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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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迷情-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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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没办法,爱莫能助啊。”王副局无可奈何地说,“长川就是这种情况,你在这里又没什么人脉——老弟别怪我说话直啊——”他说,“下面的工作,还得你自己慢慢来——”
我苦笑,“慢慢来?您看怎么个来法?您有好建议?”
“我看啊——除非把这长川的班子全给换喽——”他笑着说,“不然没得治。”
我当然知道王副局是在开玩笑。可我也知道他话里的潜台词,那就是,没办法。
………………………………
确实没有办法,他们把我给晾起来了,我被当成了空气。
在市委书记的大办公室里,我冷冷清清地接连坐了三天,我都以为自己脑袋上要长蜘蛛网了。
是的,我是新任市委书记,长川一把手,政治大班长,我是中组部特指高配了的汉江省委常委,我是中央候补——我还是纪委——
我是什么都没用,人家不吃这一套。一个市委书记能干什么?能干很多事情我知道,但是前提是班子的支持。我现在不行,因为我虽然是班长,但是班子完全不搭理我,我不能指挥任何事物、调动任何部门、安排任何人事,我什么也干不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我被架空了。完整意义上的架空,绝无歧义。
按照原则,这样是不允许的。组织任命合法有效,我确实是长川市委负责人。正常情况下,我可以就自己所遭受的冷遇反映到上级党委,要求上级部门干涉与介入——呃,也就是说,从组织程序而言,我应该请求汉江省委支持——
还是算了吧,省省吧。纯属浪费口水。估计除了嘲笑,我从那里得不到什么。
没有人理会我,根本无需考虑承担什么后果——长川市委向汉江省委负责,缺乏后者的支持,无论是谁,都无法正常开展工作。
其实下来之前,这些情况我都有考虑过,可是确实没考虑到,他们连一点形式上的面子都不给,我甚至连一个党委会都无法召集起来,每个人都有事,每个人都来不了,每个人都存在合理有据的理由——真他妈过份!
我明白,这一切的原因里边,任小天的功劳最大——长川没有一把手的时候,虽然不具备什么号召力,他也算是这块地里的名义主脑。我一来,班子凝聚力更加显现出来——跟往常一样,领导们迅速放弃内斗,紧紧团结到任书记周围,坚壁清野,齐心协力,共御外侮,同诛国贼——我就是那个外侮,我就是那个国贼!妈的!
他们制约我的方法,非常直接,就是我通知开会,他们都不搭理,不参加,无视。N简单。
如果开不了党委会,一个市委书记在权力上跟普通人毫无区别,我向你保证。
组织规定——所有的人事安排,决策提议,都必须通过党委表决、会议通过,才可能具备效力,如果开不了会,个人意志永远无法履行——不管形式还是实质,都是这样。
就是这样,他们把我供起来了,我成了坐壁上观的菩萨,不食人间烟火——我想食,食不到,奶奶的!
我没有权力,没有威望,没有值得让人敬畏的东西。他们只是做到了在形式上不得罪我而已——对于他们来说,我的权威,只存在于称呼上的意义。
“沈书记——”还是那个相貌猥琐的冯副秘,他来办公室请示我的座车安排。
“1号车任书记在用,2号车林市长用的——林市长刚刚退休去职,车还没有让出来,3号车陆书记,4号——”
他拿了一个本子,边看边念,最后告诉我说没车空着——除了苏副市长的车。
“苏副市长早没用车了,她以前那个9号车现在大家轮着用——”他说。
“行了行了。”我说,“就这辆吧,没啥——”事实上,车我真的无所谓,而且能用上苏静美的这个9号车,感觉挺好,挺亲切。
“哦,对不起。”冯副秘又瞄了一眼本子说,“9号车送大修了,估计一时三会回不来——”
我——操!
我瞅了他N久,感觉小半天都没回过气来。
第280章 狭路相逢,勇者无敌
          闲来无事,我跟何继志聊电话,想听听他的意见。
“肯定也不是铁板一块,谁都来敌视你——那么高的配置下去,按正常情况看,怎么着也得有人来拍拍马屁溜溜门子啊!谁都得看着后路,是吧?”何继志不愧是圈里的腕儿,虽然不在政场,但是颇有家风,对这些东西门儿挺清,“象你这样,完全弄成了孤家寡人,倒也少见。”
“其实很多人吧,都是观风派,墙头草,随大流的——这些人倒是可以争取一把。但现在关键是你镇不住场子,他们没理由投靠你啊!大家都以为你那是秋后的蚂蚱,神气不了几天,铁着你能弄到什么好处?”政治分析家老何又分析说,“根子还是在于任小天。”他说,“人人都知道任小天的背景,他不怕得罪你,那些人又害怕得罪他,所以任小天要带头整你的话,当然就是一边倒的啦!”
