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兽传奇猎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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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兽传奇猎人峰-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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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以前。
在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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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娘子一把火就是在牛棚点燃的。那是半夜,白娘子下了老手,要真的烧死在牛棚搁楼上住的杨丫儿和端阳母子俩。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好杀人的夜晚,吃了太多兽肝的白娘子恨杨丫儿不过。这杨丫儿,虽是丈夫白秀的表妹,虽全家被崔咬精的杆子队杀了,也不该与她白娘子一起来争这个瘦皮拉筋的地主分子白秀呀。一夫二妇,像什么话。白秀不承认,不承认也是这回事了。不是你白秀满山野寻找把你这个表妹寻到的么?可怜你表妹命不好,到人家里当童养媳,找个丈夫也是打匠,那打匠绊了自己下的垫枪死了,留下母子,被白秀领进了白云坳。表妹杨丫儿美呀,一条黑油油的辫子像马尾巴,在她那水一样的腰里左一下,右一下摆荡着,满脸忧郁,却如墙壁一样白净,那娃子也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白秀给她们在牛棚放草料的阁楼上搭了个铺,那牛棚也就让白秀给亲近了——这事谁不知道呀,一个什么开小差回来的红军在这神农架的白云坳子里有两个女人陪侍他哩。不要脸的杨丫儿!白娘子就闹了;有她无我,有我无她。白秀给了白娘子两个嘴巴,将她打落尘埃,还说狠话道:“杆子队都没把我舅舅家杀绝,你还想斩草除根不成?你动她一根毫毛,我枪崩了你!”白娘子肿着嘴巴哪信这个邪,就放了一把火。要不是那娘俩跑得快,就烧成一把灰了。这白娘子也是条好汉,手举着火把像一杆旗子直嗵嗵站在那里,说:“是我烧的!”那不又是一顿好打么?直打得白娘子像乌龟满地乱爬,牙都打落了。又怎么办?最后只好将杨丫儿遣走,将她儿子端阳留下,收为养子,跟了他姓——那姓也不是他的,是别人的。
第三章 死而复生(3)
今天,白娘子又举着芭茅要烧牛棚,却被一个从屋山头出现的妮子一把死死抱住了,并大喊:“奶奶耶!”那个机灵妮子从牛棚草垛旁将白娘子拽将出来,大家一看,竟是白丫儿。这白丫儿穿一身紫色休闲装,足蹬白色旅游鞋,头发上夹三个鲜艳的夹子,红扑扑的圆脸蛋,两颗向外突出的俏皮的门牙,像是笑,却哇地哭起来。泪水飞扬,搀扶着她白奶奶就往停棺的堂屋里奔来。将白奶奶交给她爹白端阳,就扑向那高高的、放在板凳上的棺材,就用双手去够棺底下躺着的白秀。
“我爷爷呀!……”也许是哭急了,也许是一路走来水米没沾,一口气没接上来,便昏厥在棺材边。
刚才又是两个老太婆打架又是放火的,现在又一个孙女昏死了,这个丧事办得可让人惊惊惶惶的。大家七手八脚把白丫儿抬到床上,给她掐人中,灌羊奶,把她整活了。白丫儿活了过后就要爬起来,指着她背回的一个双肩包。她爹白端阳打开来,取出东西,抖开,是一套化纤西服,上面还有吊牌。白端阳说:
