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我带上你,战场之上,倒看你如何威风?”
十六闻言,眼泪在眼圈打转,明明知他不擅武力,竟拖他下水,莫怪平时那般冷漠,可关键时刻,竟邪得天诛地灭。
他恨啊!
恨自己为何当父皇卧底。
更恨啊!
恨他为何不懂战术,如今受人要挟。
最恨的是!
为何生成亦神亦魔的十七王爷之兄长?
甜十七尝,苦他十六受。
功名他十七受尽,骂声他十六忍耐。
甚至美女他十七随意挑选,丑娘围着他十六团团转。
哎~悲哀!同样生为皇子,他便是那如同石头中钻出的野小子,父皇不宠,娘亲不爱,孤苦伶仃,竟还要受威胁……
良久,他深深叹口气,伏在十七耳边道:“十七,是何条件?”
“哦?”十七笑得更阴,嘴角愈邪,俊美面容上,洒满温煦之光,却寒得鸡皮疙瘩坠落。
“是何条件,你才可放为兄一马?”
“照顾一个人。”
“谁?”不是父皇便成,此担保他可做不成,甚比死在战场,更令他头疼万分。
“凌儿……”
“谁?哦……那个小娃?”
“是!”十七干脆利落道出,便深深望向他双眸,如捕捉一切般,令人不寒而栗。十六咬咬下唇道:“保证毫发无伤!”
“十七,十六,给朕大点声,你们反了啊?”
十六一嘟嘴,可爱面颊暗淡,缓缓不满道:“父皇,十六是否是皇家种?
“混帐,若非早被我一剑毙命。”
“那父皇为何总忽视儿臣?”十六愈想愈闷,抬起双眸对上,唇嘟得更甚:“儿臣也算个皇子!”
“忽视?”
“父皇勿辩驳,忽视之例比比皆是。”
老皇帝一惊,忙转头朝旬公公道:“朕何时忽视过其他皇子?”
“额……”
“讲!”
“依老奴看,是、是有那么一点点,皇上最宠十七王爷,对十六王爷自然淡了那么一点点。”
“旬公公,睁眼不要说瞎话!”十六喝道。
“额……是、是那么一大截。”
“父皇,你可听得清?”
十七勾起唇角,冷嘲在唇角愈深,对此情此景毫无笑意,冷哼道:“父皇确偏向我!”
“十六……”
“父皇你倒想想刚唤我与十七时,是如何个叫法?”
“十七,十六啊!”
“看看,瞧瞧,想想,这便是父皇的忽视,明明我为大,他为小,不称十六十七,倒先唤十七,分明偏心到心坎里。”
“罢了,罢了……”
“皇上,您该用膳了。”
“哦,十六,十七,留下与朕共用吧!”老皇帝慢慢走下禁脔宝殿,漫不经心催道。
“不……”两人同时应道。
“为何不?”
“明日出征,整理行装!”十七利落道明。
“那十六呢?”
“儿臣心绪烦闷,最近食欲不振,恐怕吃不下。”十六王爷也忿忿道。
“哎~”
“皇上,您自个食用吧!”旬公公劝慰着。
“忽视?倒是谁忽视谁?朕邀吃顿饭,倒无人给分薄面,朕才生生被忽视了去。”
旬公公一边抚着,一边忙道:“是是,皇上您被忽视了……”
“两个不孝子!”
“对对,他们是不孝……”
冷冷扫过眸,十七正正衣襟,抬起十六王爷下颚,极轻柔却寒得渗人:“十六,你应我之事,不可半分闪失。”
“为兄以性命担保!”
“若凌儿有半分不测,我会拔光你柔顺的发。”十七迅速抓住那黑发,在额上打着圈圈,似邪似寒,似冰霜覆盖。
“额?”
“砍掉你纤细的手指!”
十六闻言,忙收回修长大手,畏缩道:“我是你亲十六哥。”
“记清了。”
渐渐冷音远去,十七长衫飘荡,卷发狂野飞舞,甚夹着一袭袭冷风。他欲赶回王府,在出征前,做最该的一件事……
乌垣一仗,绝是难打,若非他预料错,怕是一年半载,亦不会凯旋而归……
“凌儿……”
十七轻唤!
“凌儿……”
心底涌起巨浪,似掀开层层涟漪,他知,这便是他所寻,他明,这便是他所爱,甚至淡淡的香味袭来,将苍白的影象化作活灵活现……
第十一章 成亲
傍晚十分:
“啪”
“啪……”
两声响亮却听似已算轻柔的敲门声,我缓缓睁开眼,睡了将近一下午,如今头晕眼花,甚是有几分心绪紊乱。
十七?
猛摇晃着头,为此不解。熟门熟路,熟家熟户,竟然敲上了门,于是没好气应道:“是门不让你进?还是你不懂进门?”
不语!
门外又恢复静悄悄,似未响动过一般,我气得更甚,打扰我清梦,再喜也非借口,冷冷喝道:“十七,爱进不进……”
“王妃,是老奴!”
