱,道:“他何以突然出家为僧?”
    律人蝶道:“也许,他已算出这一战绝无取胜的把握。”
    布狂风道:“所以他就借出家为名,来逃避这一战了?”
    津人蝶道:“正是这样。”
    布狂风道:“你相信这种解释吗?”
    律人蝶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每个人都想活下去的,严一初自然也不例外。”
    布狂风却摇摇头,道:“老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绝对不是!”
    津人蝶道:“你很了解他?”
    布狂风道:“他若贪生怕死,也不敢去行刺太乙真人。”
    律人蝶道:“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人是会变的,而且往往越老就越是怕死。”
    布狂风道:“严一初并不老,他还是一只很壮健,很勇猛的雄鹰。”
    律人蝶道:“但他的心却已老了,再也深受不起沉重的打击,而且在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都在做梦。”
    “做梦?什么梦?”
    “噩梦!”律人蝶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他经常在梦里看见面目狰狞的野鬼冤魂,尤其是以前死在他剑下的江湖人物。”
    布狂风道:“你是说,他快要疯了?”
    律人蝶道:“不是快要疯了,而是已经疯了。”
    布狂风道:“他在那一间寺院落发出家?”
    律人蝶道:“寒星寺。”
    布狂风一怔,道:“这寺院在什么地方?”
    律人蝶道:“这是一座很小而简陋的寺院,主持大师法号苦寒,而严一初现在的法号就是清寒。”
    布狂风道:“我要见一见他。”
    律人蝶道:“有这个必要吗?”
    布狂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又问道:“寒星寺在什么地方?”
    律人蝶默然半晌,才道:“饮血峰西南三十里外,有一条浅水溪,寒星寺就在这条溪水的东边。”
    布江风向律人蝶拱了拱手,道:“多谢赐告。再见。”语声未落,人已有如狂风一般,消失在密林之中。
    律人蝶的面上,同时掠过一丝古怪而神秘的笑容。
    口口口
    寒星寺果然细小简陋,它看来甚至不像是一间寺院,只像是一座残破不堪的农舍。
    布狂风在寺院门外,看见了一个小沙弥。
    “这位小师父,请问清寒大师在寺里吗?”布狂风向小沙弥作了一个揖。
    小沙弥用手指挖了挖鼻孔,看了布狂风大半天,才道:“你是谁?”
    “在下姓布。”
    “姓市?布什么?”
    “布狂风。”
    “唔,这名字很不错。”小沙弥伸了伸懒腰,淡淡说道:“清寒和尚睡着了,他不会见任何人。”
    布狂风道:“但我不是寻常人。”
    小沙弥皱了皱眉,道:“你不是微服出巡的当今圣上吧?”
    布狂风笑道:“这当然不是的。”
    小沙弥“唔”的一声,点点头道:“这还好一些,否则,小僧马上就把你赶出去。”
    布狂风道:“你不喜欢当今圣上?”
    小沙弥道:“昏君无道,除了吃喝玩乐放屁之外,就只懂得滥杀无辜,自然是人人憎厌恨之切骨的。”
    布狂风道:“你说这话,不怕惹祸上身吗?”
    小沙弥道:“祸事若要来了,就算把嘴巴封掉也是挡不住的。”
    布狂风道:“既然清寒睡看了,那么在下想拜会拜会苦寒大师。”
    小沙弥道:“苦寒大师圆寂了。”
    布狂风一楞,道:“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沙弥道:“就在今天一早。”
    布狂风苦笑道:“现在还是一天之晨!”
    小沙弥道:“但苦寒大师却在半个时辰之前圆寂了。”
    布狂风道:“怎会这样突然呢?”
    小沙弥道:“因为清寒和尚看见他就感到讨厌,所以叫他不如早点去西方极乐世界会见如来佛祖。”
    布狂风道:“就是为了这缘故,苦寒大师就自萌短见了。”
    小沙弥道:“那也不是自萌短见,而是病死了。”
    布狂风一怔,道:“苦寒大师早就生了病?”
    小沙弥道:“那也不是,他昨晚还吃得下三碗饭。”
    布狂风道:“既然这样,怎会忽然圆寂去了。”
    小沙弥道:“因为清寒和尚讨厌他,叫他快点生病,快点死去,所以他今天一早就害了大病,而且在半个时辰之内就圆寂去了。”
    布狂风呆了一呆,接看叹道:“只怕那不是病,而是毒。”
    小沙弥道:“是病也好,是毒也好,总之,苦寒大师已经圆寂,你是再也见不看他的了。”
    布狂风道:“幸好我也不是想见他,我想见的人只有一个——严一初。”
    小沙弥道:“严一初已死了,世间上再也没有这一个人。”
    布狂风看看这个小沙弥,觉得这小沙弥相当怪异,便道:“严一初死了,清寒大师又怎样?”