“这妮子,给我买这个干啥,我又不是干部。”
一比试,衣裳偏大。白丫儿就连连摆手说不是给您的,是让爷爷穿的。
原来是“装老的”,白端阳就笑自己。白中秋对那一套新西服倒是有些眼热,因为这合他的身,就说衣裳已经换了,我看就算了。但白丫儿说那是崔叔叔带给爷爷的。
一听说是镇长送的,白端阳就说:
“好好,二楞子,帮忙帮忙去山上再喊宗七爹来给我爹换衣服。”

山上,村长安排去挖土屋(就是坟坑)的人,碰上了奇怪的异事。
领头的是糟蛋。这娃子也本不情愿,丧家给他的两包烟都铺完了,那几个年轻人却起不了劲来,挖一锹歇两锹。不停找糟蛋要烟抽,又说喝了酒口干,一个个借故溜回了村。到最后,就他家的狗炸弹陪着他了。
太阳西沉。挖着挖着炸弹就猛地向坑里吠叫起来,叫得甚是荒烈。糟蛋心紧,挖得就慢了,一锹挖下去,有硬家伙,怕是石头咬了刃,就用手去掰,拉出来,是个兽的骷髅。那时暮霭浮上来,再看那兽头,不太认识,从里面爬出些肥嘟嘟的白虫来。糟蛋就把它扔了,扔得远远的。又往下挖。又挖出个兽头,还挺大的,就像做梦一样,锹越往下去兽骷髅越多。心惊骇得不行,边挖边捣边砸,把那些兽头砸得碎片乱飞,粗看啥都有,越挖越多了,直往外钻:豺、狼、虎、豹、獐、麂、鹿、麝、猪、猴、羊、鼠、獾、鼬、獭、兔……那白碜碜的骷髅在暮色中龇牙咧嘴,空洞洞的眼窝藏着黑煞煞的阴气,紧咬的牙齿仿佛有万般仇恨,仿佛要朝他大吼一通。糟蛋挥锹猛砸,猎狗在旁跳腾狂咬,可这个砸了,那个又冒出来;那个破碎了,这个又完整出现……
糟蛋想跳出那个坟坑,可他被骷髅包围了,脚上哗哗啦啦全踩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头颅,爬出坟坑,朝四下里一看,这坟山里到处滚动着年代久远的野兽骷髅。糟蛋不知如何是好,手上只有一把锹,只有踢、打、砸,并喝唤狗去扑、咬、阻。那时月牙升起,天已麻黑,冷风飒飒,成群的鸦子在树上乱聒,搞得他魂飞魄散。头醒了点神就欲往村里跑,却听见后面一个人朝他说话:
“侄子呀,跑啥哩?”
这声音硬是把他吓死了,转头一看,一个女人挤着蓝雾从林子里走出来,嘴里的金牙闪着幽光。
“姨!……”
这一喊,那女人就用两手揽住了他。他筛糠似的在女人怀里。就听女人在嘤嘤泣泣哭着说白大爷死了,猪心肺就搞不到了。
糟蛋抖着说:
“……人有两个时辰是兽,兽有两个时辰是人。我挖的这些兽骷髅就是人的骷髅……”
那女的抱着他说:
“你说些啥呀,侄子?什么兽啊人啊?”
这时糟蛋的那狗却疯狂地咬起那女人来,在前,在后,好像要把她扯开,不让她近糟蛋的身。女人赶狗,糟蛋也叱狗。
第三章 死而复生(4)
“坑也挖得差不多了,够埋白大爷的了……”
那女人就将他带到不远一个护秋的棚子里。可狗不让他们进,守住棚门张开白森森的犬牙要把他们咬走。特别是那女人,狗除了粗暴严厉的教训恫吓外,还跳起来要咬那女人的脖子。这狗把那女人弄得趔趔趄趄。最后还是糟蛋发了狠,一脚朝狗裆里踢去,那狗卵被严重踢伤了,嗷嗷叫着跑向一边去疗伤,糟蛋与那女人才进去,并将门关上了。那狗在外头又狂叫狂咬起来,死劲地刨着棚门。那女人说:
“赶紧,赶紧!”
可糟蛋就是抖,棚里冷风直灌,外头恶狗直咬,那东西就起不来,无论那女人怎么揉搓都不行。糟蛋急了,就自己揪拽,可那东西越拽越缩,最后一点没抓住,竟缩到体内,完全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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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蛋恐惧得不行,一堆骚茅草下没了东西,跟那女人的荫部一个模样了,到处找自己的家伙,说:
“我的鸡娃子呢?我那鸡娃子哪去了呀?”
