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墓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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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墓1997-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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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就被公鸡打鸣给吵醒了,外面混杂着各种声音,有人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这个时间北京人还在熟睡。我揉了揉眼睛,睡不着了,索性穿衣下地披挂整齐,准备到外面转转。

开门之后一股清凉扑面而来,这种空气清新得沁人心脾,估计只有森林里才有这样的气息吧。天才蒙蒙亮,东方地平线上只泛起一抹红色,和蔚蓝的夜空闪亮的星辰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梦幻。院门是虚掩的,看来有人起得更早已经出院了。不知是谁家的公鸡还在抻着脖子打鸣,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好嗓门。地上的雪又多了一层,看来夜里下过一场小雪。

推开院门,街上十分安静,不少人家还没起床,只有几户院落里透出隐隐的灯光。有的烟囱里开始冒出袅袅炊烟。空气中多了些烟火的呛人味道。我向四处张望,不知自己的这次闲游该从哪个方向开始。直到我注意到和我一样从门里出来的一双脚印一路向东。不用问,东面一定有些适合散步或者锻炼的场所。我顺着那双脚印的方向走去。

几百米后,脚印转了个方向,进了路北的一个小巷。很明显,进了巷子口以后路会越走越窄,那里不像是清晨锻炼的好场所。我迟疑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也许巷子那头别有洞天,是一片山坡或是个操场也说不定。便闲庭信步跟着脚印转进了巷子。果然,这条巷子像个葫芦口,最窄的地方一穿过去,视野就开阔了许多。就在我聚精会神地观察四周的时候。一个炸雷般的声响差点把我吓得魂游天外,人一下蹦起一尺多高。

等我把那个声音辨清了,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只大猎狗在边上的栅栏里冲我咆哮,我们之间的直线距离也就是一米远。我甚至感受到了它血盆大口中吞吐出的蒸气。我大脑发晕,暗道一声不好,难道我的小命就葬在这个畜生之口了?这真是我从来也没想到过的问题。双腿一软,我反而不知道身体该怎么运动了;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看来只有凭天由命了。那个震耳欲聋的声音还是不断传来,但奇怪的是,犬吠声始终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好像并没有要靠近我的意思。我偷眼观瞧,原来它的脖子上拴着厚重的铁链。这才是它袭击不到我的根本原因。

等看清了状况,我才又元神归位。好家伙,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这地方儿怎么家《文》家户户都养狗,以后确实得《人》注意点儿,这可不是闹《书》着玩儿的,这样搞突《屋》然袭击,咬不死也得被吓死。

“来呀,来呀。有本事你咬我呀。你这混蛋。”我小声地骂那畜生,表情却和颜悦色。估计狗听不懂我骂它的话,如果光看表情,它一定会理解为我在夸它。即便这样它也不领我的情,还是一个劲儿地朝我叫唤。我加快几步;离开了它的视野。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地上的脚印乱了。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脚印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消失在前面的一个大院子里。

太奇怪了,雪是新下的,脚印也是新踩的。这只是凌晨而已,怎么有那么多的人聚在一个院子里?他们要做些什么?

这地方是北方游猎民族的聚集区,鄂伦春人、达斡尔人、鄂温克人都不在少数,听说他们供奉的是萨满教,难道还有什么仪式必须凌晨的时候进行吗?我的好奇心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点。

向远处看去,天边开始泛红;和蔚蓝的寰宇交织在一起刹是好看,这里虽然地处内蒙;但离素有东方小北极之称的漠河市并不遥远,我甚至觉得偶然抬头说不定就看到五光十色的极光看来不久太阳就会悄无声息地爬上来。这更增加了我的胆量。我先环视了院里的各个脚落,没有发现有狗窝和食盆之类的东西,这才沿着那密密麻麻的各色脚印,跟着小院窗子里的点点灯光,悄无声息地摸进小院,只有脚触到软雪上的吱嘎吱嘎的微弱响动。

门关的很紧。谁也不想让零下二十度的气温直接钻到屋子里去。我伸了伸手,终于没有去敲,毕竟这样十分冒昧。转过身想到离去。突然屋里人的一句话清清楚楚地钻进了耳朵里:“不要吵,不要吵,宝藏大家都有份。”

这一句话像一个炸雷打到我的耳朵里。一瞬间我的大脑立刻通知我,这一屋子的人正在打公墓的主意,这是个十分重要的情况。他们八成就是要去夺那所谓的张作霖的遗产。想到这里,我热血上涌,脚步停在原地,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耳朵上,继续听里面的动静。

另一个声音说:“是呀,说的对。大家都冷静冷静少说两句,这财宝的事,我们追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就快有了线索,这时候正是考验大家团不团结的时候。”

“嗯,就是嘛,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老大让俺干啥,俺就干啥,俺就不信到时分钱的时候不带俺。”

“就是,就是。”听起来有不少人跟着附和着。

“那您接着说,俺们应该怎么干吧?”

