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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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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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莎不耐烦地翻过去一个白眼,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

“这年头练那么多真功夫也没用,主要靠人多,抽刀一剁,你有气功也没用。”蒋光头接着说。

他把话题又转回到了本市混混间几场著名的战役中来。言谈中硝烟密布。蒋光头是同文中学混混中“一盏灯”,这个林涵是有所耳闻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聚拢到那么多人追随。

但似乎那个叫刘莎的女孩对此并不感冒,她对林涵更有兴趣些。

“苏巧的事儿,是陈剑干的?”她问林涵,“据我所知警察查了半天都没查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涵没作声,他不想把难言之隐说出来,阿中喝得有点多,在一旁刚跃跃欲试地想把其中的原委说出来,被林涵在桌子底下猛踢了一脚止住了。

“别跟你爸说。”林涵偏头对刘莎说道。

“那不是我爸。”刘莎埋怨道。

林涵好奇地看着嘟着嘴的刘莎,“行,那你别跟他说。”

看见林涵和刘莎俩竟然说起了悄悄话,蒋光头再次把话题转了出去,“阿炳台球室的那几个小子,昨天调戏刘莎来着,我们改天去教训他们一顿。”

阿中赶忙表示愿意同去,“都是兄弟,这忙一定会帮,去砍了他们,是吧?”他拍拍林涵的肩膀,“我们都会去的。”

林涵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蒋光头还算满意,“谁敢欺负我马子,这不是找死嘛!”

喝完酒,出了小酒馆的门,林涵一个人走在最前面,他想要快点回家,刘莎从后面跑了过来,站到身边,轻声说:“下次你跳舞的时候带我去看看呗。还有,我不是他女朋友。”她指指不远处的蒋光头。

林涵一愣,然后礼貌地说道:“嗯,好的。”

执行任务的时候,刘从严顺路回了一趟家。家里的灯亮着,可开门转了一圈,却不见刘莎的踪影,他顿时担忧了起来。

刘从严整天在尸体堆里打转,多少有些神经质,遇到问题第一个是往“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上想。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马路上还游荡着一个精神病,操刀跃跃欲试,刘莎的年纪正好是他选择的对象。

他带着门出来,敲开了隔壁人家。还好,刘莎正坐在饭桌上看电视呢!

“老刘回来了!”邻居拿出个凳子给他坐。刘从严工作忙,经常没日没夜,所以在这家交了饭钱,如果自己没及时赶回来的话,刘莎就在这儿吃饭。

邻居家也是个女孩,和刘莎差不多大小,两人正在看着电视剧。

“怎么出来时家里的灯也不关?”刘从严口气里带着责备,但实际上悬着的心却一下放松了下来。

刘莎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又把头转了过去。

刘从严本来想问句,“作业写完了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问了也白问。

“刘莎来,我有事跟你说。”他招呼着。

刘莎不耐烦地回答道:“还没完呢!”

受了冷落的刘从严有点尴尬,站在客厅里不知所措,“我马上要走了,就跟你说两句话。”

刘莎还是没搭理,把刘从严电线杆子似的晾在客厅中间,倒是邻居家的小姑娘看不下去了,推了推她,刘莎这才站了起来,满不情愿地跟着刘从严回到自己的家。

“我说,马上就要中考了,你多少也得看点书吧。”刘从严一进门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刘莎坐到客厅的椅子上,低着头,“学也学不进去,初中毕业后,你给我找个技校,过两年我就能上班了,只要一挣钱,我就搬出去住。”

听了这话刘从严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你,你总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了吧,你不用对得起我,可你总得对得起你父母吧!”

刘莎身子颤了一下,把头抬起来,怒目望着刘从严。刘莎的目光就像一把剑,硬生生刺得一米八大个的刘从严赶紧把视线转出去。对着杀人犯都不怵,可现在刘从严竟然不能直视刘莎的眼睛。

这个话题很尴尬地结束了。

有一句说一句,刘从严可是本市有名的硬汉,部队侦察兵出身,对越反击战的时候,他所在的部队直接开到过中越边境,这种履历,本市的公安系统屈指可数。

别说杀人越货的歹徒,就算是穷凶极恶的反动派,他也没放在眼里过。可偏偏对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手足无措。

他不敢对她施以重压,像上次那样,喉咙稍微响点骂了两句,直接离家出走,导致刘从严托了几乎本市所有的警察,才满城风雨地把她找回来,他可不想再这样来一回。

刘从严缓和了一下情绪,清了清嗓子,“最近少出去。”刘莎不作声。

“你们学校那个叫苏巧的女生遇害的事儿你知道吧!”

这话题似乎对她有吸引力,刘莎歪着脑袋,看着刘从严。

一般情况下,刘从严不会把案子带回家里,更别说讲给刘莎听了,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管用什么法子,哪怕把她吓唬住,总比万一发生什么事儿要好。

“凶手还没抓到,专门对你这个年纪的女孩下手,已经死了两个了,还失踪了两个!”

