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系列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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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系列三部曲-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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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努力跟上。”我的借口苍白无力。

“我知道了。”他说,他说这话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然后他问:“跟上什么?”

“对不起,你说什么?”

“你想跟上什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的心脏狂跳。

“要记住啊。”

“什么?”

但是莫登已经走向电梯了,他没有回答我。

第三部 管道

第二十三章

到家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感觉比以前还要糟糕。我不是干这行的料,现在我只想再去借酒消愁,可是我却不得不上床睡觉。

我的公寓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小更脏了。现在我拿着六位数的年薪,应该能在码头上新建的高楼里租上一套房子,本来实在是没有理由再在这个狗窝里待下去了。只不过这是我自己的狗窝,时刻能提醒自己,虽然现在我表面上衣冠楚楚,装腔作势又虚伪狡诈,而实际上我只是个挣扎在下层生活里的小混混罢了。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没时间去找房子。

我按了按门口的电灯开关,可屋里还是黑乎乎的。该死的!也就是说沙发边上那个丑陋的大台灯的灯泡烧坏了,那可是屋子里最主要的光源!我总是把台灯的开关打到开的位置,这样一来我在门口就能直接控制它。现在我不得不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里摸索,找我放灯泡和其他杂物的小橱子。还好,我对这屋子里的每一寸都熟得不得了,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我在瓦楞纸盒里摸到一个新灯泡,心想这可得是个一百瓦的才好,可别是个二十五瓦或更小的。然后又穿过屋子摸到沙发边,先取下灯罩,再把坏灯泡旋下来,换上新的。但是还是不亮。妈的!还真是给我这倒霉的一天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呀!我摸到台灯底座上的小开关,拧了一下,屋里一下亮堂起来了。

我正要去卫生间,猛然想到一个问题:台灯的开关为什么被关上了?我从来都没把台灯底座上的开关关上的——从来都不。是我精神错乱了吗?

难道有人来过我的公寓?

这种感觉很恐怖,有点儿妄想症的意味。有人来过我的公寓,否则台灯底座的开关怎么会被关上?

我既没有室友也没有女朋友,没人有我的钥匙。这破房子的房东从来没出现过,帮他管理房子的糟滥管理公司也从不进来,就算你求他们派个人来修暖气管也没用。除了我,这里没有任何人来过。

我看了看台灯底下的电话。这台黑色的松下牌旧电话机是答录一体机,只是我已经不再用它的录音部分了,因为我在电话公司开通了语音邮件。我又注意到有地方不对劲儿了:黑色的电话线横搭在拨号键盘上,而不是跟以往一样盘绕在电话机的一边。没错,这些的确都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细节,但是如果你独居,你就会留意到它们。我努力回忆最后一次打电话时的情景,当时我在哪儿?又在做什么?难道我会心不在焉到把话筒都挂错了边吗?可是我很确定今早离开家的时候电话并不是这样的。

肯定有人来过。

我回过头来看着电话答录机,又发现了一个明显不对劲的地方:我不使用的录音部分是双带系统,其中一个微型磁带用来记录输出信息,另一个则用来录下打进来的电话留言。

可是现在记录打入电话留言的磁带不见了。有人把它拿走了。

这个人,应该是想要得到我的电话留言。

又或——我突然想到——是想要确信我没有使用答录机而对我的电话进行了录音。一定是这样。我起身去找我仅剩的另外一个录音机,那是我念大学时买的,忘了当时为什么买它了,那是一个袖珍型微盒式磁带录音机。我依稀记得几个礼拜前找打火机的时候在桌子最底层的抽屉里见过它,于是我打开抽屉,翻箱倒柜地找,但是没找到它,其他抽屉里也没有。我越找就越肯定在底层抽屉里见过它。因此我又在底层抽屉里找,却找到了和它配套的变压器,我的确没记错。这台录音机也不见了。

现在我完全肯定了:不管是谁来搜过我的房间,他是在找我可能录下的任何录音磁带。问题是,谁来搜过我的房间呢?如果是怀亚特和米查姆派来的人,那就太让人忍无可忍了。

但是如果不是他们呢?如果是特莱恩公司的人呢?这个念头太可怕了,我想都不敢想。我想起莫登面无表情地问我:“你想跟上什么?”