    小沙弥苦笑道:“他不配被称为大师,就算叫他一响‘和尚’,也已是勉强得很。”
    布狂风道:“那么该叫他什么?”
    小沙弥道:“秃驴!”
    布狂风不由一笑,开道:“你又是如何?”
    小沙弥道:“小秃驴!”
    布狂风奇道:“为什么要这样辱骂清寒?还要这样辱骂自己?”
    小沙弥道:“因为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布狂风道:“不是好东西,又是什么东西?”
    小沙弥道:“既不是好东西,自然就是要不得的坏东西了。”
    布狂风道:“小师父怎样称呼?”
    小沙弥道:“小僧叫嫩衲。”
    “嫩衲?”
    “不错,是幼嫩的嫩,老衲的衲。”小沙弥抿嘴一笑,道:“一般老和尚都自称‘老衲’,既有老衲,也自然就有年轻衲和嫩衲啦!”
    布狂风笑道:“小师父真会说笑。”
    小沙弥瞪看眼,很不满意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一丁点儿也没有骗人。”
    布狂风一怔,小沙弥又道:“苦寒大师是我的师父,我拜他为师的时候,他问我喜欢一个怎样的法号,我听见他经常自称‘老衲’,于是就说道:“弟子就叫嫩衲可也。’师父听了眉头大皱,其他师兄更是无不掩嘴失笑,但后来,师父却真的接受了我的建议,就以‘嫩衲’二字作为弟子的法号。”
    布狂风呆住,良久才道:“这真是妙人妙事。”
    嫩衲道:“我可不怎么妙,最妙的还是师父,他忽然就死了,而且死得不明不白,糊里糊涂。”
    布狂风道:“你师父圆寂了,你不感到悲伤吗?”
    嫩衲道:“我为什么要悲伤?人总是要两腿一伸归登极乐世界的,凡夫俗子固然难免,出家人也是一样,该活的就活着,该圆寂的就圆寂去世,这种事是谁也勉强不来的。”
    布狂风说道:“但你师父是给人害死的!”
    嫩衲道:“虽然如此,但那也只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布狂风奇道:“小师父何出此言?”
    嫩衲道:“我师父虽然是个很不错的老和尚,且却在两天之前犯了戒条。”
    布狂风道:“他犯了什么戒条?”
    嫩衲道:“他宰了一只鸭,然后烤熟吃掉了。”
    布狂风一怔道:“是你亲眼看见的?”
    嫩衲道:“我不但亲眼看见,而且还分甘同味,也吃了一条鸭腿子。”
    布狂风道:“滋味如何?”
    嫩衲道:“极佳!”
    布狂风说道:“这似乎并不算是什么坏事。”
    嫩衲道:“在凡夫俗子眼中看来,这当然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但对我们出家人来说,咳咳!咳咳!那可真是很大的罪孽,佛祖爷爷一定会加以怪罪的。”
    布狂风道:“难道你没听人说过:“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这两句话吗?”
    嫩衲说道:“怎会没听说过,所以我每次犯了牵戒,都会用这两句话来安慰自己。”
    布狂风道:“你师父呢?”
    嫩衲道:“他是个老糊涂,吃掉一只鸭子之后,就再也不肯原谅自己,说自己快要上西天了。”
    在狂风叹道:“既然大师如此执着,又何苦去偷吃鸭子?”
    嫩衲道:“他是非吃不可的。”
    布狂风一怔道:“何以非吃不可?”
    嫩衲道:“因为他若不吃一只鸭子,清寒和尚就要敲碎我的脑袋。”
    布狂风吸了一口气,道:“清寒真的疯了!”
    嫩衲道:“清寒和尚本来就是个疯子,虽然我师父对他很好,但他却恩将仇报,完全不把我师父放在眼内。”
    布狂风叹道:“世事如棋,变幻不定,但谁也想不到,像严一初那样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变化。”
    嫩衲说道:“你是不是非要看看他不可?”
    布狂风道:“他若真的疯了,不见也罢!”
    嫩衲道:“你好像是个会家子?”
    布狂风道:“皮毛功夫,我是略微懂得的。”
    嫩衲道:“清寒和尚害死了我师父,将来一定还会害死很多无辜者。”
    布狂风道:“你想怎样?”
    嫩衲道:“我要你杀了他,为天下苍生除一大害。”
    布狂风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道:“好,你带我去见他!”
    嫩衲精神一振,连忙引路。
    这小沙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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