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初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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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的初体验-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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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旧货店掏来的。屋里还有一台积有陈年旧灰的电视,放在一个与之很不相配的高级装饰台上。喜欢追随别人的妈妈还从街上买回来一些1,000 圆的相框,她在里边放上家人的照片,又把它们一一都挂在墙上。
  照片中穿着白色连衣裙、细腰间系有一条黑色皮带的妈妈露着牙齿天真烂漫地笑着。褐色相框里的妈妈和现在略微皱着眉头唱着歌的妈妈看上去一样很是幸福。
  是的,妈妈一直都很幸福。妈妈的幸福就如同这朝阳明光闪闪。如果妈妈在这炎热之天依旧觉得她很幸福,那她真的是很幸福。
  第05章 冤家路窄
  急急忙忙将水泡饭连吃带喝地呼鲁完之后,正要起身时,在旁边打开衣柜一件一件翻看衣服的妈妈哭丧着脸呜噎到。
  “怎么办?每件衣服都像是去参加葬礼时穿的。”
  越过妈妈的肩膀看到的那些衣服证明她的话果真不假。每件衣服都黑漆漆的,就像拍恐怖电影时使用的道具用品。久置于柜中并散发着卫生球味儿的这些衣服有些过时,衣服上的装饰也过于夸张,铁纽扣上沾满了白色灰尘,也已看不出原有的色彩。的确,我从小到大从没见过妈妈出远门,没见过她坐公共汽车出去办过事,妈妈最多也就是在我们小区附近转一转。妈妈孤身一人,婆家娘家都没有什么亲戚在身边。对于妈妈来说,这间屋子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妈妈还是挑出了几件这个季节可以穿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试穿或在身上比量着。
  “一直都舍不得穿的衣服,现在一件都穿不了了。都说好东西也会留坏,这可怎么好。”
  妈妈不肯轻易放弃,将翻出来的衣服放在腿上,用手掌慢慢地抚扫着。茶褐色真丝短衫的饰边太多,显得比人还大;黑色棉布料的两件套套裙,肩膀宽大,四角突起,看起来像是一个魁梧的娃娃;还有一件早已过时的褐色两件套套裙,上衣太长,盖过屁股后还要长出一掌的距离,看起来有些奇怪。其他的衣服也大都如此,在我看来,的确是没什么合适的衣服。
  在日新月异的今天,不合时尚、赶不上变化的衣服总是会把人弄得很可笑。
  人也是如此。若无法适应变化,就会被淘汰出局。尽管也有人想把保守和永恒包装成正直和信任,但毕竟还是少数。对于不会用心去看问题的现代人来说,人的内涵和实力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外表。所以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假货。用心去看?
  根本不可能。用心去审视?如果遇见德? 圣艾修伯里,我一定要追问:在睁眼都会被割去鼻子的世界,还让我们用心去审视?也许只有小王子才会拥有这种特异功能。对于普通人来说,我看最好还是不要有此奢望。
  举个例子。我有一个朋友遵从爸妈的嘱咐,睁大眼睛走路,可是忽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把朋友给撞倒。结果朋友鼻子塌了,胳膊折了,腿被撞伤了,鼻子也差一点儿就被撞飞了。朋友当然是被送进医院进行治疗,而她的父母,见女儿的脸被糟蹋成那样,便像天塌一般大声痛哭。朋友接受了精密检查后做了手术。出院时,如同拇指一般矮趴着的鼻子就像刚剥好的六角蒜头一样重新隆起,变得更加板正,更加高挺。
  可能是因为朋友的鼻子变高了,使她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见高识广了。高高的鼻子总是妨碍她正确看待世事,怂恿她变得更加势力。为什么?因为她变漂亮了。不过,若没有镜子这些媒介物,我也同样是看不到自己的嘴、鼻子、眼睛,所以我也就没资格去责备我这个朋友,说她看不到更广阔的世界。何止如此?我也一样看不到我的耳朵、我的头顶、我的背、我的荫部。对于别人看不到自己,我还能说什么。
  “穿这种衣服怎么出去见人啊?还得在电视台录像呢。我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连一件象样的衣服都没有。”
  早上,阳光明媚的房间里,不懂事的妈妈在不停地叹气,这又勾起了我对家人的亲情、义务感和担忧。我不是那种对家人摒弃不顾的无情人,更何况我还是长女。瞬间,我想起,昨天硕玄给我了一张迷丽奥莱的商品券。我决定大方地把这张商品券送给我妈妈,让她去买件衣服。算是用不劳而获的收入来弥补我的不孝,毕竟我从未用工资给她买过一双袜子。
  “拿这个去买吧。”
  我从书包里翻出那个信封,递给了妈妈。
  “这是什么?”
  妈妈很好奇地看了看信封,又看了看我。
  “打开看了不就知道了?”
