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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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天-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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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裂有些畏惧。”瑶娘道:“呆姐姐,大姐姐也与我们一样,他既能得意,我们为何惧乎?古云:‘终身不怕(入肉),怕(入肉)不终身哩。’”玉娘笑道:“呆了道,我只闻得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偏你为更文易字。”瑶娘道:“我故意言耳。”笑笑议议两下难消其情婬心大狂,兴动非常,二人相擐相偎。玉娘一跃跟在瑶娘身上,瑶娘把股分开,玉娘兴起,将妹妹上磨下擦,颠颠耸耸。瑶娘迎凑乱理,哼哼叫叫,立相搂抱而戏,情急兴焰,各出婬液。遍体香汗,口冷舌凉,力不能支也,春风一度共枕而卧不题。

却说珍娘见母亲沉睡未醒,仍回自室,脱衣上床,捧搂悦生,无所不至。悦生舐牝吸液,珍娘吮柄咂龟,欢情美满。大弄大射,乱迎乱凑,两下设下生同枕、殒同||穴,盟山誓海,不觉天已将明。两人慌忙而起,穿好衣服。珍娘留心,先出内室。开锁启户,然后悦生趋入,问候姑母。蓝母道:“侄儿,我身体稍宁,但烦燥不止,难免眩晕,奈何?”悦生道:“姑母待小侄再去求剂,以除其。”蓝母道:“我为姑的,生性怕吃苦水,今年老矣,应当西返,所虑者三女无人,亏你在此,大消我愁。万一不测,仗你维持。”悦生道:“姑母宽心调理,身体自然安宁,不必多虑。”话毕,悦生出外,三女侍侧而候,齐言:“母亲夜来安否?”蓝母道:“我儿,我性命只在早晚,不久于世,料不能延久,以观汝等于归。”珍玉瑶三女闻言,涕泣齐声。忽见庞若兰,滚至帏前,叩头哭道:“我母夜来西返,家中无人,师母贵恙,疏得侍候,望乞勿罪。”蓝母闻言,亦哽咽道:“我那庞孺子呵,可怜归西。拋你的女,泪溢不止。”又道:“我儿,你母棺椁有备办否?”若兰泣道:“毫无措办,天气入暑,不知如何?”言讫呖呖悲啼。蓝母道:“珍儿,可请你表弟进来。”珍娘出房,叫蓝书往书房去请封相公进来。蓝书领命,出去不多时,悦生进内,与若兰作过揖。方向蓝母问道:“姑母见召小侄有何吩咐?”蓝母令珍娘银取十两,交付悦生,叫他代若兰买棺具衣衾收殓庞母。如银用不足,再来取添凑。悦生道:“不期庞母昨夜西返,理宜即去料理。”珍娘等三妹于母侧共悲庞母。蓝母道:“兰儿,可回去料理收殓之物。”若兰拜谢回去。珍娘又叹自己与妹,皆是女流。倘母亲西归,亦无所倚,不表。

再言悦生至庞宅,一应事务,代为料理。既毕,见若兰生得柔媚袅娜,偏体素犒,真是玉人,引动情兴。若兰虽居母丧,见悦生风流知趣,心中羡慕道:“母去无主,不若将身许封郎,岂不为妙?”自想自料。谁知悦生有心已久,又且兴动之时,向前作了一揖。也不怕若兰从与不从,竟将若兰一搂,那檀口已合樱桃之上,若兰无辞,吮舌相(侵换口旁),悦生便欲相狎。若兰忙道:“封郎,奴居血丧,热孝有防此为。他日可待,何必怆悴。君若苦侵,奴死不允,俟后再举。奴已一身无主,今日许君,决不他选,待奴百期满日,归汝姑母之侧,告成可矣。”正是:

