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人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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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人狼城-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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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观众的正面视线,因此才要把两面镜子立成一百三十五度吗?”

“一点也没错。”

“果然……”

这时的我还不知道兰子为什么非把这个魔术的招数弄清楚不可。其实在她的头脑里,无时无刻都把解决事件放在第一顺位,而这正是解决发生在人狼城中的其中一起密室杀人的重要线索。

不久后,我们便到罗兰餐厅休息。此时的我已经饿到饥肠辘辘,兰子和生岛副参事却还在谈论刚才的魔术,以及自己喜欢的魔术师。我除了用餐外,对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兴趣,甚至还问修培亚老先生:“有没有魔术师可以帮我变出一套全餐?”

2

在我向生岛副参事说明兰子最近的心情后,他便举杯,微笑地说:“原来如此。法布里斯的心情呀……引用史汤达尔来描述对法国的感觉,这还真是有趣。兰子,你还真爱读书。”接着又说:“那黎人呢?你对巴黎的印象如何?最喜欢什么?”

我思索了一下,“兰子说她注意到这里有很多咖啡厅,而我注意到的却是——不管到哪里都有人带着狗。这样没关系吗?如果公园或路旁到处都有狗屎,那会令人幻灭。”

由于我不胜酒力,因此在用餐时多半喝矿泉水。而现在,我的手中则拿着与甜点一起端来的咖啡。

生岛副参事和修培亚老先生相视而笑,“哈哈哈哈哈……这或许是法国唯一的缺点呢!这点最近已经逐渐演变成社会问题了。但是对我这个已经完全融入这国家的人而言,其实算不上什么大问题。而且,听说与荷兰比起,这状况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呢!”

“为什么长久以来这么热爱‘美’的法国人,单单对这件事视若无睹呢?”

“我也不知道。与其是视若无睹,还不如说已经麻木了。换句话说,这表示狗已经与法国人的生活密不可分,而这或许和法国过去曾是马车社会有关吧,因为马匹也会在路边随意大小便。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习惯了。”

“马车社会?”我问。

“对啊,反过来说,也许就是因为过去曾是马车社会,所以西方国家的车道才会这么宽敞,也规划得这么有效率。日本那种烂道路,怎么跟人家比呢?”

“副参事,用狗屎的量来比较东西方文化差异,还真是有趣。”正在品尝着勃艮地红酒的修培亚老先生插上一句。

“修培亚先生,听说您已经有二十年没来法国了。这次来有什么感受呢?”生岛副参事拿出香烟请修培亚老先生,并帮他点火。绿色的香烟也叫做“罗兰”。我记得查尔斯·鲍育(译注:Charles Boyer,三〇年代知名法国影星)在某部片里抽的烟,就是这个。

“老实说,法国这么复兴,真的很了不起。如果你见过当时被德军占领,几乎被破坏殆尽的巴黎,你根本无法想像现在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能理解。法国人基本上算是保守,但光是我来到法国的这十年间,城市的样貌已改变很多。毫不重视传统文化的日本人实在应该多向他们学习。回头想想,不只是明治时期以来的西化,从太古时代开始,日本人就总是舍弃既有的价值观,尊崇新的价值观。日本的历史不就是这样吗?真应该觉得羞耻才对。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敬佩那些没有国家和领土,即使不断遭受各种迫害,却完全没有失去民族尊严和独立性的犹太人。如果日本人被赶出日本,一定立刻臣服于其他国家或民族,被别人同化。”

修培亚老先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严肃地点头,“是的,犹太人的团结性和骄傲的确无人可及,用奇迹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他们的原动力其实是来自宗教。他们之所以能够存活到现在,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神所挑选的特别民族,因此觉得非常自豪。”

兰子把垂在胸前的头发拨向后面,“站在全球的角度来看,这种想法还真是傲慢。可是,我们也不能只怪犹太人。人类本来就是自私的动物,总是为了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立场或思想,与别人冲突。这是因为人类会排斥思想、观念和自己不同的人。

“长辈不认同年轻人的行为,年轻人不能了解长辈的想法,这还是较轻松的。政治、宗教性的打压或杀戮,才是最可怕的。因此,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将犯罪视为基于某种文化或习俗而产生的行为。”

“喔,这么说……兰子,你的意思是犯罪会随着每个民族、国家或社会的不同而发生吗?”

