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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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笔记-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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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来坏运气?要不然就是他的大拇指是畸形?他不好意思给人看?他的手一定出过事,否则的话,为什么他一照相就总是把手藏到口袋里,或者用手做些荒唐可笑的姿势,有时像巫婆那样弯曲着手指,有时用双手挡住镜头,有时把手放在头顶上,好像要让双手飞走一样?他的手,男人的手,姑娘的手,都是如此。你以前就没有发现吗?
  这些裸体的姑娘,身材很苗条,可是她们的二招像是男人的,骨节又大又粗,这是很难理解的啊?比如,这张1910年的版画,(长发仁立的裸体姑娘),这男性化的双手,方格形的指甲,与埃贡·希勒本人的自画像上的手一模一样,这不是很不协调吗?他画的几乎所有女人,不是都有类似的做法吗?比如,1913年这一张(站立的裸体)。阿尔丰索透了口气:“换句话说,他是有自恋病的,如同你以前说的那样。他总是画自己的手,不管画上的是什么人,是男还是女。”
  “这是你自己发现的吗?还是从什么地方读到的?”卢克莱西娅太太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翻翻画册,她看到的画面证明阿尔丰素是有道理的。
  “任何一个看他的画看多了的人,都会发现这个。”那孩子耸耸肩膀,对这一点并不以为然。“我爸爸不是说过吗:艺术家如果不固执,肯定成不了天才。所以我经常注意画家在自己作品中反映的痹好。埃贡·希勒有三种痛好:第一是把比例不协调的手放在所有人物身上,而且隐藏大拇指;第二是让姑娘们和先生们撩起裙子或者劈开大腿露出自己的东西来;第三是他画自己的时候双手总是摆出做作的姿势来引人注意。”
  “好啦,好啦!你要是想让我大吃一惊,那你已经办到了。阿尔丰索,知道吗?你自己就是一个最固执的人。如果你爸爸的理论可以成立,你已经具备了成为天才的条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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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差画画了。”他笑起来。然后,又躺在地上,看起双手来。他挥动着双手,模仿着埃贡·希勒绘画和摄影中希奇古怪的手势。卢克莱西娅太太很开心地注视着他表演的这场哑剧。突然间,她决定:“把我的信念给他听听,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再说,高声朗读一遍,也可以知道是不是写得好,然后再决定是不是寄给利戈贝托或者干脆就撕掉它。但是,当她真的要念时却胆小起来。只是这样说道:“你这么白天黑夜地只想着埃贡·希勒,真让我担心。”那孩子不再玩手势了。“我是怀着对你全部的爱心说这番话的。起初,我觉得你这么喜欢他的画、甚至处处和他相比是件很好的事。可如果你在各方面都像他,你慢慢就失去自己的个性了。”
  “母亲,因为我就是他晚。虽说你是开玩笑,可事实就是这样。我觉得我就是他。”
  他微微一笑,为的是让她放心。“等一下。”他低声说,一面坐起来,一而翻阅那本画册,然后再次把书放到她的膝盖上,画册是打开的。卢克莱西娅太太看到一幅彩色铜版画,路色的衬底上,躺着一位曲作的女人,身上套着狂欢节时穿的花装外衣,挂着一串串绿色、红色、黄|色和黑色的条纹布;做盘旋弯曲状。她的头发藏在一个旋涡式的发誓下,光着赤脚,大而黑的眼睛里流露出郁郁寡欢的神情,双手高举在头顶,仿佛准备敲击响板似的。
  “一看见这幅画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就是他。”她听到阿尔丰索如是说,完全是一副严肃的口气。
  她想笑一笑,可没有笑出来。这孩子打算干什么呀?吓唬人吗?她心里想:他是在和我玩小猫抓大老鼠的游戏。
  “啊?是吗?这幅画里有什么东西告诉你是再生的埃贡·希勒啊?”
  “母亲,你还不明白吗?”阿尔丰索笑起来。“你再看看,一块儿一块儿地看。你会发现他虽然是1914年在维也纳他的工作室里画的,可是秘鲁在这位夫人身上。他重复了五次。”
  卢克莱西娅太太重新察看这幅画里的形象。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终于,她注意到:在这个赤脚模特儿的小丑般彩服上,有五个小人,在右侧,小腿上方裙边处,高及胳膊。她把书凑近眼前,静静地细看起来。是的。看上去像是印第安姑娘,土著女人。她们穿着库斯科地区农妇的衣裳。
  “就是这么一回事,安第斯山里的印第安妇女。”阿尔丰索说道,猜出了她的想法。“看到吗?秘鲁就在埃贡·希勒的绘画中。所以我就明白了。对我来说,这是个信息。”
  他不停地说下去,炫耀这条关于埃贡·希勒生平和创作的奇妙信息,这给卢克莱西娅太太一个博学的印象,同时让她怀疑有个阴谋存在,一个有发烧征兆的陷队。母亲,这是有解释的。画上这位夫人名叫弗雷德里克·马利亚·贝尔。这个人只有在维也纳同时代的两个大画家画过:一个是埃贡·希勒;另一个是克里木特。她是一位大富翁的女儿,父亲拥有几处娱乐场所;她是个很出名的贵夫人;给这两位艺术家提供了许多帮助;为他俩找到不少买主。
  埃贡·希勒为她做画之前,他曾经去玻利维亚和秘鲁做过一次旅行,从那里带回去印第安妇女穿的衣裳,大概是在库斯科或者拉巴斯的集市上买到的。后来,他想起把这些土著女人画到那位夫人的裙子上。也就是说,这幅画上的五个印第安妇女的形象,并不是什么奇迹。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卢克莱西娅太太鼓励他说下去,她已经被阿尔丰索的故事吸引住了,正盼望有什么重大发现呢。
  “什么也没有了。”那孩子加了这么一句,露出疲倦的神色。“这些印第安妇女画在上面是让我有一天找到她们。五个秘鲁妇女在埃贡·希勒的一幅画上,这你还不明白吗?”
