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原始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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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原始的欲望- 第5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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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胀滚烫的Chu女屁眼
    一、普通的一家人
    “当当…”
    海关大楼的钟声惊起了早飞的鸽子。
    “希遛遛”的鸽哨声,夹杂着黄浦江上的外国轮船的汽笛声、画开了上海晨曦时的薄雾--上海醒了。
    有轨电车的“叮当”声,倒粪车的“帮帮”声,掺杂着买早点的吆喝声,一条一条弄堂,一间一间石库门都开始有人走动。
    宝庆里的张家姆妈(姆妈:妈妈)刘爱兰早早地出去给儿子女儿和孙女买来了早点。在跟邻居打好招呼后,她一手拎着用一根筷子穿着的油条,另一只手端着盛着豆浆的钢精锅,锅盖翻转着,上面是一大堆南翔小笼。
    爱兰用肩膀推开黑色的大门,边越过天井向客堂间走去,边大声招呼:“小川,小娟,下来吃早饭啦。”等她把早点在客堂间的八仙桌上放好,还不见一子一女有什么回音。
    匆匆地在灶披间洗好手上油条的油腻,爱兰转身慢慢地向楼上走去,边走边嘀咕着:“这两个小懒迫鬼(懒鬼),介晚(这么晚)也不起来。都要等我做娘的拉被头。”
    先拉开后楼的女儿房间,只见还在读高中的女儿张小娟只穿着一件小背心,蓬松着一头秀发,睡眼朦胧地坐在乱蓬蓬的被子中。做妈的当然心疼女儿。
    爱兰一把把衣服披在女儿的肩上:“天介冷,衣服也不穿。当心受凉。”
    小娟迷迷糊糊地问道:“姆妈,几点钟了?”
    “快七点了,晚了?”
    “啊呀!上课要迟到了。姆妈帮我被头折折。”
    “不要急,不要急。慢慢来。晚了让你哥哥喊黄包车送侬。”
    帮女儿收拾好床铺,爱兰看看儿子的前楼还没有动静,做妈妈的只好再去叫儿子。打开前楼的门,里面还是黑黑的。她上前拉开丝绒窗帘,回头一看,大铜床上的儿子,仍然拥着锦缎被面的被子,在呼呼大睡。
    爱兰一把掀开儿子身上的被子:“懒鬼,起来了。侬昨天夜里不是让我今天早一点叫你吗?!”
    小川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姆妈,让我再困一歇吗。”
    男子早上阳气足,儿子张小川这一翻身,顿时把前面那块鼓鼓囊囊的地方暴露在妈妈的眼前。虽说还隔着一条短裤,但也足够让寡居很久的爱兰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小川,已经七点钟了,不早了。再晚一点豆浆都冷了。”说完转身就下楼去了。
    不一会,一家三口都洗漱完毕坐到了客堂间的八仙桌旁。小川看看只有三个人,便问妈妈:“姆妈,婷婷呢?怎么还不下来?”
    婷婷是小川的女儿,才三岁,明天就要到一家有名的外国修女办的住读幼稚园读书去了。
    爱兰答道:“今天让婷婷睡个懒觉。明天到外国幼稚园就没有懒觉睡了。”
    妈妈拎起桌上的罩笼,妹妹就叫了起来:“啊!有小笼馒头。”提起筷子就挟了一个。
    “当心,当心汤水溅到你衣服上。”妈妈一边给儿女俩倒豆浆一边提醒着。
    “来,阿妹。阿哥帮你倒点醋。”
    “谢谢阿哥。”
    小川给自己和妈妈也倒了一碟醋,然后也挟了一个小笼馒头:“阿妹,阿哥教你一手。看着: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唆汤。”说着挟这醋碟里的小笼馒头,将边上薄薄的皮咬掉一点,然后“孜孜”有声地吮吸掉小笼里的汤水,再一口把小笼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妹妹欢笑着拍着手:“阿哥真聪明!”
    爱兰也笑了:“你这个小赤佬(小鬼),花样经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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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是跟我们报社里的‘罗革里’学的。你不晓得他用江北话说还要好玩呢。”
    (注:革里,训音不训形,旧上海对那些穿洋装的职员一类人的一种贬称或玩笑,意思大概是要‘面子’不要‘夹里’,底气不足。)
    “哼哼,阿哥叫人家‘罗革里’,人家不也叫你‘张革里’吗!”
    “好的不学。这么大的人了,女儿都该进托儿所了,还这么顽皮。该想想正事了!”
    小川装糊涂:“姆妈,啥正事啊?”
    “阿哥还装傻!姆妈当然是问你啥时候再给我讨个阿嫂回家。”小妹嚼着小笼向哥哥眨眨眼。
    小川索性装到底:“老婆吗?早就讨过了。小人(小孩)吗?婷婷也三岁,可以上托儿所了。至于……女人吗?相信你们的儿子和哥哥,花样经是玩的来的……”
    “我就怕你这个!外头的女人……当心找个……”
    “嘻嘻,妈妈放心。哥哥是领市面的,不会找个‘女拆白党(拆白党:骗财骗色的骗子)’回来。”
    “小川啊,要是有合意的就讨回家来吧。讨回来的放心……”
    小川见妈妈又要长篇大论的要自己结婚,连忙打了个哈哈:“姆妈,家里已经有你们两个美女了,我还要在找什么女人!阿拉姆妈阿妹都介(这么)漂亮,我外面跑了这么多时候,是再也找不到比你们好看的女人了。看来要讨老婆只好从你们俩中找,姆妈才放心。”一句话,弄的母女俩满脸通红。
    爱兰涨红了脸不住的说:“要死,要死……”
    小娟则低下了头用眼角瞟着哥哥吃吃的笑:“阿哥,侬真要命!连姆妈和我的豆腐也要吃。不晓得侬(你)在外面是哪能(什么)样子!”