第二十四章

尼克·怀亚特的房子坐落在最奢侈的市郊,那是个大家都听说过的地方,奢华到大家都喜欢拿它开玩笑。在这座以大型、华丽和品位高到令人愤慨的房产而著称的城市里,这儿无疑是最大、最华丽、品位最高的地方。毫无疑问,对怀亚特来说,居住在一栋人人谈论、《建筑文摘》拿来做封面、地方记者找尽借口想蹭进去写报道的房子里显然是非常重要的。这些记者就喜欢在这座硅谷圣西蒙式的豪宅里拍些让人大吃一惊、肃然起敬的照片,他们喜欢这儿的那一套日本格调——装模作样的禅静、宽容和简单,而这却与怀亚特成队的宾利敞篷车以及他决不“禅”的嚣张形成强烈对比。

怀亚特电信公司公关部有个人专职负责尼克·怀亚特的个人宣传,在《人物》、《今日美国》之类的杂志上发布新闻。他不时地公布些有关怀亚特资产的消息,我正是由此得悉那栋豪宅耗资五千万美元,在规模和美观程度上更胜比尔·盖茨坐落在西雅图附近的湖滨别墅。它是一座十四世纪日本宫殿的仿制品,整座房子是在大阪建造的,然后再拆分成许多部分运到美国。房子外面环绕着四十多英亩的日式花园,里面种满了罕见的花卉品种,还有假山、人工瀑布、人工池塘,以及从日本运来的古式木桥。甚至连用来铺车道的不规则石头都来自于日本。

当我驾车行驶在漫长的石头车道上时,我当然没有看见上述那些传闻中的东西。我只看到了一间石头警卫室和一扇自动开关的大铁门。门内有一片竹林,似乎绵延几里;一个车库,六辆不同颜色的宾利敞篷车像一卷救生圈那样摆放着(怀亚特不喜欢美式肌肉车);还有一栋围在石头高墙里的巨大木质矮房。

米查姆通过安全电邮以“亚瑟”的用户名给我的hushmail账号发了一条信息,命令我来汇报。邮件当然是绝对安全的,用的是那个芬兰的匿名邮件系统,能让邮件的来源无法追踪。信里使用的密语把整封邮件搞得像是我在网上交易的订单确认信,而事实上这封邮件却告诉了我碰头的时间、地点等等。

米查姆详细地通知了我目的地和行车路线。我得先开车到一个Denny’s停车场,等一辆深蓝色的林肯车来,然后我再跟着它去怀亚特家。我猜这样做大概是为了确信我没有被跟踪。我想,他们实在是有点多疑妄想了,但是这话我又能跟谁说去?毕竟我才是真正处境尴尬的那个。

我一下车,带路的林肯车就开走了。一个菲律宾男人开了门,让我脱鞋。他把我领进一间会客室,让我在那里等待。会客室里有日式拉门、榻榻米、一张矮矮的黑色漆案和一个像蒲团、近似方形的白色沙发——坐上去并不怎么舒服。黑色的咖啡桌上几本杂志摆放得很有美感,我翻了翻,有《罗伯报告》、《建筑文摘》(自然包括把怀亚特的房子放在封面的那一期),以及一本苏富比拍卖行的产品目录。

那个男佣(随你怎么称呼他)终于回来了,冲我点点头。我跟着他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向另外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从这儿望去我能看到怀亚特坐在一张长长的矮黑餐桌的桌首。

我们接近餐厅入口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高音警报,声音大得不可思议。我困惑地四处张望,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那个菲律宾男佣和另外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抓住了。他们俩把我摔倒在地,我大叫:“搞什么鬼?”我挣扎了几下,但是这两个男人实在是跟相扑一样有力。后来出现的那个人按着我,而菲律宾男佣则把我全身上下拍了一遍。他们找什么呢?武器?菲律宾男佣搜到了我的苹果iPod

MP3音乐播放器,一把把它从我的工具包里扯了出来。他看了看,用菲律宾语说了些什么,递给另外那个人,那个人也看了看,又递还给菲律宾男佣,并且粗声粗气地说了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我坐起身。“这就是你们欢迎所有怀亚特先生的客人的方式?”我问。男佣拿着iPod走进餐厅,把它呈给一直在旁观的怀亚特。怀亚特连看都没看就递回给了他。

我站起来:“你们从来没见过这个?还是说在这里外部音乐不得入内?”

“他们只不过是仔细罢了。”怀亚特回答。他穿着黑色紧身长袖衬衫,看起来似乎是亚麻质地的,可能价钱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高,即使是我现在在特莱恩拿的薪水恐怕也不够。他的肤色黑得不正常,我想他肯定是用了某种日光浴床。

“怕我携带危险物品?”我问。

“我不‘怕’任何事,卡西迪。我喜欢每个人都遵守游戏规则。如果你够聪明,又不耍花招的话,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想都不要想给自己留退路,你可逃不出我们的五指山。”有趣的是,如果不是他提醒,我从来都没起过这种心思。

“我不懂。”

“我是说如果你打算做些愚蠢的事情,比方说把我们的会议或者我及其他与我相关的人给你的电话录下来,你可不会有好果子吃。你不需要任何退路,亚当,我就是你的退路。”

一个身着和服的漂亮日本女人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了,用银钳子夹起一条卷起的热毛巾递给怀亚特。他擦了擦手,再把毛巾递给她。靠近看,你就能看得出他一定做过拉皮除皱手术,因为他的皮肤绷得太紧了,把双眼扯得跟爱斯基摩人的眼睛一样。

“你家的电话不安全,”他接着说,“你家的语音信箱、电脑和你的手机都不安全。除非我们要求,否则只有在紧急情况下你才能主动联系我们。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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