“谁?”我一愣。
“我是管家啊,找王妃有事禀告。”
“滚进来。”
随即管家颤巍巍走入门,无奈抬高眼眸,似敢对望一般,缓缓吞吐道:“十七王爷入宫多时……”
“还未归来?”拧拧眉,红唇嘟得微高,一冷颜道;“他爱归不归。”
“不是……”
“他竟敢不归?他若敢不归,我非烧光他的王府。”
“可不敢……”
我笑得愈沉,咬住小唇道:“看我敢不敢?”
“哎呀!王妃,老奴意思是……”
“少辩解!”我喝道。
“让我死了吧!”
我甜甜一笑道;“桌上有刀,床边有剑,门外有绳,库房里还有砒霜,如何死法,任管家自选。”
“额……王爷刚刚归来……”
“哦?”
“是老奴表意不清,惹来王妃痛骂。”
“哼,懒得理你,他在哪?”
管家擦擦额上冷汗,再抖抖衣袖,弯着腰禀告道:“王爷刚归来,只命我将王妃带去打扮。”
“打扮什么?”
“胭脂水粉,喜服喜帕……”
我微愣,半响方反过神:“成亲?”
“王妃猜得对!”
“既已成王妃,为何还成亲?”况成亲他也要不得我,毕竟8岁身躯,尚小之甚小,怕是我忍得下,他还受不得。
“额……王爷明日要出征。”
“去哪?”
“这老奴亦不知,不过怕是得些时日,所以王爷才请您梳妆打扮,正式迎娶您一次,作为临行前礼物。”
“不必!”我哼道。
“恕老奴愚钝,不懂此话何意。”
“我不许他走!”
“哎~十七王出征,关系到皇朝灭亡,百姓安危,若不走岂非令国破家亡?”
“亡便亡,与我何干?”
管家大愣,吐吐舌头,不知做何反应?为何此小娃脾气暴,性子直,心狠手辣,另附不讲理,如今看还毫无善心?
哎~哀悼!
十七王爷如此!
十七王妃亦如此!
这日子该如何过活?他老人家皆替着忧心,两行清皱上眉头,苦思不得其解……
“额……”
“我不许他走!”
“老奴知十七王爷虽冷酷无情,却肩担重任,要灭得是他的江山,要杀得是他的子民,即使王妃甘愿,可他却绝不会心安。”
“哦?”
“十七王爷是何人?降生便带意象,简直若远古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冷酷得似万年冰霜,却独独不愿守忍耐。所以——他必出征!”
“那我便跟随他去……”
管家擦擦额头冷汗,再伸伸几乎弯曲舌头道:“出征者忌讳分心,若王妃随去,便会分了其作战之心,虽老管家是事外人,但却懂得人一旦分心,便会发挥不出力量,或许延误打仗,乃至种种牵绊。”
“你言下之意?”
“正如王妃所想……”他笑眯眯回望着我,却从这双冷眸中,看出可怕的邪光,然急后退几步,听到我冷冷喝声:“我是绊脚石?”
“不、不,绝非此意!”
“哼!”
“王妃莫气,管家是直性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看不得短处,若是王爷上战场,王妃再厉害,毕竟才方8岁,不免造成王爷分心困绕。千钧一发之季,一分神许是要了命……”
“害命?”
“呸呸呸,瞧我这张嘴,该打该打,怕是会大大影响到王爷。”他一边煽着耳光,一边苦口婆心提醒着。
“哦?”
“老奴此言非虚!”
罢了,罢了!
想想也是,若我跟随,他再分心顾我,便会延误时间,不但徒增危险,还会影响判断,更会耽误打仗,一拖二拖,许是好久好久归不来……
既是常胜将军,便不会输!
选择信他,等他便是!
“新衣在哪?凤冠在哪?”
“额……老奴这便带您去梳洗打扮。”管家立刻笑弯了腰,大敞开门,带我向那齐聚丫鬟,各自忙碌的房间去。
“快……快给王妃打扮,一会儿王爷来接新娘子了。”
众丫鬟一愣!
“愣什么愣?手脚麻利些!”
一水灵丫鬟忙将喜服递出,在我身上忙活半响,眼见衣裙拖地,长袖如歌妓般摇曳,领大胸塌,腰宽腿长……
丫鬟忙尴尬道:“管家,喜服好象多大了一号!”
言下之意,便是我身材小了一号,我未搭理,仅冷冷道:“拿剪刀,给我不偏不向剪到正好。”
“额……”
“不行?”
管家无奈叹口气道:“臭丫头,王爷今日不是亲自拿回一件?”
“那件?”
“张什么嘴,天上掉不下肉出,若找不出那件,怕是得割了你的肉喂天。”
小丫鬟一听,可是吓得不轻,忙翻箱倒柜,将那略小一些的喜服,慢慢套在我身上,赞美道一句:“王妃,真合适您。”
“废话,那是王爷亲自量身制作!”管家翻翻白眼,斥责她那个猪脑袋。
“量身?”
“额……至于王爷为何那般熟悉您的尺寸,老奴便不懂了。”
“合适吗?”
“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