“什么时候的事儿?”刘莎问道。

看来这招还是管用的,刘从严窃喜,“就今天的事儿,不过你别和你同学说,这些都是机密。”

刘莎点点头,心里却很纳闷,今天的事儿?杀死苏巧的陈剑,不是已经给蒋光头他们废了嘛,怎么还能出来害人。

“知道了吗?在破案之前,每天放学就赶紧回来,别一个人走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哦——对了,电厂那边也别去!”刘从严叮嘱道。

“知道了!”刘莎回了一句,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八里河八里长,从阳明水库由西向东沿着本市的边缘淌过。

这条不长的水道,有些历史渊源,原先叫龙开河,据传河底下有条龙脉,直通不远处的山峦。八几年的时候,政府心血来潮,想要填河造路,淤塞了河道,恰逢那年水灾,洪水从水库溢出来,淹了大半座城市。

这孽造的究竟和传说有关,还是自然灾害,到后来谁也说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每座城市遇到这种倒霉事儿,都会有某种默契。果不其然,不久之后,政府就草草地又挖开河道。原来的规划不了了之,早先的清波碧澜就变成了宽一点的臭水沟。

臭水沟两边是芦苇丛,南岸这头的这片,大概宽有个一两百米,然后是一条泥巴路,歪歪斜斜地通往东门文具市场。

现在是半夜两点多钟,天上下着毛毛雨。芦苇丛里手电筒的光线此起彼伏,整个刑警大队,还有附近的联防队的人,都在这儿展开搜查。

三小时前,走访东门文具市场的几个民警,有了一点发现。幸亏大多数批发商都住在店里,民警们一家家敲门,从几个老板嘴里得知,对失踪的俩孩子有印象。

那两个孩子去过他们的店,买了两块垫板和笔盒就匆匆离开的。比较奇怪的是,这俩孩子买完东西,并没有回市区的家,而是反方向往八里河的方向走来。

据最后一个见到失踪者的老板述说,那是在五点多钟,两人低着头,仿佛怕被人认出来似的,当时老板还吆喝他们进店看看,他们理也没理就走过去了。

民警询问,这俩孩子附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同行,或者在跟踪他们,被目击者否认了。东门外的这条小泥巴路,周围全是农田,视野很开阔,一直走出去五百多米,他们身边一直没有出现过其他可疑的人。

这就难以推敲了,他们放学不回家,去哪儿呢?刘从严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不敢怠慢。无论背后的隐情是什么,总得优先把它想成那个凶手又作案了。

五点多失踪,那时天还亮着,如果凶手依然在路边伏击,可一下子运走两个人到某个偏僻的地点,开始他变态的行为,终归有点麻烦,中间一定会有个藏尸“中转”站。这是一个很容易的推理。

如果这个推理正确的话,显然,八里河边上的芦苇丛就是再合适不过的地方了。所以刘从严做了要搜查芦苇丛的决定。

可工作刚一开始,就发现了困难所在。这里的芦苇丛虽然不“浩瀚”,但很狭长。刘从严的人手有限,又是半夜开始工作,周围的泥巴路连个路灯也没有。要在漆黑中找到线索,并不是什么很容易的事儿。刚刚过去的三个小时一无所获,到了现在天公居然还不作美了。

刘从严抬头皱了皱眉头,“达子!”

达子从后侧提着手电筒走了过来,一脸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师父,找我?”

“让大伙把几个点都蹲好,加快速度。”刘从严有点着急。

做这个决定是要冒点风险的,确切地说是一个两难的决定。

出于刘从严的考虑,当然拿住凶手才是正道,如果他的推理靠谱,那么不用想,凶手在半夜一定还会回来,理论上在附近做蹲守,把他拿下才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不能忽略的是,那俩孩子生死未明,尽管照经验,失踪者凶多吉少,但毕竟还没看见尸体,就得当作他们活着来处理。当然不排除他们受了重伤,还能救活的可能,所以一定是以搜索失踪者为第一要务的,可现在的做法显然是在打草惊蛇。

刘从严在两头和中间的岔口,都安排了便衣蹲守,其实他知道凶手自投罗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边那么大动静,只要不是傻子,谁会往里钻?

“去跟他们说,只要有人路过,不管是谁,先控制起来再说。”刘从严还是不死心。

“行。”达子接到命令,转身去了,可刚走几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折断的芦苇秆子锋利,一下子就划破了他的大腿,鲜血流了下来。

刘从严赶紧跑过去,把达子扶起来。

“没事儿。”达子擦擦脸上的汗水,嘴里却倒吸着凉气。

刘从严用手把住达子的背脊,达子的身上早就湿透了,衣服贴在皮肤上,刘从严皱皱眉头,一连在雨中摸了三个小时,该休息休息了。

他抬起头,大声喊着,“联防队的人先路边坐会儿,隔十五分钟后,换刑警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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