“这些情况我知道。”我说,“我就是在考虑怎么样来争取一把——”
“根本没机会,你对他们没有威胁!”何继志再度打击我说,“早就告诉过你会是这样子,你还没有思想准备啊?”他的话让我再次郁闷。“高层支持你是没错,但是也不可能直接插手安排下边的人事,专门为你配一套班子吧?那可都是汉江省委的权力!你不会要求上边把现在的委员们全给撤换了吧?呵呵——”
我把电话直接给挂了——越说越窝火。
更让人窝火的是,后边几天发生的事情,愈发过分。我从一尊无所事事的泥菩萨直接成长为长川有史以来最大的偶像——呕吐对象。
到任后的第六天。我正在看文件,有几个人敲门进来了,一个个面容凄惨,一看就长着个上访的苦瓜脸,然后他们集体跪我办公室里了,扑通一声响,吓我一大跳。
“这位就是新来的沈书记,有什么话大家跟他说吧——”秘书小田过来提示了大家一句。
这个小田,也让我窝火。
一到任长川,冯副秘书长就领着他来见我,说是任书记给我安排下的秘书。几天来这家伙时时刻刻都在我边上晃悠,又不说话,绷着个脸,跟我保持了一个标准的若即若离间距,问他什么也不吭声,还一扭一扭地——就跟我要追着他搞恋爱一样,他妈的什么人!
在田秘书的友情提示下,跪着的几位老爷们挥舞手里厚厚一叠材料纸,直冲我喊冤,说什么长川人都知道,横刀是青天大老爷,这次下来就是来为老百姓救苦救难的,弄得我那个汗啊,当场就差点暴走了。
“你们先起来,慢慢谈,不起来的话,这就没法谈了。”没办法,虽然心里很汗很郁闷,我也得拿出平易近人的姿态来,我得哄着他们。
然后我把他们的材料拿手上翻了翻。嗯,可以这么说,从这些东西看,他们绝对有理,确实被冤枉了,而且非常惨,我可以肯定。
于是我告诉那几个人说,放这里吧,我会转给有关部门,调查落实,争取给你们一个公道的处理。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有点悲凉感。事实上我非常清楚,自己根本就帮不到他们——他们要找的那些有关部门,我也找不上。
虽然在这里坐着,我也就是个空气——但是这句话,不能跟他们说。
他们相信了横刀的说法。一番千恩万谢之后,几个人唯唯诺诺地退出去,我看见大家的眼神里满是希冀,他们真的在幻想,自己遇上了包青天。
我很惭愧。
我让小田找来了冯副秘,然后我把那叠材料扔到他面前,冲他发了火。
“你们什么意思?嗯?”我说,“门卫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把人放进我这来了?我这是信访办吗?还有你——”我又指着小田,“会做工作吗?”
我发的就是这个火——事实上,不能解决问题都在其次,关键是这样的现象,极其违反政治守则,我感觉有人在玩我。
面对我的怒气,小田看起来挺无所谓,“对不起啊沈书记,”他不卑不亢地说,“我这工作经验是不足,您多批评——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然后身子一扭,真就扭了出去!
瞧着丫这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的高人逸士姿态,不免有点目瞪口呆的想法。我用手点点小田那孤傲的背影,转脸瞧着老冯,“他这什么态度?”
老冯也是一脸的哂笑。“小田这个人,才还是有滴,就是这个性强了点,年轻人嘛,不懂事,呵呵呵——您也别跟他计较恁么多!”
嘿!听这说法——我还成小心眼了?再说他小田那算年轻人吗?比我大了小半轮的,他能不懂事?我靠!
“算了算了不说他了——”我扬扬手,不想多浪费口水。“老冯,你就说说这上访的群众怎么进来的?谁批准的?”
“我不清楚具体情况。”老冯还是满脸笑意,“不过听人传,有领导说沈书记是长川的大英雄,很受人民拥戴啊,所以——”
“谁说的?”我问他。
“呃——不清楚。”他很干脆地回答我。
然后老冯把那叠材料拾手上了。“这个好处理啊——既然沈书记不高兴了。”他说,“我让有关部门查一查,是哪帮刁民搞的鬼——”
“算了算了,还是放下吧。”我无可奈何地说——我帮不到人,可也不想害人。
事情愈演愈烈,变本加利。
接连几天,我的办公室不停有人进来喊冤哭诉,弄得我这成悲情电影院了。人们都是慕横刀之名而来,口口声声说外边传市委书记这里开放办公,接待投诉,明查暗访惩奸除恶,誓为民众鼓与呼。
弄到我也想哭了。
最倒霉的是,这些人里边,我还看见了熟人——原同兴里的一些居民。比如那个刘跃进,伊琳家隔壁邻居——政府拆迁的赔付款一直没有到位,他说他都告了三年的状。
我不想蒙他,我很直接地告诉他说找我没用,我现在帮不了他。
结果弄到翻脸。刘跃进坐办公室里骂了我一下午,骂我是狗官,翻脸不认人,骂他们都瞎了眼,以前还帮着救我的命。
弄到我想死。
我又找到老冯,我也只能找他——秘书长不在,市委机关的事务,都在他手里。我威胁老冯说惹我上火了我就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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