    小川乘机转换话题:“阿妹,我说的不错。你是年轻美丽、豆蔻年华,那不用说了。你看姆妈:我们两个子女都这样大了,连孙女都有了;但是你看姆妈像个做阿奶的人吗?这样年轻、这样漂亮、这样登样(漂亮,多指穿衣服有样子)!旗袍一着(穿),身材卖相不要太好噢!”
    小娟定睛一瞧,妈妈今天果然与往日不同:一袭黑色绒质的旗袍,裹着那丰腴白皙的娇躯,头上云发曲卷,素颜映雪,越显得雍容华贵,朴素端丽。
    爱兰被女儿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这样看妈妈干什么?看得人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姆妈,你真好看!这样一打扮,别说不像我们的妈妈,跟哥哥站在一起,简直就像哥哥的女朋友。”
    “作死(找死)!你才像你哥哥的女朋友呢!”爱兰被女儿说的脸都红了,连忙解释道,“今天是送婷婷上外国幼稚园入全托,所以才穿得正宗一点。谁知你们两个……”
    一家人欢欢笑笑的吃完了早点。
    小川一挥手:“小妹,走。跟哥哥叫黄包车去。”
    小娟挽着哥哥的手臂一起向外走去。
    ◆◆◆如尘的心事◆◆◆
    才来到马路边,一个穿着号衣的车夫就上来兜生意:“先生,太太啊,要黄包车?”
    “先到阁智中学。”小川先把妹妹扶上车,然后命令道。
    “先生,太太坐好。”车夫答应一声就跑了起来。
    等哥哥上了车,小娟娇媚地搂住哥哥的肩膀,在哥哥耳边轻声道:“哥哥,他叫我们先生太太哎……”
    小川把妹妹往怀里一搂:“小妹,你是说他认为我们有夫妻相,把你叫做我的太太,是有眼力呢?还是把你看老了,当做我的太太,太没眼光了?”
    “哥哥你坏死了!人家当然是说……是说……”
    “讲不出来了吧?!哥哥告诉你……叫太太是他又有眼光又没有眼力……”
    “不要,不要。哥哥总是说话夹枪带棒的……还喜欢吃我豆腐!”


    “瞎讲。哥哥只是喜欢你嘛。那么你说什么意思呢?”
    说说笑笑,嘻嘻哈哈了一阵后,小娟把她美丽的下巴搁在哥哥的肩上,幽幽的问道:“阿哥,你为什么不再找个嫂子呢?”
    “小娟,你真的想再有个嫂子吗?”小川的语气也正经起来。
    “不是……你知道,我跟过去了的嫂子关系也不错……”
    “只是不错……不过,我也怕再找的人,不能像婷婷的妈妈一样,跟你和妈妈关系处的那样不错……”
    “谢谢阿哥,你为我和妈妈着想。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你一直一个人,不会……不会……寂寞吧?”
    “寂寞?你说的什么呀。我上有妈妈,下有女儿,当中有你这个乖巧的阿妹,怎么会寂寞?”
    “哎呀,阿哥!你又来了!我说的寂寞,不是这种寂寞,是那种寂寞。”
    “你看你,什么这种、那种的?亏你还是这么有名的阁智中学的高才生呢,连国文都说不好……”
    “哎呀,阿哥,你那能……你是装糊涂!”
    “阿哥什么时候装糊涂了?是你表达不清吗。”
    “我表达够清楚的了。我是问你……没有阿嫂后……晚上会不会……寂寞!坏阿哥。”
    “哈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哪个女人爱上你真是触霉头,气也要被你气死了。”
    “你这么恨我啊?”
    “哼!我那里敢恨你,我只是爱你!”
    “噢?爱我?你真的爱我?那为什么一直要劝我讨老婆呢?”
    ◆◆◆办公室的风情◆◆◆
    “哎吆,‘张革里’,你终于来了。”一进报社的大门,总编兼老记‘罗革里’的带着扬州腔的苏北上海话就响了起来。
    “啥事体(什么事)啊?你这么急?”
    “快,快!你昨天的那篇《天蟾大舞台与麒麟童》的稿子要快点赶出来。听说麒老板跟顾竹乡越闹越僵了。今天听麒老板的操琴师傅说,顾竹乡扬言要用硫酸废了麒麟童老板。麒老板昨天夜里向外国水手买了把手枪,要跟姓顾的拼命……”
    “有这事?这可是个头条啊!”
    “谁说不是呢!你把这段加进你的稿子,争取今天晚报里登出来。”
    “好!一来麒麟童周信芳老板的新闻,上海戏迷哪个不关心?我们的报纸又可以抢个头版;二来也造造舆论,吓吓姓顾的这个流氓,让他知道戏子也不是好吃吃的。”
    “你快赶吧。今天报社里就你坐镇了。”
    “噫,你做什么去啊?”
    “听说黄金荣有意帮他们摆平,我得去跟踪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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