“现在咱们最需要的是资金,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又听两句,发现里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也怕他们发觉。我赶快退出了院子。

今天是我正式上任的日子。天光渐亮,纷纷扬扬的小雪花还在无声地飘落。宿舍院里沸腾了起来。大家都忙着洗漱和吃早饭,北方人和南方人习惯不同,对早饭十分重视。不但早饭的饭量和午饭晚饭差不多大,而且也开灶炒菜什么的。所以这个光景炊烟四起,刀落在菜板上的声音、饭勺子敲打铁锅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叮叮当当”好不热闹。我去小食堂吃过了早饭,就出了院门。切诺基嗡嗡地隆鸣着,头天开车带我的那个司机早就守在那里了。现在我知道了这家伙姓方,汉人,个子也就一米六多点。他的胆量和他的身高一样矮小,这点在民政局里是出了名的;人家都管他叫方小胆。就说昨天开车撞到狐狸那件事吧。一般的司机还巴不得碰上呢,要知道狐狸肉不但色香味美,狐狸皮更是精贵,拿到集市上,一定会卖个好价钱。但这事碰在他身上却能将他吓个半死。他不是很爱说话,一路上我们对话的频率很低。而且这种对话总是以我的发问开始,以他只言片语的简单回答作为结束。

雪不大,路况不好,车子像拖拉机一样一面轰鸣一面蹒跚着。拐了个弯,车子绕到了北边的马路上,视野相对宽阔了起来。咦,怎么这样的街景如此的熟悉,就像自己曾经来过一样。这样的念头只闪在一念之间就又变得清晰起来。不错,这就是我凌晨出来走过的那条道路,那个奇怪集会的小院就在前头。

我坐在驾驶位的右侧,那个小院也在车头的右侧,这使我可以更清楚地在清晨看清这个院子的全貌。凌晨来这里时,天色还早,因为紧张没有太仔细的观察院子的情况。现在来看,(W//RS//HU)这是个十分平常的东北人家院落,破树枝编织而成的木杖子七零八落,土坯的房身厚稻草的屋顶,门窗更是破旧不堪,窗上没有玻璃的地方被人用胶带纸和厚厚的纸板给封上。一幅落败的景象和周围院落极不协调。谁在这么破的屋子里召开秘密会议?真是奇怪的很。

车子像牛车一样,颠簸着,不慌不忙地驶过院门口,破院门敞开,和凌晨的格局一模一样。我向院里看了一眼,就这一瞬间,我差点晕厥。 我记忆中千真万确的那些进出小院的脚印,统统都不见了。

“老,老方。”我面色惨白,求助于方小胆。“右边的那个院子,什么人住在那里?”

“你说什么?右边的院子?”他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我听得出,他的声音中写满了恐惧。

我不明就里,心道这个方小胆胆子也太小了,问他什么都神经兮兮的。但好奇心还驱使着我继续发问。“怎么了?那个院子有什么问题吗?”

他想方设法加大油门,让车子尽快从那院子边上冲过去。我双眼还死死地盯着那院落中的地面。薄雪的覆盖下,地面平平的,上面确实没有人踩过的痕迹。

确认车子开远了,方小胆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方才和我说话。“桃主任,你怎么想起来问那个院子了呢?那可是个出了名的鬼屋。早就没人居住了。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

“啊!”我大惊失色,但这一声。本来我还想问问他凌晨怎么会有人在那里集会。但听他这么一说我下面的话又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本来他就叫做方小胆,要是听说鬼屋里有那么多人开会吓死也说不定。

我定了定神,接着问道:“为什么那里是鬼屋?能给俺讲讲吗?”

“得了,桃主任还是饶了俺吧。俺可是老实人,不敢瞎说这些东西。”

“呵呵,看把你吓的。俗话说的好: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你既然是老实人,那就算真的有鬼也不会找上你的。再说哪来的鬼,都是人传人吓死人。”

“也不能这么说——这个”听我这么一说,他好像想说什么,又欲说还休。

“嘿,看你也就是三十岁的年纪吧。大老爷们的,婆婆妈妈的。想说什么就说嘛。”本来我是不爱摆主任架子的,可碰见了这种磨矶人也只好给他来点压力了。

“嗯,那我简单说几句吧。刚才咱们路过的那个院子,本来是有人在里住的。那个人叫作舒老三。”

舒老三,这个名字罗秘书提过,不就是和崔书文一起找过宝的那个民政干部吗,后来大火中被烧死了。我没露声色,听他把话继续下去。

“舒老三本来是个老实人,但听人说那段时间他迷上了找宝,像着了魔一样,也不回家住了,和一个奉天来的老爷们住在单位宿舍里,把人家当祖宗供着,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搭了进去,连吃饭的锅碗都卖了。后来他老婆看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就在那个屋子里悬梁自尽了。留下苦命的孩子跟了他奶奶过。再过没多久,根河来了场灭族的大火,把舒老三也烧死了。萨满说是他对财宝起了贪心,得罪了厉鬼,因此落得家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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