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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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西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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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万通道:“宁小哥儿、席小姑娘,方才你们两个那招‘双峰对峙’起手式妙得紧啊,难怪秦三惭老头如此看重。让我老侯来猜上一猜,六月初九是秦老爷子寿辰,二位小友是不是给他老人家祝寿来的啊?”
    宁钊、席倩二人对望一眼,虽觉他俩称秦三惭“秦老头”很奇怪,还是点点头。朱百晓摆摆手道:“这个连猜都不必猜,侯兄号称‘无所不通’,与我‘无所不晓’齐名,怎的只这么点能耐?且听我朱百晓猜上一猜,其实不单是两位小友,这在座的各位都是给秦老头拜寿去的,是不是啊?”说完这句话,抬起头来,环视厅内众人。宁、席二人素知秦三惭不喜热闹,听他这样说,不由得好生纳闷,也向众人看去。孰知其余桌上的客人面上一齐变色,纷纷站起身来,道:“店家,结账。”提了包裹、兵刃向门外走去。宁、席二人见众人不愿搭腔,更加疑惑。
    却见一对青年男女走在最后,会了饭钱,那男的拉着女的右手慢步向门外走去。那女的忽然转过脸来,望着宁钊、席倩二人道:“喂,冯践诺,不知与他们两个的流云剑法相比,你的‘回风刀法’如何啊?”
    但见这女子二十岁左右年纪,这回眸一笑,启齿一言,顿觉风情万钟,不可方物。宁钊虽是年纪不大,给她眼光一瞄,不知怎的竟然有些脸热。相比之下,与她同行的那个青年又黑又瘦,真不知两人为什么会走在一起。
    席倩道:“这位大哥,你会‘回风刀法’,是西凉广素派的师兄么?”那青年更不回头,拉了那女子右手,向外疾步走出。
    二人正在犯疑,忽听门外一人道:“宁钊师弟!席倩师妹!”宁钊、席倩闻声大喜,叫道:“是秦谢师兄!”名自答应一声,抢出门去。只见夜街上停了三匹马,三名骑客翻身下来,当先一人伸出双手,分别握住宁、席二人之手,一边大笑,一边摇个不住。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个头却比宁钊高了足足半尺,长得剑眉虎目,一张紫膛脸上虽生了几个疙瘩,却更增威武,正是秦三惭单传嫡孙秦谢。
    与秦谢同来的那两人一齐上前一步,与宁、席二人施礼相见。秦三惭四十才得子,虽为其取名仲伯,却并未因之招来兄弟,反而仲伯英年早逝。及至仲伯之子秦谢仍是独子,三惭老翁深恐秦家血脉单线难传,便在六十五岁那年抱养了两个孤儿收为养孙,一名秦谦,一名秦逊,这年都是一十八岁,与席倩同年。五人厮见一番,秦谢道:“到了太原不赶快去给爷爷磕头,却在这里与人打架,爷爷知道了,看不打宁小子、席丫头的屁股。”宁钊奇道:“咦,你怎知道我们跟人打架了?”秦谢笑道:“这里什么事我们不知道!没想真是你们!”
    席倩简略把原委说过,几个人又嘻笑一通,席倩忽地低声道:“秦谢师兄,今年爷爷过大寿,可跟往年不大一样哪,怎的这太原城中来了这么多江湖人物?”秦谢点点头,正色道:“咱们正有几句话要跟二位说,走,到了家中慢慢计议。” 
……(本卷结束) ……
第四回
传警讯有心避灾祸 扬大言无意惹
          词曰:薄云疏星,四野憧憧影。虽是伴侣,奈何人无情。身边殷勤不知惜,那人一句便心惊。远看穷峰似仙境,怎识哀叹处,芳草如茵,满树红杏。多情,多情,偏生这般薄命。
    五人到了悦宾客栈,宁钊、席倩让秦谢等三人在门外稍候,自去与掌柜退房。席倩去客房收拾包裹,宁钊认准自己的两匹马,告知店伙,自己去一侧的茅房中小解。
    拐了一个弯出来,忽听一个女子道:“好啦,我只是说说而已,那姓宁的不过是仗着父辈的名头,论到真实本领,哪里及得上你冯践诺?”宁钊吃了一惊,听出正是酒楼中遇到的那个女子,好奇之心顿起,当下顺着一道花墙蹑手蹑足走上前,拨开花丛,探头瞧去。
    半轮上弦月从金边云彩之中钻出,照清柳树旁两个人影,一男一女,正是酒楼中遇见的两位。只见冯践诺摇头道:“齐姑娘,我知道你是想惹出些乱子来,好乘机逃走。只是,那玄铁匮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命根子,不拿你去见他老人家,我还怎么回得了师门?”
    宁钊听了暗暗一惊:“玄铁匮?那是江湖四宝的头一件宝贝,难道竟在这二人手中?”想起江湖悄悄流传的秘闻来,“江湖四件宝,一件不能少。得之得天下,威震九重霄。”不禁一颗心怦怦直跳。
    只听姓齐的女子低声一笑,说道:“你呀,点了我的|穴道,我又中了你那二师哥的毒箭,怎么逃得了?再说,三圣教的人、陈老蛋和表哥见到我,说不定把我杀了,我为什么要逃?何况……何况……”说到这里,吞吞吐吐,迟疑不语。冯践诺问道:“何况什么?”齐姑娘道:“何况这些日子以来,你带我四处求医,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逃走?”