“没错,修培亚先生。就拿‘吃人’来说,在我们的标准里,这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坏事,然而,据说在中国古代,吃人是公开的行为。罗贯中的《三国演义》还是《水浒传》里,就有贫穷的农家夫妇端出死人的肉来宴请客人的情节。另外,各位也知道吧?新几内亚等地也一直都有吃人的习惯,一直到最近才戒除。

“在中国的战国时代,因忠义的关系,所以杀人无罪。而西方,则是有许多以宗教为名的大屠杀,例如十字军。但那些都是基督教徒用守护圣地或夺回圣地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屠杀伊斯兰教教徒。以现在的法律体系来看,这些行为都是犯罪,必须要惩罚才行。也就是,所谓的犯罪,只是在那个时代违反当地文化或风俗习惯的行为。”

“不,等等。战争犯罪和个人犯罪应该不能相提并论吧!如果用你的说法来举例,二次大战前的日本在亚洲各地所做的野蛮行为,也应该算是犯罪;希特勒率领德国的恶行也在这个范围之内。但是,就算战争有再多的正当理由,也比一般杀人的借口要来得沉重多了,不是吗?”

“我赞同日本是犯罪国家。而且我认为战争犯罪和个人犯罪,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因为促使人类犯罪,正是人类想得到自己目前没有的事物的那种原始‘欲望’。”

修培亚老先生用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下巴,“兰子,我记得你曾经把犯罪的动机分为爱恨、金钱、攻击、防卫、思想和异常心理这六种,对吧?可是你现在却用‘欲望’把它们全部囊括了。”

我想起来了。的确,若干年前的“雅宫家杀人事件”中,兰子确实做过那样的分类。修培亚老先生应该是在“犯罪研究会”上听到并记下的吧。

兰子轻轻点头,美丽的眼眸中浮现出真挚的光芒,“是的,我是曾这样分类过。事实上,这些犯罪动机全都是出自于人类的欲望。总之,只要有人类,或是有人类聚集的地方,都会出现欲望的漩涡。因此,会产生犯罪是理所当然的。不论是在日本还是法国,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解开罪恶及罪恶所带来的谜题,使安稳生活的人类能够免于灾祸、恐怖和危险的威胁。”

生岛副参事高兴得眯起眼睛,“兰子,你说得真是太好了。我很钦佩你的决心。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能遵从这种信义和理想,那世上大概就不会有罪恶或战争了。但是大部分时候,人类所遵循的,却是你刚才所说的——永无止尽的欲望,这问题尤其在将经济效率优先于环保的市场主义社会里更是根深蒂固。”

“难道不可能把这世上的罪恶消除吗?”我忧郁地喃喃。

生岛副参事露出痛心的表情,“恐怕没办法。人类总是将自己和别人划清界线,封闭地活着。将这种现象放大后就成了社会。事实上,地区、城市、国家或是信仰等等,通通都是界线。而人类和人类所构成的集团,经常会践踏这些界线。唉,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需要我这种从事外交工作的人。”

修培亚老先生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地看着兰子,“兰子也是调停者之一。她的工作就是善与恶的中介。为了找回这个混乱社会的秩序,像她这种侦探也是必要的。”

“您说得一点都没错,修培亚先生。”生岛副参事不断点头,“只要这么想,在这个令人沮丧的世界上辛苦地活着也算是有价值。我只要想到兰子的作为,就觉得放心。”

“您太过奖了。”兰子谦逊地说,“因为我总是尽全力,而那些成果只是伴随而来的罢了。”

“那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你付出努力,就一定有收获。我可是很期待的。祝你成功。”

兰子安静地点头。在生岛副参事的香烟烟雾的围绕下,她的脸仿佛披上一层白色薄纱,显得耀眼无比。

“对了,兰子。你刚才在葛兰剧院不是向乔丹男爵询问‘头颅说话’的魔术吗?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

她耸耸肩,宛如被逮到恶作剧的孩子一般,“真不愧是黎人,你从来不会遗漏任何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单纯地提出我的疑问罢了。你为什么对魔术的伎俩那么感兴趣?还有什么灯光……那是在说什么?”

兰子环视我们三人,“我还是向大家说明一下好了。”

“说明什么?”生岛副参事把香烟放在烟灰缸里,不可思议地问。

“我想,利用‘头颅说话’这个魔术,说不定就能解开银狼城中密室杀人的陷阱——在地下储藏室发现柯纳根夫妇尸体的那起惨案。”

“你是指地上躺着两具头部被切断的尸体,而头颅却被放在品酒桌上,故意让人发现的那起案件吗?”

“是的。那间置物室四周是很厚的石墙,而且也没有窗户。此外,储藏室外还有一个小房间,因此才有两道门。而两道门都是从房内上锁。”

“如果不是使用魔术,根本就不可能从这间密室逃出来嘛。”

“是啊。”兰子点头,“生岛先生,您知道刚才那个‘头颅说话’的魔术是如何表演的吗?”

生岛副参事耸了耸肩,“我完全不懂。桌子下面和人头旁边明明什么东西也没有,为何人头还是能说话?这魔术真是不可思议。”

兰子满意地点点头,“那么,我把那个魔术的技巧从头说明一次。首先,需要一张三脚桌,而且桌脚必须能连成一个正三角形或等边三角形。另外,三角形的顶点必须面对观众。接下来,在桌子的左右和后方盖上一片黑色的布帘。桌子的摆放位置必须稍微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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