  给都给了,还不如面对面坐着,和和气气地给。可是我的语气依旧很生硬。
  我和妈妈之间的对话永远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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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
  妈妈急忙打开信封。
  “商品券。”
  “商品券?天啊,居然是十万圆。我这见钱眼开的女儿居然还会给妈妈这个。
  真是给我的吗?“
  “不是说没衣服穿吗?拿这个去买吧。”
  “真的?真是活久了啥事都有。看来我女儿长大了,都知道给妈妈礼物了。
  所以说一定要生儿育女的。“
  妈妈的脸上重新明亮了起来,如同被酷暑炎天晒烤得发蔫了的草叶在一场小阵雨之后又恢复了生气一般。我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站在镜子面前,看看我的牙里是否塞进了辣椒,擦了擦嘴角上的泡菜汤。这时,妈妈又不高兴起来。
  “你和我一起去不行吗?我想有个人帮我看看衣服合不合适。我一个人去买,总后悔。”
  “和蓬头大妈一起去不就行了。”
  “她会嫉妒的。太嫉妒了,就会让我买一些奇怪的衣服。商品券都给了,就一起去吧。”
  “你让我逃班?”
  “就休息一天不行吗?”
  “你怎么这样?就为给你自己买衣服,不让女儿去打工?”
  “对不起。那我能怎么办?我自己去不是不好嘛。求求你了,嗯?”
  别人家的妈妈,连不起眼的打工都视之为一种社会生活,而告诫孩子不要缺逃,可我的妈妈却为了给自己买衣服,像个不懂事的孩子,缠着女儿让她逃一天工。真是让我无可奈何。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梦想就是当歌手。没准儿这回就是个机会。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嗯?我要是得奖成了红歌手,对你也有好处啊。你可以继续学习,再也用不着受这种苦了。”
  “谁说你一定能得奖?”
  “凡事得试试才知道。连试都不试就先放弃了,那不太傻了吗。不是吗?所以,拜托了。死人的心愿都可以答应,何况我这个大活人的呢?”
  妈妈抽泣着说到。我真是无可奈何。有时侯我要代替经常不在家的爸爸照顾妈妈,今天就是这种时候。
  虽有些不情愿,但我还是给便利店老板打了电话。尽管我的人生座右铭是,尽我所能认真做好我负责的每一件事,但我还是决定抽出一天时间来陪妈妈。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为了家庭的和睦和安宁,有时是需要适当地做出牺牲的。虽然家里其他人都只顾自己,但我却不能因此也和他们一样。如果连我也这么冷酷无情,那我们家就会变得支离破碎。我不想做那种家庭的长女。
  我一周休一天,一般定在星期天。我对老板说,我想提前在今天休了。本可以压地嗓音装是生病,但我却故意提高嗓门、充满活力地说到。老板以为我小,不清楚有关的法律规定,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劳动基本法规定,未满18岁者一天正常工作七小时,超过七小时时,需要另外支付酬劳;晚上工作超过十点时,则也需要另外支付夜班酬劳。但老板从来没有遵守过这些。我也没有跟他斤斤计较过。毕竟我只是个每小时拿2300圆的打工妹,这些规定和我也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电话筒里,老板很不满地抱怨到。
  “什么?那你怎么昨天不说?现在才说怎么行?这会儿我找谁来替你啊。
  多少还是有些抱歉,不过我也没办法。当然,共同生活在一个世界上,若能彼此理解,彼此关照,社会固然也就会变得更美好,但老板也只知道一味地像奴隶一样使唤我,而从未设身处地为我着想、细心地照顾过我。所谓有付出才有收获,你对我好,我才会对你好。
  “对不起。有点事走不开。昨天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话是这么说,但内心却有些幸灾乐祸,想让老板在我不在的时候也受受苦。
  老板在电话筒里啧啧地咂了咂舌,很不情愿地挂断了电话。尽管我不是不担心明天上班以后老板会给我施加压力,对我进行报复,但我还是想让老板知道,雇佣我这么廉价的打工妹,有时也是要学会压一压心中的火气的。
  不懂事的妈妈在我身边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我和老板通话时,她一直把她的脸贴到我的下巴颌下,偷听电话筒里传出来的老板那极其不满的声音。这不仅妨碍我打电话,而且每当我呼吸或说话时,就会有头发吸到我的嘴和鼻子里,让我很不舒服。我转过头去,妈妈就又马上跪着赶过来把耳朵帖近电话筒。让我更烦躁的并不是电话筒里不满意我的老板,而是妈妈。一见我和老板通完话后把话筒放到了电话机上,妈妈就马上好奇地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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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说不行吗?让你上班吗?”
  “不是。”
  我用舌头舔着寻找着嘴里的异物头发,很不乐意地回答到。
  “太好了。”
  一下子,妈妈的脸上又露出了喜色。瞬间,我觉得我倒像是妈妈的姐姐。见我可以拿出一天的时间陪她,妈妈兴奋不已,急忙跑到水龙头前,用水扑了扑脸,进了屋来。
  “真没想到还会借我女儿的光。嗯,也得看看是谁的女儿。”
  接着,妈妈拿起印有乱七八糟手印的黑色塑料边镜子,开始化起了妆。
  “你干什么呢?不准备一下?”
  见我坐在一边盯着她看,妈妈没有忘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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