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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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刀温暖-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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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心中怦然一动,脑子里迅速绘出静抱着孩子的画面,并马上在恐惧中予以否定。
  “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六一儿童节出生的人,连你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另一个孩子呐,等你成熟点再说吧。”
  温暖一面这样说一面在心里痛骂自己。
  “别找借口了,我就知道你不想跟我生孩子,”
  静半嗔半怒的勾了温暖一眼,后者感觉自己被执行了五马分尸。
  “孩子,天哪,”温暖想起了菜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有点头晕。
  bye了,自由自在的嬉皮生活,,天马行空的单身旅行,拜了,爱情,激|情,肆意妄为,无忧无虑,这一切都将逝去,只因为他自愿成为某个生命的人质,而且是以爱的名义。
  “温暖,下辈子,你愿意让我当你老婆吗?”
  “下辈子?下辈子我都不想来地球了,我要去别的什么地方看看,这里太不幸了。”
  “你个没良心的,连下辈子的机会都不给我。”
  “好吧,下辈子我答应你。”
  临走的时候,温暖一个人开车到超市,跑上跑下,给静买了一大堆红枣,水果,熟食,各种补血的药。还给她买了一个会跟人对话的电动娃娃。这是温暖有生以来第一次干这种事。他了解静这家伙,如果没人照顾她,她会一个星期在家里吃方便面,看小说电视,胡思乱想,彻夜不眠,以自虐来达到虐待别人的目的。
  温暖更忙了,忙得像个自觉性极高的包身工。为了她奶奶的可悲的艺术,和可怜的梦想。也为了养活菜刀,照顾静,还为了迎接一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
  有时候温暖都分不清是他在日理万机呐,还是理万机在日他。

()
  温暖的健康状况急转直下。他开始彻夜不眠,一手拿着杰克丹尼,一手奋笔疾书,满面流淌鳄鱼泪,蘸着自己的脑浆子,写出令人绝望的歌词。出卖痛苦,这就是温暖的工作。一种被称作创作歌手的营生。温暖曾经以为那是神圣的职业,后来发现这个工作要保持神圣还真难,甚至连尊严都保不住。也许在别的什么地方会容易点吧,温暖们的错误就是,因为能吃到真正的麦当劳了就以为也能拥有真正的摇滚乐。很不幸那仅仅是个错觉。
  曾经有一天在一个小酒吧,温暖看着谢了顶的老C穿着不伦不类的呢子军装,箍着红袖标,像一个收自行车费的大爷一样,寂寞的在一帮傻比的面前接受检阅时,他的心都碎了,那是一代人的偶像啊。他为这一代人哭泣,因为偶像和他的追随者们集体迷失北京了。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9)
然而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不管她已经被折磨成了什么操行。谁都逃不了。
  温暖创作期间一直住在排练场。那里很偏僻,位于自来水厂的净化水池边。温暖常常在子时面湖打坐,星光璀璨,恬淡怡然。美中不足的是有一支女子打击乐队与他们合租这个地方。时不时有些女子一大早就钻进来练习打击乐。鼓声震耳欲聋,把刚刚入睡的温暖打得魂飞魄散。
  温暖的乐队名叫redtemple,就是“红庙”。
  乐队里的那些孩子们固执的坚持着嬉皮的生活方式。他们没心没肺的乐观态度感染了温暖。大家亲如一家人。
  乐队里跟温暖最要好的是主音吉他手‘不高兴’。他们有着超越爱情般的兄弟情谊。‘不高兴’才华横溢,脾气暴躁。他用的手机很古老,很防水也很防摔,因为他常常打电话打着打着就怒了,拿着手机到处摔。
  。
  “新歌写得怎么样了?该排排了吧,”
  排练的时候‘不高兴’问温暖,他的脸上永远没好气。
  “仍在建设中,都快成一盘下不完的棋了。让我再改改。哥们最近的生活完全是个悲剧,一塌糊涂。”
  “牛比呀,这可是创作的好时机,抓紧呀。”
  老废打来电话,他现在是红庙的经纪人。
  “十八号给你们安排了一场演出,西宁,五首歌,十个。”
  “牛鼻!”
