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系列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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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系列三部曲-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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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圈套?”

“据说是圈套,先生。他们自称得到消息说该隐在暗杀事件的前一个晚上要到沙拉辛路与什么人接头。他们说他们在马路上留下一些模棱两可的暗号把他们认为是该隐的那个人诱到了码头,上了一条渔船。那条拖网船同它的船长从此不见了,因此他们也许是对的——但是象我所说的,没有证据。连该隐的模样也形容不出,没法同沙拉辛路上引走的那个人作比较。总之,事情到些结束了。”

你错了,那是开始。对我来说。

“明白了,”伯恩说,尽量使声音变得自然。“我们的情报自然不同,我们根据自己了解的情况进行选择。”

“错误的选择,先生。我告诉你的都是实情。”

“是的,我知道。”

“妥协了,那么?”

“为什么不?”

“好。”妇人松了口气,把酒杯举到唇边。“你会明白,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这…实际上已经没多大关系了。”他的声音低得似乎听不见,这他自己也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他刚才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雾又逼近,雷声也更响,疼痛又回到他的太阳|穴。“我是说…我是说,正如你所讲,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他能感觉到——看到——拉维尔的双目注视着他,审视着他。“这是个合理解决办法。”

“当然是的。你不大舒服吗?”

“我说过没有事;一会儿就好。”

“我就放心了。嗯,我可不可以离开一会儿?”

“不行。”贾森抓住她的手臂。

“求求你,先生。只是去洗手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站在门外。”

“我们走。你可以在经过的时候进去。”伯恩示意侍者送上账单。

“随你便。”她说,看着他。

他站在昏暗的过道上,天花板上两盏灯射出淡淡的灯光。斜对面是女洗手间,金色小写字母标着“女”字。漂亮的女人和英俊的男人不断走过,气氛同古典时装店相似。拉维尔觉得很自在。

她在洗手间里停留了近十分钟。如果贾森能够集中思想在时间上,这一事实会使他感到不安。他没有。他有如在火上,噪音和疼痛吞噬了他,每一根神经末梢针刺似的,又酸又胀。他直视前方,他身后一个死人的历史,过去的真相出现在眼底;它们找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它们。该隐…该隐…该隐。

他晃了晃头,抬头望着昏暗的天花板。现在必须行动;他不能允许他自己一直下沉,跌入充满黑暗和狂风的深渊。要下决心…不,决心早已下定,现在的问题是实行。

玛丽。玛丽?啊上帝,我亲爱的人儿,我们大错特错了。

他深深呼了口气,看了看手表——这只表是他用法国南部的一个伯爵的一只镶珠宝的薄金表换来的。他技术高明,能想办法…这种评语毫无乐趣。他向对面的女洗手间望去。

雅格琳·拉维尔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来?她留在里面希望干什么?他已机警地问过领班,里面有没有电话;领班回答说没有,朝着入口处一个小室指了一指。拉维尔当时在他身旁,听到了这回答,明白他问话的意思。

一道晃眼的闪光。他踉跄地向后退,退到墙壁上,双手遮住眼睛。那疼痛!啊基督!他双眼如火焚!

接着他听到了说话声,从过道上衣着讲究的男女的有礼貌的笑声中传来。

“为您在萝戈特餐厅进餐留念,先生。”一个活泼的女侍者说,握着一架新闻用照相机的闪光灯的把手。“照片几分钟就冲好。萝戈特餐厅免费赠送。”

伯恩僵着不动。他知道不能砸碎照相机。他悚然想到另一件事。“为什么要照我?”她/(原书如此,应为他)问。

“您未婚妻的要求,先生,”女郎回答,向女洗手间点了点头。“我们在里面谈话。你是最幸运的;她是一位可爱的女士。她叫我把这个交给您。”女郎拿出一张折好的条子。贾森接过纸条,女侍者向餐馆的入口处轻快地走去。

你的病使我不安,我相信也使你不安,我的新朋友。你也许是你自称的那个人,然而话说回来,也许不是,我大概过半个小时就可以有答案。一位富有同情心的客人已打了个电话,照片也正在送往巴黎中。你无法阻止它,正如你无法阻止飞速前来阿根托尔的人一样。如果我们真的达成了妥协,那么这两件事都不会使你不安(象你的身体不适使我不安那样),并且当我的同事来到之后我们将谈一谈。

据说该隐是条变色龙,以各种伪装出现,并且有极大的使人信服力。还据说他容易动武,爱发脾气。这些都是一种病,不是吗?