那女人还发脾气呐:
“真不中用,才二十啷当的小伙子呢!”
女人赌气坐在芭茅中双手拍打,两个奶子一上一下暴跳。糟蛋寻东西不着,就想到鬼脱岭去年曾发生过男人的缩阳症,自己不是得了那缩阳症么?一阵发冷,惨叫一声:“呀!”抱着衣服就往外跑。
糟蛋一直跑回家里,就钻进被窝,还是冷,就叫他妈给加了两床被子。他爹过来摸他额头,额头炭火般发烧,便问老婆道:
“焦(糟)蛋上山挖土屋的,希(是)不希撞上鬼了?”
糟蛋在被子里哆嗦,把床震得山响,眼前幻觉迭迭,到处是野兽狞笑的骷髅来往穿梭,发出咯咯嗒嗒的笑声。一忽儿那骷髅变成了金牙女人,一会儿女人又变成了骷髅……
糟蛋眼看就要疯了,口里喃喃胡语。他爹舒耳巴就把耳朵拿去听他说什么,只听见儿子念的是:
“鸡娃子……鸡娃子……”
鸡娃子?舒耳巴一个激灵,掀开被子就看儿子的下身,天!真没了,鸡娃子不见了,成了个女人身,光板一个!娃呀,那东西可是为咱舒家传宗接代的呀!便问糟蛋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声问了几遍,儿子嗫嗫嚅嚅发胡话,完全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舒耳巴叫来老婆,又检查儿子下身,东西不见了,也没见刀口,也没见流血,两颗卵蛋却好生生在着,只是小了,像两颗没成器的核桃。舒耳巴老婆对舒耳巴说:
“他爹呀,好像有个头头,你往外拉拉看啥!”
舒耳巴抓住了一点小包皮,就往外拉,拉得糟蛋大叫起来,像狼一样惨嗥。舒耳巴没了主意,冷汗滚滚直下,丢下糟蛋就跑出了门,向村子里喊道:
“焦(糟)蛋完啦!死(缩)阳症到咱青(村)里来啦!……”

舒耳巴报丧一样地闯到白家,那鲁瞎子正在杀鸡作法。作法的千眼筛盘里放着茶叶、米、火面、桃条等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一阵响器敲打过后,鲁瞎子唤那白中秋道:
“刀!”
白中秋递过去刀,鲁瞎子将那鸡头拉在手里,手上夹了鸡的双翅,将鸡颈的毛拔了干净,说声“杀”,一刀送去,鸡颈就切开了,鸡血往那神龛上的令牌飞一样飙去。鲁瞎子大声唱念道:
“此鸡本是非凡鸡,太上真君报晓鸡,在天上号为金鸡,在人间乃为五德,只因白大爷杀生太多,必以你这鸡血祭之,才为白家后人除恶驱秽,为我白云坳解除五厄……我金刀一下,尔等快快随缘往生无界耶!……”
鲁瞎子将事情做尽了,当啷一声丢下屠刀。可鸡血糊了他一手,他心中知晓,便将那热黏黏的鸡血往白秀棺材上画去,画的是几个谁也不懂的符,端起徒弟白椿送来的清水,含了一口,朝棺材噗地喷去,喷了死者白秀一脸。还口中念念有词道:
“大师金轮王,法水到此了……天尊言,仇人冰泮,冤家债主自消自灭。孤魂等众,九玄七祖,四生六道,轮回生死。出离地狱,去往东极天界救苦门庭。救苦地上好修行,只有天堂无地狱。奉请天官解天厄,奉请地官解地厄,奉请水官解水厄,奉请火官解火厄。解结,解冤结,解了亡人冤和孽。亡人有罪罪消灭,亡人无罪早超生哪……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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