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萧芊芊似乎不习惯说这么严肃的话题，转而说道，“不过呢，好在妈妈早就给你准备另一个名字，哼哼，比你那臭老爸取的好听吧，你爸还不承认呢。噢，我差点忘了，我等一下有个会要开……”
“嗯，妈妈，你保重。”萧月又恢复了淡漠的语气，很好的掌握了时机。
“你也是呀，不要那么贪玩，早点回家……对了，等一下马上就去医院，知道吗？要是得了咽喉炎就麻烦了。”
“嗯。”
“对了，雨诗现在过得不错，还认识不少新朋友喔！”
菲菲……萧月的眼神一瞬间迷失了，但立即恢复了正常，说道：“是吗？那再好不过了。”
“嘻，我的宝贝儿子似乎成熟了一点哩。小时候要是有别的男孩子跟雨诗说话，你就会摆脸色给人家看！噢，时间快到了。那个，宝宝，如果不回家的话，过来妈妈这里玩吧，反正巴黎也不远。”
“我会的。再见，妈妈。”
“嗯，Bye…bye。”
萧月握着电话，只觉得心里似乎少了些沉重的东西，有种说不出的淡淡的释怀。严格来说，他并不是真正的龙家人，而是一个打破了常规的生命，是不符合这个世界规律的人。面对他现在的母亲萧芊芊，他隐隐觉得亲切，却又那种血脉相连的骨肉亲情的感觉，这让他油然而生一股内疚之感。什么情都没有亲情来的无私和宝贵，欠什么情都没有欠亲情来得沉重。让萧月略感庆幸的是，不久后龙家又会多一位继承人，总算是可以保证龙家的正规血脉延续下去了。至于姓氏，萧月虽然并不在乎，但为了避免将来可能会遇到的麻烦，他并不打算再改回来。
可是，虽说萧芊芊的电话让萧月心中所承微微减轻，却又勾起了他另一份埋藏在心底的情愫。
萧月收起电话，搂住怀中的小蝶，她的头正依偎在他的下巴下面，清新的芳香咫尺可闻。他面无表情，眼神却是复杂和深远，透过干净的落地窗，穿过蒙蒙细雨，掠过重重黑云，似乎，正在看向传说中的天堂。
“月……”梵加凝视着萧月，它从未见过萧月这般的眼神，那郁紫色的眸子像是从天空中陨落的星辰，嵌着丝丝的不舍，它几乎迷醉了。
“母亲……”萧月轻声地呢喃着，他努力地在脑海里摸索着母亲的模样，却没有任何映像！头一次，萧月深深地皱起了眉。
“咿……”小蝶轻轻一声娇吟，伸出白玉般的藕臂，小手心疼地轻轻按在萧月皱起的眉间，轻柔地揉动着。
“月…”梵加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不是想起了蝶后大人？”
萧月没有回答，他依然在努力的回想着，即使他知道可能再也想不起来了，但他仍然尝试着。因为他总觉得，如果他连尝试都放弃了，那他就真的会把母亲忘记了。
良久，萧月开口了，声音清冷而低沉，“母亲……在我三岁时就去世了。你知道，蝶灵族的女人的寿命虽然很长，但一旦生产，便只剩下了三年的寿命。可以说，母亲是为了我而死的。”
“月……”
“我记得的，真的不多。似乎，儿时的我并不是这样的，那时，我会笑，会哭，会撒娇……哼…包括了很多如今的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事情。我还记得的，母亲很温柔，无论我做错了什么，她都不会生气，总是笑着……可是，我却已经遗忘了母亲的样子！”
“那不是你的错，月……”
萧月轻轻叹了一口气，皱起的眉头在小蝶的抚摸下逐渐放松了。他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肩头的梵加，说：“梵加，你见过我的母亲吗？”
“我……”梵加稍稍犹豫，才低声说道：“是见过的。”
“……那么，告诉我。”
“说实话，我记得的也不多，兴许比你还要少。”梵加避开萧月的凝视，漠漠地回答道，“因为你父王爱蝶后大人太深，严禁任何人提起。我唯一记得的便是，她是龙灵族最美丽，最温柔的女性，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蝶后大人不笑的样子，似乎她天生就带着笑容一般，又或是从来没有过烦恼。她从不体罚下人，而大家也都很尊敬她，甚至比对皇后还要尊敬…说起来，那时候皇后可是相当嫉妒她呢。”
“笑容…吗…”萧月低头看向怀中的玉人，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喃喃道，“我真不像母亲呢。”
“……”梵加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萧月，眼神闪烁不定，良久，似乎下了决心般，说道，“月，你也许会忘记蝶后大人的长相，是因为你太爱她的缘故。”
第六十五章
“什…么？”萧月转过脸，有些愕然地看着梵加。
“你大概忘记了……”梵加苦涩地说着，眼神有些忐忑不安，“或许我也不该提起……当时，也就是蝶后大人去世的时候，我也在你身边的。当时的你伤心欲绝，哭昏过去几次。龙神陛下要安葬蝶后大人时，你死活都不肯，还夺走了卫兵的剑，对想接近蝶后大人遗体的人毫不留情地砍过去，好几个侍卫都被你砍伤了……最后龙神陛下只有狠下心下令把你打昏，才把蝶后大人安葬的。”