他沿着阿根托尔昏暗的街道奔跑,跟在那辆出租汽车车顶微弱的灯火后面。汽车一拐弯消失了。他停下来,气喘吁吁,环顾四面想另找一辆。一辆都没有。萝戈特餐厅的看门人对他说,喊一辆出租汽车要十到十五分钟才能来到,为什么先生不早一点叫车?陷阱已设下,他已经掉进去了。

前面!灯光。又一辆出租车!他拔脚奔去。他必须拦住它,必须回到巴黎,回到玛丽身边去。

他又进了迷宫,盲目地奔跑着,但终于知道无法逃脱。但是这场赛跑是独自一个人的赛跑,比赛已成定局,不可改变。没有讨论,没有争辩,没有相互的吼叫——因为爱,因为疑惑不决,才有争议。事情已经明确。他知道了他是谁…曾经是什么样的人;他是罪人,正如别人指控他的——怀疑他的那样。

只要一两个小时。什么也不说,只是相望着,静静地谈论除了实情外的一切。只是相爱。然后他将离去。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也永远不会告诉她为什么。他应该这样对待她。在一段时间里会很痛苦,但是这最终的痛苦要比该隐的烙印所造成的痛苦轻得多。

该隐!

玛丽,玛丽!我造了什么孽?

“出租车!出租车!”

18

离开巴黎!马上!无论你正在做什么,停下来走掉!…这是你政府的命令,他们要你离开这里。他们要孤立他。

玛丽把香烟捻灭在床边小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目光落在那本三年前出版的《波多马克》季刊上,一瞬间想到了贾森迫使她同他进行的那场可怕的游戏。

“我不要听!”她对自己大声说,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她自己的声音使她吃了一惊。她走到窗前,他曾经站在这个窗口,恐惧地眼望窗外,试图使她明了。

我必须知道某些事情…足以使我下决心…但也许不是所有的事情。我的一部分必须离开、消失,我必须能够告诉我自己,过去的已不复存在,而且有可能我从来都不是,因为我没有关于它的记忆。一个人记忆中没有的事就是不存在的事…对他来说。

“亲爱的,我的爱。不要让他们这么对待你!”她的话语现在不再使她吃惊了。因为他好象就在这间房里,聆听着、注意着他自己的原话,愿意逃走、消失…同她一起,但是在她内心深处她知道他不会这样做;他不能安于半真半假或四分之三谎言。

他们要孤立他。

他们是谁?答案在加拿大,然而加拿大被切断了,又一陷阱。

贾森对于巴黎的感觉是对的,她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不管它是什么,它就在这里。如果他们能够找到一个揭开帷幕,让自己看到他正被人操纵,那么其它问题就好办了。答案就不会再把他推向自我毁灭。如果能说服他,不论他过去犯下了什么他现在已经忘却的罪行,他只是一桩更大罪行的一个走卒,那么他或许能够起开,同她一起消失。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她所爱的人必须对自己讲的,不是他的过去不复存在,而是存在过,但是他能够容忍这个过去,让它平息下来。他需要的是理性,是信心,相信他过去的罪行远比他敌人要世人相信的轻得多,否则他们是不会利用他的。他是替罪羊,有人要他代替另一个人去死。但愿他能够看到这一点,但愿她能够说服他,如果她做不到,她会失去他。他们会捉住他,杀掉他。

他们

“你们是谁?”她对着窗口,对着窗外巴黎的灯光大声喊道。“你们在哪里?”

她感到寒风吹到脸上,似乎窗玻璃已熔化,晚风冲进室内。随后她的喉咙一阵紧抽,刹那间她无法吞咽…无法呼吸。她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呼吸。她害怕了。这过去在她身上发生过,在他们到达巴黎的第一个晚上,在她离开咖啡馆到克伦尼博物馆石阶上去找他的时候。当时她正顺着圣米歇尔路迅速往前走。寒风、喉咙肿胀…在那一瞬间她曾无法呼吸。后来她以为她明白了为什么;也是在那一时刻,在几个街区外的索邦区内,贾森曾匆匆作出了决定,虽然不到几分钟他改变了,但是他确曾作出了决定。他下决心不再去找她。

“停住!”她大声说。“这是发疯,”她又说,摇摇头,看了看手表。他已经走了五个多小时。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伯恩在蒙帕奈斯街那家过时的旅馆前面走下出租汽车。以后的一个小时将是他短暂的有记忆的生命中——这生命在诺阿港之前是一片空白,从那之后是场噩梦——是艰巨的时刻。噩梦将继续,但是他将一个人单独去承受。他太爱她,不忍心叫她一起去忍受。他将想办法消失,把她与该隐有关联的证据带走。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他去赴一个不存在的约会,就不再回来。在这一个小时内他要写个条子给她:

事情已经结束。我已找到了我的路标。回加拿大去,为了你我的缘故什么也不要说。我知道到哪里去找你。

最后一句是不该写的——他永远也不会去找她了——但是必须要有个微小的美妙希望,如果要想她登上去渥太华的飞机。最终——随着时光的消逝——他们在一起相处的几周时间会减退成一个暗存的秘密,一个储藏短暂的财富的暗窖,只在奇妙的宁静时刻才开启和触动。然后又什么也没有了,因为生命是为活的记忆而存在的;冬眠状态的记忆毫无意义,对此没有人能比他知道得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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