  演出的前一天温暖和乐队就到了。去试音的时候才发现必须做出无米之炊。舞台上几乎什么都没有,键盘手要求个琴架子,对方还不错,给找了个小课桌。吉他手拿到的破音箱袖珍得可以装进口袋。
  “克服一下吧,这里是西宁,”他们用这个理由搪塞乐队的任何请求。这种情况在祖国大地相当普遍。
  大家有点郁闷,但是很快又快乐了起来,因为吃饭的时候主办单位把哥几个灌的大大的。主办单位是当地的青稞酒厂,那种酒里有金箔,看上去闪闪发光。当地人敬酒的方式也很奇特,就是客人必须连喝六杯,主人一滴都不用喝。
  晚上回到房里,大家接着闹腾。住在一间屋的两个吉他手‘没头脑’和‘不高兴’百无聊赖,于是各叫了一位魔鬼面孔,天使身材的小姐,遭到其他人的耻笑。大家硬要闯进房去参观,导致了‘没头脑’的早泄,和‘不高兴’的阳痿。他们大喊钱花的冤枉。第一次随温暖出来的女助手小春,还没交过男朋友呢,被这些人的行为吓的目瞪口呆。
  第二天晚上的演出出乎意料的成功。西部人民就像干柴烈火一样易燃,他们沧海一声笑的性格暗合了摇滚乐的主旨。事实上他们对摇滚乐一点都不陌生,对他们而言,摇滚乐只是电声版的秦腔罢了。主办单位很适时的给舞台上搬来了一大箱酒,温暖和乐手们边饮边演,曲目越加越多,舞台上下都很high,演出在皆大欢喜的气氛中闭幕。
  庆功宴后大家醉眼朦胧的回到酒店,甚是兴奋,又强行闯进了吉他手的房间,骇人听闻的是他们发现陪伴‘没头脑’的居然还是昨天的同一个人。两人都很慌张羞愧,
  ‘没头脑’辩解说那里实在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总共只有两个小姐可选,哥几个无法接受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羞辱了他一番就笑作鸟兽散。
  谁知待大家都歇了以后,鼓手中指和键盘手笨狗又悄然出动了。用贝斯手木木的话说,这俩孙子命太好了。有一对长得特坚的军果,为了和他们俩约会,半夜从戒备森严的营地里翻墙出来,到酒吧里摆满了整整一桌酒侯着他们,其喝酒时的豪气令人叹为观止。后来他们彼此搀扶着回去酒店。两对人儿整夜未眠,第二天,去机场的路上,中指这个禽兽,还一直在慨叹女英雄的英姿。据说,在战斗结束后他还有幸接受了一个裸体的标准礼。
  他妈的,大家都嫉妒不已。
  温暖默默地看着这些孩子,心情很复杂。他不认同他们的行为,但他喜欢他们的朋客精神。摇滚乐是这样一种自由自在蔑视权威的东西,而他又出自笃信基督教的传统中国知识分子家庭,成长于西安那种活化石一般的古城墙下。(走在那里的街上,,恍如隔世,你会觉得自己就是兵马俑)
  这几者并存于温暖的左右脑叶,常常置他于精神分裂的熬煎中。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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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上辈子是条鱼,
  在冰山的深||穴里
  修炼了七七四十九年
  然后跌下一串瀑布
  被人捡起来丢在
  海里煮
  终于感到一丝凉爽时
  是在你的盘子里
  你才五岁盯着我发呆
  你爷爷一位老渔民说
  这是你的午餐
  你说不,我宁愿饿死
  就和我跳进了同一个水盆里。
  我找了一天多才找到
  我的元神
  他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小伙子
  对你爷爷和小渔村表示了一番
  愤慨和不以为然后
  点了一支烟把你
  给骗走了。
  你爷爷哭着吃了那条鱼。
  每次吃水煮鱼的时候,温暖都会有一种奇怪的幻觉,觉得自己也正翻滚于某个巨大的火锅中,在沸腾的鱼乡里垂死挣扎。真想知道每天挥舞筷子涮我们的都是谁。
  静说她最爱吃的就是水煮鱼,几乎一日不可无水煮。所以有时候温暖怀疑静就是那个涮他的人。至少她也可能是个往锅里添开水倒辣椒的人(或者她甚至可能就是那口热腾腾的辣锅)。
  静很善于制造噩耗,总是能在温暖终于放松警惕的一刻,给他一大棒子。
  温暖去西宁的时候静去了东北出差,发着烧。仗着粗学过两年医,自己给自己瞎吃药,结果再见面的时候,狂咳不止,被确诊为肺结核。
  温暖一再埋怨她太不小心,事实上,他窃以为她有点成心,就像小孩会故意让自己受伤好引起大人的注意。
  静看似无心地说以前的身体太好了,以至于她太自信,太大意了,才酿成这样的恶果。
  温暖听着伊的自责,解读着其中传达的信息。结论是,如果没有温暖闯入她平静的生活,就不会有这次因他而起的堕胎手术,更不会因为抵抗力差而染上肺结核。
  温暖惶惶然,如同没有经过任何程序就被宣判有罪,而且是情节严重,影响恶劣,不判无期不足以平民愤的那种。他仿佛看到自己一生在这愧疚的牢笼里困着。
  “你别怕,”俩人吻别的时候,静故意表现得很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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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特怕我给你传染上呀,医生说我这种情况是不传染的,已经用药控制住了。”
  “没事儿,我无所(谓),大不了陪着你呗。”
  温暖尽量表现得很大无畏,以此来证明他的真诚。似乎他们炙热的爱情就应该是这样(这符合静的爱情观,)明知道对方有可怕的传染病,还要面带幸福笑容,坚决把舌头放进其口腔中。
  “喂,是温暖吗?我是表舅舅啊,”电话响的时候,温暖正在四环上开车,仓皇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免提,
  “是,是,是。表舅您好,我是温暖,菜刀是不是快生了?”
  “恭喜你,你做爸爸了。dolice生了,是个女儿。”表舅舅的话让温暖的心速立马升到一百多。
  “啊!”脑子里一片空白“母女都平安吧?”
  “母女平安。你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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