“……是吗。”萧月垂下目光，淡淡地说道，“也许，我的眼泪，就是在那时候哭尽了。情儿被囚时，面对着宸奂，虽然我很想哭，但怎么也流不出泪水。那时候我很自责，但现在想想，也不奇怪了。”
“后来，你醒来后，从我这得知蝶后大人被安葬，你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但幸好，我只见过那一次。那以后，你就开始练剑了……”
突然，萧月微抬左手，示意梵加不要出声。他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冰冷了，方才的一丝惆怅像是从未有过般的灰飞烟灭。
小蝶似乎也感觉到了异样，蠕动着身子想离开萧月的怀抱，她担心自己会影响萧月的行动。
“不必。”萧月搂紧小蝶柔软的腰肢，不让她起身。
梵加竖起耳朵，脸色一冷，它清晰地感觉到了两股不同于常人的呼吸声，那不是人类的呼吸！
“哼…”萧月轻哼一声，右手垂下，从沙发的棉坐垫上抽出一条长线，朝门轻轻一甩，细线卷住了门把，与此同时，一丝极淡的紫色光晕从萧月捏着线的手指延伸了出去，速度极快，瞬间整条细线就变成了紫色。萧月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线，中指轻轻地从拉得笔直的线上往下一弯，“咔嗒”一声，门锁便打开了。紧接着萧月用力一抽细线，线被卷回的同时也把门拉了开来。
细细的棉线开始从一头向一头慢慢变成灰烬，梵加看得愣愣的，却没有问，它知道如果萧月不想说的话，问了只会被骂而已。
缓慢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很缓慢，但也很重，似乎是用全身的力气迈出的不灵活的步子。
沉重的脚步声是两个“人”发出的，当他们出现在萧月的房间门口时，萧月半睁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异色。
门外的两人的体格十分古怪，皆是双腿细短，上身粗壮，相差比例之大，让人惊讶这短细的腿脚居然能支撑这样庞大的上半身。他们身穿改良过的黑色西服，但依然可以看出，那裤管十分宽松，微风一吹便随风飘荡。他们的脸虽然长得不一样，却是一模一样的表情——或者说，根本没有一丝表情，像是尸体一般，即使是呼吸，鼻翼似乎也没有颤动。让人感觉恶心的是，这两人的眼眶内尽是一片惨白，布着丝丝血丝，极其怪异。
“月……”梵加终于忍不住发出疑惑的声音，这两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梵加突然想吐。
小蝶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急忙把头埋进了萧月的怀里。
“看来，傲天做得很彻底啊……”萧月冷冷地说着，“这大概是龙灵一族曾经被禁用了一千年以上的尸体复活术，没想到傲天居然如此不顾天和，连尸体都要糟蹋……”
“尸体复活术？啊，我想起来了！”梵加细小的前肢搭在萧月的肩膀上把上半身立了起来，瞪着门前的两人说道，“那个术法哪里叫‘复活’啊！根本就是把尸体的器官和肢体凑起来做出的僵尸罢了！那根本不算生命！虽然它们有强大的力气，但是却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傲天居然做出了这些东西，难道他一点龙灵族的自尊心都没有吗？”
“你错了，梵加……”
这个声音不是萧月的，是从门口的两人身上发出来的。
“这……”梵加一愣，这两人根本没有张开嘴巴啊！
“不是他们。”萧月瞥了一眼两人的胸口，声音便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不愧是啸天…嘿…发霉的亡灵还是复苏了呢。当初我的决定是对是错呢？我还真有些彷徨了……”
“傲天！！”梵加惊叫一声，眼珠立即染成黑色，旋即身子一弯，全身的毛立了起来，朝着门边的两人龇牙怒瞪，随时准备扑出去。
萧月轻轻拍了拍梵加的脑袋，淡淡道，“不过是个传声工具罢了，不必理会。”
梵加眼睛的颜色慢慢恢复成银色，然后冷冷地低吼道：“傲天！！你这个无耻的畜生！！你还算龙灵皇族吗？居然连禁忌的‘尸体复活术’都敢使用——”
“有什么不敢的？术法被创造出来，不就是为了被使用么！尸体不过是垃圾而已，我回收利用又有什么过错！”梵加的话被冷冷地打断了，“灵族？灵族又如何？在我的眼中，灵族不过一具外表光鲜，内里腐烂的臭躯壳罢了！难道还要引以为荣？简直可笑，荒谬！习惯了和平安逸的灵族已经没有了坚强高尚的情操，灵族的灭亡是必然的！你一介畜生，只求睡得暖吃得饱的东西，能知道个什么？”
听着傲天傲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