要觅百年真消息,须期母侧好音来。

话说悦生搂着若兰道:“蒙卿好意相许,但一时情动莫禁,如之奈何?”遂相偎相倚,抚摩隔绮情||穴。悦生忙将麈柄令若兰念视,但若兰是个Chu女,面绛含羞,被悦生所逼,乃用手念着麈柄,不觉心颤道:“封郎利器大坚,他日奴岂能容也。”遂释手远遁而避,悦生知不可强,忙道:“贤妹,愚兄别过。”若兰道:“有劳你,但百年之事,奴既相许,愿君待奴百期后,再举未迟。”悦生心喜而回,若兰懮喜交集,在家守制不题。

那悦生回见姑母,将代理之事一一白过。蓝母大喜,悦生出户,中堂已锁。珍娘回房,一夜欢娱,辛苦沉酣。次日三姊妹同至母榻,悦生趋入问寝,四人同列环几用膳。此时正值天中之节,家家焚香,户户饮酒,彩绳系角黍,竞渡争飞,以吊楚臣之忠魂。男女往还来,碧浪龙腾以镇太平之灾。稔此时正交重午,佳人彩缯联络于玉臂,孩子朱酿涂面于胸脯。蓝母沉久枕,难侵绡罗。三姝勉力,联缯结彩线,以兆午日。因为母病,个个柳眉颦蹙,秋波懒动,灵心不爽。只见悦生趋入内庭,泛蒲酌饮琼浆。绕席交错,暑蒸汗背,颇珠酒散。悦生离内室,步至外庭,命封禄待盖,前赴洛陽桥观舟争渡而去。正是:

酒泛菖蒲佳节至,从今端的雨云来。

第九回 封悦生观舟遇友 赛孟尝说宴求方

竞渡船头插彩旗,洛陽桥下列罗衣;



仇春曾向维扬岸,异国他乡两少知。

话说封悦生出了蓝宅,封禄张其伞盖。熏风拂拂,游人攘攘。只见满河中彩缆高牵,两岸上男女喧嗔。观的是彩龙乘波飞于碧汉;看的是画船泛棹游于浮津。悦生主仆立桥上,远观水面来去游玩画船,吹唱绕云,忙睹逐波冲浪,彩龙乘势争强。有载妓而传杯,有携童以侑觞。船中有王孙贵客,如蚁如蝗;舸内多仕女相狎,似花似月。悦生鹄立想道:“若是余畅游此,日拉妓邀朋,谈笑歌舞,吹竹弹丝,飞觞呼卢。今日在此,无同伴之故友,无向日之婵娟,未免睹物悲棹,对景忆人。”忽闻箫声,吹得愁况。按下悦生桥畔自叹。

