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钟给圣光这样一问,也想起自己刚才好象说出声音来了,不由张大着嘴,睁着眼睛不知道怎么给圣光说。圣光看见哑钟这样的表情,他就确信没有错,立刻抱着哑钟大喊大叫,真比哑钟自己会说话了还高兴。
两人好好高兴一阵,圣光领先向下游去。没有走多远,哑钟就觉得有些不对,路上没有行人,空荡荡的。哑钟停下来,向圣光说明,圣光却不以为意。
“山中少有行人,这是十分正常的事,你想这山路上也象城里人头躜动,这条路上就是没有事也有事了。”
“我保证以往这条路上有许多行人。”
“你在这里长大,你既然这样说,那就真的有事了。不过,我们一身武功,也不怕有事,我们就一边走一边查一查,看这条路上出了什么事。”
哑钟听圣光说得也对,没有再多说,正想继续向下游去,上游就来了一艘船,势如奔马,一泻千里。哑钟功力高绝,稍微注意就觉得船上不对,想了想就确信刚才自己听到的是兵器交击声。
“船上有人。”
圣光给哑钟这样一说,他也注意看了看,没有看出什么来,就不由微笑说:“那是一艘镖船,当然有人,你在这长江边上长大,应该看见过不少。”
“有人打斗。”
圣光听哑钟这样说,正想问哑钟,船仓里已扑出两个持刀大汉,直扑船后面的舵楼,刀光一闪就把那个掌舵的艄公劈翻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怎么办,我们应该救一救他们?”
哑钟向下游一望,立刻指着那个转湾,失声大叫着说:“完了,我们还没有救他们,他们的船恐怕就要船毁人亡了。”
那里水激浪卷,声传十里,又是一个大转弯,船上没有艄公,那艘船必定冲上去,直接撞在悬崖上,必定船毁人亡。
“如此更要救他们,不能让船撞在悬崖上,酿成更大的灾难。”
哑钟听圣光这样说,他就不由象他不会说话时一样,只有摊手了。
就这一会儿,镖船已到了哑钟和圣光站的地方,船上一切已经清晰可见,甚至船仓里的声音已可以听到了。船后面已有两个壮汉在把舵,船面上没有别人,要说有已是尸体了,船仓里则不断传来女人的惊叫声。
“你不是会十二飞吗,是不是能够飞过这一二十丈落到船上去?”圣光有些病急乱投医,想也没有想就说出来了。
哑钟听圣光这样说,也没有多想,身形飞起,四肢平伸,直向路下面的镖船上飞去。圣光见哑钟真的行动了,他就不由大吃一惊,想叫着哑钟已是不可能,只有希望哑钟真的能够飞落船上了。
“阿弥陀佛,你还真的听话,果然会飞!”
圣光赞叹、惊奇,哑钟安全飞落船上,直扑船后面,没有攻击那两个壮汉,只是比手划脚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个壮汉先还有些吃惊,哑钟没有说上两句,一个壮汉就向哑钟扑上来了。哑钟好象十分生气,随手将壮汉击倒,也不管另外一个壮汉,闪身扑向船仓里去了。
“确实不必与他们浪费时间,快些救人是正经。那个壮汉虽然在掌舵,是不是能够转过那个弯还不一定呢!”
圣光正在为哑钟的措施赞好,哑钟已经冲出来,却没有救出一个人来,空着一双手,站在船头上,不知道碰上了什么事。圣光就不由自己问自己:“怎么了,快一点救人,来不及了?”也确实来不及了,船已经到了转弯处,哑钟也许就是看见迎面而来的悬崖,这才又冲进去。很快又冲出来,手上多了两具白白的人体,看也没有看一眼就向当面而来的悬崖上抛去。圣光看那两个人体落在悬崖上面的平地上,悬起来的心就不由放下,正在心里想:“原来是这样,我和尚是说你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嘛!”
