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车菊 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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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车菊 征文-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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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惊,加快了脚步,并摇摇她:“伊斯,别睡着,和我说话,快说!”
“伊斯,伤口疼吗?”
“不!”说完,她便不再搭理他。
他拼命奔跑,可这该死的眼泪却在这个时候涌上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该死的。”他骂了一句,他的心都快碎了。
终于看到公路,看到了汽车。几个士兵冲他奔来。他松了一口气,腿一软,跪在地上,几个士兵及时接过伊斯,扶起他。
在驻地营房的医院里,伊斯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两个医生正在忙来忙去为她止血,验血。
“B型。”一个医生:“可这儿没有B型血啊!”
“B型!”何尼斯跳过去喊道:“我的就是,B型,用我的吧。”
“她得大量输血,否则……”
“快啊,怎么还罗嗦。”
何尼斯躺在一张床上,看着医生将他血管里的血用一支粗大的针头抽出来。伊斯躺在另一张床上,静静的,他的血正在不断淌到她的血管里,滋润着她的生命。他的心里感到一丝温暖,他望她,她却一直紧闭双眼,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
等伊斯苏醒过来,她张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却是何尼斯在望着她笑,她闭上眼睛,不说话。
“伊斯。”他对她说:“别又不理睬我!”
“走开。”
“不,不走。”他说:“你别想赶我走!”
“你见鬼去吧!”她拉起被子盖住头,不愿见他。现在他知道了这一切,他还会真心喜欢她吗?她不能肯定。因为这么多人,就连克洛斯,接近她,只是为了利用她。都是些虚情假意。何尼斯呢,还不也是一样,虚情假意,为了能更牢的监视她,看管她。她只不过是这场战争的被利用者罢了,可因此,她就被剥夺了生活,幸福,欢乐,爱情。可她还小啊,正是如花的年纪啊。
“为什么不理我?你又在想什么?”
“走吧,我不要你的虚情假意!你们全是混蛋,我任何人都不会再相信!”
“伊斯,”何尼斯难过地说:“对你所受到的伤害,我感到很抱歉,是我带你来到这里,我不会忘记,你恨我吧,但我一定会向你证明这不是虚情假意!”
回到波兹坦,她恢复得很快。她不愿理何尼斯,何尼斯就竟然连一个电话也没打给她。那堆飞机残片已经被运回来了。这虽然只是一架处在试验阶段的飞机,可却已经有了不错的成果,引起了美国人浓厚的兴趣,因此他们竟派了一个别动队来冒险争夺发动机。
她需要立即去找出飞机坠毁的原因,但她总是感到很沮丧,失落,无奈。克洛斯陪着苏露芝去了,何尼斯也终于看到她的秘密。波兹坦已经没有什么理由使她感到温暖,现在就连工作也吸引不了她。她应该离开这儿,离开一段时间,或是永远。去一个平安宁静的角落,等待这场战争的结束,等待新的生活能重新开始。
她既不想呆在基地里,也不想呆在家里,不想呆在任何一个人们可以找得到她的地方。天已黑了,她一个人游荡到了一个漂亮的别墅外面,透过参天的大树,可以看到里面很热闹,还再有人不断来到。也许是一个什么招待会吧,为了东线的巨大胜利。
伊斯低着头,跟在两个记者身后悄悄进去,在一个宽敞的大厅里,巨大的玻璃窗占去了差不多一整面墙壁,一个小乐队在演奏着小巧精致的曲子,穿着讲究的人们在一堆堆地聚成一小圈一小圈的谈话。
伊斯小心地在人群中寻找着,靠门边有个讲意大利语的红头发女子正在跟几个男士谈得高兴,她坐在一个长条凳上,旁边摆着她的手套跟手袋。
伊斯一声不吭地坐在她身旁,将自己的那顶带边的帽子摘下来悄悄盖在那个手袋上,那女士讲得正高兴,什么都没发觉。伊斯隔着帽子拿起手袋,将手袋卷在帽子里,几乎是一溜小跑,跑出这幢正在聚会的别墅。
回到住所,她打开小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沙发上。她喘着气,胜利地笑起来,里面有她想要的东西:一本护照,还是意大利护照,她打开,见里面贴的照片,那女子的头发是卷曲的,笑容迷人,尖巧的下巴很惹人爱。她跑进浴室,照着镜子,将头发拉起来,盘在脑后稍高一点,她对着护照上的黑白照片看看,学着那个意大利女人一样微微一笑,差不多。她觉得还满意。
反正照片和本人有些差别是正常的,头发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伊斯拿出一顶圆的,边儿翻起的帽子戴上,拿上外衣,将护照和一些钱塞在衣兜里。5Ccc。NET
今夜就走,她出了门,直奔火车站,她能做的她都已经努力试过了,她想,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不能老是去想这结果如何,何尼斯说的话她还没忘记,想得太多只会一事无成,她不能再老是因为犹豫不决而失去机会了。
