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射般按响门铃。她的心也随着门铃强烈地跳动起来。门开了之后她将面对的是血淋淋的伤痛,又将会走进噩梦之中。
前夫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看得出他在等待中一分一秒煎熬着。他除了黄色的皮肤和中华民族的血。其他都异化了。打开门,首先是四目相对,并且目光是呆滞的。无论心中翻腾似海潮,但双方脸上的表情都是静止的。接着便是沉默,仿佛空气都在凝固,仿佛相隔在大洋的彼岸,谁也无法打破这难耐的沉默。、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近在咫尺的是曾经赤身裸体与她睡过觉生过孩子的男人。刘琳突然后悔见面。市长也是人,而且是个血肉丰满、七情六欲俱全很解风情的女人。当市长的风采及修养一旦被人性的弱点击垮之时,她知道将会有故事发生。她命令自己必须要改变这种气氛,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陶野已把门关上了,没等到刘琳反应过来,就在门道上双膝跪在刘琳跟前,并抱住了她的双腿。
刘琳迷惑了,心绪激荡了,一切都犹如在梦里,刘琳俯下身来扶他,他就顺势抱住了刘琳,高大的身躯把刘琳搂得喘不过气来。刘琳的反抗是徒劳的,像股掌之中任人宰割的小鸟,:飞又飞不得,叫又叫不得。他把刘琳抱进卧室,跟十年前做夫妻时一样极潇洒地把刘琳扔到床上。刘琳现在只是普遍意义上的女人,只是男人攻击的对象,就像红布与西班牙斗牛。
没等刘琳翻身,他就像山一样压过来,他捧住刘琳的头就吻她,刘琳感觉自己像是死死地卡在机床上的零件,任车工任意冲铣钻锯,横扫一切。刘琳已经十年没有这种感受了,原始的欲望开始像台风一样冲击着她的心理防线,并在她全身上下寻找登陆点。她知道台风不能上岸,不能长驱直人,否则属于她的原野会是一片汪洋,会把一切都淹没的。到时候谁来救灾
她告诫自己,这个旧梦重温不得,陶野会跟从前一样提起裤子一走了之,留下的空白和无奈谁来填补。她不能让自己凭一时的冲动换取一生的不安。都说政界成功者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独身,另一种是离了婚的女人。刘琳既是离了婚的女人又是独身,兼有两种优势,她不能图一时之欢丧失优势。当前夫的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扫荡,当刘琳的欲望被一点点激起的时候,刘琳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们复婚吧!”两人都对这句话感到意外,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陶野在意外中双手停止了动作。
刘琳盯着他的眼睛又说:“只要你与美国的妻子离婚,重新加人中国国籍,我和女儿还是你的‘。”
陶野摇摇头,又再摇摇头。
刘琳的**与欲望倾刻之间降到冰点,她说:“那你想占有什么呢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尤其像你这样的有钱人,该拥有的都拥有过了。
前夫点点头,冲动弱化了许多。
刘琳又步步紧逼:“那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
陶野又点点头,真的从刘琳身上下来并把刘琳从床上扶起,两人各自整理好衣服。这时门铃响了,陶野去开门的间隙,刘琳已泰然自若地坐到客厅沙发上。进来的是三位穿警服的公安,其中一人是女的,领头的开口便用命令的口气叫刘琳和她的前夫拿身份证来。
刘琳说身份证没有带,又说这位先生是我的客人,是美国来的华侨,只有护照没有身份证。
领头的对刘琳说干你们这一行的就是专找洋人找假洋鬼子销魂捞钱,跟我们走一趟吧。刘琳问去哪领头的说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是干你们这一行常去的地方。
女警察补充了一句说有人举报总统套房卖淫,懂了吧!刘琳惊了一下,自己上楼才几分钟,就有人举报,太离奇了。刘琳用极威严的口气说,你们想想,是不是搞错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们现在可以走了,我们要谈工作。领头的公安一听,心里骂道现在做婊子的也开口工作闭口工作。
他顺手从屁股后面摸出一副手铐来,在手中晃了晃,问刘琳:是乖乖的自己走呢,还要我们一个个地“请”呢刘琳心中的火呼地窜出来,她一拍茶几喊道:你们谁也不能走,把你们局长找来。领头的呆了一下,试探着问你是谁。刘琳说我是滨海市人民政府市长刘琳!
领头的冷笑道:“你吓唬谁你以为我们干公安的都是饭桶啊!当小姐当出市长来了,实话告诉你,滨海市市长刘琳还是我的结拜兄妹呐!”