却说洛陽城内,有一人姓仇名春字茂叔,绰号孟尝君。富称敌国,智勇不让管乐,挥金若士,侠重如山。好义救人之难,贫者助银而商,婚者赠聘以娶。装神建宇,施棺舍药,这洛陽成俱称他是个豪杰。他门下客不啻千余,帏中爱姬何止百媚。昔年曾商广陵狎妓雪妙娘,与悦生歃盟共誓,以结金兰。这日正在画船,携名妓冯好好,拉三四知己,共坐舟中,以赏佳节。舟游至桥畔,仇春倚窗内顾眺望,只见两岸人烟奔忙,往观江中,画舟游荡。方纔转首,有见桥上站立头戴纱巾,身穿蓝袍,足着朱履,想道:“此人非是洛陽人物,好生面善。”想了半晌,忽然叫道:“是了。”就向王世充道:“世充兄弟,你看那桥上立的那一人,美如冠玉,非我这里人也。”王世充亦看道:“仇兄长,那莫不是维扬悦生封盟弟么?”二人仔细一看道:“果然是他﹗”忙命水手将舟棹近河岸,缆泊柳堤。王仇二人上岸,齐奔上桥。悦生无情招绪,方命封禄张回伞盖,移步下桥而已,转身返步。那二人背后飞来,高声叫道:“封盟弟,不要行,弟来也。”悦生闻人背后呼唤,忙转回身,望瞭望,一时难认。猛想起道:“原来是二位盟兄。”世充道:“贤弟请上仇大哥游船坐谈一二。”悦生道:“小弟多日未曾晋谒,又且数年不晤,久阔之甚,今得见芝颜,足慰平生之愿。”三人见礼入舟中,与众客礼毕坐下,各叙阔别寒温。仇春道:“有数年不遇,令人渴慕之甚。但不知贤弟近日所作何事?”悦生道:“虚延岁月而已。”仇春道:“如今雪妙娘何如?”悦生道:“蒙他相从小弟,未及一年西归矣。”王仇齐道:“原来从兄不久而逝,想来此姬不寿,甚属可叹矣。今贤弟到此,谅必有数月留住。”悦生道:“因来探姑母,姑母嘱留,回期尚未有定。不测天缘,今日幸遇二位盟兄。”说毕遂各举觞痛饮,声词品竹,萧鼓盈耳。又王世充等,豪呼喧笑,消了悦生半腔愁绪,喜得他乡又遇故交。冯好好酒后,见悦生风流俊雅,又是南人,心中暗慕道:“北地人怎比此君豪侠情怀,况又知他义重,今夜共欢,不知何人并枕。”悦生久在花柳,目睹好好,窈窕娉婷,势如风前御,貌若雨后花。乌云分叠,折髻高耸,鹑衫短绮,白练湘绫,猩红莲瓣,眉如远山,脸似芙蓉,一点朱唇,两行碎玉,真可动情。正谓塞北佳人,吴楚才人。众客敬悦生,杯酿交错,笙歌嘹亮。浮舟缓缓而行,又见一小船,冲波逐浪而至,乃王世充之妓方盼盼。遂遇舟进入官舱,道声:“列位爷见礼,奴婢来迟,多有得罪,望众爷恕宥。”仇春遂道:“小浪婬子,你今若不来,明日莫想见我。既来之,其罪可免。快奉封爷酒﹗”盼盼忙忙举杯,露尖尖春笋,奉敬悦生。悦生起坐接酒道:“有劳芳卿。”盼盼回言:“不敢。”又捧杯敬普席众生。王世充开言道:“席上吹唱歌令,亦觉泛常,今日故友欣逢,又是重午佳节,有酒有姬,不可无咏。诸兄勿令指教,求各咏一首,以为今日之乐何如?”仇春道:“极妙。”悦生亦随言称是。世充道:“今日佳节,封盟弟是远客,自当倡首。”悦生道:“列位盟台倡首,小弟候教。”世充道:“席中这位薛盟兄讳勇朝,膂力过人,雄敌万夫。使一条丈八蛇矛,取万人中首级,如探囊取物,不谙词藻。又这位韩盟兄,名天豹,亦是无人敢敌,用两杆横铁槊,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工诗赋。二位陪酒,须做照察酒底。”薛韩齐道:“俺二人领命照酒,请封君佳作示下,以便诸兄唱和。”王世充、仇春齐道:“封盟兄,久不领教佳作,今祈勿却,则小弟亦附骥尾。”悦生道:“小弟不敢不献笑大方,如咏成,敬杯而过,若迟罚三巨觥。”方咏道:

洛陽九曲远相通,彩缆丝牵两岸风;

长似江南风景美,画船来往碧波中。

悦生吟罢,饮酒一杯道:“小弟俚句,有污尊耳。”王世充道:“词句风流合时。”仇春道:“王大哥请佳作了。”王世充亦咏道:

洛水斜将紫禁通,龙池凤苑蔼熏风。

晓钟午节严奴罢,院院移家海日中。

王世充吟毕,亦饮酒一杯。悦生道:“久不领教,今日佳句非昔年耳,大有雄才,王者之度。”轮该仇盟兄接咏了。仇春亦咏道:

洛城门与内门通,画桨巡游满面风;

午日日高欢笑处,满堤红艳碧波中。

仇春吟毕亦饮一杯道:“俚句莫工,遗笑盟兄。”悦生世充道:“字字写情入景,真有柱石之风。今该冯好好题咏了。”好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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