她很顺利的登上了南下的火车,车窗外黑夜里的灯光由于离开了城市而变得少了起来,她的这个包厢里目前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坐在沙发椅上,望着车窗外,远处郊区的地方,只偶尔看到一两处孤零零的别墅和村庄里亮着灯光。
她的心情很平静,什么想法都没有,德国国内现在正是士气高涨,捷报不断,元首的决策正确且成功,德国的机械化部队是世界上最先进,最快速,最无敌的。
火车上,来往的人都在谈论着德国光辉的未来,列车上除了她之外,恐怕人人都充满了信心,喜气洋洋。在丹麦,在挪威,在法国,在这些广大地方,哪一次不是捷报频传?人们热情高涨,而伊斯却沮丧万分。
现在,她关上门,再看不到,听不到别人嘴里说的这些消息。列车平稳地驶着,她闭上眼睛,平静地睡着了。
天亮时分,列车停在了莱比锡车站,伊斯下车来,下一站,她想去纽伦堡,再往下,一直到博堡。转车,发车,一切平静且简单。
列车上的餐厅是非常拥挤的,靠车窗,是两排小餐桌,不相识的人都只好相互面对面地坐在一张桌子边用餐。伊斯来到餐车车厢,吃早餐。可是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她正在环视着,想找个空位子,列车上年轻的侍者过来,热情地将她带到车厢尽头,那儿还有空桌子,伊斯很高兴她能独个儿拥有一张空桌子。
车窗外的景色很不错,身旁没有克洛斯,何尼斯或是基地,或是图纸,工作,她觉得心情舒畅极了。早餐来了,还算可以,伊斯开始慢慢吃,享受这宁静的早餐。
又有人走进了餐车里来,那人一直往里慢慢走,伊斯看都没有去看他一眼,那是个穿着黑制服的党卫军军官,她又不认识他,她想,他也是个晚到者,并且,他那身制服让她看了有些不高兴。
这个个子高高的党卫军军官独自一人,左看看右看看往里慢慢走,他高高的,身材有些魁梧,让人想起就像一个喜爱爬山的运动员。
他终于来到伊斯面前,仔细地看着伊斯,伊斯瞪了他一眼,感到很不高兴,可他却朝她略点头,,笑了一下,问:“请问,这儿有人吗?”
“没有。”她说,于是他便坐在她的对面,盯着她。
“你好。”他说:“我叫哈特梅,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安妮!”伊斯对这个人没意见,只是这身制服。
“安妮。”他说:“很高兴认识你,安妮小姐。”
“嗯。”伊斯并不想和他多罗嗦。
“你一个人出门吗?”他又问。
伊斯不得不望了望这个好奇的人,他的一双褐色的眼睛正盯在她脸上,她一下子觉得脸上烫烫的,他脱掉帽子,放在桌子上,露出一头栗色的头发来,他还不算难看,鼻梁高高的,很挺拔,她的生气总算落下去了一些。
“你不也是一个人吗?”伊斯反问。
“是的。”这个人说,并开始用他的早餐。
“你乘这趟列车旅游?”他问。
这个人问题真多,伊斯在心里说,但这一天一夜都没有跟谁说过话,她也有点闷了,并且,这是个很帅的年轻人,伊斯愿意跟他说话。
“是的,”她说:“你呢?”她想,你问我,我也问你:“难道是在工作?去执行任务?”本来她是开玩笑,他却点点头。
“你说得不错,小姐,你旅行一定需要有人作陪吧,既然我们同路,我可以成为你的同伴吗?”
“什么?哈哈哈”伊斯笑了起来:“不,我这样很好,你的任务呢?没见过你这样子的旅游者。”
他也笑:“难道我的任务不能是旅游吗?并且我也是一个人。”
“这个道理很妙。”伊斯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这么说,你同意我成为你的同伴了?”
伊斯几乎快心动了,能有这么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很不错的傻瓜在身边,旅途肯定很愉快。
“你喜欢爬山吗?”她问,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是的,你知道登上高山的感觉吗?历经艰苦后站在山顶的感觉?”
“不,不知道,”伊斯说:“我爬不上去。”
“那种滋味好极了,你看着低矮的四周,高不可攀的山顶被你踩在脚下!”
“看来你很喜欢征服!”她说。
他笑笑,将盘子推到旁边,他已经吃好了。
“下一站我们将去哪里?”
“我们?”伊斯笑起来:“如果我们还同路的话,现在我不会告诉你。”
“好吧,我不问就是。”他说。
傍晚时分,列车停在了纽伦堡,伊斯在纽伦堡车站上,舒了口气,纽伦堡,真好,离开该死的波兹坦已经非常远了,她不久就可到达博登,然后靠运气,越过国境线,那边就是瑞士。
哈特梅又走到了她身边:“安妮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啊。”伊斯正在车站拥挤的人流中寻找着南下的火车,他就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要去纽伦堡吗?”他问。
“嗯,这个,我?去纽伦堡?”伊斯支吾地说。
“纽伦堡是个非常美丽的城市,你旅游的话,怎能不去呢?我也要去,一起走吧!”
“不行,”伊斯终于看到了列车表,她说:“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停留。我&;nbsp;看&;nbsp;书&;nbsp;斋”
哈特梅笑笑,说:“这足够了,我们只进城去看看这座城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随时陪伴你。”
“不,不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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