“轰”
圣光心里的笑话还没有想全,这一声巨响就把圣光的目光吸引过去,却没有看见船,只看见江面上向下游流去的船板。哑钟也不见了,圣光的目光就不由向悬崖上搜索,还是没有看见哑钟,圣光心里就不由有些急了。
“不会,哑钟一身功力这么高,怎么会出事。”
圣光大叫一声,立刻全力展开轻功跑过去,想抵近看清楚,看一看哑钟是不是正躲在悬崖上哪一个地方。圣光失望了,他跑到船出事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哑钟的身影,无奈之下,希望哑钟落水后抱着船板随水向下游去了,他又跟着船板向下游追去。
圣光向下游追没有多远,迎面碰上一个年青儒生,问明圣光的名字,也不和圣剑多话,立刻发起攻击。圣光无奈,只有放下哑钟的事,打起精神与年青儒生大战,结果没有接过两百招,圣光精力不集中,一招失手,就给年青儒生制着,招出几个下人,把圣光抬着向下游去了。
第六章 目迷五色
圣光和哑钟才出江湖,为了救人,哑钟就船毁无踪,圣光又给一个年青儒生打败擒去,再也没有人去救哑钟了。
哑钟也确实没有来得及跳上悬崖,随船落在水里,给一块船板打了一下脑袋,就把哑钟打得昏死过去,等哑钟醒来,已经在下游十多里以外了。哑钟爬上岸,在岸边上找一个地方好好调息,觉得没有事,这才在江边上找圣光。结果自然没有找到圣光,身上又没有银子,本来想回巫山城去拿一些银子,又怕师父说他没有出息,才出江湖就给一点银子逼回去了。哑钟没有办法,一路上给人干一些事情,混个一日一餐,给他走到下江南平江临。
哑钟在江临城里也不认识人,在城里乱走一阵,正在为今天的至少一餐费心,哑钟就看见前面有人吵闹,而且大都是一些读书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哑钟挤上前去,没有问谁,他就看清楚那些人吵闹的原因,不由大喜,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我有银子了!——”
确实,如果说哑钟通过了测试,他确实算得上有银子了,否则,他想有银子恐怕还不能够。
这是一个大户人家,大门上黄铜包门,金光闪耀,刺人眼目;台阶上,一排站住十多个身穿黑衣的壮汉,腰挎钢刀,挺胸突肚,将大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在壮汉后面,右边是一张长案,案后是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儒,正虎府视对面一个中年儒生;儒生正抓耳挠腮,一付表情焦急的样子。
哑钟略微打听就打听清楚这一家正招一名西席,据说只要通过两个老儒一关,再经主人认可,即可做这一家孩子的西席。而这一家是江陵城有名的大户,姓玉,与当今皇帝有些关系,最主要的是玉家在江陵城里经营盐号,全城有一多半的盐号是玉家的,其余小户所卖的盐也是从玉家进的货,所以玉家之富,在江陵城虽然称不上第一,也是排在前几位的大户人家。为此,玉家对他请的西席也不薄,凡是通过第一关者,可获得百两银子;主人认可,做了玉家的西席,每月可有百五十两银子的收入;如果教得好,孩子有出息,主人还会给以额外的奖赏。两个儒生所考仅有三个题目:一文一诗一联。已经有十多个读书人应试,没有一个人通过三题,不是文差就是诗差,就算诗文全通过了,考查急智当场对联也没有人过关。
哑钟不以为然,不等大汉呼叫“下一个”,他已经从刚才出来的儒生身边挤进去,闪身通过了壮汉的防线,引得身后一干读书人吵嚷起来。
“学生钟声,字鸣,想求此西席一职。”哑钟觉得哑钟之名不雅,自己临时取了一个名和字,拱手施礼,大声说出来。
两个老儒一个方脸,长须、浓髯,头巾土灰色,看去表情有些阴沉沉的;一人长脸,少须,面上正气浮现,目光更加正而不邪。当两人看见哑钟,眉眼似乎闪了一闪,长脸老儒还是挥手令黑衣汉子别管,让钟声参加考试。
“考试不问姓名,只要回答我们两个人三个问题及可。先诗,后文,最后对一联。”
“学生已经问清楚了。”
“如此请以水为题,咏七绝一首,押山韵。”
“押山韵。”钟声随口问一句,但看两老的表情,他就不想多问了。钟声脑中急转,人已走向坐位。刚才坐下,脑子里已经有了佳句,口中朗声吟咏:“江上飞舟共午眠,同饮圣泉会飞仙。轰然一声才惊梦,悠悠几缕魂绕山。”
“噢,你是从三峡来的?”长脸老儒点了点头问。
“学生确实从三峡来,因为有感,所以作来比较容易。”
“以水为题,作韵文千字。”方脸老儒不等钟声再说,已说出下一个题目。
对此,钟声已经是轻车熟路,不用多想,已将水从河水、江水、海水,直至滴水写清楚,再论及水形、水势等等,再在其中掺和一些佛道理论,一篇韵文就成了。
方面老儒展看一遍,盯着钟声问:“你本是儒门传人,为何信佛传道?”
“佛道之理与儒门之理大同小异,如果说文中有佛道之说,圣人也不为圣人,而是修道之人,或是证果之人了。”
“哼,果然好学识,希望还能让老夫两人满意!”
“只要先生给弟子机会,弟子当努力不使先生失望。”
“很好,希望你能言行一至!听清楚,老夫上联已有了:江陵城中一婴降,呱呱坠地报四方。不为名利争富贵,只为救世苦一场。”
钟声听了这个上联,一时间想不起如何应对,面上不由浮现三分苦笑,站起来也不多说,转身就想走。
“年青人如此没有耐心,实在是我儒门之不幸!”
钟声扫了方面老儒一眼,心中一动,站定脚步,再想长脸老儒的上联,“似乎是写一个人的一生,而刚才他又问过自己有关佛道的问题,莫非此联与佛道有关?”钟声想到这里,又注视了两个老儒一眼,转身走回案后,提笔疾书:“玉皇大帝贬神仙,争吵无定说前缘。皆因尘心留不住,飘然一心降凡间。”
“弟子只此一个下联,如果不行,弟子只好抬腿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