“你好大的胆子,给我滚!”刘琳气得脸色铁青。
“说你做小姐吧,看你这一大把年纪做大姐也不止了,可现在的男人就喜欢成熟丰满、徐娘半老,风韵犹在的女人,这叫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领头的男人说着走到刘琳身边。陶野走上前挡住领头的警察说:
“她就是滨海市市长刘琳。”
这时,刘琳打通了公安局单局长的手机,说:“单局长,你马上来东港大酒店,把你手下的三个畜生领回去。”
身体是本钱
176。身体是本钱
陶野找到刘琳家时,刘琳和女儿正准备用晚餐。女儿出院后一直在家里呆着,由于刘小琳被绑架并被、**的风波满城纷扬,她躲在家里,门都不敢出一步,上学当然不能去了。刘琳就让女儿休学一年,到山东莱阳外公外婆家里养养身体和精神。
刘琳听到门铃声,对刘小琳说,可能下岗职工找上门来了。刘小琳就说不开门行不行,我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刘琳说那不行,父母官哪有回避子民的。刘琳说着去开了门,进来的却是陶野。刘琳说:
“你是不该来的。”
“你们不欢迎我也要来。”陶野说,“我飞了半个地球,就是为了看看你们。”
刘小琳在餐厅里问:“妈,谁呀”
陶野跟在刘琳身后,走到餐厅里。刘琳情色庄重地对女儿说:“小琳,这是你父亲。”
刘小琳端着碗,拿筷子夹菜的手僵在空中,她打量了打量站在桌边的陌生男人,高高的个子,戴副金丝眼镜,着黑色西装,风度不俗,很是英俊。她说:
“我没有父亲。”
陶野深情地叫了声:“小琳!”
“你不要叫我小琳,我不认识你。”
陶野去美国已经十年,离开滨海时,刘小琳只有七岁,也许真的没有了印象,看着眼前的女儿出落成一个跟刘琳年轻时一模一样的大姑娘,他的心头一阵阵绞痛,很想把女儿抱在怀里,就跟女儿小时候在自己怀里撒娇一样。刘琳说:
“小琳,这是你亲生父亲。”
“我亲生父亲死了。”刘小琳非常绝情。
陶野伤心地说:“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小琳。”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刘小琳把筷子摔到桌子上,站起身说,“我要是有父亲,我能受这么多苦难,我妈能一个人孤苦伶仃过到现在吗我不要父亲,宁可他死了也不要。”
刘小琳哭着跑开,钻进自己的卧室,把门摔得很响。
刘琳说:“是我把她惯坏了,太任性。”
“是我伤透了小琳的心,我对不起你和女儿。”“现在说这些没有用。”刘琳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
刘琳去拿了一双筷子递给陶野,说:“随便吃点吧!不是夫妻还是朋友呐!”
陶野接过筷子又放下,拿起刘小琳用过的筷子,说:“看到女儿,就想起在知青点年轻时的你,太像了。”
刘琳埋头吃饭,没有说话。
“我总忘不了知青点的生活,那是我一生中最艰苦也最快乐、最难忘的一段时光。”
“可是你早把它忘了。”
“离你越远,越使我难忘。”
“我想,你不会是跑过半个地球来跟我叙旧情的吧!”
陶野很慎重其事地告诉刘琳:“我想回来。”
“你已经伤害过一对母女了,不希望你再去伤害另一对母女。”刘琳说,“你来滨海投资为实业,我作为市长欢迎你;如果你来滨海为了婚姻,想破镜重圆,我作为你的前妻,不欢迎你。”
陶野放下碗筷,说:“看到女儿这样,我这饭无论如何吃不下了。”
“女儿受的伤害太多了,哉只希望她能平静地生活,不要再有波澜,不要再打乱她已渐渐平静的心境。
“女儿她到底怎么了!”
“小琳她前不久刚被人绑架过,还被人糟踏过,我没有尽好养护的责任。”
陶野说:“我欠女儿欠你的太多了,不论你和女儿欢不欢迎,我都回来,哪怕是两手空空。”
“不要感情用事,我们都过了凭感情用事的年龄,还是面对现实吧!你尽快回美国去,那边你的妻子和女儿在等着你回去,我最理解做妻子的心情,我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不能再错了。作为你的前妻,作为你的朋友,我由衷地祝愿你幸福快乐。我一个人习惯了,事业已让我放弃一切,让我充实得没有空闲的时间来想更多的东西。”刘琳最后说,“我非常感谢你为我留下了这么一个能与我相依为命的女儿,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真的不再奢望什么,都四十多岁的人了,熬一熬就到头了,到头来,都是黄土一把,这是我的心里话。”
陶野说:“折衷一下吧,我把女儿带走,让她到美国去上学,去发展。”
“你说我能同意吗”刘琳说,“女儿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你我活下来了,但没有她,我很难想像能不能活下来。”
陶野起身去敲小琳卧室门,边敲边说:“小琳,爸爸给你跪着,你开开门吧!”
刘琳也走进来说:“小琳,你父亲跪在你门前了,出来跟你父亲见一面吧!”
过了好一会,刘小琳才把卧室的门打开,一下子扑到陶野怀里,哭着叫了一声:“爸!”
父女俩抱在一起哭,刘琳就在边上流泪。
李小凡是被人抬出医院的,妻子徐海瑛费了很多口舌都没能把他劝住,他说你这死老太婆再劝我,就自个儿爬出医院。他躺在医院里,先是市里头头脑脑们,接着是部委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