  “她们跟你说话了吗?说没说是你在80年以前画的她们?说没说你是再生的埃贡?‘”“好啦!母亲,如果你要拿我开心,那咱们还是说些别的事情吧!
  “我不喜欢你胡说八道。”她说。“也不喜欢你胡思乱想,不。喜欢你相信那些蠢事。你就是你,埃贡·希勒就是埃贡·希勒。你现在住在这里,在利马;他是本世纪初生活在维也纳的。根本没有什么再生。因此,别再胡说八道了!如果你不希望我生气的话,同意吗?”
  那孩子点点头,颇不情愿的样子。他的表情很难看,可是不敢反驳继母,因为她说话的态度是少有的严厉。他打算和好。
  “我想给你念一念我写的东西。”她低声说道,一面从衣袋里拿出那封信的草稿来。
  “你给我爸爸写回信啦?”那孩子高兴起来,一面坐到地上,一面抬起头来。
  是的,昨天晚上写的。还不知道要不要把它寄出去。不能不写了。已经有七封了,这么多的匿名信。写信的人就是利戈贝托。不然的话,还能是谁呢?谁能用这种亲切和激动的方式谈起她呢?谁能这么熟悉她的生活细节呢?她决心结束这场戏了。你看看怎么样吧。
  “母亲,你快念吧!”那孩子急不可耐地说道。他两眼炯炯发光,小脸上露出极大的好奇心;还流露出某种、某种……卢克莱西娅太太在寻找词汇,某种狡猾的开心,甚至是尽心不良的快乐神情。开始前,她清清喉咙,一口气念到结尾,没有抬头:亲爱的:自从我得知这些热情的书馆是你写的,我就极力克制着给你回信的诱惑。两个星期以前,这些信就一封又一封地给这个家带来火焰、欢乐、怀念和希望,它们来到我的心上,来到结合成幸福婚姻的爱情和欲望之久的心灵上。
  为什么你不在只有你才能写得出的信上签字?谁能像你这样研究我,塑造我?谁能说到我腋下的红点、我脚趾缝玫瑰色的筋脉、那个“振起的蓝错色唇纹包围的小嘴巴,它会爬上你那光滑和大理石般的双腿上”?只有你,我亲爱的!
  从第一封信的头几行里,我就知道信是你写的。因此,在读完你的信之前,我就听从你的指示。我脱光衣服,在镜子面前为你摆出模仿克里木特的《达内》这幅画中的姿势来。我又一次如同许许多多个我在孤独中怀念的夜晚一样,同你一道飞向多年来我俩共同探索的想象王国,那过去的岁月现在对我来说是安慰和生活的源泉,今天我通过回忆又来品尝这泉水,为者忍受同你一道冒险和欢乐之后所出现的空虚和常规的生活。
  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已经一丝不苟地服从你七封信中的要求了——不是建议和祈求。我穿衣又脱衣,化妆又卸妆,躺下又坐起,伸展又下跪,——用我的整个心身——把你信中的怪念头形体化,因为,对我来说,让你快乐就是最大的快乐,还有什么能与之相比见?
  为了给你看,也是因为你的要求,我扮演了梅萨丽娜和而达,马达莱娜和撤罗米,佩有导和话袋的秋安娜,《裸体》婆媳外,被老色克撞见的圣洁的苏撒拿,在土耳其浴室中,安格尔笔下的女奴。同我Zuo爱的人:玛尔斯,那淡帕拉萨尔亚达巴尼投,拿破仑,天鹅,森林之神,男女奴隶,我像美人鱼一样从海里出来,挑起和熄灭尤利西斯的爱情之火。我还扮演过安托尼·华托笔下的侯爵夫人,迪西阿诺笔下的仙女,牟利罗笔下的圣母,友耶罗·德亚·弗朗西斯卡笔下的圣母,藤田用治笔下的艺妓,土鲁斯劳特累克笔下的混胀女入。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像德加笔下的舞蹈演员那样用脚尖站住;相信我:为了不让你感到失望,我甚至做了这样的尝试:不怕抽筋,试图变成你所说的胡安·格里斯笔下的立体主义令人产生快惑的套桶。
  重新跟你做游戏,虽然由于远距离也可产生快感,可是我感觉不好。我再次感到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游戏结束的时候,我的孤独更增加了,也更加伤感。失去的就这样永远失去了吗?
  从收到体第一封信起,我就终日盼室着第二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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