    忽听那店伙道:“马牵出来啦,咦,客官,你去了哪里?”宁钊醒回神来,顺着花墙返回,钻出身来,接了马缰。见席倩已从客房中出来,两人出了客栈。秦谢见了宁钊牵的坐骑,奇道:“见过爱马的,总之是以宁师弟、席师妹为最。怎的那黄膘、雪里站连骑都不舍得骑?”
    宁钊摇头道:“哪里是。”席倩嘴快,抢着将马匹被盗一事说过,秦家兄弟听得又好气又好笑,都道等给爷爷祝过寿,非去找到那两个小贼夺回宝马再打他们个半死不可。
    五人一路说话,不一刻到了秦府。但见偌大一幢府第,青砖碧瓦,古朴深重。秦谢与宁钊、席倩携手步入后院。到了客堂,小僮、仆役奉了茶来。秦谢道:“宁师弟,席师妹,我去告知七位师叔。今天晚了,明天一早再去拜见爷爷罢。”宁钊、席倩知秦三惭一向早睡早起,当即点头答应。席倩道:“怎的好让师叔们来看我们?我们该与你一起去见众位师叔才对。”秦谢笑道:“一个一个去拜,你们的头也磕肿啦。何况总不如大家在一起热闹。”
    秦三惭一生收徒不知凡几,真正的入室弟子却只有八个,其子秦仲伯英年早逝,其余七大弟子皆以“信”字排行,分别是韩信平、范信举、王信坚、魏信志、牟信义、杨信廉、路信朋,人称“太原七侠”。宁钊、席倩每次到太原,七位师叔都少不得指点二人几招剑法拳脚功夫。
    谁知隔了好大一会儿,秦谢转回来,面色阴沉,神情犹疑不定,众人不由得好生奇怪,对望一眼,席倩道:“怎的?若是七位师叔也睡了,那不如也是明日一早去拜见罢。”
    秦谢叹口气,道:“宁师弟,席师妹,不必等到明日啦。实在对不起,爷爷也不过寿了,二位好意,咱们秦家心领就是。你们今夜再去寻客栈住下,明日一早,便离开太原城罢。”打了一个手势,何管家走上前来,将一只褡裢捧给宁钊,道:“宁师弟,这一点银两聊作茶资。”
    宁钊、席倩这一惊非同小可,面面相觑,半晌宁钊纳闷道:“秦谢大哥,这是怎么了?”
    秦谢摇头道:“宁师弟无须多问,快快去罢。”宁钊还想再问,却听秦谢道:“何管家,你送送二位客人。”
    宁钊、席倩虽一肚子纳闷,却已不好再问,道一声告辞,举步便向外走。秦逊道:“这些银两,两位带上罢。”席倩摇头冷笑道:“我们有的是银子,便是没有,难道在别处借不到么?”
    出了秦府,但见长街上灯火稀疏,空无一人。宁钊道:“席师妹,不知悦来客栈大门关上了没有?”席倩跺脚道:“关上便关上,我们到了太原露宿街头,有人问起就说是秦家管不起客人一顿茶了,这样招待朋友,看他们脸还往哪儿搁?”
    宁钊正要说几句劝慰之辞,忽听“呼噜噜”传来一阵马喷响鼻的声音,听来就在秦府大门附近,不由得提起神来,轻声道:“席师妹,你听。”席倩也侧耳听了一会,道:“怎的又是备车又是备马的,莫非要出逃么?”“出逃”这两个字说完,两人一齐吓了一跳,对望一眼。宁钊当下将马匹在就近一棵槐树上绑了,两人蹑手蹑足走回去,躲在一堵矮墙之后向外探看。
    但见朦胧月色之中,秦府大门停了四辆大车,几十个人来回穿梭,陆续将一些箱子、包裹之类的放在车上。秦谢、秦谦、秦逊三人低声吩咐家人,不一会儿大车收拾停当。秦府上下此时都已熄了灯,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却已不能。
    忽见众人纷纷闪在一边肃立,两名汉子从后宅扶出一位老者来。这老者面如重枣,银发银须,隐然仙风道骨,却正是太原公秦三惭。他左边那人是二弟子范信举,儒巾挽头,腰间插了一对判官笔;右边那人是七弟子路信朋,五短身材,娃娃脸上已蓄起一丛黑须,显得又机灵又敦厚,背上斜背着一口短刀。众人都是面色沉重,一语不发。
    秦三惭在大车前停下步来,默立一会,沉声道:“信平!”大弟子韩信平应声上前,秦三惭道:“我们走了之后,你也不要守这个家了。把家中值钱的东西分一分,让他们各自谋生去罢。”韩信平悲声道:“师父,您老人家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定当看管好家里,等信举、信朋服侍您老人家回来。”秦三惭轻声叹道:“回来?我这一走,恐怕是回不来啦。”韩信平“砰”的一声跪下,叩首道:“师父,您老人家万不可这样说。”其余六弟子、秦谢三兄弟等一齐跪下。秦三惭叹口气,道:“都起来。其实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走吧。”范信举上前拉开车门,秦三惭更不回头看一眼,上了车去。
    便在此时,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响箭射上半空炸开,半空中闪现一团绚烂的火花。宁钊、席倩二人大吃一惊,但听秦府众人也一齐低呼一声。范信举沉声道:“是三圣教的朋友么?”
    却听衣袂破风之声骤起,巷中墙后,树上地下,一下子冒出几十人来,俱是一色文士散袍,胸前衣襟上都绣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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